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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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光熹微时，花花就拄着拐杖挨家挨户敲门起床。
袁仁傲立山头，神情庄严，晨风吹得草裙猎猎作响，体毛飘扬。
待到花花在洞门边把每个贪睡猿都痛骂一遍，所有壮丁男猿睁着惺忪睡眼，东倒西歪地在山前排成整齐队列，袁仁目光炯炯，双拳来回捶胸，仰天长啸一声。
出发！
袁仁领头，一行猿向森林行进。
脸皮厚赖在袁仁身边，扇风送水，揉背捶肩，各种献殷勤，死缠烂打就是不走。
小美的哥哥小壮走在袁仁后面，看着脸皮厚这副谄媚模样，满脸鄙视。
袁仁也有些哭笑不得，好好解释一番，说自己既然是部落大王，营救失踪人猿就是自己的职责，你犯不着这样感谢我。
脸皮厚还是不走。
一旁的花花见大王不悦，自己也怒了，拿着拐杖气势汹汹地就要过来揍猿，这才把脸皮厚吓跑了。
爬上草坡，距离森林不过三步之遥。
话说平日这林子里，小动物是极多的。自从先大王刚走危害性食肉动物后，剩下一群可以吃素的，大家和睦相处，你送我个蕉我送你个梨，你来我往，陆栖水栖一家亲。平时猿群来林子里找水果食物，小动物们也会热情得打个招呼，再热情一点的还会送些水果。
平时小动物家里出了什么事，像小雀的鸟窝掉了啦，地鼠的洞口堵住了啦，棕熊的身上长虱子了啦，见有猿路过就招呼过来，猿们也乐意帮忙。
可是今天，沿着小溪都走了快百棵树了，没有一个动物露面，林子里静悄悄的。
就连溪里的鱼儿，听见部落的脚步声，都如临大敌般，摆着尾巴游远了。
袁仁神情凝重，事出反常必有妖，命令队伍在溪边歇息后，吩咐小壮，跑去棕熊的树洞里问问，林子里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与失踪的脾气暴有关。
小壮受大王之命，不敢怠慢，三步一跃爬上树冠，荡着藤蔓就去了。
大王吩咐原地休息，壮丁猿们纷纷顺溪而坐，时不时有两猿对坐，手里拿着树枝，不知在草地上画些什么。
袁仁甚是好奇，凑近一看，却见草地上画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九宫格。两只大叔猿对弈，拧眉苦索许久，在一个格子里打上一个勾。一勾一叉，你来我往，玩的不亦乐乎。
什么啊，这些猿怎么还会下井字棋。袁仁把花花叫来，问他们是怎么学会的。
花花说是先大王教的。
又是先大王。
话说这先大王也是个能人，孤身穿越到原始时代来，又是建小区又是教语言的，帮助猿人们进化了这么多，又不动声色悄咪咪地走了。
去哪了？没猿知道，就连先大王的心腹花花也不知道。
听直大妈八卦说，先大王走后一年里，花花悲痛欲绝，大病一场，脾气也愈发暴躁起来，脊背也佝偻了，平时行走无力，都要拄着拐杖。
但是没办法，部落的日子还得继续过呢。哭干了病完了，花花便收拾收拾行李，搬进大王专属洞穴里，为着部落生存运行日夜操劳，脾气是更暴躁了，经常逮猿就骂。
尽管花花长老脾气不好，但是部落众猿对他还是保持着十足的尊敬。
大家都知道，花花忙了大半辈子，没老婆没孩子，无一天不是在为部落奔走操持。
没有大王在，花花心中长存着一个担忧——如果那些被大王赶走的食肉动物又重返森林了，该怎么办？
猿们千等万等，终于又捡来一个大王。
袁仁常常猜，先大王肯定是穿越回去了，不然也不至于活不见猿死不见尸的。
怎么穿回去的呢？
袁仁看着那些坐在小溪边皱眉苦思，玩着井字棋的壮丁猿们，憨态可爱，不禁哑然失笑。
如果自己也找到了穿回现代社会的方法，自己会选择回去吗？
就在袁仁想入非非，对这原始生活生起几丝眷恋之情时，一个刺眼的身影扎破了幻想。
只见脸皮厚慢悠悠脱下草裙，游进溪水之中洗浴，拈水浇头，神情享受。好一朵出水芙蓉。
淫|荡，实在淫|荡。
花花听见大王咬牙切齿咯咯作响，顺着大王的目光看去，见这一派□□景象，登时恼怒了，拎着拐杖骂骂咧咧地赶过去，痛打落水猿，直叫脸皮厚嗷呜嗷呜大喊求饶。
脸皮厚被揍了，袁仁心中甚是快意。美美地做了一套早操，见远处小壮乘着藤蔓荡回来了，便拍拍手，命令众壮丁猿起身，准备继续向深林中前进。
小壮甩着藤蔓落地，手脚并用急匆匆地跑到袁仁身前，脸色十分难看。袁仁大吃一惊，心知情况不妙。
听他说完棕熊家的情况，众猿无不屏住了呼吸，气氛极其阴沉。
小壮来到棕熊家族聚居的巨树林中后，找到了领头熊的树洞，向领头熊询问缘由，为什么森林里这么安静，大家都躲在家里。
领头熊手脚并用，用肢体语言向小壮解释道，
最近森林白兔家族频频有成员失踪，于是大家都戒严在家，非必要不出门。
尤其是诸如兔类，比较弱小的哺乳类动物。
小雀昨日在森林上空巡逻时，还发现森林深处，一直延伸到森林边缘截止，有疑似狼族的脚印。
森林边缘过后，脚步消失了，因为被广袤草原所遮掩，而在草原过去百里，海拔骤升，高原顺势抬起，高原的顶端，一年四季积雪不化，雪原顶端，常年有猎鹰盘旋，每逢入夜，能听到顶峰传来一声声高亢的狼嗥。
