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玫瑰之子的灭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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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特瑞斯跑过来： “库拉，这里有好像有个公审。”
库里昂这才想起来：“是之前那个异教团首脑。”
公审一般不太常见，只有特例和典型才会被拉出来供大家批斗一番。
人多了起来，他们都往露天审判庭走过去。库里昂拉起内特瑞斯的手，严肃道：“别挤丢了。”他带上口罩，还把内特瑞斯的帽子拉上。
“我看不见了。”少年欲哭无泪，他小小的个子着实受罪，被身边的人挤来挤去。一向冷静的少年此刻也受不了，他把帽子拉下来，不满地撇嘴。
库里昂忍不住笑了，他揉了两把少年的脑袋。头发又软又滑手感好极了。
“瑞斯，别任性了，你这样很危险的。”
“好了，别担心了，有什么不对我就带你走，这样还不行吗？”
库里昂摇摇头，心说这孩子最近越来越叛逆了。
两人随着人流前进，白发在人群里着实显眼，库里昂几乎立刻就看见了审判台上异教团主教——坎伯雷，他好像叫这个名字。
审判台上，年长的判官顶着高高的帽子，一席纯白长袍，但大腹便便不显威严，倒显得滑稽。他用厚厚的法典拍桌子，大喝道：“诸位，肃静！！”
坎伯雷嬉皮笑脸，尽管手脚都被粗黑的镣铐禁锢，但还是没有一丝敬畏。他朝判官呲牙，挑衅般伸出舌头。
“你们居然还没抓到那个该死的海葵，能不能快点？我实在忍不住想把他碎尸万段。”
“大胆！还敢口出狂言！一点儿悔过之心都没有！！”
“悔过？哈哈哈哈哈，”坎伯雷狂笑，“从遇到那位大神开始，我早已经就悔过了，我发现自己是那么虚伪卑鄙，而你们也一样。”
这话可不中听，底下有人挥舞拳头：“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跟你一样？！”
坎伯雷投以猩红的视线：“我说的没错啊，人类就是卑劣又下贱！从骨子里面就烂了！”
他转过身直面判官，恨恨道：
“你这个老东西，私底下贪了不少吧，卖毒品拉皮条的事儿也没少干吧，你在这儿审判我？你还当审判官？哪来这么大脸？”
一片哗然。
老判官脸都憋红了，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你含血喷人！死刑！藐视公堂！死刑！给我把他的头砍了！！”
“呀，你这是恼羞成怒了？但不行哦，流程还没走完呢，你们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那狗日的流程。”
“判官大人！”底下有人发声，“我实在没办法装作听不见！在公审结束之前，我想知道一切真如那人所说吗？请您正面回答！这关乎尊严和正义！”
判官脸色一白，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哝，似乎在想理由。结果还没等他张嘴，坎伯雷倒先开口了。他把镣铐弄得咣当作响，指着人群里那年轻人就开骂：
“你这伪君子在这儿装什么装！还尊严和正义，差点没笑死我！以为自己说两句话就你就跟他不是一类人了？多吐两口吐沫就能跟他划清界限了？想的怪美！你这种最恶心了！”
那年轻人脸都绿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能被骂。
在场的都懵了，库里昂也觉得坎伯雷脑袋有问题，他对旁边的内特瑞斯说：“听说玫瑰之子是供奉罗佳的教团，难怪里面的人看起来这么……邪恶。”
内特瑞斯撇撇嘴：“人心中的欲念原本会被理性压制，但若是加入玫瑰之子，他们就会宣称自己的做的一切错事都是被罗佳蛊惑——尽管祂什么也没做。”
“你的意思是，他们信奉邪神只是个借口，只是为了借此放纵自己的欲望？”
“是啊。他们可从没尊重过那位神明。”
库里昂不解：“那他们那些神迹是怎么来的？不是说在戈耳共周围发现了很多神迹吗？那都是玫瑰之子的东西。”
“很简单啊，世界上又不止罗佳一个神明。”
库里昂还没来得及思考内特瑞斯这句话，就听见坎伯雷的大喊大叫：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还没发现吗？贪婪、残暴、掠夺已经刻进我们骨子里啦！没得救了！你以为你跟上边那个戴高帽的不是一类人？错啦，只是你没走到他那个位置而已，如果你是他，你能抵抗金钱、美女、还有权力吗？”
“我当然可以！”年轻人红着脸争辩。
