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 启航]诸星星事纪》LetheLy

9、翡翠——我们定个小目标先挣他个一个亿③

　　7.
　　是夜，不知道斯兰睡了没有，反正羽中睡不着，他干脆起身，链接助理，要求与斯兰见面。

　　——
　　管家把你从意识的沉睡中摇醒，很抱歉地告诉你羽中以比较强硬的方式表示想和你见一面，简单得来讲就是你的豪宅被敌机包围了。
　　既然狼青没有组织反击，那么羽中肯定不带有任何恶意。
　　你戳狼青：“我干什么了羽中为什么突然找我？”
　　狼青：“羽中抽中了虚拟实境深层意识模式体验的名额。”越是依赖互联网络的文明，狼青的入侵与渗透越加容易，祂迅速入侵扫描分析后，给了你一份报告。
　　你：“啊？”
　　你揉揉有些凌乱的长发，无奈叹气，让管家赶紧收拾收拾安排见面。你还是很珍惜庄园美丽的花花草草的。
　　目前你对翡翠文明星之子的第一印象：网瘾且嗑药。

　　你与羽中相会于中庭，庭下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湖岸竹柏飘摇，影影绰绰盖。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羽中是真的闲。

　　翡翠星球无月，各个企业的卫星倒是众多，加上山巅长期白雪皑皑，整个庄园像是盖上了一层朦胧的银丝薄纱。但，你眼前的星之子更加耀眼。军方出身的羽中身材绝佳，这么冷的山巅穿得也不多，浅兔褐色的毛光洁顺滑，金色的金属光泽即便是在这样微弱的光线下，依然熠熠生辉。
　　你颤抖的手快要控制不住了，昨天下午远远看一眼就走得那么快真是失策……
　　羽中对于他深夜到访表达歉意：“斯兰，很抱歉这么晚了来打扰你，只是我有疑问，需要得到你的解答……”
　　你很热情地上前用四趾紧紧缠住他的手：“没关系，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有什么疑惑尽管问！”
　　羽中被你的态度镇住了，他抽出手，说：“这不是仅仅是我的疑惑，也是许多人的疑惑，星环集团为什么会选择你？”
　　“关于这点，我同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思考了一会，如实说，“我了解到的关于星环集团的信息，或许还比不上你们。”
　　因为首先根本不是星环集团选择了你，而是你让星环集团存在于翡翠，时间与因果完全颠倒，其次，星环集团的几乎所有发展规划都是狼青在做，你不会漏下狼青发来的报告，但狼青也不会没事把公司财报发展规划什么的发给你看，你觉得翡翠高层好奇的往往是后者。所以关于星环，你确实是无可奉告。
　　“但你是股东。”羽中看起来不怎么相信你的说辞。
　　“是啊。”你懒懒地躺倒在记忆金属椅背上，狼青开公司辛辛苦苦赚的钱总要有一个合理的方式到你手里。或许是该抽时间去巡视星环公司，了解了解情况，不然你这个“股东”也太不称职了，你若有所思。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左眼的义体，是哪家公司的产品，我从未见过这个型号？”
　　“是星环集团内部的产品。”这是方舟的科技，你这么说也没错。
　　“看来他们真的很重视你。”羽中笑了笑，“其实我的家族作为你们的合作方，对星环了解也很有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借你的光参观参观内部，这算是我的个人请求吧。”
　　你没有立刻回答羽中。
　　“好吧，是我唐突了。不管怎么说非常感谢你愿意解答疑惑。”羽中等了一会儿，善解人意地说，“我想是时候离开了，非常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到你。你……你能不能别摸了？”
　　你正在一边假装思考实则询问狼青，一边无意识拿起羽中的手撸毛。正经翡翠人一般不怎么做。
　　你赶紧松开手，试图掩饰尴尬：“你误会了，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联系你的。”
　　羽中再次谢过你，带着他家族的无人机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庄园又恢复了夜深人静，巨大的温室罩外，稀薄的云雾水汽凝华成淞雾，耿耿星河欲曙。

　　极远处，无人机闪烁的红点隐入云间，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中击落。
　　“共联网络组织的民间反抗活动，最近他们很活跃。”狼青说。
　　“嗯，不管他们，按照计划继续推进吧。”你说，顺便给神色同样困倦的中年管家放了个假。

　　8.
　　等你醒来，贯穿整间卧室的巨大显示屏正在播放午间新闻。正义凛然的记者揭露了某工业公司在生产大型机械时排出的废水引起严重的环境污染，目光所及美丽的梯田，清澈的流水变得触目惊心，污水流淌。然后是周边群众对此重工业的抗议。最后，记者还感谢星环集团提供的污水净化装置。捧星环和散播反技术主义尽心尽力。
　　不知道星环给了多少钱，要真是出自记者本身的想法，未免也太可笑了。
　　下一条新闻，主持人谴责了共联网络组织的恐怖主义行为，对于现场几乎一边倒的惨烈伤亡来了特写，赤裸裸地警告蠢蠢欲动之人。

