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零短篇》瞧一瞧

12、吉坂：可以不演了吗？

　　高桥和田中是两名公安，此时他们正在驱车接吉坂的路上。

　　任务关键，车上气氛沉默，田中紧绷着神经警惕左右的情况。

　　突然，车停了，田中皱眉：“发生什么了？”

　　“路被堵住了。”高桥手搭在方向盘上，“可能是交通事故？”

　　田中这才发现前面的道路上挤满了车辆，将路赌了个严严实实。

　　他打开车门：“我先下去看看，你留在车上别动，小心一点。这个节点太巧了。”

　　“行了，别那么紧张，这么短的时间，组织来不及反应。”

　　“是吗？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希望是我想多了。”

　　“你是说有卧底？诶，等等，把话说清楚！”

　　无人回应，田中已经下车了。

　　十分钟后，公安的指挥室里，

　　风见皱眉站在监控前，忍不住通过耳麦催促：“田中你在做什么？问题还没解除吗？时间紧急，加快速度！”

　　“解决了，就是普通的交通事故。”田中回复。

　　“放心，一定会准时到达”高桥补充道，随之响起的是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和人们的惊呼声。

　　一个下属公安回报：“他们正在原定路线上继续前进，按照现在的速度，预计十五分钟到达指定地点。”

　　“我看前面的交通并没有恢复？”

　　“是的，高桥好像是侧翻在车辆中穿行过去的？”回答的公安语气中难得带上一丝不确定。

　　“他什么时候会这种技术了，竟然不告诉我。”另一名公安小声嘟囔。

　　“咔吱——”

　　吉坂推开房间门，出去了。

　　鉴于吉坂抓住炸弹犯的行为，直播间的人又多了起来。

　　从展开的电脑页面上，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分析贴出现：

　　【炸弹犯事件中，直播间两人微表情分析】

　　【解密吉坂在东都大学的人际关系】

　　【点击欣赏绿川过往的乐队作品】

　　【绿川泽的几个表现暴露了他的反社会人格】

　　【直播事件，一场大型社会实验】

　　【理智讨论，炸弹犯背后有强大组织支持的可能性】

　　舆论走向越来越危险，不能再继续发酵了。

　　吉坂回到房间，坐下，正对直播镜头，笑：“那么，恶作剧结束，感谢各位的参与和反馈，观察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什么组织之类的事情都是我编造的，只是想验证一个理论，大家忘了就好。”

　　说完，吉坂不顾刷屏的问号们，直接关闭了直播。

　　他又在电脑上整理了一番，然后关掉电脑。转身走近诸伏景光，脸上得意的笑容完全止不住；

　　“公安来接你了，你嚣张的日子到头了。没什么想说的吗？苏格兰。”

　　苏格兰沉默，他微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吉坂，仿佛第一次见面。

　　空气一瞬间凝滞，直到开门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氛围。

　　穿着公安制服的高桥走进来，神情严肃：“苏格兰，你在组织期间，犯下了多项重大罪行，情节严重，但是如果你愿意现在坦白，说出你知道的组织信息，我们可以为你争取减刑。”

　　“你这就相信他是公安了？”苏格兰看向吉坂，“我想起来我有件事还没告诉你，你过来一点，我只单独和你说。”

　　吉坂看向高桥，高桥点头示意，并配合着往后退了几步。

　　吉坂凑到苏格兰身边，却见苏格兰突然暴起，拳头迎面砸来，他匆忙后撤，脸上的易容却破开了一角。

　　苏格兰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好久不见，贝尔摩德。”

　　“嘛，真无趣。”“吉坂”撕下面具，露出原本属于金发美女的脸。

　　苏格兰低头解腿上的绳子，一言不发。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绳索摩擦的声音自顾自地响着。

　　贝尔摩德看着苏格兰，总觉得有股违和感，好像什么事情超出了预料。

　　是因为苏格兰提前解开了绳子？

　　不是，这点技能对于代号成员不算什么。

　　那是因为她没有第一时间自爆身份？

　　可这就是组织的例行试探吧，大家应该都习惯了。

　　等等，视线扫过站在角落的“高桥”，贝尔摩德眼睛微微瞪大，总算明白了关键所在，波本竟然放任苏格兰自己解绳子？他不应该第一时间冲上去吗？

　　说起来，今天波本确实表现得很奇怪，苏格兰的态度也很微妙，吵架了？那可太有意思了。

　　贝尔摩德嘴角挂上了神秘的微笑。

　　苏格兰刚站起来，就被兜头扔了一部手机。

　　波本道：“你的手机，从外面的房间里搜出来的，麻烦看好。”

