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啦》禾吾CN

3、今生:斯戴尔，好像不太正常

　　以利亚最近发现，斯戴尔不太正常。
　　前天帮厨的时候，厨师长因为预备的蘑菇发霉了所以不能完成野菌浓汤而大发雷霆。
　　以利亚可是毫不知情，在走进厨房的前一刻还在玩斯戴尔的长尾巴，以至于一踏进厨房就差点儿被锅铲砸着了脚。斯戴尔受了惊不知跑哪儿去了，以利亚来不及追它，只看见厨师长正在一堆瑟瑟发抖的女佣和仆人的层层包围下大发脾气。
　　“你们这帮吃白饭的饭桶！蘑菇发霉了这样的大事，你们居然一个也不知道！要是夫人发怒了，有你们好果子吃的！”肥胖的男人在瘦骨伶仃的仆人们中央红着脸大吼大叫，挥舞的大铁勺险些砸在一个可怜的倒霉蛋头上。
　　看见以利亚来了，胖子像是找着了发泄口（把其他仆人痛打一顿他可不敢，不过夫人对以利亚的厌恶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把他揍一顿，夫人可不会责骂他）。想到这里，厨师长气势汹汹地捏紧勺子朝以利亚走去。以利亚捏着拳头，不住地后退。
　　厨师长举起勺子，像是刽子手举起斧子一样令人窒息。一记耳光下来，以利亚只觉得耳膜嗡嗡的响，半边脸肿的像刚刚发好的面团。还来不及进行下一记，一个女仆便急急忙忙跑进来，见到厨房里的“审判”吓得呆住了。
　　“嘿！你这冒冒失失的小滑头！那么晚才来，你怎么不午夜来吃宵夜呢？！”被打断了的厨师长气呼呼地吼了起来。
　　小姑娘连忙解释:“对不起，皮特先生，是后林有新鲜的蘑菇了，我去采了不少，所以来晚了，不过现在有充足的食材了！您可以做汤啦！”
　　皮特这才罢休，咬着牙转过身去摆弄他的汤去了。
　　以利亚回过头，斯戴尔躲在角落的马铃薯袋子夹缝里偷偷看着他。那样精明的眼神，不像只猫。
　　又比如，昨天珍妮弗的蔓越莓点心被偷吃了，珍妮弗用折扇狠狠敲在桌上，把桌子敲的“邦邦”响。涂的白森森的脸泛起红晕，在以利亚看来，比魔鬼还要可怕三分。
　　以利亚偏过头不敢看她。
　　“小杂种，你那是什么眼神？”珍妮弗可看不得如此低贱的仆人用这种眼神看一个贵族。“难不成，你是心虚的不敢看我？一定是这样！”
　　不等他解释，珍妮弗已经敲了判定锤。妇人抄起放在桌边的羽毛笔，拽着他的手想往他手上扎。以利亚被其他仆人按住，根本挣脱不开，心跳不断加速。
　　“吱！”
　　一只老鼠终于从厚重的桌布下钻出来。把珍妮弗吓得大叫起来。
　　“那是只老鼠！快！抓住它！快呀！”妇人提着裙摆跳上凳子，又叫又跳。仆人在底下像耗子一样到处乱窜，最后还是以利亚一脚塌死了那只老鼠。
　　老鼠的五脏六腑都被踩得稀烂，肚子里的蔓越莓果酱被挤了出来，糊在地上，把珍妮弗恶心的不行。
　　“这次就先饶了你！”珍妮弗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跑了，留下一句恐吓的话。仆人们跟着夫人帮她收拾仪容去了，留下以利亚收拾老鼠留下的灾难现场。以利亚长舒一口气，终于得救了，手差点成筛子啦……
　　斯戴尔在仆人走后从窗帘后走出来，眨着眼睛，亲昵地蹭他的裤腿撒娇。
　　以利亚惊奇地发现，斯戴尔总是在他运气好的时候出现，不对，更应该说，是每当斯戴尔出现，以利亚就会好运连连。
　　到了晚上，以利亚拨弄着斯戴尔的毛，和它“聊天”，主要是他说，斯戴尔听，虽然斯戴尔不会回答他。
　　“斯戴尔啊，父亲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幸运女神眷顾，我前十五年从没觉得他来庇佑过我，因为你看我实在是太倒霉，所以现在你来当我的守护天使了，是吗？”以利亚笃定地说着。“你一来，我的日子就好过起来啦，虽然还是有很多活要做，但起码现在他们都找不到理由，也就不会再打我了。”
　　想到这个，他不禁不满地嘟囔起来:“瞧瞧他们，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以前一抓到机会，恨不得把我拉去吊死才解恨，你看现在，哼！”
　　以利亚发泄似的捏着斯戴尔柔软的爪垫，把脸埋进猫咪柔软的肚子里，嗅着它身上的气味——是一股阳光混合着麦子的香味。
　　“你今天去麦田上躺着晒太阳了啊，肯定很舒服吧，等以后我离开这里，和你一起躺在麦田上，一起享受享受。”以利亚憧憬着，仿佛已经躺在午后的麦田上，享受阳光沐浴，暖风吹拂。
　　他又改了主意:“或者我开一家小店，做什么生意都行，然后晚上和你一起散步，种点花，种玫瑰！”
　　这样悠闲的生活，没有珍妮弗，没有厨师长，没有干不完的活儿，不用受别人的白眼……
　　他光是想想就感到幸福！
　　他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直到眼皮打架，再也撑不住为止。
　　斯戴尔歪着脑袋只是听着，听他抱怨，听他幽怨，听他对未来的期望，听他把两人的未来布置的充满遐想……
　　等到少年睡着了，在慢慢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天使吗？
　　猫儿在月光下慢慢走着，走到了他们相遇的河边。
　　猫儿静静的，不说话，只是惆怅。
　　猫儿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它想:我现在可以保护他，那，我要是离开了一会儿，他会被欺负成什么样？没了我，他怎么行呢？他一直处于这种生活中，若是我不那么自私，他现在应该很幸福……
　　只是这样想着，它就心慌的不行。
　　把他带回来，真的好吗？我的一己私欲，终究会害了他吧？
　　猫儿被自责和痛苦包围着，心里最柔软的一块肉像是被砍碎了，一抽一抽的疼。
　　“嗐，我说老兄，你不去守着你的小甜心，来我这做什么？”淹水鬼浮上水面，兴致颇佳地调侃。“该不会，他那么快就腻歪你了吧？嘿嘿，看你这幅样子，估计是了。”
　　见它不说话，他又抱怨起来:：“你那一剑可把我害的不轻，要想完全恢复实力，我可要废大功夫。”
　　“你该不会……”他还想接着说。
　　“住口”
　　一道极具威严的法音传到他的脑海里。
　　“小小水鬼，也胆敢对阴官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