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水牢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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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之中，牛旋风被锁在粗大的铁链上，满身血痕的靠在寒水潭中唯一的落脚点——一块大石头上，他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可还是喃喃自语的为自己辩白，受了刑罚的身体不住的抽搐，往日里这位高大壮汉此刻看着虚弱又可怜。
站在岸上的黑溟面无表情的看着牛旋风，没有出声说话，不知道是在等什么。朱无戒在旁边惊疑不定，他不知道牛旋风是否真的背叛了，不过凭他对牛旋风的了解，这位牛三堂主背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他不敢出声，整个魔教里没人敢在黑溟跟前提出异议后还能活着，除了护法。
此时被人惦念的某位魔教护法正站在朱无戒身侧不住地咳嗽，水牢的环境太过阴冷，虽说尹瑜知道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可魔教内功的后遗症似乎不这么认为，每每尹瑜去水牢就要跳出来找点存在感，让尹瑜把“病弱”的这个锅背的更稳更实在。
现在也不例外。
“咳咳咳！”低声不停地咳着，直到咳出血来，尹瑜才勉勉压住了后遗症的突袭，他身形不稳的扶住朱无戒，猛咳让他头脑缺氧，血色挂在他的唇边，眼前的画面还打着晃，尹瑜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在心里发问：这究竟是个什么奇怪的症状？如果不是我日益雄厚的内力提醒我，我都要相信自己是真的活不久了。
被尹瑜拉住的朱无戒双手扶住这位护法使者，眼睁睁看着这人唇上染上刺目艳色，苍白的双颊也因为咳嗽而出现病态红晕，再看着尹瑜垂眸虚弱的模样，朱无戒担忧护法身体的同时忍不住在心底点个赞：果然如他们所说，护法病弱吐血的样子也是一样好看，不愧是魔教的美人护法！
完全不知道朱无戒脑子里想着这种东西的尹瑜终于压制住了后遗症的蹦跶，他用指腹抹去唇角血迹，看了眼手心上的血沫就习以为常的握掌成拳，再松开扶着朱无戒肩膀的手，给这个脸上写满担忧的人点点头，哑声对黑溟道：“属下失礼。”
“护法的身子这么多年竟是一点好转都没有？”黑溟转过身，看着青年说：“那些大夫如此无用，杀了吧。”
“教主不可。”尹瑜急说了句，引动的又咳了几声，他擦去唇角血迹继续道：“只是水牢偏冷罢了，并非他们学艺不精。”
“护法倒是一如既往的心慈手软。”黑溟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尹瑜也不接话，他躬身行礼，问道：“教主，属下斗胆，不知牛堂主犯了何罪，竟让教主启用了水牢。”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黑溟说着打出一掌，将这个昏昏沉沉的牛堂主彻底打醒了，牛旋风喷出一口血来，他好容易聚焦看清眼前情况，岸边站着的三个人就落入他的眼中。当牛旋风看到尹瑜之时眼睛立即就亮两个度了，当他又看到为首的黑溟，更是着急的喊道：“教主，俺是忠心的！俺没有背叛！”
“没有背叛。”黑溟一字一句的重复着，脸上的神色莫测，语气不置可否，他在岸边来回踱步，忽的伸出手以内力将牛旋风摄到跟前。抬手掐住牛旋风的脖子，黑溟把这个壮汉拉自己跟前，看着牛旋风的眼睛，平静地发问：“你说你没有背叛？”
“俺真的没有背，”牛旋风还没说完，黑溟毫无征兆地就扯着人往寒潭里按，牛旋风一不留神呛了水，求生的本能让他在水中来回挣扎，铁链随着牛旋风的动作来回摇晃，互相碰触间发出巨大的声响。
来回把牛旋风按下水三四次后，黑溟提起了牛旋风，他还是用那种平静到让人害怕的声音问：“为什么见到麒麟不放信号弹？”
黑溟的表情太过平淡，在这平淡的面容下隐藏的是令人胆寒的杀意，围观的朱无戒被吓得连连吞咽口水，他磨蹭着移动到了尹瑜身旁，只有挨着尹瑜站着，这位魔教的四堂主才能在水牢里感到些许的安全感。
被朱无戒给予厚望的尹瑜微皱眉头，他现在也顾不得推开凑过来的朱无戒，青年护法左手握拳挡在唇前，黑溟的杀意引得他体内那少的可怜的内息有些不稳，让他不得不强行压制住翻涌的内力，防止这个奇怪的后遗症冷不抽给他一刀，让他岌岌可危的名声再度受损。
