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小天狼星]野兽神明》四时白苎

8、本能

　　夏日，是戈德里克山谷一年中最灿烂的时节。
　　淡黄玫瑰与它们独有的清香氤氲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天光洒落，给花瓣儿镀了一层亮闪闪的金粉。踏进这里，便如同进入了一张梦幻的油画。
　　“你知道，这不是玫瑰盛放的季节，但是著名草药学家阿尔沃·怀特在戈德里克山谷种出了于夏日开放的黄玫瑰，来送给自己深爱的妻子梅丽安。这儿的玫瑰从五月开到九月，这简直就是奇迹。据说这种神奇的魔法玫瑰需要爱情的滋养，我听巴希达说过一件奇怪的事情——上世纪末年，玫瑰开得格外灿烂，但是却在七月末全部凋零，或许这儿有什么以悲剧结局的爱情故事吧。”詹姆边说着，边为来人引路，“梅林啊，现在可真热，我真是想要吃点冰淇淋了。”
　　“这儿就是了，那你自己过去吧，我还要去山谷外等着接斯卡曼德们。”话落，詹姆摆了摆手，便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门铃响起的时候，阿拉贝拉正在做烘焙，她赶忙抖落手里的面粉，快速地洗手擦手后便冲向门边。
　　房门打开，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天上热烈的晚霞、远方连绵的山丘、近处碧色的灌木与清丽的黄玫瑰构成的画卷中央，颀长挺拔的男孩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五彩缤纷的花。
　　“梅林啊……”阿拉贝拉喃喃道，“西里斯，西里斯怎么会在这里？”
　　“小贝拉，”少年俊美的脸上绽放着足以让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的灿烂笑容，“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西里斯，西里斯！太好了！”阿拉贝拉回过神来，扑进他张开的怀里，西里斯把花束交到她手里，随她一同进入怀特家的房子。
　　“西里斯，你怎么突然来戈德里克山谷了？”阿拉贝拉把花束插在花瓶中，又给西里斯倒了杯茶。
　　“阿尔法德舅舅要去德文郡办事，我便请他绕一下路带我来这里了。”西里斯喝了些水，而后说道，“味道好清甜，是花茶吗？”
　　“是来自东方的茉莉花茶，是我的最爱。”阿拉贝拉眨眨眼，又为西里斯添了些水，“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还有不到一周就开学了，我自然也来不及回去，我会和你们一起去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我的行李都在詹姆的家里。”西里斯回答，“希望我有这个荣幸，能每天都见到怀特小姐。”
　　“唔，怀特小姐可以勉强答应你～”阿拉贝拉笑着回应着这个玩笑。
　　“你刚刚是在做烘焙吗？”西里斯看着开放式厨房台子上的东西，“继续吗？让我来帮你。”
　　接下里的时间里，西里斯完美地演绎了一个“指哪打哪”的形象。虽然比较笨拙，但他还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阿拉贝拉交给他的诸如捏造型一类的任务。阿拉贝拉把面包放进烤箱，饼干暂时放入冷冻格，而正在收拾台面坏小子的玩心霎起，沾了一手面粉悄悄靠近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面粉抹在了阿拉贝拉脸上。
　　“西里斯！”阿拉贝拉无奈地抓住身后男孩的手，笑着带着他的手让他也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而后拉着他去洗手。
　　“喂，小贝拉，你怎么能用我的武器来攻击我呢！”被迫抹了自己一脸的西里斯呲牙咧嘴地愤愤不平。
　　突然，一种类似玉石碰撞的、但颇有规律的声音响起，两个人的玩闹与谈话被它打破。西里斯有些疑惑地看着阿拉贝拉，却发现她突然呆滞，脸色变得极差。
　　声音还在有规律地响着，西里斯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与他在麻瓜世界里听过的“警报器”发出的有些相似。
