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秀阵秀短篇集》戾字

25、Achilles' Heel

　　【2023.3.14】

　　*又到白情了！热烈庆祝本北极CP成立一周年.jpg
　　*卧底中的黑麦和爆处警官松田，有点心照不宣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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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田阵平觉得这不能怪他。
　　毕竟，虽然他因为这张脸从小到大俘获芳心无数，但处理方式上一向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情人节时被递过来的巧克力通通拒收，偷偷塞过来、实在找不着主的就丢给萩原研二解决——所谓挚友就该在这种时刻分担烦恼——“来”几乎绝迹，自然也就没有“往”的需求。
　　所以，在情人节之后一个月的3月14日晚上，作为交往中的恋人的莱伊理所当然地向埋头拼模型的松田问起礼物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原来世界上还存在着“白色情人节时，要给一个月前收下了对方巧克力的那个人回礼”这档子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这样啊。”
　　留了一头长发的男人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接受了这个解释。
　　不过松田知道，事实完全不是看起来那个样子——虽然视觉接收的信息表明莱伊的表情没变、动作没变、说话的声调和语气也没变，但松田就是知道：莱伊有点失落。
　　与其说是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如说是他专门针对眼前这个人发挥作用的一种直觉。哪怕莱伊把他那不知道哪儿来的高超伪装技巧全都用上，松田阵平也能凭借对方头发的弧度感觉出来对方的状态—— “头发弧度”什么的，当然是开玩笑的；但这方面爆处的王牌警官确实独具慧眼；若不是得益于这一点，他们俩也不可能达成现在这样的关系。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松田是出于职业的责任感，因为觉得莱伊危险、看起来就像犯罪分子预备役才对他留了心——事实似乎也与这相差无几：用“Rye”做称呼的绿眼睛男人虽然有一套完备的、名为“诸星大”的身份证明，可无论是过于出色的身手、行踪诡秘的日程、来历不明的武装储备还是时常出现的伤病战损，都表明了这就是个极度危险的涉黑分子。
　　但松田的直觉和洞察指向了相反的方向——藏在所有轻浮的玩笑话、敷衍的兜圈子、欲言又止的香烟末端和血迹斑斑的绷带后面，藏在晦明潋滟的湖水后面，藏在黑麦威士忌和红色彗星后面。
　　连篇的谎话如同夜色一样深沉，好在他心目如炬还愿意把油门一踩到底。
　　他有隐约的猜测，他们都避而不谈又心照不宣，只在肉眼可见的日出之前把所有缄默付诸一吻。

　　——所以成为恋人倒是意料之外。
　　不过感情和欲望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看得清彼此自然也看得清自己，水到渠成的时候都没有拒绝。
　　——但显然，在 “以恋人的身份相处”这件事上，两位都还有的学。

　　忘记准备礼物确实是自己的不对；可莱伊直接过来要是不是也太理所当然了点……？再说了，莱伊刚才好像没提要送给自己什么啊，难道是也没准备所以先发制人占据道德高地吗？而且他一个外籍混血成年男性为什么会对日本商人创造的消费型节日这么热衷啊？
　　松田想着，到底没有把吐槽的那些说出口。因为现下莱伊垂着眼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怜。
　　松田从前一直觉得，无论是凌厉的长相还是利落的作风，莱伊都像是那种潜伏在黑夜里、伺机对猎物一击毙命的猫科动物；但现在这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跟前，眼角眉梢都被低气压压下来，看起来倒像受了委屈又不想直接跟主人要摸头的大型犬。

　　哎，这算是在撒娇吗？
　　直觉系的警官先生这样想着，并没有把揶揄的话说出来，而是随手在工具箱里翻了翻，然后说：“把手给我。”
　　莱伊发出一个疑惑的气音，但还是伸出了手。
　　松田“啧”了一声：“不要惯用手。换你右手来。”
　　莱伊皱了皱眉，但没出声反对，顺从地换了右手给他。松田伸手，握住他掌根到手腕的位置。莱伊的手上有不少多年握枪磨出的茧，和松田认知里的枪茧有细微的差别，想必是狙击手的身份使然；但无论如何，那双手依然是稳定的，被握住之后的手指垂下来轻轻搭在他手背边缘，皮肤的触感干燥又温暖，甚至让松田觉得……柔软。
　　松田一边握稳了莱伊的手，没多废话，一边把自己另一只掌心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个螺母。机械零件里最普通的那种，中心圆孔、外圈六角，合金材质，泛着金属的冷光。
　　这东西在他指间转了半圈，对准了莱伊的手指，就被接着往上套。松田拿的时候是随手，也没多仔细挑选孔径，环件堪堪滑过指尖便戴不下去了，滑稽地卡在莱伊中指的第二节指节上。
　　卷毛的机械爱好者瞥了一眼，嘀咕了两句：“啊……算了，反正也不是真的要用这东西。”
　　说完，他又抬头去找对面人的眼睛。莱伊正被他的一系列动作搞得难得愣怔，感觉到松田的目光，也转过眼来看他。那双松田熟悉的眼睛里绿意盈盈，让他想起初次见面时心悸似的感觉。
　　“莱伊，或者诸星——反正也都是假名吧？没区别。”松田说完前半句，就发觉被他呼唤的人的手在手里颤抖了一下，便立刻用力又握紧了几分，免得出现万一的情况被他逃走，“总之，在叫‘你’就是了。忘记准备今天的礼物是我的疏忽，但这个——”
　　他说着，用空着的手摩挲了一下那个套在对方手上的螺母，还有其下分明的指关节。没再抖，但是有点凉，难道在紧张吗？
　　“——这个，我是认真的。今天没来得及，那就明天、后天，我会很快兑现的。我会拿真正的那个给你戴在这里——我不在乎其他，无论是危险还是你一直隐藏的那些——只要你愿意，我就会给你；如果你不想要，那就趁现在拒绝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话的时候，松田一直看着莱伊，自然发现莱伊也一直看着他。那双绿眼睛里仿佛藏着一片深邃的海，波澜起伏之下是无从判明的情绪。
　　然后，他感觉到被他握住的手在往外抽。