　　苏格兰点头，开机简略浏览了一遍未接来电和短信，然后把手机放进胸前的口袋，微笑：“我会的。”

　　那笑容真诚地让贝尔摩德起鸡皮疙瘩。

　　大概是单方面吵架吧，她想到。

　　之后的善后很简单，在座的代号成员都是熟练工种。

　　把可能暴露的信息清理掉，有用的资料带走，直到三个人重新套上易容，可怜的真吉坂依旧在昏迷。

　　三人跨过躺在地上的吉坂，相继走出房间，火焰在他们身后燃起，越烧越旺，并最终会吞噬掉一切痕迹。

　　刚走出公寓楼，三人同时收到一封群发邮件。

　　发件人是朗姆：

　　已经确定莱伊是公安卧底，他将在两个小时后回基地交接任务，抓住他或者直接杀掉！

　　贝尔摩德今天第二次被震惊到，莱伊是公安卧底?

　　且不说是不是卧底的问题，就他那个行事风格，处处充满了自由的气息，居然是公安的卧底?

　　波本也很诧异，但是他立刻又兴奋了起来。刚刚还无意识在瘪嘴，现在却双眼放光，干劲十足:“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又是莱伊，每次提到他你总是很激动，我和你一起去。”苏格兰语气不爽。

　　波本蹙眉:“你被绑了快一天了吧，走路姿势都是僵硬的，去拖后腿吗？”

　　“波本，我知道你现在不高兴，但是莱伊这件事不一样。”

　　“哪里不……”

　　“各位！”贝尔摩德连忙打断，“抓叛徒是琴酒操心的事，我就不回基地了，再见。”

　　这个时间，她应该悠闲地享受假期，而不是看情侣降智的无意义吵架。

　　眼见贝尔摩德走远，苏波争吵着坐上马自达，确认了一圈没有窃听器遗留后，波本表演了一个瞬间变脸。

　　他变魔术似的依次掏出水、便当塞给景光，又自己打开医药箱，直接上手扒诸伏景光的衣服，准备现场来个伤口检查和处理。

　　“等等！”景光手忙脚乱地制止，“我身上没什么事，只是腿伤比较严重。Zero还是先讲讲公安那边的安排。”

　　“吉坂没死，现在应该已经被风见他们接手了。莱伊是公安卧底的消息是我们放出去的，具体原因比较复杂，hiro你先喝水吃点东西，边吃边说。”

　　降谷零说话的同时，手正小心翼翼地解开景光腿上的绷带，吉坂本来就没有好好包扎，直播中又撕扯过一次，现在那里血肉沾连在一起，惨不忍睹。

　　景光没控制住发出一声闷哼，零原本准备好的后续解释就一下子卡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刀了吉坂、卧底外加组织的强烈心情。

　　他沉默了片刻，压抑住翻涌的情绪，才用微快的语速解释起事件经过。

　　“警视厅内部有组织的卧底，本来应该是公安来接你。但是吉坂单独发给我的地址，在我传回警视厅后不久，朗姆就知道了。所以公安的行动小组里一定有人叛变了。”

　　零深吸了口气，语气有些愧疚：“朗姆派我和贝尔摩德一起行动，我没有办法直接去找卧底。警视厅的人不能信，抓卧底的事情又不能拖。高明哥猜出了情况，于是我把抓卧底的事情委托给了他。对不起，hiro，还是把高明哥牵扯进来了。”

　　“不用道歉，zero。哥哥肯定是因为我被直播，才会接触到公安。他那么厉害，当时我的情况看起来又很危险，没人能拦住下定决心调查的哥哥。”

　　“是，hiro的哥哥很厉害，他很快就锁定了卧底范围，又用莱伊是公安卧底的假情报设局，把真卧底揪了出来。啊，hiro，你别乱动！”