百里之外的雪原，是狼族的领地。
很早之前，老虎制霸森林，奴役生灵，狼族虽然远在雪原，但也时不时就会来林中猎食，甚至还与虎王干过一架。
猿猴的肉食之无味，虎王便让猿族为自己做苦役，挖洞，抓小动物，种花种树，累死累活，猿不聊生。
直到后来，猿族从林子里捡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王。
先大王带领猿们建造小区，学习语言，制造武器，一番争斗之下，终于把老虎从这林子里赶走。机敏的狼王见猿族智商飙升，形势不妙，也不再来森林里猎食骚扰。
如今先大王走了，狼族又开始在森林边缘试探，蠢蠢欲动。
不过按理来说，狼族应该是过不来的。
因为在森林另一端，还住着另一个猿族部落。这个部落里本来都是黑猿，随着部落联姻，慢慢地染了色，如今深棕色的猿居多。
先大王在时，也没少照顾这些远房同族亲戚，领着他们在部落聚居地制造了不少建筑和武器。
为什要造武器呢？因为先大王与黑猿部落大王达成协议，黑猿负责守卫森林边界，猿宜家每逢换季就会将仓库储存的水果分出一半来送给黑猿部落。
如今狼族能够侵犯森林边界，是黑猿部落的失职。
袁仁脸色阴沉。先大王这才走了没多久，狼族就敢来林子里闹事里，是根本不把我这个新继任的大王放在眼里吗！
还有那些黑猿，猿宜家好吃好喝伺候着，边界是怎么会失守！
脸皮厚和心眼小一对父子挨在一起，听着小壮禀告情况，瑟瑟发抖。
当听到狼族脚印时，心眼小两眼一黑，几欲晕死过去。脸皮厚情急之下，伸手甩了亲爹一个大耳光，这才清醒过来。不过自己双腿也是一软，扶着老爹瘫倒在地了。
“妈，妈，妈妈——”
脸皮厚喃喃自语着，随即放生悲号起来，连滚带爬到袁仁脚下。
“妈，妈，救救，妈妈——”
袁仁轻轻把脸皮厚搀扶起来，伸手帮他揩了揩眼泪，目光坚毅，重重点了点头。
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妈妈救回来，不会让你成为没有妈妈的孩子。
不会让你，像曾经的我一样。
袁仁问小壮，从棕熊家口中可问出关于脾气暴的下落了吗。小壮说，昨日一位熊妈妈在林子里带娃，撞见脾气暴了。
由于语言不通，那位熊妈妈专门出门给小壮演示了一遍当时的情况。
具体情况如下：
本来，熊妈妈带着熊孩子在林子里逛得好好的，碰见脾气暴正在上树摘果实。熊孩子见了，吵着嚷着也要上树。熊妈妈啪啪给了熊孩子两掌，说我们是棕熊，是不能上树的，熊孩子哇地就哭了出来。
熊妈妈没有办法，便和脾气暴商量着，合力把熊孩子抱上树去。
谁知道这熊孩子上了树也不安分，蹦蹦跳跳摇摇晃晃，结果把马蜂窝摇掉了。
熊妈妈见马蜂出窝，感觉大事不妙，急急忙忙地跑到百米开外。
脾气暴火冒三丈，与马蜂们好生商量，无果，只好忍着针蛰之痛把马蜂窝重新挂回树上。又扯着熊孩子耳朵，把他吊在树上好生一顿打，这才气呼呼地走了。
自己之前在幼儿园当幼师，最讨厌这种熊孩子了，换我我也揍！
袁仁心中大快，追问小壮，
后来呢？脾气暴走哪去了？
小壮扭扭捏捏半天，想做什么又不好意思般，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猿脸一黑，先是做了个双手被绑的动作，接着双腿一开叉，马步半蹲，双拳紧握抡起砸胸，猛猛大吼了一声。
袁仁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一旁的花花却大惊失色。
什么，脾气暴被黑猿劫走了！
袁仁明白狼族为什么能穿过边界，溜进森林为非作歹了。
好你个黑猿部落，搞叛变！
勾结外贼就罢了，连我猿宜家的猿都敢绑！
平时当你算半个亲戚，好吃好喝把你供着，就让你守个边界，铁饭碗你不要，非得通外造反，那些野狼是给了你多大的好处！
袁仁上任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被背叛的滋味。
花花见大王脸色铁青，自然也怒不可遏，举起拐杖仰天长啸。不一会儿，愤怒的情绪就蔓延到每一只壮丁猿身上，喊叫声此起彼伏，直上云霄，气势恢宏。
脸皮厚叫得由为大声。除了自己叫，他还要监督别人叫。猿群之中窜来窜去，盯着谁叫得不够大声，就停在那小声猿身前，大吼大叫，直到逼得小声猿喊破音才可罢休。
袁仁一声巨吼，将此起彼伏的猿叫声都压了下来。
花花站在一旁，激动得浑身颤抖。因为他看见了，曾经那个熟悉的影子。
不怒自威，霸气侧漏。
大王，你终于回来了。
“回部落，拿武器！”
袁仁一声令下，众男丁猿神情亢奋，只是畏于大王威严，不敢吼叫出声。
“外通狼贼，屠戮生灵，劫掠我族，其心可诛！今日，我猿宜家大王，正式向黑猿部落宣战！”
猿们都听不懂大王四字四字说的什么，只是感觉言语之间，怒气翻涌，个个听得热血沸腾，上树，捶地，荡来荡去，一片喧嚣。
干架了，干架了！
原始猿们体内被压抑已久的野性气息，终于被彻底释放。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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