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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挥洒缚单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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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掷势道凶猛,两人距离又是甚近,眼见非中不可。慕容子都被这一掷的气势震住了,竟丝毫没想到要出手格挡。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蓦地从旁伸出,抓住了埕口。那人正是薛远。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只轻轻地一捺,便消解了大半掷来的劲力。他右手抓着埕口,运劲一兜,那埕子便跃入了他的左掌之中,滴溜溜地转着,更显圆转如意。
寒风中只见薛远捧着酒埕,傲然而立。
车羽谋的脸色更沉了,好几次想要伸手去抓钉在桌上的短刀,但都是手伸到一半便强自忍住,跃跃欲试,却又不敢。而廊下众人更是大惊失色,他们大多虽和车羽谋是一伙的,但心里却各怀鬼胎,只有少数几人跟他是死党,其他都是来看场子、看热闹的。薛远这么露了一手,大半人心中都已萌退志。
过了好一会儿,车羽谋才缓缓地说道:“你想点?”
薛远冷笑道:“我想怎样?酒不多了,你不喝酒,我想喝酒!”说着高举左手,手掌微侧,一股酒箭从半空中泻下,薛远仰起头,张口接住。众人神色愕然,都不明白薛远此举何意。
薛远喝了几口,突然嗔目大喝,宛如晴空中平起一声霹雳,只见他随即左臂一振,手中酒埕横飞了出去。这一掷他运足了劲力,势道威猛已极。车羽谋不及闪避,只好举臂一封,护住头脸。
殊不知他这一格却格了个空,却见酒埕径往走廊上的人飞去。
原来薛远外表粗豪,心里却是精细,寻思这车羽谋的武功虽较己远逊,但加上廊下那二十余人便不可小觑,自己虽能轻易脱身,可多了个慕容子都,便麻烦得多了。于是便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仰头喝酒的时候,突然掷出酒埕,只求能将那二十余人阻得一阻,先擒住头领,他们锐气一失,便好对付了。
果见那酒埕飞出,一众黑衣人不敢直撄其锋,纷纷退避。那酒埕余势不衰,直撞到了走廊的柱子上,“砰!”的一声,一只大酒埕化作千百块碎片,向四周激射而去。那碎瓷片十分锋利,便如同千百把飞刀齐射一般,登时便有十余人为其所伤,惊叫声、叫骂声、警告声乱作一团。
待得众人镇定下来,举目向天台中望去,却见车羽谋跪在地上,双手支颐,神情痛苦万分。也没谁见到薛远使了什么手法,竟在片刻之间踢断了车羽谋双腿,还打落了他的下巴。
众黑衣人无不骇然,一时间“哐当、哐当”的兵器落地之声大作,甚至有一些特别胆小之辈,这时□□中已是淋淋沥沥。
薛远见敌人均已无斗志,便向愣在一旁的慕容子都使了个眼色,俯身抄起桌椅,径向外而去,更不向车羽谋再看一眼。慕容子都刚才亲见薛远制服车羽谋那一场恶斗,虽只眨眼之间的三招两式,但其惊心动魄程度实为平生首遇,一时间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此时见薛远拔步而行,身子不由自主地跟去。
薛远走到众黑衣人面前,也不停步,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退让。慕容子都紧随其后,两人便如龙舟破浪一般将众黑衣人分开两边。薛远昂首而行,直到末尾一名黑衣人跟前,放下桌椅,转头喊了他一声:“喂!”那人转过头去,刚与薛远的目光一触,只见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发出一股慑人的威势,心中大骇,双腿一软,一跤坐倒。
其余众人见薛远眼神便能伤人,更是惊骇万分,一声大吼,纷纷夺路而逃,忙不迭地从旁边的一条楼梯跑下去,却没人敢从薛远身边走过,也没人去理会跪在天台的车羽谋。薛远见状微微一笑,向那坐倒在地的黑衣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似乎是心中惊慌过度,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叫……平平平……平都….”薛远指着慕容子都,佯怒道:“好哇!我这个朋友名中有一个‘都’字,你就敢叫‘平都’?那岂不是要平了她,灭了她?看我揍不揍得死你!”那平都更是惊恐,连道:“不…..不..不敢!”薛远强忍住笑,仍是一副凶霸霸的神色,挥着拳头道:“你说我不敢?”平都虽有一肚子的话去分辩,但苦于口齿结巴,只能连连说道:“不….不…不是….不是…”慕容子都却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别欺负他啦!看他也怪可怜的。”薛远也笑道:“不好意思啊兄弟,刚才跟你开玩笑呢!”说着伸出手去轻拍他的肩膀。他这一拍示意亲热,其实无他,但平都适才亲眼见过他的身手,心想给他出手打中了,哪里还有命在?忙挥手格去。
薛远这一拍并没有使什么劲力,但出手快捷,又兼之四周昏暗,原拟非拍中不可,殊不知却给他轻描淡写地挡下了,心中微感奇怪,于是又加了一分力向他打去。却觉平都的力并不与自己的力硬碰,只是贴着自己的臂侧一滑,便使自己的拳力落空。薛远好奇心起,双拳如暴风骤雨般连连击出,平都仍是只以一种手势应付,但却极具神效,相斗良久,薛远依然奈何他不得。薛远寻思,若是当真动手放对,他招数虽然神妙,但劲力远非自己的对手,自可轻易将其打倒。又见他只守不攻,却原来是练了一套专门用以守御的武功。
薛远突然停手,抱拳道:“佩服,佩服。”伸手托着平都的手臂,将他扶起。平都欲待抗拒,但薛远劲力到处,自己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只得扶着护栏站定,双腿却兀自不停地发抖。薛远微微一笑,道:“兄弟你不用害怕,你这功夫却是跟谁学的?我从没见过。”平都忙摇手道:“没…没人….没人教….教我….我看看看…..电视…”薛远不待他说完也就明白了,原来此人天赋奇才,居然能无师自通,听他说话仍是结巴,便又道:“你不用害怕。”指着天台上跪倒在地的车羽谋“你比这小子可强多了,怎么你不做大哥,给他做?”平都苦笑道:“我?我…我做….做…做不来的…”薛远却哪里知道平都天生口吃,从小便自卑,不敢在众人面前开口,所以武功虽是不弱,但却全无自信。薛远只道他还是十分紧张,不愿再跟他多说,以免他又生疑心,便道:“他总算是你的大哥,背他出去看医生吧。他的腿骨断了,要是不尽早医治,说不定会落下残疾。”平都连忙应道:“是…是是…”转身奔去背了车羽谋,缓缓地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