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番外之《迟到的情书》 ...
-
“一个月的爱情是享受对方的优点;一年的爱情是磨合彼此的特点;十年的爱情是接纳伴侣的缺点;一辈子的爱情是治愈相互的弱点。愿你,一生有我。”
三个月结束,这里是机场。王春彧跟在他身后,拉开很长的距离,看看自己肩上,只垮了一个最轻的包。
郎东哲单手把住那个他最看不顺眼的行李箱,虽说是这样,也口嫌体正直乖乖扶着,生怕碰坏。
至于前天晚上两个人是怎么做的告别,好像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郎东哲出去请他吃了顿好的,回来后那人又胃疼起来。折腾到半夜还没休息,根本没意识到已经过了十二点。
行李箱的齿轮撵过机场的瓷砖地板上,王春彧脚下步调也继续跟着,时不时几个连续性打哈欠,惹得前头也顶着黑眼圈的人频频回头等他。
兜里装着上飞机要用的所有证件,他紧紧捂住口袋的动作不太自然。
眼看就快到时间了,居然是郎东哲着急在催他,“祖宗哎!你能不能走快点,”话说一半直接上手架着他往前拖拽,“奇了怪,我怎么比你还着急?”
“对呀,你……激动什么?”
郎东哲看他那个赖皮样子上来,又不能凶又不能骂的,只得无奈哄道:“春彧,乖……哎呀,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
“呸呸呸!什么舍不得你,还觉得自己挺值钱,我天生就走路慢,不行嘛!”
心里正纳闷,怎么今天这人吃了枪药似的,居然一开口就骂骂咧咧,满头问号也不敢回怼,想象中本来应该两个人抱作一团痛哭流涕的场面,消失得一干二净。
终于等到那个空旷的机械声开始广播,郎东哲积攒的难受情绪蓄势待发,红着眼睛心疼望着他,正准备将那人往怀里抱,突然一只手挡在自己胸口。
“等等,临走之前我们玩儿个游戏。”
他愣住,可又见那人一脸委屈巴巴咬着嘴唇的撒娇模样,瞬间服软,点头答应了。
“真心话大冒险,我们石头剪刀布,来!”王春彧说话也变成了二倍速,伸出手就开始比划。
郎东哲无奈甩着胳膊随意比了个剪刀手,只听得那人得意大叫,“耶!我赢了!你选哪个?”
他面无表情抽搐了舌头挤出三个字:“大冒险。”
“……你就不挣扎一下?”王春彧洗自言自语的声音被他听见,抻着双眉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听到那人说:“好,那你闭上眼睛,我数三声,让你睁开你再睁开!”
他早就把眼睛闭上了,点头如捣蒜。
王春彧从兜里掏出来那几张宝贝疙瘩,几乎都是纸质的,捏在手里已经快被汗浸湿了,嘴唇被舔过好几轮后,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开口:“三,二……一。睁眼!”
眼前的场景让他做梦也没想到,王春彧还是站在他面前,带着有些爽朗的笑,脸上的法令纹勾得更深,双眼又成了两座月牙。飘在两人空气中间的,是满天飞絮纸屑,他看见王春彧手里空空如也,周围路过的乘客都投来异样眼光,还有迟迟赶来的保洁大妈。
他懂了,他终于懂了。
心里那颗太阳花的种子终于发芽破土而出,由内而外的喜悦冲破束缚涌现整个身体,他一把将那人紧紧抱在怀里,不必多解释什么,只欢喜地不停唤那个名字,“春彧,春彧……”
怀里的人被他抱的太紧,故意咳嗽出特别大声,“哎,郎东哲我不是铁做的,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快放开我!”
“你,你不走了?你真的不走了?真的真的不走了?!”
王春彧被他叫嚷得耳朵生疼,自己也见不得在公共场所腻腻歪歪,随意敷衍起来,“对,就不想去了,在国内呆着也挺好,还有你能天天陪我。”后半句话,他只做了个口型。
高兴上头的人牵过他的手扯着行李转身就要走,差点被地上掉落的碎纸片滑倒。
王春彧看他身形扭了一下,滑稽的样子搞的他哈哈大笑,眼角的眼泪差点被带出来,“淡定淡定,请问郎医生,我能‘擅作主张’给咱俩的恋爱期续个费吗?”