　　如果莱伊想要拒绝，松田想，那他也没有更多挽留的话可讲——他不是笨嘴拙舌之人，但这样的情况也实在是超出了松田阵平能够用言语掌控的范畴。他卸了力气，垂下目光，放任那只手从他掌心溜走，思索着这是否就是最后一刻。
　　——下一秒，刚刚离去的人反客为主地缠上来，熟悉的触感把指间的每一处缝隙都填满；这意料之外的变故让松田抬起眼来——莱伊用十指相扣的姿势攥紧了他的手，距离之近、力气之大让那个还套在他指节上的螺母紧紧贴在松田的手背上，甚至硌得他有点发疼。

　　“……好啊。”
　　莱伊凑近来亲吻他时，松田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这样说。
　　“虽然挺乱来的，但既然你说了，我会把全部都要走的——没关系，我的全部我也会给你；这是很公平的事情。……不如说已经给过你一部分了？”

　　他没来得及想清最后那一句，森绿的海便向他倾覆而下。

　　是夜。
　　松田走到自己卧室的陈列架前，从摆放得密密麻麻的模型之间抽出情人节时收下的那盒巧克力。丝带的形状潦草、打结的手法也很不专业，像是有人拆掉之后又反悔系上了；但包装纸还完好无损地覆盖在上面，完全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和一个月前被绿眼睛的男人递到他手上时别无二致，一看就知道是被收到礼物的人仔细地保存了起来。

　　——那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这也是莱伊以恋人身份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松田向来没有什么浪漫细胞，但这盒巧克力却被他认认真真地当收藏品一样摆进了柜子里。

　　别说吃了，连盒子都没拆开，当然也就无从知晓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
　　松田自嘲地想着，解开丝带，拆掉外面的包装。他向来手指灵活，做这点小事更是用不了多少时间。很快，礼品纸被完整地剥了下来。打开商品自带的纸盒前，松田伸手摸了摸，感觉出用来包裹巧克力的锡箔纸厚度似乎不同寻常，便开了一端的口子往下抖了抖，只听见有点钝的“当啷”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板上。

　　松田蹲下，把东西捡起来，然后愣住了——两枚不锈钢薄片，穿在珠串式的链子上，上面还刻着些许字迹。
　　他毫无必要地抹了抹金属表面的灰尘，辨认上面的字：
　　第一行是“AKAI”，下一行只有一个字母“S”，再往下是明显具备格式的一串编号、血型、尺码，最后是“USMC”和“NO PREFERENCE”。
　　——是个军用身份识别牌，也就是平常所说的“狗牌”。美国海军陆战队制式，有不少磨损，想必主人是在战场摸爬滚打过好一阵子的。

　　松田伸出手指，摸了摸那行“AKAI”的刻痕。金属冰冷又坚硬，却能让他联想起一双暖的、生着枪茧依然令人觉得温柔的手，还有手的主人那双森林一样浓绿的眼睛。
　　如果这确实是莱伊曾经的东西，那他可真是送了他好一份大礼啊。想到这里，松田又有点想笑：
　　明明有那么黑的长头发和那样一双绿眼睛，结果却是“红色的”吗？
　　AKAI。赤井。……原来他的姓氏是这个啊。

　　他送给他一串铭牌，向他展示一段过去，坦露一个名字……揭示一个身份。
　　如果这张狗牌是真货，如果这真的是莱伊曾经服役时用的东西，那他简直是主动把自己的弱点往松田手里送——他已经得他信任到能掌握他的软肋了吗？
　　……或者说，他们的感情联结已经足够他安全得毫无保留了吗？

　　这是个暗示吗？
　　松田一边思考着莱伊说过的“我的全部”，一边想起自己刚刚琢磨着真正送给对方的戒指款式来。

　　——一个不管不顾地就要许诺，一个不管不顾地给出坦诚。
　　他到底哪来的底气指责他“乱来”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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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牌的军种设定是根据之前看到的科普讨论捏的，大概是高中毕业的赤井参军进的USMC，打仗退伍念大学然后去FBI←这样！不过USMC狗牌的准确款式我没查到特别靠谱的说明，如果有问题请告诉我我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