　　今天的翡翠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晴天，天空一碧如洗，连巨大的在建星环都呈现着童话般的色彩。
　　你决定先去星环集团公司总部看一看。
　　总部坐落于高山星球上城市边缘的山间盆地，设计师把整个建筑中心设计成巨大球体，四周在山间峡谷还分布有其它建筑，卫星般环绕中心球体。星环集团像是一颗硕大的天外陨石砸在翡翠表面，也可以说像是翡翠内部在孕育新的星系，似乎等待时机成熟它就会飞离翡翠，在无尽宇宙中遨游。
　　建筑周边潜伏的无数武装机器在检测到来人后，打上友方的标签，默默放行。
　　两架热情的无人机跑出来在前面指引方向，领着你前往停机坪。巨大的机械平台稳稳接住跳下飞行器的你。

　　迎接你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性手中捧着鲜花和香槟。
　　男的那人年纪大一些，他开瓶酙酒递给你，笑容可掬：“斯总！来参观星环公司的是吗，可算等到你来了，一会儿让小艾给你讲解讲解！”
　　女性面上笑容甜美，但笑意不到眼底。她就跟在你们后面，你听着林姓男子絮絮叨叨的声音走向内部大门。

　　庄严的金属大门上爬满了电子纹路，老林率先踏进大门，通过验证，屏幕上显示他的个人信息：「商务部 B1区经理林和编号：**********」
　　接下来是那个女孩：「商务部 B1区职员艾茉编号：**********」
　　轮到你了，同样显示验证通过，电子屏幕上的信息却被爬满屏幕乱码覆盖。
　　「系统出错警告??」

　　你来回走了几次，门框开始冒烟。

　　林和看起来有些尴尬，喊人来检修。艾茉看你的眼神却变了。参观继续，艾茉看起来很想找个机会把林和支开。本来有狼青在你也不需要解说，于是对林和说自己想随便走走，无需跟随。
　　林和在请示上级同意离开了。

　　“星球”建筑硕大无比，靠人力走完是不可能的，星球外围按经纬线包裹着的环状“星环”充当着运输的工具。
　　你在滚滚运行的“环”上俯瞰整个“星球”。
　　“这么明显的暗示吗？”
　　狼青：“这倒不是我的手笔，只是当时那个设计师灵光一现，我觉得符合星环的公司形象，就采用了。”

　　星环“节点”在中控室停下。数十名员工在此处面对着一排排显示屏，协助着狼青拨动着翡翠未来的命运。
　　“羽中好奇那就让他来吧。我们的核心机密，远在穹顶之上。”
　　你举杯，朝着最中央狼青的计算枢纽遥遥致意。真实体积非常小的狼青本体绿光闪烁了一下，像是朝你眨眼睛。

　　你准备离开时，有人拦住了你，是公司的一名管理高层，艾茉在他身边有些兴奋，似乎在自豪自己发现了什么。
　　“你的事情艾茉和我和我说了，普通的识别验证设备在遇到我们时经常会出故障。想必你也是祂选中的人，欢迎加入我们。”来人诡秘一笑，递上一张名片，上面水印的图标明显由星环公司logo变形而来，图标上铭刻着黑金色的几个字——神之代言。
　　你：“……我不是。”
　　狼青：“……我没怎么关注代理人们私下的聚会。他们在避免被企业联合和共联网络入侵网络探测机密的技术方面，倒是颇有建树。”
　　“能有入侵星环的技术？共联网络真是藏龙卧虎。”目前翡翠星的大学利用率这么低，还能有这等人才？
　　“共联网络主张减少无效娱乐，同时主张每个人都能利用虚拟技术学习进步，他们强调集体认同感和文明使命感。目前侦测到的共联网络核心成员，知识储存水平历83%在翡翠大学本科及以上。有三名之前研究核聚变脉冲推进系统的科学家，也加入了共联网络。”狼青将关于共联网络的报告呈现在你面前。
　　“觉醒的迹象？”你让狼青继续按照原有计划执行，星环的建设被稍微拖慢点也没关系。你并不怎么看好自下而上的革命，寡头企业盘桓于这个星球之上已久，地位难以撼动，若是翡翠爆发内战，只会进一步削弱它的价值。
　　等到星星之火燎原之后，再重新评估翡翠星球的价值也不迟。

　　9.
　　比起“共联网络”这个插曲，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斯兰，非常感谢你能够邀请我一起参观星环集团公司总部。”羽中除了那天半夜发疯外，展现了他一如既往的良好家教，羽中睨了一眼左侧的家伙，“只是为什么他也在这里？”
　　“我们三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不是星环集团的股东，羽中，你要不要猜猜是谁？”
　　没错，边则居然是靠计算机技术以个人名义入股的星环。
　　你安慰羽中：“半路上遇到的，捎上了，他似乎是个不错的解说。”
　　你偷偷地去蹭边则质感浓密柔顺的银灰色毛毛。
　　羽中看向乖乖让你蹭的边则，对他露出了复杂的眼神，无声地谴责：堂堂德尔塔集团继承人竟堕落至此！

