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星稀》鱼干姜

4、第四章

　　“怕又是我杀了她。”
　　“杀了星君？”夏利瞪大了双眼，就算从前帝君平日里再如何对星君任性，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样的偏爱是只许昴毕星君一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霞将军，这……”
　　“七世她都因我而死。”凌洵暮的眼神黯淡了，随手将卷轴还给了司命，突然失去了情绪，“啊、应该说都是我亲自动的手。”
　　夏利听到这更是堂皇了，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愣在原地。
　　这所谓世世轮回……如此逆天吗？
　　“司命。”
　　“帝君。”
　　“……”凌洵暮忽地想起司命来恢复他记忆的那天与他说起过，就算凌洵暮他有了所有记忆，只是他如今不过还是一介凡人，所以若是直接看了簇儿的命簿，会遭到因如此逆天行为的反噬。在与她相逢之前，他能查到的不过是一些关于艾茗汐这个人的身世，至于小习惯、喜欢什么……又为什么会如此不与花草亲近，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没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记得帮我喂白白。”
　　凌洵暮先前喊他时候表情一脸严肃以为这位主又想要做什么逆天的事情，完全没想到是……
　　“喔，还有……灰灰。”
　　“……好的。”司命挤出了一个礼貌地笑容应了声，果然就算是多少万年，他还是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
　　“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凌洵暮打着哈欠，转身走向了房间。
　　夏利立刻会意地将遮光帘放下，也顺带着调暗了家里所有的灯。
　　“对了帝君，您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我虽无法预知具体的时间，但这另一劫怕是已近了。”
　　“我知道了。”
　　啪嗒——
　　“黎霞将军，那我就先走了。”司命道别。
　　“等下，司命。”夏利没忍住打了一个浑颤，司命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平板上室内的温度被调低了许多，“我曾为开洲天源山出身，族长老曾在我小的时候和我提到过，天源族有位老婆婆亲手织作的披风有着不一般的神力，可作护甲、可为暂停时间。”
　　司命被夏利这么一提醒，眯起眼睛，也想起了这件事：“我想起来了，不过所谓能够暂停时间是……？”
　　“啊，那其实是被夸大了。不过是被包裹着的物件温度可被设定、再加上因为空气也被隔绝，所以从前族人下山的时候会用这样的披风带回来新鲜的水果蔬菜，就如同时间被暂停了一般。”夏利解释着。
　　“这样啊……”
　　“我在想是否有可能为帝君讨一件，因是天家的东西，凡人肉眼也瞧不着，而且虽说是披风，但穿上更像是一个罩子……这已经快要入夏了，这些年的夏天帝君是如何度过的……我……我知道法器这类的东西在下界时私自使用一定会遭到反噬，所以我可以来启……”
　　司命忽地直起了身板：“等等等！这样吧，我先去一趟天源山，如果成功取回披风的话，下周三城南的那场小型拍卖会，让帝君拍下展品编号U109，我想这样也算有合理的因果。”
　　夏利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司命的计划，不过他知道从来都胆小的司命能说的如此自信，想必是个万全的法子，他也就不多问了：“那黎霞就谢过司命了。对了，若是需要，可以让南天门卯时小队的队长带您入山，他是我堂弟，同样出身天源山。”
　　“是我该谢谢将军。”
　　……
　　“五少爷请回吧，老爷这次是下了死令的。若不是顾忌新年里不宜出现血光，团儿是活不过前夜的……”
　　“何叔，团儿也是您看长大的，她的品信如何您该是最清楚的啊。”
　　……嗯……好像是少爷的声音……
　　“少爷，不是老仆不想相信团儿，但已快两日了，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罗叔的声音里夹杂着有的只是着急。
　　“何叔，您就让我进去见一眼她，我能让她开口……”男人突然猛地咳嗽了起来。
　　“少爷，请回去休息吧。这白日里人影匆匆，请勿再为难老仆了。”
　　门的那头彻底安静了。
　　被这样绑起来已快两日了，何叔在后半夜总会在角落处墙壁的破洞处，偷偷塞一些吃食和清水，可是除此之外，算起来，这扇门从未被打开过。
　　“何……何叔。”
　　安静。
　　“何叔……何叔……何叔……”
　　吱吜。
　　“何……”墨绿色的棉鞋、不是何叔……是大公子？
　　“小团儿、小团儿，你平日里本就安静听话，今儿这是怎么了？”下巴忽地别捏起，原本模糊的视线也渐渐清晰了许多，眼前出现的正是一张秀气的脸，只不过脸侧的长疤很是醒目。
　　“大……公子……”
　　“不过也是，老五这些天咳嗽咳得站起来都是件麻烦事儿，却还是拖着这样的身子跪在爹的门口为你求情，换做是我也安静不得了吧。但是、小团儿……”
　　啪——
　　男人的力气很大，狠狠地向下一扯：“你不过是个下人。”
　　“大公子，团儿从未……从未对五公子……”
　　“动情？”男人挑衅，“你们之间的感情如何我倒是管不到，别说我不照顾你，如今这般死在我手里也算是不会让你承受太多痛苦了。”
　　“大公子……大……”
　　颈部处传来一阵强大的力量，只是不论如何怎么挣扎，都喘不上气。
　　不行、不行……松子叶还未告诉五公子在何处……
　　“松子叶……”
　　……
　　震动。
　　艾茗汐猛地吸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用力地喘着气，仿佛那在梦里快要窒息的经历是她自己的这幅身子承受过的。
　　震动。
　　艾茗汐缓过神来后，才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
　　是凌洵暮的简讯：艾小姐起来了的话，请回个电话给我吧。有事商讨。
　　艾茗汐望着屏幕，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凌三公子，她与他相处了这么些时日还是有些摸不透对方的性子，说他疯倒是真疯，说缺根筋吧，也没有达到沈南星的程度。
　　这段日子因为写稿修稿的缘故，艾茗汐常常需要到瀚源集团拜访，有时候总能从别人的口里听到关于凌洵暮在一些重要会议上出格的行为。这倒没有让她觉得有多惊讶，真正让她捉摸不透的是，凌洵暮在她面前表现得很正常、又或者说是过于正常、公事公办了。
　　艾茗汐稍稍叹了口气，回拨了过去。
　　“艾小姐，早。”
　　“凌总早，是稿件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结果很好。”凌洵暮顿了顿，“我只不过想请艾小姐帮我个小忙。”
　　“嗯？”这是什么情况，“凌总，您说。”
　　“晚上城南有一场小型的拍卖会，可我的女伴清晨打来说自己腰扭了来不了了，我这临时也找不到人，不知艾小姐可否帮个忙和我一同去？”
　　“我？拍卖会？”艾茗汐满脸疑惑，而且就他这般名声，再怎么缺女伴也不会轮到找自己吧？更何况，城南的小型拍卖会……可不是她这样身份的人能去的，“凌总，您这是说笑了，我不……”
　　“这次有一件来自F国的中世纪藏品就连本国的外交人员一同前来出席拍卖了，艾小姐之前不是提到过自己学生时代交换去过当地两年的时间，我想语言交流上一定没有什么问题吧。”凌洵暮自顾自地说了一长串，大概是被电话这头的沉默提醒，他最终还是下了一套，“如果想要了解瀚源集团，这样的拍卖会上来人的八卦，我可是全都了解喔，这样也算是我给你的小报酬吧！”
　　不得不说凌洵暮还是会拿捏人的性子，艾茗汐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那我晚些让夏利将礼服送来，艾小姐有什么喜好可以简讯告诉我。”
　　“喔……好的，麻烦了。”
　　“不会、是我麻烦你了。”

