《星际二五仔的逆袭》Neugeboren

4、chapter4

　　劳拉提前将来访情况报备到内网，竹海星审核人员没有进舱查看情况，只在舱外简单核对信息，就开了绿灯，花海号很顺利地通关，六个小时后，在竹海星最南端一个繁华的城市停靠。

　　达伦少校完成护送任务，星船在星际通道外围调转方向，马不停蹄赶往下一站。

　　宋霜这两个月来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病房，劳拉对她们抱有警戒心，始终没有让她们六人相互接触过。

　　除了每天必要的康复训练，宋霜在其它时间见不到艾丽西亚，更别说其他人了。

　　好在艾丽西亚给她送来了几本书，来消磨时间。

　　与社会脱节太久，对她来说，识字有些难度，文章读起来也颇为晦涩难懂。

　　这些书可能是船员私人的物品，内容五花八门，从《解剖学之物种多样性浅谈》，《意识存在折射论》，到《哺乳期母猪护理指南》，《零基础三个月掌握主星十种语言》再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穿衣搭配、护肤美容的流行杂志。

　　就当打发时间，宋霜任意打开了一本书，一字一句认真看，顺带回忆三、四十年前学到的东西。

　　偶尔还会一心二用凭借出色的听力蹭一下轮休队员的新闻播报，了解一下时讯。

　　长久停留的页面，被来访者视作严重走神，注意力不能集中。

　　***
　　这天，宋霜刚从营养舱出来，发现艾丽西亚在房间等候。

　　简单问候后，避开主干线的针孔摄像头，带宋霜去了一间幽暗的小房间。

　　艾丽西亚推开门时，劳拉、海思科和渡边美穗已经坐在里面了。

　　和想象中的见面不同，劳拉不像一位管理者，缺乏上位者的气势。

　　眼前这位有着火红卷发的年轻女士，下颌骨宽厚，身材笔挺，背挺得很直，双手放在膝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与她飒爽的外表不相符，面容很憔悴，眼神忧郁。

　　海思科坐在劳拉的左手边，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渡边美穗倚在窗边，一动不动。

　　宋霜被艾丽西亚推到了劳拉对面，她垂着头，躲避眼神交流，等着劳拉先说话。

　　“这段时间……还……还好吗？”劳拉问道。

　　宋霜心想，这真是一段糟糕的开场白。

　　劳拉也很被动，眼前的德萝拉比起其她人，火柴棍身材更加单薄，四肢纤细，甚至脆弱，双颊苍白，嘴唇透着不健康的灰白色，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像个陈年腐尸。

　　要不是医疗器械从不出错，她都要怀疑德萝拉下一秒就会宣告死亡。

　　宋霜没做任何反应，她从营养舱出来就表现得抗拒交流。

　　海思科问：“你可以向我们谈谈之前在监寝的事吗？”

　　宋霜嘴巴动了动，还是没出声。

　　海思科皱眉：“希望你配合，你的身份非常可疑。”

　　劳拉捏了捏膝盖，叹了口气。

　　渡边美穗大步走到宋霜身后，一只手捧住宋霜的下巴，另一只手拔开眼皮，强迫她和海思科对视。

　　海思科的眼睛泛起波澜，一只黑色的蝴蝶从他眼睛飞了出来，随后飞进宋霜的眼睛内。

　　宋霜的反应很突兀，突然一只手紧拽着衣口，另一只手捶打自己的脑袋，口中发出刺耳的呜咽声，躯体扭成几节，猛地抽搐，同时发出愤怒的低吼。

　　艾丽西亚急忙扳正宋霜的手，阻止她伤害自己。

　　两分钟后，海思科气喘吁吁，汗珠从额头滑落。

　　劳拉和海思科对视了一眼，海思科瞳孔恢复原样，猩红褪去，冲劳拉摇了摇头。

　　渡边美穗放开宋霜，大声骂道：“我简直受够你们的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一阵风刮来是不是都要被吓死。既然当初就已经决定要放他们走，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弄得大家都难受？”

　　劳拉大吼：“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她们的身份特殊，必须反复确定是否存在威胁，不然对竹海星是个大的隐患。”

　　海思科：“你当初不该好心，篓子大了，我的异能冷却时间很长，还有两人无法评测，今晚她们必须转移。”

　　劳拉揉了一把脸，说道：“其她人都有芯片，她的芯片不见了，我能不怀疑？”