　　你一过验证，刚刚修好的大门又开始冒烟，林经理露出了不可思议且痛苦的表情。笑容变得有些扭曲。
　　羽中和边则跟在你后面进来，林经理的对着验证设备笑容更加悲切。
　　“他们是我邀请的，有什么事情我来负责。”你好心地安慰林和，然后转向打量着门框的两人，“两位，没携带任何信息刻录设备吧？有也请不要使用。”
　　羽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边则好一会才转回来，也点点头。
　　林和看着羽中和边则自带的攻击型无人机，又转头看看星环内部无处不在的黑黢黢的摄像头，一想到摄像头后面潜藏着的武器，他就觉得自己可能活到头了。他慷慨赴死前，他收到了星环最最神秘的BOSS的消息：放他们进来。

　　你坐在“星环”的观光电梯豪华间沙发正中间，左拥右抱（不是），感受两团温暖的毛茸茸，毛尖尖时不时蹭过你的肌肤。
　　羽中的质感和边则有所不同，他是丝绸般的顺滑，温度也偏高。你在倒饮料时再次蹭过他的胳膊。
　　边则突然说：“上次来参观的时候我没没来得及去数字意识研发部参观。”
　　你正徜徉在绒毛的温暖中：“那我们先去那里。”
　　羽中心领神会，贴了过来：“我对星环的天外环形世界项目很有兴趣。”
　　你沉浸在福瑞的天堂中：“看，都可以看。”
　　你越撸越上瘾，幸甚至哉，给两人顺便解释了一下太空电梯运输材料的制造技术。
　　羽中听着高深的原理盯了你良久：“斯兰，你不是读到初中因病辍学没有再深造吗？”
　　你：“……这样吗？哈哈哈，我自学的……不是，刚刚联网搜的。”
　　边则意味深长地抿唇，开口说：“但这不是星环集团内部资料吗？”
　　你：“……差不多得了。”
　　再问就比较尴尬了。

　　“将这样的技术仅仅运用在天外的住所建造而不是别的方面，你不觉得可惜吗？”羽中在参观完模型后，沉默了一会后问，他看着你，表情很认真，他在期待你的回答。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狼青在此时数据波动，向你发出提醒。
　　“你是在担心收益吗？比雪山更高、更安全的地方，建成后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会趋之若鹜购买的。”你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避重就轻。
　　羽中听到你的回答，没有再问什么，他移开了视线，重新关注空中投射的模型影像。
　　一旁的边则倒是一副你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的表情。

　　公司总部很大，加上外部建筑，你们逛了整整两天。和代理人接头之后，遇到的员工对你态度恭敬，一口一个“斯总”，拦都拦不住。
　　“最近PMC这么清闲吗？可我看共联网络的叛军都快推平你爹的冷冻室了。”边则呛羽中。
　　“小打小闹罢了，自卫系统会动手。倒是这两天共联网络一直在针对你名下的信息工厂，你是下个月要喝西北风了所以这么着急吗？”
　　不知道为什么你发现羽中和边则相处得并不愉快，除去表面合作实则暗暗竞争的企业联合顶层家族继承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更像是因为爱上了同一个白月光而较劲的狗血剧情。
　　“我名下企业的自卫系统是最先进的，只是那群人的宣扬的理念多多少少影响了企业联合的利益，这一点，你父亲不着急吗？”边则搬出那群冻成棍的寡头代表们来压羽中。
　　“星环集团受影响最大吧，你可比不上斯兰淡定。”羽中不甘示弱。
　　你点点头，插嘴说：“没错我就是这样冷静而理智的性格，你们要向我学习。”
　　因为共联网络炸了推平了翡翠也不影响真·星环的收割。
　　边则和羽中卡壳了。

　　事实证明大家族的继承人确实都比不上你闲，很快边则就有不得不亲自处理的事情，匆匆离开了此处。离开星环总部很远之后，边则偷偷带进来的设备终于恢复了信号，重启之后，边则发现它们都已经彻底损坏。他转向云雾间星环总部的方向，不知道星环隐藏了什么技术，再精密的仪器，也始终无法在仪表盘上准确定位它的坐标。

　　PMC的召唤随即到来，羽中作为王牌飞行员需要尽快入列。
　　“最近的情况不太乐观，我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飞行任务。要是你再晚两天喊我来星环集团参观，我可就是真的来不了。”羽中苦笑。
　　“共联网络？”
　　“是，他们虽然武器设备不如我们，但人数众多，又潜伏于翡翠普通人中。我们很难根除他们。他们计划恢复国家政体，那么企业联合和他们必然会有直接冲突。”羽中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你要小心，共联网络会对企业高层下手。你们的星环集团是很大的目标。”
　　“谢谢提醒。那就要靠你保护我了！你也要小心，航道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你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你认真地说，毕竟基建没了可以再搞，羽中如此丝滑闪亮的上等皮毛，受损就太可惜了。
　　羽中愣了一下，他第一次主动伸手揉了揉你的头发，「理想人」的基因导致羽中比你高大半个头：“嗯，我会的。你不用担心，我比你想象的厉害得多。我可是有两颗心脏啊。”
　　你：你就是浑身长满心脏也扛不住核博格的一次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