　　“阿拉贝拉？”西里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叫了出声。
　　阿拉贝拉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西里斯的双眼：“西里斯，这个声音是怀特家的藏书室被人入侵的警报声，据说五十年来它都没有响起过，但每一个怀特都必须要知道这个声音，我必须去藏书室看看——虽然我如此弱小，但誓死保卫藏书室，保卫家族最为珍贵的研究与秘密，是怀特的责任。”
　　“那我们走吧。”西里斯没有任何犹豫，他向阿拉贝拉伸出手，对着发愣的女孩说：“冒险怎么少的了我？怎么，想丢下我？”
　　“催命”一般的叮铃警报声中，阿拉贝拉仅是迟疑了一刹那，便回过神，笑着把手放进了西里斯的手中：“那陪我去解决这个未知的危机吧！”
　　或许上个瞬间，她产生过“不愿把他卷进未知的危机中”这个想法，但是她知道，他绝不会允许她独自面对危险。
　　“藏书室是一个神秘的魔法空间，空间大小会随着里面的物品多少延伸，我们会通过特殊的门钥匙进入——它的特殊体现在只有经过许可的人才能进入，而用魔法强行进入时，警报就会响。在里面，蛛丝管不到我们。”阿拉贝拉边走边说着，“我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是否已经赶到，但警报不停就说明危机并未解除。”
　　西里斯点头，用力地攥了攥阿拉贝拉的手。两人通过书房里书架上一本不起眼的书做成的门钥匙进入了怀特家的藏书室。
　　纸张与油墨的淡香扑面而来，西里斯睁开双眼，入目满是古朴典雅的木质雕花书架和数不清的藏书。玉石相撞的声音也充斥在这里，但是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西里斯亦步亦趋地跟着阿拉贝拉，他们沿着书架向前推进，一小会儿后，隐隐约约地低声交谈在另一面传来。
　　两人立刻停住脚步，他们对视一眼，而后透过书架层与层间的缝隙向前方看去。
　　那是整个藏书室的中心位置，圆顶上有着中世纪的油画和巴洛克风的雕花。圆厅呈阶梯状，最下方的地面上摆放着有着精美雕刻的桌椅，桌子上面还摊着不知是哪位怀特没有看完的书籍。上面两层也都摆放着诸如未完成书写的长羊皮纸、各种奇奇怪怪的魔法模型以及一些看起来就神秘的器具。
　　三个身穿长袍的成年巫师正聚在那座十五世纪的钟前讨论着什么，阿拉贝拉可以确定他们绝不是家里的亲人或者有着许可的父母的朋友。
　　“贝拉特里克斯？”西里斯突然小声地说，他看向阿拉贝拉，“那是贝拉特里克斯和两个莱斯特兰奇，他们肯定是受伏地魔之命而来。”
　　阿拉贝拉点了点头，她皱眉，对他们为何会闯入怀特家极为不解。但当下的情况不容她细想，她轻声对西里斯说道：“我会调动这里的魔法保护结界，用雾气降低能见度，”，而后她对着西里斯的眼睛默念咒语，“这会让你不受影响，接下来怎么进攻…”
　　“交给我了，”西里斯握住阿拉贝拉的手，“这儿可真神奇。”
　　阿拉贝拉笑了一下，举起魔杖对准天花板，浓烈的雾气悄无声息地席卷了整个空间，下一秒，贝拉特里克斯歇斯底里地低吼传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雾了？”
　　“西里斯，这儿的物品都被施了一定的保护咒，一般的咒语是无法破坏的。”
　　“这是告诉我不必太小心？”西里斯嬉笑一句，而后他们便自书架后冲出，冲着三个人抛出两个统统石化。
　　西里斯的咒语击中了巴坦·莱斯特兰奇，但敏锐的贝拉特里克斯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攻击，她迅速抬起魔杖格挡了阿拉贝拉的攻击。
　　雾气尽管能降低能见度，但并不是剥夺他们的视力，罗道夫斯迅速帮弟弟解除了束缚咒，他们迅速围做一周，冲着模糊的人影肆无忌惮地放着钻心咒。而西里斯和贝拉也边躲避边放着粉身碎骨。
　　密集的咒语对抗中，三人难免会被阿拉贝拉和西里斯灵活的攻击击中，发出难耐的惨叫，而缺乏经验的阿拉贝拉和西里斯也不好过，他们需要非常注意才能躲避对面的钻心咒。
　　随着雾气四散，贝拉特里克斯似乎愈加狂躁，她不顾罗道夫斯和巴坦，直接自三人形成的防止对手背后突袭的小圈子里奔出，直喇喇地冲着阿拉贝拉疯狂输出恶咒，除了躲避，阿拉贝拉不断给自己施加盔甲护身，尽管她的粉身碎骨和障碍重重给贝拉特里克斯造成了伤害和不便，但是对面攻击力更强的狂轰乱炸的黑魔法咒语显然让她压力倍增。