旁观的两人尚且不好受，又何况是直面黑溟的牛旋风，他在黑溟的杀意下不自觉的颤抖身体，濒临死亡的感觉更是让他发自心底地害怕，当他听到黑溟的问话时，求生的欲望让他不顾思考地开口：“俺就是想亲手抓住麒麟，立头功。”
“立头功？”黑溟低声重复了一遍牛旋风的话，手中掐着牛旋风的力气也有所松弛，牛旋风感觉喉咙一松，心里刚有那么一分的劫后余生的庆幸，下一刻黑溟已经重新掐紧他的脖子，力道甚至比刚才更重，窒息感袭来，牛旋风慌忙挣扎。
“我让你立头功！”听到这个答案，黑溟平静的脸色已然不见，他狰狞着一张脸将牛旋风按进水中，又一把提着人出来，扯着链子把牛旋风来回砸向水面，紧接着将人抛出去，砸到了石头上。随后运功打出一击，这一击直接打在牛旋风的腹部，这个莽汉再次吐出血来，半死不活的躺在石头上。
没进过水牢的朱无戒，见到牛旋风的惨样吓得捂住了眼睛，只敢从指缝里往外看。一旁的尹瑜不比朱无戒好到哪里，虽说青年护法统管刑堂，黑溟这种疯狂状态他也并非第一次见，可尹瑜见此场景还是心底发寒，青年护法好看的眉毛皱起来，他侧头移开了目光，不忍再看。
站在岸边的黑溟可不会关心手下的心理健康，他阴沉着一张脸，表情可怖的像是恶鬼，自己的一生所求却被手下以这种可笑的理由放跑，这很难不让黑溟不发疯。目光死死地盯着牛旋风，黑溟守着仅剩下的理智，对着莽汉嘶声怒喝道：“你是不是怕朱无戒抢功，故意乱放信号！”
“我没有啊教主！”牛旋风万万没想到这么大一口锅“哐当”一声就砸到了他的头上，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急道。
“还不承认！”黑溟气极反笑，他招手道：“给我拿辣椒粉和盐来！”
听到这话牛旋风更害怕了，他惶恐地喊着“教主，不要呀！”，而后又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溟从一个黑衣护卫手中接过装着毒盐和辣椒粉的木桶，抬手将这桶混合物砸到了自己的身旁。
眼见着木桶越来越近，牛旋风满心恐惧的闭上了眼睛，木桶在石头上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毒盐和辣椒粉尽数洒在了牛旋风满是伤口的身上。见了盐的伤口当即疼痛加倍，好似是无数的蚂蚁趴在牛旋风的身上啃咬，在这份巨大的刺激下，如牛旋风这般硬汉都被疼的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就在这时候黑溟又出手了，他手中运起内力，掌力第三次打中了正在石台上疯狂扭曲翻滚的牛旋风，牛旋风登时就被这一掌打飞出去，随后又被铁链拽了回来，重重的砸进了水里。
没进水中的牛旋风挣扎着，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爬上石头，他躺在地上涕泪横流，身上的伤口大都红肿起来，与他白一块红一块的脸色相映衬，更是显得他狼狈不堪。哪怕到了如此境地，牛旋风依旧没忘了黑溟，他看着站在岸边冷酷无情的魔教教主，只重复这一句话：“俺是忠心的！”
“我就不怕你不说！”黑溟并不在意牛旋风的辩白，他转身看向尹瑜，声音冷得吓人：“放鳄鱼！”
“教主！”尹瑜愣了下，他看了眼已经惨不忍睹的牛旋风，又看了眼已经怒气上头的黑溟，立即半跪下来，恭声劝道：“教主三思，此事定然有所误会！”
“护法，孤王的命令你也敢违背！”黑溟脸色更难看了，他手中内力涌动，看着低头的尹瑜，眼中煞气一闪而过，大有一言不合就击毙尹瑜的意思。
在黑溟的杀气下，尹瑜被迫喷出一口血来，后遗症带来的吐血小套餐今天是被用了个彻底，顾不得擦去嘴上的血，尹瑜依旧半跪的挺直，他抬头看着黑溟，缓缓说：“教主三思，今日若是处决了牛堂主，只怕是陷入了七剑的算计！”
“七剑的算计？”听到这话，黑溟暴怒的心情有所平复，他看着又吐出血的尹瑜，语气冷冽：“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护法你就和牛旋风一起在这水牢里待着吧，我想你对这水牢怕是并不陌生吧。”
“属下与教主见面之时，牛堂主确实是和您在一起的，从这个时间差而言，不可能是他搞的鬼。”尹瑜对于黑溟的威胁并不在意，他直面黑溟，面上还是那副认真冷静的样子，“忠心魔教”的人设立得极稳：“更何况还有一个神秘人在悬崖下用暗器救了鸿达。您想，鸿达逃往悬崖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而是被我们一路追击围堵，慌不择路之下才选择了悬崖，那黑衣人若不是一路跟踪着鸿达，怎么可能在悬崖下救了鸿达性命！”
