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站【无限】》浅描三昧

51、第 51 章

　　“刀，给我。小婴，乖乖呆在里面。”

　　瞿策之放下覃婴，走出房门，朝覃益伸手。

　　房门即无声的关上了。

　　覃益一脸笑嘻嘻，赶忙从腰间抽出匕首，双手递给瞿策之，还是之前的那把，他捡回来了。

　　“唰”

　　一声，瞿策之把自己的右手掌心划了一条长口子，顿时鲜血直流，再又一看覃益。

　　无须言语，覃益立即明白，赶紧伸出右手，才见瞿策之手一晃，覃益还未觉察到什么，手心已被划破，瞿策之流着滚烫热血的手已经与他十指相对，俩人的热血马上相融于覃益的掌心——

　　瞿策之即收回手，惟见血流满覃益整个手掌，“印上去——”，瞿策之让覃益把手放进那个大血手印里。

　　覃益照做，把手往上印，一种对这个房间的亲切感登时涌进他心上，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这是认可他为房主了，以后，他便可以自由出入这个房间。

　　覃婴站在房间，冲俩人天真无邪的笑；覃益悄朝他竖大拇指。

　　瞿策之迈步进去了房间，抱起覃婴，往床边走去。

　　覃益收回手，随即跟上，只要完成认可，他们手上的伤口就会自动愈合，恢复原本，是不需要包扎的。

　　踏入瞿策之的房间，像是进入了一个白色世界，无窗无孔，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四壁，地面，天花板，及摆在正中间的两米大床，床上的被单等，所有的一切都白得刺眼。

　　“能习惯这样的颜色吗？小婴。”瞿策之温柔问。

　　“可以，比起某人的狗窝，爹爹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覃婴说，只差点名覃益了。

　　“我那儿也没那么乱，好吧！我只是不喜欢这么白，才把东西乱扔的。”覃益诡辩。

　　“是么？那慢走不送！”瞿策之朝覃益说，瞥一眼覃益，把覃婴放在床上，低声问覃婴要不要尿尿？

　　覃婴摇头说不要，瞿策之便让他先乖乖睡，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则去洗手间了。

　　“孺子不可教也，白瞎我叫你一爸爸。”覃婴枕在雪白的枕头上，瞧不起的觑一眼覃益，说。

　　“嗐，小屁孩，我怎么就孺子不可教了？”覃益双手插兜，走到床边，居高临下追问。

　　覃婴倏地敏捷坐起来，两只小手抱在胸前，一副老练的小样子，点拨道：“不是说接下来的时间都要陪着爹爹嘛？还敢诡辩，让爹爹有理由赶走你，不是不可教，是什么？”

　　覃益一想，“有道理，不愧是我儿子，就是聪明！”

　　覃婴那一脸瞧不上的小样子，根本就不想搭理覃益，留意到洗手间的水声停了，知道瞿策之要出来了，“自救吧你！”，覃婴冲覃益说，即刻小鱼似的敏捷，躺下装睡。

　　“不是不习惯，还不走？”瞿策之从洗手间出来，看覃益跟根铁柱似的杵在床边，冷声冷气催他走。

　　想到覃婴的话，不就是自救嘛！有什么难的。

　　覃益马上施展他的招牌动作，涎着脸朝瞿策之笑，说：“小婴没说错，我那儿确实太乱了，没法住人，所以我决定了，以后都睡你这儿。”

　　瞿策之：“......”

　　瞿策之走到床边，上了床，半躺下，把覃婴抱来在臂弯，再睡下，房间的光顿时暗了一半，因为还另一位房主未睡下，所以光只暗一半；瞿策之和覃婴俩人就只占了一小半床，空了一大半出来。

　　覃益看没有赶他，又见还有大半的空床，觉得是留给他的，“咱们家策之就是好。”覃益说，赶忙笑嘻嘻的就往床上爬，明明可以从床头绕到空床那边，覃益偏偏作死的不绕，要瞿策之身上爬过去——

　　“下去——”瞿策之闭着眼睛冷声说。

　　“别这样嘛！策之，我这都上来了，再让人下去，多少有点绝情了！”覃益正是跨跪在瞿策之身上，这一声令下，他即保持原动作不敢动，这动作无死角的极度少儿不宜。

　　“从我身上下去。”瞿策之将说变成了警告。

　　听声音不对，怕惹瞿策之生气，覃益动如脱兔，翻身下床，举手投降，急切解释，说自己我没想怎样，是见给他留了位置，才上床的。

　　“谁说那位置是给你留的？”

　　“不是留给我？留给谁的？还有谁能进你房间？”

　　“我那是防止小婴翻身滚下床。”

　　覃益：“......”

