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第二天方延看着刚开园一票难求的环球影城优速通，像之前那样学着安澜的口气脱口而出，“你怎么买到票的啊，之前同事想给客户送一张，加钱都没抢到。你不会去出卖色相了吧？”
“找朋友转的，他手里正好有。”张望一边把人往车里拽，一边鼓捣相机镜头。像是反应过来，“唉？等一下。”手上的相机一放，盯着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方延，你这就开始调戏我了？”
方延抿着嘴，“我没有，只是开玩笑，你别乱说。”
张望调整了姿势，双手托在腮边，“你的花啊，刚夸我色相绝佳。”挑了下眉毛，“美吗？”
方延眼珠停滞，而后缓慢转动到右侧，打开车窗，“咳咳，那个，咱要不先开？”
“美吗？看我~”张望拖着声音，探身贴上来转过她的脸，“美吗？”
方延失笑，“张望，你，你怎么是这样的啊？”
“怎么，这么快就不喜欢了啊？”像是小孩子奶着声，跟大人确认那份宠爱。
“你别对我撒娇，我，很不习惯。”方延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张望坐回去，一副失望的表情，“你不喜欢这朵花了。”鼻腔里带着委屈，“我好难过啊~”
方延咬着嘴角，下了巨大的决心，“很美。”
“真的？！”
“嗯，真的，很美。”方延想，这个打架斗殴混不吝莫不是真身还是个三岁的娃吧，一时之间自己仿佛找到了哄孩子的感觉。
“那，要奖励。”
“啊？”
张望闭上眼，把脸贴过来。
方延一时不确定他是想要什么，怕想多了暴露本性，又怕没反应让他伤了心。挣扎了一会儿，抬手把随身带的口红拿出来，在他额间点了一颗红点。
“这是什么？”
“你小时候没有吗？”
张望拉着后视镜看自己，“没有啊。”
“小孩子点这个，寓意心明眼亮、开启智慧。它还有个说法，叫，美人钿。”
张望正经起来，“方延，你深藏不露啊，一套一套的。是不是骗我，是不是看上过别的男人？！老实交代。”
“没有，可能是，天赋吧。”方延笑。
“行，反正我是美的。”
嗯，方延想。就是这个人设的变化，一时跟不太上。
赶上最早一批入场园区，方延觉得张望仿佛急迫的赶时间，两人一个景点接一个狂奔，像在玩限时打卡游戏。选的还都是惊险类游戏。
在侏罗纪公园逃避恐龙追杀、变成小黄人被甩来扔去、跟着哈利波特打球上蹿下跳之后，方延终于瘫软在霸天虎的过山车上。
一开始，她尖叫着冲出去，第一个上坡腾空后，方延已经翻了白眼，彻底失声。
项目结束，张望推开拉杆，看到右侧那张惨白冒冷汗的脸，把人打横抱起，一路狂奔向外。方延死死拽着他，终于说出话来，“别晃了，我需要平静。”
“多平静？”
方延看着还在旋转的张望，胃里翻江倒海，“不如就从你先把我放下来开始，不然真的要吐了。”
秋天，北京的秋天。
方延躺在石板座椅上，看着万里无云的蓝，一遍一遍深呼吸。张望蹲在旁边紧握着她的手，满脸焦急。
这场景实在不适合霸天虎的吼声做背景音，不如换个满是白色的医院重症监护室和谐些。
方延不理他，张望的话更密起来。“好点了吗？你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要不我还是去叫急救吧，方延！能听见我说话吗？”
“你好吵，我需要平静。”
“好好好，多平静，怎么平静？”
方延实在难受，没有气力回应他，只说“别理我，让我自己缓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方延就那么平静了一小时。
张望蹲得腿麻了，就坐在她旁边。坐得屁股疼就站起来，到最后，已经开始在地上做俯卧撑。
人群侧目。
方延就那样在众人的注目下，躺着晒太阳，直到太阳落山。
“抱歉。耽误这么久。”
“说什么呢？你吓死我了。”张望心有余悸，“现在好点了？”
“没事儿了。”方延快走几步，在他面前转了几圈。
“那我们回家吧。”张望提议。
“不是还要看灯光秀的吗？”
“你行吗？我怕又倒了，你这个纸糊的身体。”张望眼睛扫过，不住摇头。
“好了，一点事儿没有。好不容易来一次，别错过啊。”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恐高？上次见你攀岩，也没问题啊，那山比这个高多了。”
“不是，我晕车。”
张望意外，“你晕车？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方延笑了笑，想让他别这么在意，“说明你开车技术好啊，而且我现在很少晕了，只是今天坐太多次这种项目，身体一时跟不上。”
“那当然，我的技术，专业认证。不过你，”张望扫了一眼方延，摇摇头，“果然是纸糊的。以后我可怎么办。”
方延低下头。
以后。她不想以后。有今天就很好了。
两人挤在人群里，人越来越多，方延个子矮被前面新来的情侣挡住了视线。张望双手从方延腋下穿过，把人举了起来。方延吓了一跳，“你干嘛？让我下去。”
