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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黑白无常 ...

  •   循环(2)
      搭档问卷调查

      赵吏看见这几个字头就已经疼了起来,作为中期考核的一部分,这种不知所云废话连篇的问卷被塞到了每一个人手里(他们甚至贴心的给冬青准备了“语音版本”),赵吏想不到这种玩意除了浪费纸张,挑唆矛盾挖人隐私外的任何作用。

      问卷的内容也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你了解你的搭档吗?他的爱好是?他的特长是?你认为他最大的优/缺点是?你对他的一句话评价是?”这是选搭档还是相亲?工作伙伴也要搞得这么复复杂杂吗???还有“你愿意与他继续搭档吗?”这都是哪些人才想出来的哦。

      就怎么说呢,夏冬青吧,优点是圣母,缺点是有时候过于圣母;爱好吧吃喝睡助人为乐活雷锋;警犬特长(?);评价呢看起来普普通通随随和和像风中羸草般脆弱,实则生命力顽强如野草,脾气倔起来谁也拉不动的隐藏的灵气感应高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跳过,下一题!

      赵吏强忍着把这坨纸扔进垃圾桶的冲动继续向下翻,看到“生前从事的行业技能如何应用于摆渡人行业?”时他愣住了。

      生前?

      他完全没有生前的任何记忆,除了赵吏这个名字外,他是谁,有多大,住在哪里是哪里人他自己都不晓得,简直比游魂还要惨。更何况,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是洗尽前尘后才成为摆渡人的吗?他想起前几天冬青和他的对话,那孩子很明显同样失去了记忆。赵吏皱眉,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细想又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算了算了,先解决眼前的这一堆破事吧。

      “搞定!”赵吏满意的吹了吹纸,不知道教官们看见他的答卷是怎样的表情,他还有那么点小期待。

      “你的搞定啦?”冬青推开房门,赵吏连忙招呼他,这小子保密意识还挺强,直接跑出去“语音留言”,难不成整篇都是关于他的“告状信”??

      “嗯。”冬青的回答有些犹豫,他其实内心有点忐忑,虽然他在是否愿意继续搭档这个问题上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是”,但是他内心深处是有点害怕得到赵吏的答复。

      “怎么了?”赵吏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犹豫,专门走过来坐到他身边,“告我状太多良心不安了?”冬青坚决摇头。“还是外面有人欺负你了?”

      “都没有…”冬青紧张的不断搓手,他在脑海里不断组织语言,到底要怎样开口呢?他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的矛盾心理在不断撕扯着他的内心。“就…你还会想和我搭档吗?”冬青低下了头,赵吏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种问题,他沉默了。

      果然,冬青有些绝望。像他这种没有过去看不到未来,灵力不强,体力也很一般,甚至还有视力障碍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和他一起行动呢?还是自己主动申请重新选择吧。

      “你胡思乱想些啥呢?”赵吏一把将准备起身的冬青按了下来,“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你就跟我混了。”他仔细打量冬青,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角。“再说了,你当我是啥?想要就要,想扔就扔?耍人也该有点限度吧混蛋。”

      不给冬青反驳的机会,赵吏继续说了下去:

      “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有多余的脑容量干正事吗?”他又气又笑的看着头快要埋进胸口的冬青。他不知道这小子生前都经历了什么,这种莫名的自轻自卑竟然被刻印在如此深的地方,连灵魂都带不走。

      “我就正经问你一次。”赵吏双手搭在冬青的肩上,语气十分严肃:“你,夏冬青,是否愿意接受我继续作为你接下来几年,几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的搭档呢?你可要想好喽,没有反悔的机会。”

      “我愿意!”冬青毫不犹豫,在这漫无边际的黑夜里,他是他唯一的光。

      “好啦好啦,”赵吏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这辈子你都跟定我了。”不知为什么,看见冬青先前的脆弱与迷茫,他自己的心也会没有来由的刺痛。“认真的,你的灵力感应能力比我强多了好嘛,连教官他们都说你这方面天赋异禀,而且你看你三好学生的样子,怎么可能混不下去。至于你说你没有过去,倒也不是啥大问题……”他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不过需要遵纪守法的夏冬青同学破个戒了……

      “走啦,实习工资刚刚到了账,我请你吃好吃的去,给你说这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冬青被赵吏拽着走出了房间,他们一起走在熙熙攘攘的鬼市上,冬青紧紧拉着他的手。

      也许赵吏是对的,冬青一边听赵吏的絮叨一边暗自思量。他真的可以靠自己的天分与努力在这里生存下来也说不准?他不奢望能有赵吏在实践课上的高光表现,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比之前的表现更好一些。

