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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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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潇率先收好枪,一脸严肃地对同事们说误会一场,可以走了。
“老贾,不需要查一下证件?”贾潇一向低调,同事不知道他和傅明远的关系。
“不用!我以人格担保,啥事儿没有,撤吧!”
几个年轻警察忍住八卦之心,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
李秘书从门外挤进来,眼神关切:“傅总,您没事吧?”
傅明远的表情要杀人:“都滚出去!”
李秘书正要滚:“欸!”
傅明远:“等等,把你的腰带留下。”
李秘书乖乖照做。他知道傅明远的洁癖。把腰带递给傅明远之前,他还用随身携带的消毒湿巾擦了一遍。
林萩低着头,提着裤腰默默走进卫生间。她揉搓着发烫的脸,心想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她这个人有个毛病,一回想到特别尴尬的场景就会忍不住哼小曲。可能是梦里唱了太多次,她一边解裤带,一边自然地哼起摇摇车的童谣: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卫生间里传来女人细声细气的哼唱。
傅明远正在系腰带的手一顿,看向声音来的方向,眼神如深海般幽深。
终于解开了!林萩抽出腰带,长呼一口气。她把腰带上的胶痕擦干净,提着它走出来。
傅明远已经把自己收拾妥当了。深色衬衣束进腰里,袖口往上挽了两道,露出精瘦的手腕,黑色的休闲裤修饰得腿长且直。
林萩递过腰带:“还给你。”
傅明远:“不要了。”
林萩抓狂:“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费了好大劲才解开!”
傅明远:“你刚刚在唱什么?”
被他听见自己唱如此幼稚的童谣,林萩更尴尬了:“没什么……坐摇摇车时学的儿歌。”
傅明远的瞳孔微微放大:“摇摇车?”
林萩假装无所谓:“每个小孩都玩过,你没玩过吗?”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小时候,我妈天天带我去玩。”
傅明远没再说什么,戴好帽子,拎起搭在椅背的黑夹克,信步走出大门。
林萩:就这么走了?一句再见也不说,好没礼貌!
民宿退房的时间也到了。林萩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离开。她暗戳戳地查了一下腰带的价格,没舍得丢,把它塞进行李包里。
走到单元楼门口,贾潇闪身拦住她。
林萩心虚:“警察叔叔,我没绑架他……”
贾潇露出标志性的笑,说:“同志,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我太太想和你聊一聊。”
林萩迟疑几秒后答应了。
林萩跟着贾潇走进对面单元楼,坐电梯上了八楼。
郁清清已经在家里摆好茶果点心等她了。
梦里郁清清留给她的阴影还在。林萩本有点忐忑,但看清郁清清的表情,她轻松了许多。不知是岁月的流逝,还是贾潇的爱,让这个女人卸去了铠甲,展示出柔软知性的内心。
郁清清为她倒了一杯茶,还亲手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削苹果的同时,她悄悄打量林萩。不是特别漂亮的姑娘,但五官清秀耐看,眉目舒朗,眼神清明。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郁清清对她额外增加了三分好感。要是她和阿远能修成正果,是一桩幸事。
林萩低头喝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列入准儿媳的候选名单。
贾潇撒娇:“我渴了,我也想吃苹果。”
郁清清正色:“老贾同志,你还在上班时间,旷工可是要受处分的。”
贾潇觉得很没劲:“好嘛!我这就回去上班。”
郁清清送他到门口,临别时两夫妻还互相拥抱贴脸告别。
见林萩看得有点呆,郁清清不好意思地解释:“十年前,老贾被抽调去了市局刑警队,追捕一伙重案嫌疑犯。我们约定好,每天出门前都要拥抱一下,别给人生留下遗憾。”
林萩:“你们真幸福。”
郁清清环顾四周简朴的装修,点头:“尽管我们没什么钱,但我过得很幸福,也很知足。”
她愧疚地垂下眼睑:“但我现在的幸福,是用我的自私换来的。我抛弃了阿远,没有履行一位母亲的职责。”
林萩假装意外:“阿远?你是傅明远的母亲?”
郁清清点点头,说自己在傅明远十岁时,与傅鹏展离婚,下嫁给贾潇。
“那时候年轻气盛,想要借阿远来惩罚那个渣男,故意疏远阿远,最后伤害了阿远,也给自己留下了难以弥补的遗憾。”她握住林萩的手,真切地说,“自从晓月死后,阿远的性格越发冷漠孤僻。你是第一个他愿意靠近的女人。”
林萩支支吾吾:“伯母,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郁清清:“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男女之事很正常。”
林萩的耳根发烫,强行转移话题:“晓月是怎么死的?”
郁清清愣了两秒,说:“听说是意外淹死的。晓月和阿远从小一起长大。这场意外给阿远的打击很大。他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没抢救回来。阿远的心跟着晓月死了一半。”似乎是担心林萩有心结,郁清清开导她:“他和晓月只是兄妹之情,从没有做过逾矩之事,你别多想。”
林萩:“你在他十岁就改嫁了,又没怎么管他,你怎么知道他的情况?”
郁清清被问得难堪,但没有生气,说:“我把秀姐留在傅园照顾阿远,我们每周都会通一次电话。”
“有没有可能,晓月的死不是意外?”
郁清清有点奇怪林萩三句不离晓月,但她还是认真对待她的问题。
她思忖着:“有一个事情,我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当年傅氏创立时,柳家也出资入股了,拿了傅氏10%的原始股。这些股份从柳老爷子传到柳文博。柳文博在弥留之际立下遗嘱,股份由柳鹏展代持,等晓月满二十周岁后,过户给晓月。”
林萩:“晓月出意外的时候,还不满二十周岁?”
郁清清:“说起来也是巧,刚好第二天是她生日。”
林萩大胆猜想:“有没有可能,傅鹏展为了侵吞这些股份起了杀心?”按照十年前傅家的市值,10%的股份差不多价值一个亿。面对这么一大笔财富,生起非分之心也不是不可理解。
“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那时渣男已经死了。”
“啊?怎么死的?”
“车祸,算是报应吧。”
似乎想起太多不愉快的往事,郁清清的神情逐渐落寞。林萩还想再问10%股份的下落,郁清清不想答了:“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我只想过好自己的余生。我现在别无所愿,只希望阿远能幸福。”
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林萩:“可以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阿远吗?”
林萩:“为什么不当面给他?”
郁清清摇摇头:“他不会来见我的。”
林萩提示:“你不觉得堂堂傅氏总裁,住在这样的小区民宿里很违和吗?有没有可能,他是来看你的?”
郁清清苦笑:“我怎么敢这么想?这里是晓月的老家。他来这里自然是为了缅怀故人。”
林萩嘀咕:“我也不敢再见他啊……”
郁清清想起贾潇的描述,难以启齿:“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也没有想到,他有这种癖好,居然喜欢用皮带和蜡烛……”
林萩抓狂:你又联想到哪里去了?
郁清清摘下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和信一起放在林萩的手心,祈求道:“我替阿远向你道歉,请你不要生他的气。”
钻石项链的坠子镶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祖母绿翡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林萩像被烫着一样,原地跳了起来。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这封信我帮你送,前提是他还愿意见我的话。”她把项链放回桌上,拿着信,提起行李包一溜烟跑了。
郁清清摩挲着项链坠子,感叹:多好的女孩子,要真能成儿媳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