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Deseo

4、第 4 章

　　我们最后还是在流浪了，二妹看了许久，问道"姐姐，我们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我不知道，"我们流浪是没有目的的，哪里能漂泊，就去哪里。就像没有根的浮萍一样，随着河流的水儿，飘荡，在这有了片芦苇，留住了，可是它却枯萎了。
　　"哦。"她的神色暗淡下来了，"哥哥再见。"她的眼泪又落了出来，我连忙抱住她。
　　我……看到李家兄妹，我想到了妹妹，我想到了弟弟，为什么他们的感情这么好，我身上的却是怨恨种种。
　　"二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喃喃道。我会一直守护二妹的，这一片芦苇让我这浮萍，好像有了一些生机。
　　让我在这漫漫的长河中，不再孤独。
　　"姐姐，呜呜呜，可是哥哥不在了。"二妹哭的不能自己，"他为什么要离开我，呜呜呜，妈妈离开我了，爹也走了，呜呜呜……”
　　我紧紧地抱住二妹，她的一颗颗眼泪，每一颗都落在我的心里。
　　她的家人是因为命运而离她远去，而我的家人呢，我是把他们推远了。
　　妹妹啊，妹妹啊。如果我没有喜欢上梅致琬，或许我们还是一辈子的好姐妹，不会到最后斗得你死我活。
　　如果，我努力读书，努力生活。或许父皇和母后就能多……青睐我一些。
　　我的任性，我的痴念，让我原本美好的生活，离我远去。
　　"姐姐别哭了，"二妹伸手擦去我的眼泪。
　　"姐姐，没事的，这……"
　　"二妹。以后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已经要和二妹相依为命了，我不能抛下二妹不顾。
　　"姐姐，让我在哭一下，唔"二妹朝着李公子的坟前，拜了拜。
　　她拜完了，起身，告诉我"姐姐我们该走了啊。"
　　我点头，该走了。
　　阳光洒了下来，撒过这一林窗，这一破旧的小庙，仿佛度了层金边，这就像梦中的景象一样，我看了下山的路，新的旅程要开始了。
　　二妹主动把手搭在我手上，她看我，"姐姐走了。"
　　我握住她的手，拿起我们的包裹，走了，走了，开始流浪了。
　　山中的鸟儿鸣叫，花儿的绽放，一切生机勃勃，灵气环绕。
　　我们下山了，我看到了人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却在炎热的天，种地。
　　我不禁想起乐天居士的一首诗，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那时……我在宫中，这般的天气，我定是让人搬来冰块，在宫中换着花样玩闹，浪费不知多少东西。
　　而他们，无论老少脸上都是有被阳光晒伤的。
　　我们经过村子里，那些妇人们有些在家纺织，有些在河边洗衣……
　　她们的脸上都是疲惫。可是她们的穿着与地中的男人一样，也是破烂的。
　　这一身破烂，是他们唯一的衣服。可是在宫中，这破烂的衣服都比不上擦拭夜壶的抹布。
　　我看鸡鸭从他们的屋子里跑出，我看着那漆黑的屋子，那屋子里不止住着人，还住着鸡鸭。
　　"姐姐，你在看什么。"
　　二妹提醒我。
　　我在看什么，我在看对比吧。我在看从前的我的荒唐，明明都是人，有人生来就在高处，享受一切，有人生下来就在低处，吃喝都是问题。
　　我在看，我以前的荒唐。我以前以为人人都是可以吃饱喝足，可以享受生活，可以荒废糜烂，可以将那些悲苦的人，踩在脚底……
　　妹妹是比我好，在我享受皇室的待遇，她在城中帮助百姓，我在用金钱疯狂追求梅致琬的时候，她用她的能力吸引了梅致琬……所以人们崇爱她，要跟我。
　　也是，我这种生活在内围的娇蛮的人，怎么会值得人所喜欢呢。
　　"姐姐，你怎么了？"二妹又出声道。
　　她的声音将我拉了回现实生活，我回过头看她，我不能说，我不敢说。我如今流浪的生活也是好过了这天下许多的人，我说出来，我是什么，我是无病呻吟，我没有能力去改变他们的生活。
　　我看了眼太阳，好刺眼啊。
　　"姐姐？"
　　"没什么，好了，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天下中许多地方都是和这一样，有生气也没生气。
　　我与二妹到了茶馆，我要了些饼子上路吃。
　　老板问我要去哪里。
　　我说不知道目的地。
　　他跟我说，曾经他这里来了一群西边的人，听说西边有很多人做贸易，可以在那里碰碰机会。
　　我问他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说很久很久了，他还告诉我，他想去看看西边到底是什么，他说那些人和这边的人很是不同。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
　　他说他不是游子，他不能离开这里，这里是他的家乡，他的亲人都在这里。
　　他想我去，就像我是他的眼睛，要去看看不同的风景。
　　我说好。
　　我有了目的，我问二妹，我们去西边看看吧。
　　二妹说好。
　　我们与老板告别，临别时，老板给了我们一个司南，他说跟着这个不会迷路，怎么都会找到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