　　海思科掏出营养液，一边喝一边说：“虽然竹海星这段时间平民蜂拥而至，可六个人目标还是太大了，遍地都是军队那群人的党羽。”

　　渡边美穗：“紧赶慢赶还是碰上了极昼天气，明天谨慎点好。”

　　劳拉道：“我清楚，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说完，不顾宋霜情况，便让艾丽西亚送人出去。

　　宋霜出门的时候，碰到莉莉娅带人进来。

　　眼角扫看一瞥，宋霜心里暗暗发笑，劳拉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什么人都敢救。

　　宋霜回到病房，照常作息，喝完两支桃子味营养液，进修复舱好好休息了一番。

　　大约四十分钟后，她估着时间爬出舱，果然不出她所料，外面没有一点声息。

　　她把床单扯下来，将营养舱三下五除二拆分放在上面，顺带把柜子里剩下十多瓶粉色营养液搜刮到自己的口袋里。

　　环顾了一圈，把值钱的都放到床单上，只见宋霜手指蜷缩了一下，头也没回，开口道：“不想死就滚出去。”

　　倏尔转身伸出右手，死死攥住，向前迅速迈进，砰地一声，舱壁被砸出了一个圆形凹槽。

　　宋霜神色未变，向一片空白俯身，平静道：“活久一点。”

　　语毕，揩拭掉手上沾染上的血迹，从衣柜中取出一件黑色卫衣，把头给包裹住，露出一双眼睛，之后把床单绑了个死结，拎着向外走去。

　　宋霜隐约闻到舱内黏腻的腥甜味，她没做多余反应，扫了眼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打开主控智脑，搜索出雀舌市地图，画了三分钟，仔细背记着市区路线图。

　　宋霜走了一个小时，专挑偏僻处，东绕西拐甩了三组尾随的人，便到了最大的黑区。

　　确定没追踪，她踏进了一家军火店。

　　店主是个壮硕的光头，手臂肌肉虬结，眼睛坏了一只，半边脑袋被削掉一块，左手缺了两个指头。

　　宋霜悄无声息把东西扔到他面前，开门见山道：“收？”

　　把边听广播边打瞌睡的老板吓了一跳。

　　店主动了动眼皮，抬眼打量着宋霜，两只大腿加起来还没他一只手粗，眼神多了几分轻视，没好气：“我敢收，你有命花吗？”

　　说完扫了一眼脚下的东西，自言自语：“小娘皮可以啊，官方的东西都弄来了，柔金钛素这玩意儿可不好找。”

　　店主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紧接着说：“你把尾巴甩干净了吗？可别给我惹麻烦。”

　　宋霜呵笑出声：“要真被麻烦缠上，只能说你命不好。”

　　店主拉下脸，面色不虞：“最多五万。”

　　“我要现金，不要连号。”

　　店主啧啧摇头：“死人都不敢和我讨价还价。”

　　说完，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把光热枪对准宋霜，按下了扳机。

　　宋霜瞳孔收缩，躲了过去。

　　子弹像长了眼睛，追着宋霜跑，“受死吧，抓了你，我去领赏金。”说完又冲着宋霜开了几枪。

　　宋霜一边观察周边环境，一边捞起地下的营养舱零件，举起挡板朝着子弹挥去。

　　不料子弹从零件穿透，脆弱的如一张纸，周遭震出一圈碎纹，看得宋霜眉心一跳。

　　店主桀桀怪笑，更加嚣张，下手越发狠戾，趁宋霜躲得狼狈，向前抬脚朝宋霜用力踹去。

　　宋霜被踹倒在地，五脏六腑差点移位，痛得说不出话，她不敢耽搁，忍着疼痛起身，顺势绕到店主背后，一手蹲下身抓起他独立支撑的脚，估算好子弹轨迹，一手夺过他手中的枪，将人甩出去喂子弹。

