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木舟沦陷》未梦游

4、体育馆风波

　　“林贝路！”

　　篮球在篮球馆的木地板上的摩擦声，口哨和学生的喧嚣声，以及陈可儿愤怒的呼喊声。

　　林贝路回神，看向陈可儿。

　　陈可儿英气的眉毛竖起，冲天的马尾辫仿佛都要炸起来了，“你魂丢了？比赛还打不打！”

　　“打。”林贝路下意识回答道。

　　正前方的篮球架下，一个女生正在练习跳投。

　　吴山雯，三班最高的女生，眼睛小小的笑起来是两道曲线，可爱极了。

　　另一边练习防守进攻的两个人是耿嘉淑和安凡。

　　耿嘉淑个子不算高，弹跳力却极佳，头发黑短利落，性格活泼直爽。

　　安凡手臂很长，脸上还带着婴儿肥，面容看起来像14岁性格却是20岁。

　　林贝路猛拍一下脑袋，这节课是体育课，韩秀儿特意跟体育老师说好让她们几个来练篮球，结果她一直在跑神。

　　“刚才我们说到哪了？”林贝路问道。

　　“说让我抢篮板。”

　　“对对。”

　　“你没事吧？”陈可儿皱眉问道。

　　林贝路抬眼看她，眼神中满是诚挚与期待，“可儿，你觉得我配得上舟舟吗？”

　　陈可儿万没有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出，“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突然发现，如果我是他，可能也看不到我。”

　　“你……”许是她的表情太过认真，陈可儿把手里的篮球放下，在她脸上“啪”地拍去。

　　林贝路脸上顿时多出两个黑手掌印。

　　“但是如果我是他，我会觉得我配不上你。”陈可儿的手没有放下，在林贝路的脸上继续揉着，“你是觉得他学习好？林贝路，你好好正视你自己，还有人比你更可爱吗？！”

　　陈可儿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贝路“噗嗤”笑出声，揶揄道:“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啊？”

　　“不过你成绩是不怎么样。”陈可儿放下手，见林贝路嘴又绷起，赶忙又加一句，“但是这次篮球赛你要是表现出众，他就是被迫，也必须能看到你。”

　　林贝路豁然开朗，“对哦！”

　　男生那边的训练似乎告一段落，申祁和赵泽宇勾肩搭背地走过来看热闹。

　　申祁：“陈可儿行不行，别到时候输掉。”

　　陈可儿：“不劳您费心，老娘行的很。”

　　桃川一中运动会的重头戏实际上是篮球赛，尤其高二年级决赛更是声势浩大。

　　篮球赛的奖杯是桃川一中荣耀的象征，由初代校长制成，每个年级两座奖杯，男篮一座女篮一座，伴随着这个班级度过余下的春夏秋冬，直到下一场比赛冠军出现。

　　高一时林贝路赛场受伤，与奖杯失之交臂，申祁带领着三班拿到了奖杯，韩秀儿的笑脸至今仍记忆犹新。

　　这也是为什么韩秀儿会跟任课老师沟通，让他们出来练篮球的原因。

　　林贝路见申祁和赵泽宇过来面色一喜，“正好你们两个来一起教教可儿。”

　　赵泽宇探头，“路姐，你确定不找个替补？我们那边好歹还拉来两个呢！”

　　“找不到啊。”林贝路哭丧着脸，打满全场风险太大了。

　　申祁从地上拿起一个6号球随手拍着，“你打算让陈可儿打哪个位置？”

　　“我想让她试试中锋。”林贝路道。

　　申祁一言不发地拍着球，思考半晌说道:“让她打控卫。”

　　这边林贝路还没说话，赵泽宇一脸震惊地看向申祁，“你疯了？控卫要脑子的！”

　　陈可儿眉头一拧，“赵泽宇你想死是不是？”

　　赵泽宇躲到申祁身后，依旧小声哔哔道:“控卫不好打，是团队的大脑，要看准时机传球的，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

　　“哪个位置都要脑子。”申祁修长的五指卡住篮球，挑眉，“怎么样林贝路？”

　　“贝路，让陈姐试试。”耿嘉淑把运动发带带上，短发露出来几簇，看起来可爱俏皮。

　　安凡也点点头，“我觉得可行。”

　　林贝路与陈可儿对视一眼，看向申祁，“行！信你一次。”

　　申祁：“吴山雯去打中锋，没问题吧？”

　　吴山雯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没问题，身高在这儿摆着呢。”

　　申祁咧嘴一笑，下巴扬起，高傲自信，“陈可儿交给我，奖杯三班拿定了。”

　　林贝路与他碰拳，也笑了，“赢定了。”