      冬青觉得自己十分矛盾,一方面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依赖赵吏的习惯,而赵吏似乎也并不排斥;但另一方面冬青内心也在渴望独立,不是完完全全的分割,而是要能像其他正常摆渡人一样,独立生存,能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事,在日后出任务的时候与赵吏相互依靠与帮助。

      每次想到这些,他都有些痛恨自己的身体,如果他能看见就好了……他不想仅仅依靠听觉和灵气来猜测他的模样,不想每次只能从他或嬉笑或冷漠亦或稳重的声音里去猜测他、接近他。现在的他无比渴望光明,因为他真的好想看看他,好想能正常的与他一起并肩作战。

      换句话说,他希望自己是一个真正有用的人,能与他分担喜怒哀乐的伙伴,而不是空担着搭档的名号。

      教官临时办公室

      木兰看着手里的问卷发愣,她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经过战场上的厮杀,也与无数摆渡人打过交道,心态按理应该已经非常平和了,可当她看着署名赵吏的文件时,她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年轻,连这点事都淡定不了。

      “别说,这俩人还挺互补。”赵括从背后扫了几眼,把夏冬青的语音版本也拿了出来:“一个能打嘴炮,一个沉默寡言;一个身手不错就是太懒,一个是身体有问题但是头脑冷静感官敏锐;一个完全不介意人际关系,浪得飞起,另一个又有点刻意保持与人的距离,难打交道。”

      “确实。”白起难得就新学员的问题发表看法,“简单的说一个缺乏理论靠本能和经验,另一位理论丰富但只是纸上谈兵……”

      “你们那么喜欢以后送去你们那实习?”木兰无语,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又重新审查了一遍他的问卷,赵吏的字和他本人性格倒是蛮相似的,洒脱不羁的风格,如果能够让她看清楚点就更好了。个人信息几乎为零,生平部分被一个大大的叉号所覆盖,关于搭档小问题上都是他胡乱的涂鸦,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冬青的头像(纯属猜测)、一些她也不认识的奇怪符号以及一枝不知道是什么树的枝桠。

      在一片混乱中,难得正经的“愿意”俩字就格外引人注目,那是赵吏对于是否愿意继续搭档的回答,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认认真真的回复。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有这么认真的时候,木兰摇头,也不是完全无药可救。

      “木兰姐姐!木兰姐姐!”小婉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你上次让我找的赵吏和夏冬青的档案…不…不见了!”

      (四)
      深夜。

      冥界没有日月,幽幽的鬼火和现代科技下的照明设备是所有的光源。在这里,摆渡人的作息完全按照生前的习惯进行,他们在黑夜里行走,也在黑夜里入睡。

      夏冬青没有睡着,凭借对灵气的感应他知道自己的室友和他一样失眠,并且在窗边扎了根。

      “你在看什么?”

      “今夜月色极佳…”赵吏深沉的叹了口气。

      ……冥府哪来的月亮,冬青懒得拆穿,毕竟看月光怎么也比看黑漆漆啥都没有的东西听起来更有意境一些。“早点睡,明天还有训练。”

      “晚安,冬青。”

      赵吏看着冬青呼吸逐渐平稳,这孩子平时总是一副天真善良与冥府基调格格不入的样子,整日将微笑挂在嘴边,对每一个人和鬼都那么谦和(几个月来他还没见过冬青发过火,倒是他自己因为奇奇怪怪的事情发过几次飙还是被冬青劝下来的),对于嘲笑他的鬼(这也是赵吏发飙原因之一)他也不计较。平时尽可能不去给别人添麻烦,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向他人求助,更不会轻易在人前展现脆弱的一面。

      但是,他几乎不会去拒绝别人的请求,总是会力所能及的去提供帮助,赵吏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次他深夜临时跑出去把这个熊孩子从一堆鬼魂中拖出来带回去。

      除此之外,冬青虽然表面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会过于主动的去社交,但是他还是能隐隐感觉到冬青内心对于亲密关系既渴望又排斥的矛盾心理,他能感觉到,冬青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想要和他构建一种更为亲近的关系,但又不敢过于靠近,试图保持在一个随时可以抽身离开而又不会受到太大伤害的距离;实践课上,冬青也曾伸出手试图向他寻求帮助,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犹豫了半天又默默地放了下去,用自己的各种新的方式来面对一次次的挑战……可以说,游走于依赖与独立之间,孤独与热情共存,这些都是组建夏冬青的重要元素。这样一个纯良而又敏感的人在冥界里,也不知道他究竟能坚持多久。