　　西里斯一面要兼顾阿拉贝拉那边，一面还要和罗道夫斯、巴坦做对抗，也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对于两个还没有上四年级、很多咒语都是靠自己自学、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来说，这样的战斗未免太过于超前和危险，他们最大的优势便是能看清楚，如果不是雾气扰乱了敌人的视力，两人绝对坚持不了这么久。
　　钻心咒的绿光在雾中散射，西里斯退到阿拉贝拉身旁，两个人一个疯狂地给己方施加防护咒，另一个则是负责进攻。在阿拉贝拉试图加强雾气时，罗道夫斯的钻心咒直直朝她打来——
　　可是疼痛并未出现在她身上，西里斯大力地把她推开，他根本来不及施加盔甲咒，他本能地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了意图伤害她的恶咒。
　　钻心剜骨的剧痛瞬间侵袭了西里斯的所有感官，他痛苦大叫着跪倒在地，听到声音的贝拉特里克爆发出一阵大笑：“痛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享受这种疼痛吧！”
　　阿拉贝拉看着痛苦的西里斯，眼睛都红了，她颤抖着举起魔杖，发疯一般朝着对面攻击，罗道夫斯被她接连的石化咒和粉碎咒击中，他的整条右臂都爆裂开来，一时之间，他的痛嚎也充斥了整个空间。而巴坦也被阿拉贝拉和挣扎着举起魔杖的西里斯同时喊出的昏昏倒地击中，双重咒语的威力使他立刻倒在地上。
　　贝拉特里克斯一时也无法解开昏睡咒，她很快放弃了救助同伴，而是继续不断输出着钻心咒。
　　由于距离越来越近，两方的躲避都变得更加困难，西里斯突然用力站起来，一把把阿拉贝拉抱进怀里，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疼痛。
　　“啊！！！！”
　　西里斯的嘶吼，贝拉特里克斯施虐的狂笑，罗道夫斯的痛呼杂糅出一个极为混乱的场面。
　　痛！真的太痛了！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般好似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碎掉的疼痛。“绝不能让她疼！”是失去思考能力的西里斯脑海中停留的最后的一句话，他依着本能，紧紧抱住阿拉贝拉，把她整个人护在怀里，绝不让她被钻心咒打到。
　　阿拉贝拉早已泪流满面，无法挣开西里斯保护的怀抱的她也理智不在，她不断地带着他后退，不停歇地挥舞着魔杖防御和进攻，在她终于除去贝拉特里克斯的武器之后，却没有防住恢复一点的罗道夫斯的一道钻心咒。
　　这已经是今天西里斯受到的第三个钻心剜骨，他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汗已经打湿了他深灰色的头发，他已然麻木，如若一具行尸走肉，可即便全身都痛到失了力气、理智近乎消逝，他依然紧紧抱着阿拉贝拉，他绝不允许她受到一丝伤害。
　　阿拉贝拉也失去了理智，她大叫着嘶吼着飞快地喊出咒语，“绝不能让西里斯再被击中”这个信念让她即便累到全身颤抖，即便身体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却能坚定地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她的脑海中回忆着家族的高深攻击咒语，尽管她从来没有尝试过，但还是发着狠、带着恨地吼出那些拗口的词句，终于，在她带着西里斯移动到书架后的那一刻，她的咒语在罗道夫斯和贝拉特里克斯面前炸开，随着两人的惨叫声，她终于支撑不住，抱着近乎昏迷的西里斯顺着书架滑下——
　　不，不行，危险还没有解除，她怎么能倒下？阿拉贝拉强行稳住发颤无力的双腿，拥着西里斯继续后退，她边小声施着治愈咒，边轻声唤西里斯。阿拉贝拉用魔杖轻点书架，瞬间，书架的移动声响起，这扰乱了想要拖着受伤身体强行继续战斗的贝拉特里克斯。
　　西里斯终于恢复了些许神志，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还未散去的疼痛，他咬着牙、硬撑着，生怕阿拉贝拉因承受自己的重量而辛苦。
　　突然，猛烈的爆炸声和贝拉特里克斯等人的尖叫划破了方才短暂的仅有玉石警报声的“寂静”，阿拉贝拉透过书架缝隙看去，是爸爸妈妈在和他们对战，三人在妈妈接连不暇的咒语攻击中根本毫无还手能力。阿拉贝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瞬间卸力，同还需她支撑的西里斯一起滑到了地面上。