“如若他一路跟踪保护鸿达，那信号弹自然就是那个神秘人搞得鬼了，目的就是为了让我魔教自相残杀，致使我教实力受损，他们好暗中汇合，七剑合璧。”
尹瑜这话说完，朱无戒也赶忙走出来，他跪在尹瑜身旁，抱拳垂头道：“是呀是呀，那神秘人武功不弱，他抢走信号弹，故意混淆视听也不是难事啊教主！”
“……”黑溟闻言沉吟片刻，发觉尹瑜说的没什么问题，就当时的情况来看，确实是有这个可能的，而且这个可能性还不低。至于牛旋风，不过是个憨人，让人利用了只怕他也不知道，况且这莽汉对魔教的忠心，黑溟还是能看到的。
想到此处，黑溟点点头，对着尹瑜道：“护法说的有理，起来吧！”“谢教主！”尹瑜抱拳行礼后起身，二次用衣袖擦去嘴唇上下垂的血丝，看着衣服上沾染的血痕，再看了看已经要变色的衣袖，尹瑜嫌弃的皱了皱眉，心中难得对这个被动技能生出了几丝许久不有的烦躁感：
不受控制的吐血真是麻烦，到现在还是未能找到规律和原因，虽说身体并不受影响，但终归还是不太方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解决这个情况的方法？
这头尹瑜在心中对自己的被动技能多有吐槽，那边被劝服的黑溟正叫人除去牛旋风身上的锁链，把这个三堂主拉回到岸上，牛旋风一上岸立刻跪在地上，忍着痛给黑溟合掌叩头，闷声道：“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起来吧！”黑溟一甩衣袖，在水牢里找了主位坐下，朱无戒和尹瑜赶紧走过去将牛旋风扶了起来，三人一同站到了黑溟跟前。黑溟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目光在尹瑜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了眼尹瑜的衣袖，道：“等会儿护法留下。”
“是。”尹瑜点头。
“你们两个，上来。”黑溟说着从怀中掏出两粒绿色的药丸：“为了证明你们的忠心，给你们每人再服用一颗神仙迷心丸。”
神仙迷心丸，又名神仙丸，是由黑溟自己炼制的、魔教独有的一种毒药，这丸子看着不起眼，吃了下去不仅能增强体质和内力，还会让人吃后感觉到热气翻涌，十分舒爽。
当然，这些效果都是在吃下神仙丸的半月前，半月后若是没得到解药，神仙丸中的毒性就会猛烈的释放出来，那时服药者会感到全身如针扎般痛苦，身体内力翻涌不停，头脑也像是炸裂般疼痛，最后七窍流血；严重者甚至会体会到淬骨重炼、生不如死的痛楚，身形面貌也会扭曲变化。
见到黑溟拿出神仙丸，朱无戒脸色一变，牛旋风却是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黑溟跟前，拿起一颗神仙丸直接吞下，再大步的走回原处。看着没有上前的朱无戒，黑溟目光如刀锋，扫到朱无戒身上，后者吓得又是一抖。
“教主，我们不是吃过一次了吗？怎么还要吃？”朱无戒深知神仙丸的厉害，自然是不愿意吃的。
“怎么，你不愿意？”黑溟眼风扫过，朱无戒立刻连滚带爬跑到黑溟跟前，一边说着：“不不不！我吃！我吃！”一边快速把神仙丸塞进嘴里咽了下去，又一溜烟跑回到下首位置。
看着两人都吃了神仙丸，黑溟点点头，再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看向尹瑜：“护法，孤王见你身体倒是毫无起色，既然如此，这雪蟾丸你自是少不了的。”说罢，黑溟将瓶子抛向尹瑜：“今日先吃过一颗吧。”
“多谢教主赏赐。”尹瑜接过瓶子，从瓶中倒出里面唯一的一颗雪白色的药丸，吞咽下去，随后将药瓶还给了黑溟。
雪蟾丸，是由各种温养良药配制而成，再辅以雪蟾做药引，对久伤不愈的病弱身体是极为有好处。可雪蟾丸有千万般的好处，却也掩盖不住它最大的问题，使用者会对此药产生特有的依赖性，若是不持续服用此药，身体便如同患了消渴之症，长此以往就致使气阴两伤，络脉瘀阻，经脉失养，气血逆乱，后期就会演变成晕眩难站，耳聋目盲，四肢麻痛，身形消瘦，最终昏迷不醒。
自尹瑜从水牢出来后黑溟就给尹瑜解了神仙丸的毒，转而将神仙丸换成了雪蟾丸，毕竟尹瑜身体太过孱弱，神仙丸药力霸道，只怕仅仅一次毒发就能要了自家护法的性命。雪蟾丸则是温养的药物，毒性没有神仙丸那么强硬，正适合尹瑜。