　　知道自己没地位，但没想到这么没地位，连睡床的资格都没有，覃益唉声叹气在瞿策之床前席地而睡，长这大，连老覃他都没在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瞿策之，他就一直在退让。

　　覃益一躺下，房间即刻一片黑暗。

　　可覃益怎么都睡不着，辗转反侧半个小时，左右觉得地上硌得慌，还是床上舒服。

　　“策之，你睡着了吗？”覃益低声问。

　　等了半晌，没有回答。

　　“看来是睡着了。”覃益自说自话。

　　随匍匐前进去门边，这样光就不会亮，就不会惊扰到瞿策之和覃婴；门无声打开，覃益极轻的爬了出去。

　　在看不见的黑暗下，没有人知道瞿策之一直是醒的，在门打开，微微的从光门缝透进来，他静静看着覃益爬出去。

　　覃益出来直接去了杂货铺。

　　沙皮一见覃益，就先咧嘴笑着等，并站上椅子，增加身高，以便更好的为最尊贵的会员服务，即使如此，他还是矮覃益一大截，对视永远像孩子和伟岸的父亲。

　　“给我包烟。”覃益单手插兜，站在收银台前，说。

　　沙皮也不问要什么烟，随便从烟柜上拿一包，边递给覃益，边说：“您也学会抽烟了？”

　　“你知道我原本不会抽烟？”覃益皱眉问。

　　“在回答之前，我先说明，这算是一个问题，老规矩。”

　　“扣。”

　　“当然知道，你们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的身份，经历，喜好，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您第一次抽烟，被您父亲打到半个月下不来床，您来到这里，是因为您父亲以为您喜欢男人，对吧？”沙皮得意洋洋说。

　　“全对！”覃益承认，把烟揣进裤兜里，不紧不慢说：“不过，我没兴趣讨论自己。”

　　“那您是要跟我讨论瞿策之？”沙皮看穿一切的说。

　　“对！这次去万婴冢，他明明没怎么动武，却像是受了很重的伤，动作也不及之前利索，还吐血了，而且性格大变，变得......”想到瞿策之抱覃婴喂饭的样子，覃益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变得好温柔。就拿刚刚来说，我上了他的床，换平时，现在我已经进往生室修复了，但他却只是警告。为什么？是距离死亡的时间越近，阻源就会逐渐减弱，策之就越显现他的本性，对吗？”

　　原来覃益嘴上不说，实际上他把瞿策之的一切变化全都看在眼里。

　　“上次他说，如果我再告诉你关于他的事，他会杀了我；还让我转告你，如果你再打听他的事，他会杀了你。你不怕？”沙皮不答反问。

　　“怕！”覃益的神色骤然变得深沉，旋即苦笑，“若是他还能像以前一样能杀我，我倒是很乐意让他杀。所以你是怕死，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沙皮伸出他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外翻的嘴唇，像是在思考什么？

　　覃益也不催他，耐心等着。

　　少倾，沙皮朝覃益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的说：“一百钟生命值，回答这个问题。”

　　“一百分钟，”覃益说一遍，一声冷笑，猝然一把，像拎只小鸡似的，将沙皮拎在虚空中，”敢跟我狮子大开口，想死是吧？”

　　“随你便，少一分钟，我都不答。”沙皮难能可贵的硬气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扣！”

　　想到瞿策之，覃益没多想，吐出了这个字，生命值而以，没了再赚；狠狠的将沙皮丢在收银台上，让他快答。

　　“我先答第一个，”沙皮揉着屁股缓缓的说——

　　十分钟后，覃益抱着一床厚厚的被子，驻足在瞿策之房门前，想开门，踌躇须臾，想到这时候进去，光会亮，会惊扰到瞿策之和覃婴，便在房门前打了一个地铺，躺在地铺上——

　　明亮的灯光刺着覃益的眼睛，想到沙皮的话，覃益根本没有一丝睡意，他的脸色比之前更深沉，心也仿佛似铅块，很重很重的坠下去了。

　　沙皮说强动后，瞿策之的身体不会再僵，但接下来的半年，不能再动武，每动一次武，就相当于加速一次死亡，如已经出现吐血，那半年也没得活了，有可能随时会死去。

　　至于性格大变，确实是覃益猜想的那样——越接近死亡，瞿策之大脑里的阻源越逐渐减弱，显现出他的本性。

　　接下来，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不让瞿策之动武，不惹他生气，让他开心，能多活一天算一天，覃益在心里想。

　　“益哥，你，哈哈哈哈哈！！！！跟我爸被我妈赶出家门的时候一样，只能在门口打地铺......”

　　覃益在汤朝的大笑中猛然拉回神思，这群人什么时候来的，他竟都不知道。

　　只见汤朝，孙正诚，了凡,高赢，张昭，杨暹六人居高临下站在覃益地铺前，个个眼神不同的盯着他，有好笑，有悲悯，有一言难尽，还有不详杀意。

　　原来自己走了一夜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