　　……

　　林贝路的感冒在同学狂轰乱炸的感冒药的威胁下，夹着尾巴逃走了。

　　韩秀儿为他们一路开挂，与不少老师都沟通好，只要他们提前将课堂任务完成便可以去练球。

　　每日的早晨与傍晚，十二个人会雷打不动地跑着上学，跑着回家。她还是与申祁在校门处站岗。有时两个人练球累了，会一起站着闭眼睛小憩，被不少人笑话。

　　陈可儿的篮球技术在申祁的魔鬼训练下突飞猛进，她本身就具有过强的运动神经，加上身体的先天优势，可谓是事半功倍。

　　时间一天天过去，月考提上日程。

　　某一天大课间时，韩秀儿进教室把他们几个参加篮球比赛的人都叫进了办公室。

　　“咳。”她轻咳一声，“虽然篮球赛重要，但是我说的话也没有开玩笑，我可不希望到时候你们几个因为成绩上不了场，笔记本都带了吧？”

　　几个人乖巧地把笔记本举起，“带了。”

　　韩秀儿点点头，“从今天开始，大课间到我办公室，给你们补习数学。”

　　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老师主动说私下辅导，即使不想学的人也依旧在心里感谢韩秀儿这份心。

　　“谢谢老师。”

　　林贝路没少被韩秀儿骂，每次从数学办公室出来都哭丧着一张脸。

　　“完了，我上不了场了。”

　　“林贝路！你说什么？！”韩秀儿从办公室的走廊窗户探出身来。

　　吓得林贝路一个哆嗦，“我说我一定能考80！”

　　申祁和陈可儿等人在旁边笑作一团。

　　学习平稳有序的进行着，篮球却开始出现问题。

　　起因是场地问题，室外球场学生人员杂，而室内场馆地方有限，桃川一中拥有两个室内篮球馆和一个大的室内体育馆。有时候班级训练撞在一起，再加上高一年级，场地就会不够用。

　　申祁和林贝路没少与其他班沟通，高一年级态度很好，高二年级大多数也和平共处，每天有一个班不用场地，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唯独五班的人。

　　“喂，今天是你们班轮空。”赵泽宇对着若无其事的五班喊。

　　“是吗？当初我们可没有同意这回事。”五班的队长薛煜城平淡地说道。

　　陈可儿上前，眼神冷漠，“你在放什么狗屁。”

　　“三班女篮啊。”五班正在练球的一位女生将球抱在腰间，不可一世地笑道:“不是去年我们的手下败将吗？”

　　耿嘉淑：“你闭嘴！”

　　林贝路抚上右眼下眼睑下方，那里有一条细长的疤痕，需要凑近细看才能看到，“这个仇，我可是还记着呢。”

　　五班最高的女生看了一眼移开视线。

　　大家都是熟人，高一时的女篮决赛是三班和五班打的，发生不少事情。

　　陈可儿上前几步，笑了，“你们知道吧，这次我要上场的。”

　　五班的女生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我也很记仇的，可千万别惹我。”陈可儿继续说道。

　　一个女生缩在后边小声道，“女混混。”

　　“大点声。”陈可儿歪头，“哆哆嗦嗦怂不怂啊！”

　　五班的男生许是看不下去了，让女生靠后，几个人对视一眼，装模作样地耸耸肩，“今年你们男篮也输定了，我们班的强生可是国青队的，去年被国家叫去训练了，不然冠军能是你们班的？”

　　林贝路看向后面正在默默投篮的人，她们其实早就注意到他了。

　　他的个子应该是所有人里面最高的，目测两米左右，臂展惊人，一看就不简单，只是没想到是这个名字……

　　申祁懒得再听他们废话，“我对你们有谁不感兴趣，快点把场地腾出来。”

　　薛煜城冷笑一声，“反正也是输，何必浪费场地。”

　　申祁垂眸，声音低沉，“让不让？”

　　三班人一听他的语气都紧绷起来，申祁真的生气了。

　　薛煜城向前一步，眼睛瞪圆，“不让！”

　　申祁点点头，手中的球猛然击向地面，篮球“啪”的一声高高弹起飞向空中，震的几个女生身体一抖。

　　他的声音骤然变大，蕴着狂风暴雨，额头青筋隐隐显现，拳头像疾风般呼啸而过，“你他.妈的再给老子……”

　　林贝路眼疾手快地抓住的衣服用力往后扯，两个人都打了个趔趄。

　　她凑上前，“别打架！你不想上场了？！”

　　赵泽宇他们反应过来，虽然心里也有气，但知道现在打架会被取消比赛资格，还是压下怒火拉着申祁往馆外走，“祁哥，消消气消消气，别跟这几个傻子计较。”

　　薛煜城在申祁吼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脚便向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地迎上视线。见众人将申祁拉走，表情又变得硬气起来，“有本事来啊，老子怕你啊！”

　　安凡翻了个白眼摇摇头，跟着众人往馆外走，“现在真是什么货色都有。”

　　不过说出的话与她婴儿肥的脸十分不符，看上去有些滑稽。

　　林贝路看看五班的人，脸上挂起假笑，“你们好好练，到时候可别初赛都过不了，那可真没意思。”

　　五班女生：“你们才是！”

　　本就有去年的过节，再加上体育馆的矛盾，三班和五班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