他掩饰狂喜,还要端起架子,立正在王春彧面前,一本正经道:“咳咳!可以,那王老师需要续多久呢?我可以酌情考虑,给你打个折。”
“那就……到我们进小盒儿的前一秒。”
他瞬间破功,痴笑得嘴角已经咧在耳根后,又将头上的大红色棒球帽转成偏的,“这样啊,那费用有点高了。”
“开价吧,还没有你王哥付不起的。”王春彧拍着自己胸脯,半挑眉毛,用势在必得的表情斜视他。
他收敛已经让自己面部变形的笑容,一转语气,磁性声音里那个带着点口音的话,却一点也不幽默,深情款款:“不要钱,我只要你。”嘴唇微微轻颤,看到那个期盼的目光对上自己,终于……
“王春彧先生,把你给我,好吗?”
被告白的人一时间红了脸,想要强行克制被他又土又深情表白带来的冲击。
“你可拉倒吧,我本来不就是你的了,演什么深情。”发了个冷颤,捂住眼不去看他,“好了不重要,别酸了,怪肉麻的。”
“春彧你冤枉我!我不是演深情,我本来就……”
王春彧身后撕扯的人还在解释,除了有点吵其他都挺好,嘴上嫌弃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两人就这样,边开玩笑间原路返回,进了家门。
雪花听见开门声,起身伸了个懒腰,小爪子踏着,往阳台上那块带着有阳光照射的地方去了。
没过多久,王春彧就向学校申请了年假。
郎东哲听说他要带自己回辽宁老家,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居然被王春彧教育了一番,“我怎么着也要回去给爸妈解释一下,仓促反悔不去国外的事还没给二老说,”又上下打量着他,“也让他们看看,是哪个‘罪魁祸首’把他们家宝贝儿子拐跑了!”
辽宁的冬季对于郎东哲来说是真冷,来之前死鸭子嘴硬为了凹造型穿的太少,还嘲笑王春彧裹的像球。
等下了飞机,他后悔了。王春彧则是抱着一杯还烫手的热茶,看戏似的用无声嘲讽不停打冷颤的人。无奈又将自己的衣服给他套上,那人壮硕身材本来就肩宽,给王春彧的大外套差点撑破。
到了当地,王春彧交流的口音自动切换成地道东北话。郎东哲看着他一脸吃惊,又想用蹩脚的方言融入对话,却又被那人嘲笑。
满脸委屈向王春彧解释起来:“春彧啊,我是从小在上海长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请说普通话,你这个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
王家父母早知道儿子要带朋友回来,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又听说两个孩子还是老乡,二老更高兴了。父亲把珍藏多年的好酒好烟全都拿出来。
等两人进门,瞬间被暖洋洋的温度烤得舒服。郎东哲搓着冻通红的鼻子,有些拘束,向王春彧父母又是打招呼又是介绍自己,隐约感觉到胳膊被人轻轻撞着。
王春彧眉眼间示意他:
【别紧张,我已经给爸妈说过了】
【什么?】
【咱俩的关系啊】
【那他们……】
【放心,他们很开明的,说了尊重我的选择】
饭桌上郎东哲被热情的家长不停罐酒,喝得满脸通红,最后实在招架不住,就自己把专业精神发挥到极致,起头开始向二老聊养生。
在王爸爸递过来烟的时候,他犹豫着看了坐在自己旁边的人,王春彧替他向父亲解释:“爸,东哲戒烟了,别让他抽。”
酒过三巡,郎东哲很清楚意识到自己喝高了,被王妈妈安排两人就在王春彧房间休息。
看他低头在找什么东西。那人不合时宜问起来,“春彧,你家……有牙签吗?”
“没有,你老实点,这时候要什么牙签,”
带着酒气的人听见房门被反锁的声音,坏笑浮现,有意将话题往不可控的方向带,“那不然……这时候,该做些什么?”
“啊?!” 他看到王春彧喉结滚动,又即刻红了脸。
美滋滋将那人一点点搂进怀里,手指骨节分明搭在王春彧继续升温的侧颈,揉着他手感极好的绵软耳垂。
心生一计,“那我问你,东北话里,老公怎么说?”