　　“西里斯，西里斯……”她把他揽在怀中，轻声唤着，颤抖的右手抬起，继续给他施着治愈咒。
　　“唔，小贝拉……”他喃喃着，想着，她的怀抱可真温暖啊。
　　料理完年轻的入侵者们、通过门钥匙将他们送至不知名的荒野后，格温和简·怀特急匆匆地赶回了藏书室，时任圣芒格治疗师的简抽出魔杖，快速对西里斯做了个基本的检查，她松了口气：“除了被钻心咒击中致使痛苦痉挛之外，只有一些擦伤，还好没有遭受更多和更强烈的钻心咒。格温，快把他背去客房卧室。”
　　格温点点头，把西里斯背起来，简扶起女儿，也给阿拉贝拉做了个快速检查。
　　“谢天谢地，贝拉，你只有一些磕碰的淤青，”简扶着女儿往外走。
　　“是西里斯帮我挡住了本会打在我身上的钻心咒。”阿拉贝拉搂着妈妈的胳膊，“他该有多疼啊，多疼啊，妈妈……”
　　简用力握了握阿拉贝拉的手，稍稍思考过后，她轻声说道：“贝拉，你知道，妈妈的魔咒比爸爸要强一些，我的战斗力在整个巫师界也可以说榜上有名。”
　　“我知道，妈妈在霍格沃茨都是一个传说呢，是百年来最厉害的拉文克劳。”阿拉贝拉说道。
　　“但是每一次遇到未知、面对危险，爸爸还是会挡在妈妈身前，他总是会奋不顾身地避免我受到伤害。我想，这或许就是一种，根源为爱的本能吧。”
　　“因为心中积攒着很纯粹的爱，所以他们有了这种本能。”简带着女儿通过门钥匙，两人一起进入客房，这时候格温已经把西里斯安置在了床上。
　　简给西里斯喂了魔药，西里斯很快就醒来了，他的目光立刻去寻找阿拉贝拉，发现她没有事后，他明显地松了口气，而后对怀特先生和太太问好。
　　格温在一旁说道：“我们今天在魔法部有会议，回到伦敦住宅时被使用黑魔法的巫师攻击，彼时我的手链已经在警报了。”
　　“拦住我们的人更多一些，他们是最近非常活跃的‘食死徒’，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是自称伏地魔的黑巫师手下的组织，我不知道他们想在怀特家得到什么。”
　　“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柯罗诺斯之钟面前停留，不知道他们是对钟感兴趣，还是仅仅站在那里讲话。”阿拉贝拉说道。
　　“柯罗诺斯之钟吗……”格温皱眉，“它的存在本就是一个秘密，它的用处有关于时间，更是连我都知之甚少，伏地魔又是为什么会对它感兴趣？或者其他……”
　　“藏书室的存在也是一个秘密，虽然已经有很多人知道过这件事。”简适时补充，“我们不能肯定怀特家的所有创作和书籍都在我们的手里，战乱年代它们也有许多流落在外，有的或许落在别有用心之人手中。”
　　“我听闻，最近食死徒的活动愈加频繁，他们对巫师的拉拢甚至于威胁的事件也总是发生，这说明动荡或许就在路上。”格温皱眉道。
　　“自1945年格林德沃败给阿不思后，和平还没有持续30年，动荡就又要开始了吗？”简叹了口气，“格温，我们需要把家族的东西转移出去。”
　　“你说的对，之前整个欧洲都在动荡，父亲并没有选择转移，多亏了阿不思和纽特、忒修斯叔叔，家族的财产才得以大致保全，这次我们应该未雨绸缪。”
　　“斯卡曼德家是不是今天到戈德里克山谷？”简转头问阿拉贝拉。
　　“是的，妈妈，詹姆应该接到他们了。”阿拉贝拉回答。
　　“谢谢你的告知，贝拉，”简点点头，“格温，我想我们需要去和纽特与忒修斯叔叔商议一下。西里斯，如果有什么不舒适就让贝拉来找我，千万不要忍着不说，好吗？”
　　“好的，怀特夫人。”西里斯立刻应答。
　　格温和简便急匆匆离开后，不一会儿，詹姆和刚到不久的莱桑德就一前一后地冲了进来。詹姆一把抓住西里斯的手：“真的吓到我了！还好你没事啊！”
　　西里斯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这么容易有事吗？”
　　开学前短暂的日子里，因为之前的入侵，家长们格外重视起他们的魔咒学和黑魔法防御术，身为前傲罗、现在很闲、每天想着骑飞天扫帚遨游森林的忒修斯·斯卡曼德被迫接受了特训四个少年的任务。
　　“我很庆幸，你们都很超前地学习了盔甲咒，感谢你们对魔咒的热情……不过，我今天要教你们怎么使用盔甲咒会更加有效，这是一个傲罗的经验……”
　　“詹姆！你怎么又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