“谁让你是个小矮子”张望把人放下来，“要不要我背你。你男朋友的背好得很。”
方延拽着衣服，脸红，“你别太过分！”
“哪里过分，还以为侏罗纪那儿你就得吓得往我怀里钻，结果全程离我八丈远。要不是过山车晕了，我看我今天连手都不一定能摸到。”说完伸出手，“不管，人家都抱在一起，我也要牵手~”
人群挤在一处，张望说话完全没收音，周围的人已经在扭头看两人。
方延尴尬地如芒在背，又有点气，“原来你是故意选那些项目的！”
“我这是为了让你早点脱下伪装，谁知道你那么能忍。”他的手伸过来，“牵不牵？我强制了啊。”
方延瞪了他一眼，扶了扶口罩，把手伸过去。
夜晚的风有点凉，方延的手已经冷起来，张望却像个小火炉一样，烫得她心颤。
灯光秀开场，人群里有人尖叫起来，所有人的手机都向上，镜头盯着城堡上变幻的魔法故事。
张望再一次把方延举起来，方延扭身皱着眉，想要下去。
“下去可以，给我抱。”张望给出他的条件。
“好好好，你让我下去。快点，挡住别人了。”
张望换了个方向，把方延放下，让她在空隙里看头顶的城堡。伸手从背后揽住她，圈在怀里。
旁边有情侣在自拍，有朋友在相互说话。一个小男孩儿靠在爸爸背上指着灯光说，“爸！狮子狮子！”
他们不一定都爱魔法世界爱得痴迷，但这城堡外墙的光影重叠，适合做梦。
“方延，我喜欢你。”
腰间的力量收紧，方延转头去找他的眼睛，那里是霍格沃兹转瞬消失的霓虹，正中间有个她。
“可以亲你吗？”他问。
方延眼神微动，颤了颤睫毛，低下头，“你问我，我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我……”
张望俯下身，腾出一只手撑起方延的后颈，吻下去。
“这一次，我没问。”
方延转身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怎么了？”
“别说话，害羞。”
张望弯起嘴角，把人抱得更紧。“是，耳朵都红了。”手指抚上方延的耳后。
怀里的人想躲开，被张望按住，“别动，我喜欢看。”
战栗，拥挤人群纷攘闹市里，战栗。
方延仰起头，看向他眼底，踮起脚尖去追那片此刻独属她的星空。
好戏终会散场。
城堡许人白日做梦，城堡从不留人过夜。
送方延回家后，张望拎着一箱啤酒敲开了安澜的门。
安澜看着张望，“称心如意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嘿嘿地笑。“是朋友，今晚陪我喝完！”说完自顾自拎着酒进了门。
安澜在后面耸耸肩，自言自语，“无所谓，又不是第一次陪你发疯。”
“喂，先吃东西，垫垫胃。你那胃，别喝着喝着我还得送人上医院。”
张望开完一瓶就往嘴里灌，“你怎么跟我姑一样，烦死了。”
张小青不是烦，是恐慌。
“这次，你准备谈多久？”
“姑啊，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张望委屈巴巴。
“你要给我时间提前准备啊，钱、房子、心理医生，不都得备好吗？”张小青眼睛不看张望，只盯着屏幕里刚收到的数据。
“姑！我这次真的是认真的！”
“是吗？除了小乔，你有超过3个月的吗？”
提到乔舒悦，张望不说话。
“怎么，还惦记着人家小乔？你别惦记了，雇的人也都快点解散。法国那位是个高层，你别把张家的家底都跌进去。”张小青透过镜片看向张望。“这次不是认真的吗？那还天天查小乔干什么？”
“我没有。”张望点起烟。
“灭了。”
张望没动。
“那这是什么？”张小青起身去拿张望的手机，从里面调出一个文件夹，“去哪儿、见谁、吃什么、穿什么。一天不落，你准备做什么？”
手里的烟灰掉落。张望拿回手机，“老朋友的关心而已。”
“这叫关心吗？你这是监视，是犯法的！”
张望笑了，“不是你教的吗？”
张小青夺过张望手里的烟，踩灭。“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心疼你。以为让你多了解你爸，能缓解你们父子关系，没想到养虎为患。你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还不够，还要伤害无辜的人。”张小青在屋内焦虑的绕了几圈，指着张望厉声开口，“一个月，乔家那边如果你雇的人不撤，我就算身败名裂，也不会让你再这么胡闹下去！！”
张望凝向张小青，“没有乔舒悦，也会有别人。你不怕方延是下一个乔舒悦吗？”
张小青闭上了眼，钟表的指针旋转，她嘴角苦涩，“我只能赌，赌你永远爱不上任何人。你不爱，钱还有用。”
张望再次笑出声，“姑啊，是因为跟乔舒悦比，方延背景更简单吧。”他站起来看着对面的女人。顶尖学府教授，国内外知名研究学者。6年前，张望送给她一份大礼，靠着这份剽窃同行的研究成果，一步登天。“你举得她跟你那个同行一样，掀不起什么浪。”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