　　傍晚，城南。
　　当司机的车稳稳地停在酒店的门口后，艾茗汐这侧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她抬头对上了面具后的那双黑眸：“凌总。”
　　凌洵暮好看地勾了勾嘴角，向她伸出双手作势请她下来：“艾小姐，辛苦你了，跑这一趟。”
　　艾茗汐接受了凌洵暮的好意，撑着对方的手下了车。她站稳后打探了周围一圈的正在往里面走的人群都和她们一样戴上了面具。只不过，可能是只听说这种氛围，望着这些名贵们，她不免有些紧张了。
　　凌洵暮低笑了一声后，挑眉问：“艾小姐这是紧张了？”
　　“我想这样的场合没有人会不紧张吧。”艾茗汐抿抿嘴。
　　“因为面具？”
　　“嗯。”艾茗汐没有多解释，只是直起身子打起精神，准备向里走去，“走吧。”
　　“等等。”凌洵暮开口喊住了她，转过身站到艾茗汐身边，立起了胳膊。
　　艾茗汐透过面具瞧见了凌洵暮眼底的一抹笑意，不过瞥见身边来往的人群后，微微叹了口气后，小心地搭上了凌洵暮的手臂。
　　凌洵暮瞧着她这般见外倒也不奇怪，只是眼底的那抹笑意更深了：“其实这个圈子里的人就那么几个，戴面具与否其实并没有什么帮助，聊个两三句便就认得出来。你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毕竟……和你一起来的人是个疯子。”
　　艾茗汐没有应，只是跟在凌洵暮身边一步一步走进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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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大概理清了个大致脉络
凌洵暮真身是一片冰霜 女儿是紫藤花哟
怕热这个设定灵感来自于最近看到的一个恋爱番 被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