　　“可是我觉得zero需要一个拥抱啊，”诸伏景光放下便当，身体前倾，手臂环上降谷零的肩膀。

　　他从刚刚就察觉到了对方情绪里的不对劲，零的语速比以往都快。也许换个人会认为是赶时间，但是作为幼驯染，诸伏景光能轻易读出降谷零潜藏在正常讲述中的紧张，或者说是后怕。

　　想必从他被直播开始，降谷零的精神也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

　　“已经没事了，zero。我没有暴露，吉坂也没把我怎么样，现在面临组织追杀的是莱伊，不是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可以放松一点。”

　　降谷零紧绷的身体渐渐舒缓，顺着力道向景光靠过去。马自达内的空间有限，为了包扎，景光的一条腿又搭在降谷零的腿上，现在这个拥抱的姿势对两个人其实都算不上舒服，但是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零低垂着头，声音竟然有些轻微地颤抖：“那个在警视厅的卧底隐藏地很好，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他过几天就要发现你的身份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是两个人都清楚，突然暴露身份对一个卧底警察意味着什么。

　　如果身份真的暴露，自己应该会优先保护零和哥哥的安全吧，景光想到。零一个人被留下一定会很痛苦，果然没出事真的是太好了。

　　可能大概只沉溺了一分钟，降谷零依依不舍地从怀抱里退出来，重新露出一个笑容:“hiro，我们继续吧。”

　　“你现在的脸已经被全网看到了，网上关于你身份的讨论很多，没办法保证每条都能及时封锁，继续潜伏风险太大，所以在和理事官沟通后，我们一致建议你直接撤出组织。”

　　“我接受。”

　　“诶？”零惊讶抬头。

　　“继续下去确实风险很大，现在退出zero也能更安心一点吧。”

　　“啊，是的。”降谷零明显又松了口气。

　　“那莱伊呢？就让他直接回基地吗？”

　　“哦，我们打算让你出面。告诉莱伊他已经被组织确认为公安卧底，而你作为其他地方派进组织的卧底，提前知道了消息，约他见面，打算帮他逃跑，并借此和他背后的‘公安’达成合作。”

　　“只要提前得到预警，莱伊一定能试探出组织对他的态度变化，这样他就一定会去见给出预警的人，哪怕背后是个陷阱。公安会提前在见面地点埋伏，当场逮捕莱伊。”

　　“关于身份，我个人建议hiro伪装成fbi在组织里的卧底，因为我前阵子刚看到fbi的旅游入境申请。我才不相信他们是真的来旅游的，”零不爽地哼了一声，引得景光的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零接着说:“所以我顺手查了一下，身份情报我发给你，也许用得上。现在差不多都讲完了，hiro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波本和苏格兰在组织里的关系密切，我撤出去，你怎么摆脱嫌疑？”

　　“我打算等莱伊的事件解决，就整理一份你是卧底的报告，交给组织。到时候就拜托hiro陪我演一场戏啦！”

　　说实话，这份计划其实很完善，如果顺利实施，公安将捕获一名组织里狙击能力最强的代号成员。

　　当然，这是建立在莱伊真的是代号成员的基础上的。

　　很不幸，莱伊是卧底，

　　更不幸的是，莱伊是FBI派来的卧底。

　　所以当莱伊完成狙击炸弹犯的任务，走在返程回基地的路上，收到自称FBI的“战友”说他的日本公安身份暴露的时候，他有一瞬间不能理解这个荒诞的世界。

　　短短的几句话，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为什么连起来他就陷入了无法理解的状态？

　　如果那个未知的发件人是fbi，那他是谁？

　　哦，对方说他是日本公安。

　　那没事了……个鬼啊！

　　他的行为举止有哪个方面像日本公安吗？这种事情说出去波本都不会信吧！虽然如果是波本的话，就算不信，应该也会冲在追杀他这个“卧底”的第一线。

　　无语归无语，事关卧底成败，莱伊不可能不重视。

　　他还是找到几个代号成员试探了一下口风，并最终得出结论，组织大概是疯了，竟然真的相信他是日本公安的卧底。

　　好吧，既然如此，他就只能去见见对面那个“FBI”，并随时准备撤离。

　　不过他不打算一个人去，赤井秀一将见面地址转发给詹姆斯，让FBI尽快到见面地做好埋伏。

　　就让他看看，这个假FBI见到真正的FBI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