      不自觉地,赵吏挪到了冬青床边,他凝视着冬青的睡颜,他们两个失去了所有过去的人真的只是因为巧合才会相遇在这里吗?他觉得自己总是不自觉地被冬青所吸引;实践课上他将冬青护在身后,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完全没有思考的举动;想要冬青继续和他搭档的心情也不是伪装出来的。平心而论,赵吏并不认为自己会是什么舍己救人无私奉献的伟光正人物,相对于团队精神他其实更喜欢单打独斗。因此,在面对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时,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他,这个所谓的同伴也好搭档也罢。可是,赵吏心情复杂的移开了目光,他身体本能的反应以及几日来他搜集到的情报让他陷入了困惑,夏冬青,他真的和别人很不一样……

      在得知冬青同样没有成为摆渡人之前的记忆时,赵吏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于是他趁休息时间在一众摆渡人中挑了个看起来比较好套话的周晓辉,软磨硬泡之后倒也有了点意外的收获:

      不是所有摆渡人都会失去生前记忆。

      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一些摆渡人私底下流传的小道消息,他们这一批摆渡人中有几个冥王特别留心,时不时的会打听他们的情况,但是继续追问下去到具体信息周晓辉也是完全不知。

      “赵吏,就俺也不是特意瞒着你,但这种事你得去找那些老炮儿…啊不老道的摆渡人。”方言与标准普通话无缝连接的周晓辉一脸诚恳,“俺们这些新手哪知道上层那么些秘密哦。”

      上层啊……他目前打交道最多的还是花木兰,怎,难不成要他牺牲一下自己来套点情报?他好像已经脑补出木兰一脚把他踹飞的场面了。等等,怎么好像听说这位周晓辉好像也和某位判官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来着?脑子一动,他朝周晓辉嘿嘿一笑……

      暂时收买了周晓辉,获得临时“耳目”一枚后,他又破了好大一笔财,跟这批新来的摆渡人搞搞社交套套话,这钱也算没有白费,因为这一次他成功的将所有失忆的摆渡人锁定在了他和冬青身上。

      再然后就是他磨破了嘴皮许了无数个愿以及发了N个毒誓后,冬青才被说服在其进入档案室“偷”东西时帮其望风,他一个人潜入,在浩如烟海的冥界人物资料里花了老半天时间刨出了他和冬青的档案袋。

      也许这里会有什么生前的记载吧,他是如此期许的。

      他迫不及待的翻开了冬青的袋子,里面只有孤零零的一张纸,上面除了冬青的姓名,性别和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证件照还能辨认外,其余的所有信息都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的模糊不清,难以分辨。没有生平,没有年龄,没有生卒年月,甚至连成为摆渡人的执念都被刻意的隐去。

      他不甘心放弃,又抽出来自己的那一份,他的档案比冬青多了一张纸,但展示的内容都基本一致,除了第二张多出来的纸……

      “无名……”赵吏缓缓念出另一份档案上的名字,这张纸连照片都没有,只有这两个大字突兀的扎进他的眼睛里。

      “啪唧!”门外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那是冬青传递给他的暗号。赵吏把自己和冬青的资料藏入怀中后匆匆离去,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门道呢?

      由以上的情报来看,他们两人同时进入冥界成为摆渡人,同批唯二失去记忆,唯二生平档案被刻意的抹去……怎么想都不正常,赵吏越发怀疑自己在失忆前与这个孩子有着相当特殊的关系,特殊到冥界必须消除掉记忆才敢让他们重逢。

      窗外突如其来的一阵阴风吹的玻璃嘎吱嘎吱作响,鬼门即将关闭,阳间即将迎来新的清晨。赵吏躺回床上,还是睡一会儿吧,他想。他和冬青的事情疑点很多,可是没有证据,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慢慢来……

      第二天,冥王办公室

      “赵吏说想要见您。”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秘书向茶茶传递赵吏的见面申请,但每次都被一个NO给打发掉。

      “说我不在。”茶茶仔细打量着将将涂好的指甲,轻轻吹了口气,“他爱在外面干啥就干啥,别理他就是。”

      “可是……”短发秘书有些犹疑,“他现在已经开始活跃在各个群体之中,不断打探消息,而且连档案馆都去了,还把他和冬青的档案给偷走了。如果我们不管,是不是?”

      这么快就起疑了?不愧是赵吏。

      “别理他,就算他恢复记忆也无所谓,看好夏冬青就行。”

      “阿对了,通知木兰一下,让她中午带夏冬青来见我。”

      这可能是找回哥哥的最后一种方法,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任何人干扰,这一次必须由她亲自上阵了。

      面见冥王不成,回去又因为“翘课”被赵括单独领出去唠叨了几个小时,补完了缺失的课程外还顺带被灌输了许多“鬼生鸡汤”,怎么感觉当年让你挂帅出征纯粹是因为你老板受不了你的唠叨了呢?赵吏实在没忍住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当然面对数千年前的前辈他表面工作还是得做一下的,“白起来了哦。”

