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训宠师》秋不渴

2、第 2 章

　　许清澄很是意外，她着实是没想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会有人替自己出头，而且来者不光声音悦耳清润，还生了对要命的桃花眼，眼尾上翘，笑意盈盈，狐狸似的叫人心荡。

　　【要不、要不这个咱还是答应吧…】
　　系统怂唧唧嘟囔道。

　　“系统也会三观跟着五官跑啊，这个男人不坏了？再说，我马上要回家了，要这里的地做什么。”许清澄语气轻松，跟系统开起玩笑。

　　【对不起啊主人，刚刚我是看你头疼，不敢说实话，怕吓到你，其实你现在还不能回家。】
　　系统可怜兮兮的，不知怎么，许清澄莫名想起自己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救助的小猫，也是这样犯了错就卖乖的性格，让人根本生不起气。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出言宽慰：“好啦，不怪你，那你现在如实招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嘿嘿，啵啵主人，您请看这个册子，只要用不同种类的动物把它填满，就可以回家啦！】
　　系统话音刚落，许清澄眼前就浮现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萌宠手札”，第一页就栩栩如生绘着一只狼犬，粉红的长舌伸着，看起来精神抖擞。她翻了翻册子，发现还有四页空白，也就是说她还需要救助四只动物。

　　在许清澄和系统偷摸交流的期间，任公子的脸色早已变了好几变，这会儿带着些谄媚与讨好开口：“贺将军，没想到您也对此女感兴趣，需不需要我再送几位美人给您？”

　　被叫作贺将军的漂亮男子慢条斯理睨了他一眼，口气轻狂：“我乃镇安大将军，在这京城中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哪里用得着你来多嘴。”
　　“是是是，您说的是，那您看这美人…”任公子搓着手，满面笑容。

　　贺将军将手中枝条一扬，直愣愣戳在人面前：“你可知这是何物？”
　　任公子鼻翼沁出细汗，有些揣摩不透这位爷的心思，只好赔不是：“不知不知，请您指教。”

　　“你面色暗淡、眼周浮肿、嘴唇灰黑，这是沙苑子，补肾助阳、固精缩尿、养肝明目，正适合你拿去泡茶。”
　　男子神情骤冷，拂袖转身沉声道，“滚。”

　　人群瞬间散开，让出一条通路来，许清澄顺坡下驴，也跟着一起走了，不时有些压低声音的闲言碎语传进她耳中。

　　“这是镇安大将军家的长子吧，贺畅。”
　　“不学无术，哪里比得上他幼弟？”
　　“瞧他那样子，长得细皮嫩肉，没一点儿将军样子。”
　　“皇上也是宽厚，要我说，他就该以临阵脱逃罪问斩，男人不会打仗，还当什么将军。”

　　嚯，好家伙，又是个纨绔啊，节奏这么大。许清澄不声不响，默默吃瓜。其实她对贺畅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刚才对任公子着实好骂，解恨，而且虽说闻起来带着浓烈酒气，想必是喝了不少，但也不像个会乱发疯的酒蒙子。

　　听到百姓七嘴八舌议论贺畅没一点儿将军样子，许清澄缓慢垂下眼睛，在心里冷笑一声，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她还以为这种随便把人标签化的毛病只有他们那儿有，没想到来了古代也是一样。

　　自己打小就不是什么乖乖女，又违背家人意愿选择了最辛苦的动物救助专业，类似的话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无非是女孩子家家就该学学动物洗护、在动物园里给模特剪剪毛多好啊、动物救助跑东跑西一点儿也不稳定。

　　好可怜的哥们，长这么帅还要被人编排。
　　出于八卦之心，她悄悄抬眼打量贺畅背影，连自己都听得见百姓议论，这人不可能完全听不到，可他偏偏充耳不闻，走得跟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听多了早就习惯了。

　　贺畅带着家仆一路将许清澄领至茶楼，两人在窗边对坐，贺畅招手点了几盘模样精致的糕点，待小二退下，他夹起一块百果糕，主动开口，若无其事提起赠地的事来。
　　“在下贺畅，刚刚亲眼所见姑娘训犬的本事，确实了得，我也并非戏言，那块地离此地不远，面积不大，风水极佳，给姑娘开个铺子专职训犬，如何？”

　　既然要开诚布公，许清澄便大大方方与贺畅对视。不得不说，这人长得漂亮极了，挑不出一丝差错的面容，而且先前她以为贺畅比自己年轻，这会儿细细端详才发觉，他其实有些长兄的感觉，不笑的时候还有几分稳重，应当比自己略长几岁。

　　许清澄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贺畅的提议虽然令人心动，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次都轮不到她的头上，还是要先问清楚。于是她撩了撩额前碎发，单手托腮直言了当：“我叫许清澄，多谢小将军方才出手相助，但是我想知道，您为何帮我？我身无分文，一时半会没钱还您。”