王春彧不知怎么了,没喝酒居然让他个醉鬼耍得团团转,脑子没转直接道出:“俺老爷们儿?”
“哎,在呢!”
腰&间的软肋突然被轻轻戳着,他下意识往后躲时后脑勺差点磕在柜子上,被王春彧一把护住。
王春彧没好气,知道自己被又被耍了,装生气起来。直接用食指挑起他带着胡茬的白净下巴,眯着眼不满道:“凭什么光让你占便宜了?你也说来让我听听。”
他醉虾似的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可爱的小虎牙亮晶晶,语气里带着香浓奶味儿,“老公……”
脸蛋难得挤出来的婴儿肥被王春彧手指捏住,内心直呼救命,这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又立刻纠正他说错了:
“不对不对,是老爷们儿——”
王春彧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将脸贴过来,带着浓郁的甜酒香,轻%含住他下(*/?\*)唇,用气声呼出一句话:“我不管,反正以后就这么叫了。”
唇←_←齿间流转出醉人的芳香,王春彧瞬间瞳孔放大,心跳声被那人听得一清二楚。
郎东哲shejian轻探进他的齿=关,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时不时啄着,有些着急在等他回应,一手抚×着他滚烫的后颈,一手在他已经?露——出的锁骨上*瘙+弄着。
本来没醉的人,将手臂&滑√进他只剩衬衣的腰间,缓缓闭眼用依旧笨拙又稚嫩的wen技回应了他,渐渐开始缺氧,上头的感觉愈演愈烈,喉咙里的xhuanxi还是没藏住,与他带着侵=略+性;的低!吼交相呼应……
窗外月色很美,屋内温度适宜,长夜漫漫无限美好。
又一年冬至,郎东哲早早从上海赶到北京,小两口去超市大采购,在家里准备包饺子,王春彧没注意到那人又准备了让他做噩梦的黑蒜。
心不在焉看这人为了谈恋爱,隔几天在两个城市之间跑来跑去,心疼起来。
郎东哲知道他内心顾虑,笑着告诉他自己已经准备搬到北京发展了,工作室日渐红火,要张罗在这里开分店。其实私心还不是为了陪他,这样的妥协也没什么不好,有回报就要出点血。
晚饭过后,两人东倒西歪摊在温暖的沙发里。王春彧怀里还不停抚着雪花柔顺的毛发。
大雪积得很厚,两双脚印在雪地里画得很长。
在那天整理行李箱时,翻到了郎东哲留给他的一封信。确切的说,是情书。
他又想起来很久之前,在一站到底里送自己那个小刮痧板,从那以后这东西他几乎贴身携带。
可自己送他的礼物他却提都不提,那些速写画虽说不怎么值钱,但也不能丢了啊……
背着手站在他身后,脚步顿了顿。那页褶皱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被汗水染的模糊,嘴里还在别扭,身体却很诚实:“喂……郎东哲,我叫你呢!”
那人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走。
胸口憋着些小闷气,冲着前面的背影喊道:“三,二,一!”又做个假动作,欲将手里的纸丢进路旁垃圾桶。
“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密码你生日。”
依旧是冬天,那场大雪如约而至,郎东哲站在路灯下,高大的黑色背影对着王春彧,扶正了头顶的黑色鸭舌帽,嘴角微微上扬。
王春彧听到这句,瞬间有了灵魂,蹦哒着冲上前重重拍了一把那人的背,郎东哲拉住他,甜笑着露出小虎牙,“傻彧,我还真能把它扔了。”又伸手帮那张生闷气的小脸弹去遮挡视线的积雪。
“来给我,要不要我读给你听?”郎东哲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急不可耐要让他红脸:“2019年,11月23号,今天是名侦探学院录制狼人杀的日子……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闭嘴啊你!不许看!不许读!!!”王春彧大叫,脸憋的通红,在雪地里追打着。
两个深色的背影在雪地里渐行渐远,走向远处。走向通往未来只属于他们的漫长岁月。
四季有时,万物冬眠。大地回春,终究复苏。
久等了,现在的生活,就像奇迹里都不会出现的圣光一样照耀着他们。
郎东哲终于可以牵着王春彧的手对所有人说:
“一生相守,不负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