      “啥?”赵括跳了起来,“你上次说纸上谈兵的话我还没跟你……”

      赵吏:溜了溜了

      “别哼唧了。”下午的实践课因为理论与实践两位教官剑拔弩张的气氛而被迫中止,赵吏又东倒西晃的在冬青眼皮子底下装了起来。

      “别闹了,你的灵气活力强的很。”冬青把赵吏拉到墙角,“听我说,今天中午冥王找了我一趟。”“找你干嘛?”赵吏警觉的抬起了头。“她说考虑到我的身体原因,问我愿不愿意留在她身边工作,不用上地面处理鬼魂事务,你觉得呢?”冬青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相处了这几个月他很感谢赵吏对他的照顾,也的确把他视为最好的朋友去信任和依赖,所以他更加担心自己真的去到人间会拖他的后腿,人间和冥界不一样,他不能仅凭感应灵气来生活。

      “不行!”赵吏简单而粗暴的回答,吓了冬青一跳。“你没怎么和冥王打过交道,你根本不了解她!”自从得知只有他和冬青被莫名的剥夺了记忆,赵吏就对冥王的举动产生了警惕心,现在她突然“好心”给冬青安排这一出,谁知道她又想干什么呢?

      “可是茶茶她……”茶茶,又是茶茶,跟你说两句客套话你还就当真了是吧,赵吏内心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了出来,这孩子是真的天真还是傻到一定境界连对自己失忆这件事都不在意了??

      “那恭喜你高升了。”他冷冷地说,甩下发愣的冬青独自离开。

      “诶呦!”回到寝室的赵吏,在摔书时手指又不小心为厚厚的书页划破,鲜血像水珠似的一滴滴渗了出来。“今天就他妈没一件好事!”赵吏泄气的躺到床上,他为什么会对冬青发火,他有什么立场来教训他?他也不知道。虽然他心里十分清楚冬青只是他的搭档,冬青没有义务向他交代所有的事情,但是他在听到冬青可能离开他去找冥王的时候内心依然异常的焦躁,他也不知道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总之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就是了。

      “赵吏?”他听见冬青小心翼翼的开门声和轻呼,干脆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装睡。

      “赵吏……”他感觉冬青悄悄的走到他身边蹲下,声音里有一丝的委屈与讨好。他试探性的推了他两下,但没有什么反应。沉默了几分钟后,赵吏感觉冬青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肩上,同时听见他深深吸了口气:“我的话你都没有听完就走了,是这样的,茶茶说她会帮我治好眼睛,如果我的眼睛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害怕会给你添麻烦。我先跟着她,等治好了眼睛……”

      “哦?是谁当初刚见面就跟我保证不会拖我后腿的?是谁跟我认认真真的说不会换搭档的?”赵吏火气又蹭蹭的窜了上来,他赌气的背过身去,肩膀用力抖下了冬青的手。“不想跟老子干就直说!找你的茶茶大人去吧!”

      “行!”冬青愣了几秒,赵吏莫名的火气刺激到了冬青,他的倔脾气也一下子冲了上来,两人各自朝相反的方向侧卧着,空气中弥漫着沉重而尴尬的氛围。

      冬青紧紧拽着被子,赵吏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更加焦虑。可他其实想说,等他眼睛治好以后就可以作为一个正常的搭档和他一起活动了,他想要独立的去和他一起行动,而不是作为一个只能被关照被保护的对象……突如其来的孤独与恐惧再一次向他袭来,他感觉自己再次被困于名为黑暗的沼泽里,他努力挣扎,却越陷越深。而那唯一可以抓住他的手还被他无情的甩开……此时此刻,他突然好想那个人,那个在他记忆中完全消失但一定对他非常重要的人,不知道他在人间是否还记得自己……

      “你哭了?”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被子忽的被人掀开。

      “才没有!”冬青倔强的还嘴,他的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试图夺回被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明明一点感觉都没有。

      “冥王可不会喜欢爱哭鬼。”赵吏叹气,他放下了被角,无视冬青轻微的抗议把他的头发搓成了个鸡窝。虽然从理想角度出发,跟着冥王确实比跟着他一起在阳间处理鬼魂要安全的多。可是,那是冥王,是剥夺了他们一切的人……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他怎么能放心让这个天真的傻小子跟着她呢?

      “其实我…”冬青半抬起身子,正欲跟赵吏解释他其实很想跟他一起,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实在是个拖累的时候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吏哥~冬青~”周晓辉操着纯正的方言闯了进来,他好奇的盯了坐在冬青床上的赵吏半天才想起来此次到来的真实目的:“王小娅要我带你们去阳间找她。”

      赵吏:虽然咱俩称兄道弟的可你管我叫哥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冬青:王小娅……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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