见三人都吃了控制的药物，黑溟恩威并施，敲着椅子扶手淡淡道：“只要你们忠心耿耿，孤王也会定期给你们解药的。”
“多谢教主！”三人恭敬万分。
“好了。”黑溟挥挥手让人站起来，摩挲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说：“这次玉蟾宫，就由朱无戒带队，朱旋风作为副手，见到七剑传人格杀勿论。护法，你总揽大局从旁策应，优先寻找麒麟，玉蟾宫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多插手了。”
站在三人中间的尹瑜俯首称是，他低头侧看朱无戒，低声道：“快说呀。”朱无戒咬了咬手指头，几次张嘴不敢出声，尹瑜见状伸手戳了他一下，道：“快说呀。”
腰间的痛刺激的朱无戒一激灵，他一个不稳向前冲了一步，站到了牛旋风和尹瑜的前面，格外突出。牛旋风见到朱无戒这样子偷笑了两声，尹瑜也故意清了清嗓子，示意朱无戒快说。
“被逼上梁山”的朱无戒现在不说也不行了，他没敢看黑溟的目光，只是斯斯艾艾的开口道：“教主放心，我保证活捉麒麟，只是，只是事成后，教主您老人家能不能把江湖第一美人，玉蟾宫的蓝雪宫主赐配给属下。”
“什么！”黑溟倒是没想到朱无戒都开始和他讲条件了，只是还不等他发火，一旁的尹瑜就开口了：“教主，请听我一言。”
青衫青年面色沉静，眸光灼灼，哪怕在这个昏暗的水牢里也十分引人注目，四周隐藏的黑衣护卫看着侃侃而谈的护法使者，都在心中感慨：护法不愧是魔教第一美人，就算是刚吐完血，苍白的脸色也不显得他病态，反而更增加了几分美感，再加上护法运筹帷幄，还能救人性命，真是爱了爱了！
黑衣护卫们心里这么想着，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确认了眼神，都是护法夸夸群的人。
正在替朱无戒说话的尹瑜并不知道护法夸夸群的人数已经与日剧增，他立在朱无戒身侧，笑着解释道：“只要杀了鸿达就无法七剑合璧，既然如此，老四所求之事也未尝不可，不如就成全了老四。”
“好吧，事情若是办砸，后果你是知道的。”黑溟觉得尹瑜说的有几分道理，况且用这个奖励吊着朱无戒，这个好色之徒才能更奋力的去围剿鸿达。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以防这人得意忘形。
“多谢教主，多谢教主！属下保证完成任务！”朱无戒喜形于色，他给黑溟拱手拜了拜，又看向尹瑜给他抛了个媚眼，尹瑜立刻移开目光。
好家伙，恩将仇报莫过于此！
布置完任务，牛旋风和朱无戒就都告退了，留下尹瑜一人站在水牢里，看着上首的黑溟，面上露出好奇神色。黑溟也没有让尹瑜多等，他招手让尹瑜走近两步，问道：“护法，那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你可知是谁？”
“不知，属下思量着应该是七剑之人吧。”尹瑜摇摇头，他装作不知黑溟的想法，心中却想：难不成我露出了什么破绽？不过看他这样子并不像是知道我真实身份，难道他有别的发现？
“的确是七剑之人。”黑溟冷笑，他换了个话题：“护法可知，江湖上有几人有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本事？”
“这，”尹瑜右手抵在唇上，敛目思索片刻，抬头道：“除却教主您外，天剑门门主陈庆、嵩山派左不禅，武林盟主霍休，少林寺智明大师，武当张真人，南疆莫茶罗，应该就这么几个了。”
“你忽略了一个人。”听到尹瑜的答案，黑溟审视尹瑜，尹瑜假装不知，只皱眉疑惑道：“当世高手只有这几人，长虹剑主鸿彧已死，卑职并未将他算入其中。”
“那人武艺不算顶尖，但你一定熟悉。”黑溟见尹瑜表情不似作伪，想来他是真没想到，便开口解释：“竹林居士。”
“百草谷谷主？”尹瑜果然愣了下，他剑眉皱作一团，脸上写满疑问。旁人若做这个表情只会显得做作，可尹瑜做这个表情不仅不做作，偏生还好看得紧，黑溟自己都看着尹瑜那张若有所思的脸低笑一声。
“属下愚钝，请教主明示。”尹瑜躬身，他心中有所猜测，但考虑到自己所想的那个答案多少有点离奇，他还是决定听黑溟解释下，知道黑溟的想法才能安排下面的计划。
“呵呵，就如护法所想。”黑溟言语间露出几分好心情来，他甚至还开了个玩笑：“看来护法也并不如教内传言中那般全知。”
“教主说笑了。”尹瑜面上无奈，心中却大叫：不是吧，不是吧！不要告诉我你是这么想的啊！