“不不不，你当然不可以。你们说平民纯朴，高官险恶，但这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规律呢？若平民变成高官，高官变成平民又会怎么样呢？哈哈，好好想想吧，你真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纯良正义吗？”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把审判桌咋得哐哐响：“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恶鬼，大街上的，你身边的，跟你形影不离的……每个人都是沉睡的恶鬼！所以谁也别说谁！人类就是该消失！跟我一起去死吧！！”
群情激愤：“疯子！他已经被邪神控制了！”
注意力转移，判官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他法典一拍，严肃道：“今天是我们来审判你的，不是让你来审判我们的！！你说的那些全都是毫无根据的妄言！我在此判你死刑！”
“呵。真不知道谁正谁邪。”内特瑞斯含着吸管发表意见。
“什么？”库里昂觉得脑子快转不过来，“瑞斯，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内特瑞斯没说话，但红眼睛的坎伯雷俨然化身阳光下的恶鬼，他撞开台上的守卫冲到判官面前，沉重的镣铐往桌子上一砸，整个人歇斯底里：
“如果这真是妄言，那你倒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一群逃难的人会袭击茶园？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屠了整个村子？为什么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就可以让别人活不下去！！我们……我们明明可以结婚的……谁来把她还给我啊！！”
他显然已经失去理智，还没人敢上去拉他，就在大家以为判官要一命呜呼之时，一个雪白的头滚到地上。
是坎伯雷的头，他最后的表情仍然是狰狞和不甘的。
一个黑发的青年甩甩血滴，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剑还给了旁边的卫兵。
“还好赶上了，再说下去可不得了了。”
内特瑞斯笑道：“看，他来了。”
库里昂张大嘴巴，看起来像只受到惊吓的可怜的雪熊。
有人喊道：“抓住那个人，他是报纸上那个通缉犯！！”
判官大惊失色：“希尔伯赫博士……还有密涅瓦公爵？！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金迪森看上去有些吃惊：“不愧是他们俩，居然真的能追到这里。”
密涅瓦怒道：“那个蠢猪判官，你赶紧动手啊！愣着干什么呢？！”
“不行……不行啊……”台上的人瑟缩着，“神显者大人在他旁边，我怕他对神显者大人不利啊……”
果不其然，再往上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人身边站着的金发的青年，那无与伦比的气质，高贵圣洁，不容侵犯。
所有人都十分兴奋，“神显者？是安硫克大人吗？”
众所周知，神显者一般是待在持乐园不出门的，这也就意味着大陆的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一睹圣子的容颜。
“神显者大人！”众人匍匐在地，“请问里拉大神有什么新的神谕？我等一定洗耳恭听！”
人又多又吵，安硫克局促不安，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金迪森。
金迪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照我给你写的背就行。没背过？那你照着念总行了吧。”
“太长了……太复杂了……”安硫克想哭，他一紧张就说不好话，更何况现在的任务如此之艰巨，是他想起来就会哆嗦的程度。
面前这个男人几天前对自己说：“玫瑰之子的彻底覆灭就是就是里拉灭世的开始，机会只有一次。你只需要稳住局面，叫大家不要恐慌，剩下的会有人解决。”
安硫克小声崩溃：“你确定我们真的能成功，那可是神明啊！”
“但你也不想莫名其妙就灰飞烟灭吧。实在没办法就拜托刚刚说话的那两个人，灰蓝眼睛的那个就是希尔伯赫——好了，放松点，别苦着一张脸，让炎光对你改观的时候到了。”
安硫克听到最后一句心动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交给你了。”金迪森最后看了人群一眼 ，然后孤身跑进了朝圣院大楼。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玫瑰之子的灭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