　　贺畅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但笑不语，动作优雅地给两人分别斟上一盏茶，这才靠在椅背上，指尖轻敲桌面：“姑娘方才也听见了，不学无术、临阵脱逃，像我这样的人，做什么荒唐事都正常不过，你就当我犯了一掷千金的瘾。”

　　许清澄早就渴了，一小杯茶被她吨吨吨一饮而尽，豪爽擦了擦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拿别人的手短，这样吧，您租地给我，我赚来的钱四六分，您六，我四，这样我心里安心，不然我还是上桥洞底下摆摊去吧。”

　　贺畅幼时在宫中长大，做过很长一阵子太子伴读，见过形形色色不少女子，虽然大雍女子也可入朝为官，但大多数人对女性的审美还停留在温柔贤惠那一挂上，很少见到许清澄这样的，衣着奇异，落落大方。
　　不知是何种家教才能养出这样的奇女子，率性洒脱，倒是活得明白。

　　“好，都听姑娘的，随后我差人领你看看，钱的事不用担心。”
　　许清澄闻言爽朗一笑，重新把茶盏斟满，两人以茶代酒，杯沿一碰，这事就算定下了。

　　贺畅说完正事起身就走，把许清澄留给了跟随自己一起前来的家仆，许清澄饿急了，一口气吃掉了两盘点心，才在家仆震惊的目光中站起身，还顺手把盘子收拢到一起方便小二清理。

　　“我吃得有点多，见谅啊。” 许清澄一转身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位，笑眯眯跟脸盘圆圆的家仆搭话。
　　“不妨事不妨事！主子也爱吃甜的，姑娘吃得多是好事，健康，叫我小武就好。”看起来就憨厚老实的小武连声解释，在前面替许清澄掀开门帘，挺局促地领路，人倒是相当细心，
　　还要时不时侧身看她跟上没有。

　　许清澄贴心地加快脚步和他并肩而行，还能趁机了解些信息。她又把那一套哄人的说辞搬出来，佯装疑惑道：“小武啊，你刚刚也听见了，我自东土大唐而来，不是本地人，你们这个御犬监，看起来权力不小嘛。”

　　小武点点头，自然而然接着许清澄的话题往下说：“是的，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大雍喜好饲养宠物，但是这些宠物又是神的子民，所以普通人无权随意杀死，只有御犬监才能处置。”
　　说到这里，小武语气有些愤恨，“姑娘才是真的训犬，他们除了挥鞭什么也不会，我幼时有只心爱的小狗，就是叫他们活活打死的。”

　　许清澄心说果然如此，眯起眼继续问道：“既然有你这样的明白人，这御犬监就没人管管吗？”
　　“哎哟姑娘，这从何管起啊，”小武脸都皱成了包子，越发压低声音，“那些达官显贵都想要宠物温顺聪明，最好还能会些讨人喜欢的把戏，好给他们长脸呢，这不打，哪里学得会。”

　　许清澄若有所思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拯救萌宠道阻且长，小武安静了一会儿，眼看铺子近在咫尺，犹豫着看了她一眼，想起自家主子明明嘴上说着与我何干，跑去解围却比谁都快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谈起了贺畅。
　　“我看姑娘是个明白人，我们家主子…其实也没街头巷尾议论的那么糟糕，姑娘大可放心开店。”

　　许清澄一愣，转而笑起来：“你也大可放心，我不喜欢偏听偏信，将军现在还算是我的老板，我更愿意用眼睛亲自去看。”
　　小武好像松了口气，连连说了几声那就好，跑进去给许清澄开门了。

　　铺子好得出乎意料，这里明显是提前就已经布置好的，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许清澄一转头，还看见了靠墙放置的一个木架子，上面有很多小小的隔间，每一个都是一个小抽屉，很像她以前看到的中医诊所里会有的布置。

　　“你们主子原先用这里干什么的，装得这么好看。”许清澄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小武迟疑地挠挠头，神情茫然：“不清楚，我跟主子时间不久，这地方应该是之前就有，没听见提起过。”

　　两人一起把整间铺子看了一遍之后，小武就率先告辞了，临走前给了许清澄一小包银子，告诉许清澄还有需要的物品可以写单子记下来，明天自己会来采买。
　　许清澄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她懒洋洋靠在太师椅里，跟系统核对需要置办的东西。想来想去就写了一整页纸，左思右想还总觉得缺了什么。

　　许清澄一面绞尽脑汁，一面给自己揉着鼻梁上的淤青，忽然系统兴奋地大叫起来。
　　【主人！我知道了！咱得养只猫！】

　　许清澄觉得它说得太对了，啪地一拍大腿：“对！得养只狗！”
　　系统安静了一秒，扁着嘴委屈起来。
　　【可是我觉得猫更可爱诶，狗比猫吵多了。】

　　许清澄看到的：一只肥嘟嘟橘猫抓着她的裤脚喵喵叫着撒娇。
　　她捏了捏仅有的一小包经费，豪气冲天：“好！明天就去赶早集！买一只猫一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