很可惜，黑溟并没有听到尹瑜的心声，他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说出了尹瑜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你没想错，百草谷谷主，江湖上人称的那位竹林居士，就是这次暗中帮助鸿达的神秘人，那一手飞花摘叶的暗器手法，和这半枚棋子，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
“只是不知，这位竹林居士究竟是青光剑主，还是旋风剑主呢？”
“小小的西海峰林，偏巧来了三剑，真是有趣。”
走出水牢，尹瑜在魔教议事大殿的门口看到了牛旋风和朱无戒，这两人在门口来回徘徊，显然是在等人。见到尹瑜，他们俩急忙迎上来，一左一右跟在尹瑜身侧，朱无戒道：“护法，今日多谢您了，等我娶了玉蟾宫宫主，定然要请您喝杯喜酒！”
“哦，老四你可千万别忘了呀。”尹瑜揣着手笑眯眯说道：“我可就等着你这杯喜酒了。”
“嘿嘿，一定一定。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护法您呀。”朱无戒挠头得意地笑着，好似现在已经要娶到蓝雪了。
牛旋风瞧不上的朱无戒这幅模样，他看了尹瑜不算好的脸色，担忧道：“护法，您身体可还受得住？今天您给俺求情，俺，俺当牛做马报答您！”
“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家兄弟那么见外做什么。”尹瑜笑着摇摇手，从袖中拿出一瓶伤药来，递给牛旋风道：“此事的确是你受了无妄之灾，只怪敌人有心算计，这伤药你且拿去，你身上这伤还要尽早处理为好。”
“多谢护法！”牛旋风感激万分的接过尹瑜手中的伤药。
三人在魔教门前分道扬镳，朱无戒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尹瑜及时送来神仙丸的解药，显然他是吃过亏的。尹瑜点点头，目送两人走远后回到自己的护法院落，招来手下给准备了干净热水，然后锁上了房门。
褪去带血的外套，再脱去上衣和鞋袜，尹瑜穿着裤子，赤裸着上身坐进洗澡的热水桶里，青年身形虽然消瘦单薄，可肌肉紧绷有力，筋脉坚韧，显然与外在传闻的、身体不好的病秧子这个形象极为不符。
闭目运功，耀光心法在尹瑜体内运转，月魔一族的内力纠缠在耀光内力之上，一个小盾牌的影子从尹瑜眉心投射而出，印到尹瑜丹田上，剧痛顺着丹田流窜到四肢，尹瑜皱眉忍受体内痛苦，一声不吭继续运功。
过了大概半刻钟，尹瑜收了内力，从水桶中出来，此时热水已然转凉。扶着浴桶边沿，尹瑜一咬舌尖，一掌拍到自己胸口，黑色毒血混合着一个黑丸子从他口中喷出，看着地上的黑丸子，尹瑜冷然笑道：“想靠这种东西控制我，做梦。”
寻了块毛巾擦去唇上血迹，又找了杯茶漱了口，尹瑜舀了勺凉水把毒血的痕迹都冲洗干净，这才想到自己现在全身还是湿淋淋的。扯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尹瑜卸下发冠，散着头发叫人又重新搬了热水进来。
第二次坐到热水里，尹瑜整个人都泡在水中，他靠着浴桶，想着今天黑溟的话，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缩了下身子，让自己往水里沉了沉，水面上只露出他那双好看的眼睛。
今日为救牛旋风，也是为了增加神秘人身上的砝码和真实性，尹瑜便将这“放烟花调虎离山”的事情安到了这位神秘人的身上，虽说的确是他干的。可尹瑜没想到是黑溟居然想到了竹林居士身上，并且还点出了竹林居士七剑的身份。
自己没露出破绽，倒是让未来的队友背了锅，这倒是让尹瑜哭笑不得。
也不知竹林居士面对这么大一口锅，有没有觉得迷茫。一想到竹林居士体验了一把“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快乐，尹瑜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颇好的在水里吐泡泡。
哈哈哈哈，对不起呀旋风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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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水牢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