　　店主敦厚的身躯落地的瞬间，地板都震了一震。

　　打斗把楼上的混混们引了下来，这群人在上面听到不对劲，扛着机枪下来，看到地上躺着中弹的老大，纷纷惨叫“头哥”，恨不得把宋霜扒皮抽筋。

　　不等他们反应，宋霜抬起手老练开枪，血花在他们脑门正中晕染开来，小混混们应声倒地，瞬息便把人头收割，枪的后坐力让虎口发麻。

　　这时，店主的手动了一下，他突然起身，掰断右手大拇指朝宋霜扔了过去，喷洒的血液滴落在地冒起了白烟。

　　察觉到危险，小腿发力，往后一蹬，躲到收银台旁，左边一排展示柜瞬间被炸成了粉末，和碎掉的枪支一同飘在空中，门口的钢化玻璃被余波震碎在地。

　　赶忙连朝店主开了几枪，店主却没躲，伤口快速愈合，子弹被挤了出来，掉落在地，他身上的肌肉好似在游动，更加盘曲交结，充满力量。

　　只见老板举起右侧厚重的展示柜，向宋霜掷去，宋霜躲了过去。

　　店主：“有两把刷子，刚才是我大意了，你今天别想活着走出这道门。”

　　宋霜：“钱货交易，何必闹得两败俱伤。”

　　店主咬牙切齿道：“遇上我，只能说你命不好。”便又掰断了右手食指。

　　来不及多想，□□便做出反应，唰地举起右手，左手扶着手腕向老板左眼瞄准，扣动扳机。

　　店主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残肢在他身上引爆，血雾飞溅，活生生被炸烂了。

　　[获得异能：不死焰鸟。“在危险中，如果你有壮士断腕的毅力，那么你将获得第二次任性的权力。”]

　　宋霜微怔，来不及多想，一团血块在地上扭动着，匍匐滑到墙壁，店内响起了警报。

　　将店内摄像头和电脑监控开枪射碎，拿了收银台一摞钱，跑了出去。

　　不出意料引起了注意，黑区的人最会规避风险，街上许多店铺紧闭大门，行人纷纷避让，街道显得空荡荡，后方一阵喧嚣，追来了一群人。

　　宋霜在前跑了一会，上气不接下气，一番打斗耗尽大半体力，从兜里摸出一瓶营养液，一口闷下，隐约闻到覆盆子的香味。

　　后方传来密密麻麻的枪声，热闹得宛如过年放炮，子弹擦着肩颈、手臂划过，痛觉袭来，眼看马上被追上，宋霜龇牙咧嘴绕进一条窄巷。

　　巷子只有两尺宽，身后那群人撞挤到一块儿，为她争取到一点时间，火力减弱，宋霜像个兔子上窜下跳，眼看马上跑完窄巷重回大路，一支黑黢黢的枪管抵住宋霜额头，吓得她半死，腿一软向后倒去。

　　身后第一人，首当其冲中了弹，弹药威力了得，身躯炸出个碗口大的窟窿，当场毙命。

　　宋霜使力向前人下身踹去，黑衣男捂着下身惨叫。

　　顾不得其它，一手撑地，跳站起来，四肢并用向上攀爬，借力墙体上老旧防盗窗和嗡嗡作响的空调外机来做遮挡，很快爬上了顶楼，取出插在腰侧的光热枪，打中四、五个紧追不舍的人，尸体从墙边坠落。

　　枪支最后一枚弹药耗尽，宋霜把枪支朝来人扔去，砸断黑衣男鼻子，又痛得他嗷嗷直喊。

　　天台堆满了杂物，宋霜顺手拔出一根生锈金属晾衣杆，撇成两截，握在手里。踩着柜子跳上住宅炮楼，后来这群人像鬣狗一样穷追不舍。

　　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下炮楼边缘上的手指，跃向四、五米开外另一栋楼的挑檐上，朝后投掷半截金属杆，扎穿飞在半空中的肌肉男。将另半截杆斜插进裤子腰带上，两手发力爬了上去。

　　肾上腺素飙上，心快跳出胸腔，侧身越过防护栏，窜下高台，两脚掌外翻，抱着排水管管滑下半空，荡杆转圈溜进走道，几个动作就消失在人们眼前。

　　宋霜跑了很久，拉出一段距离，背抵飘窗上的墙壁喘着粗气，跪坐在窗沿，她掏出营养液喝了两瓶，才有点精力。

　　呼吸还没平稳，又听见楼下传来一群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宋霜咒骂，捏碎了手里的营养液空瓶，瞧见手里有个碎片泛着红光，抬手辨认，察觉到是一个小型追踪器。

　　将兜里所有营养液拿了出来，打开瓶口，十来瓶全灌进嘴巴，宋霜打了个饱嗝。

　　她把外套脱了下来，包住空瓶，取出生锈的衣杆砸碎脚下的窗子，手抓着窗檐钻进房间。

　　宋霜环顾一圈，确定卧室没人，打开了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