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八章、五剑集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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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旋风死了，他倒在了即将迎接黎明的、最后的那个夜晚，怀揣着自己在黑暗魔窟下抓到的光明，为了这缕光芒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死在了好友的怀中，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死前这个憨人所求的事情依旧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身处魔窟的另一个人。
酒馆内外都因为牛旋风的死陷入了寂静，在这片安静下，贲洪那悲伤到无以复加的哭嚎声，就像是个铁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蓝雪就是在这个气氛下赶到了酒馆。
和鸿达一起被困在孤岛上，两个人为了吸引住魔教少主的目光也做了不少事，更是用了不少手段将五行忍者彻底留在了孤岛。两方你来我往的也斗法了四五天，互相都拿对方没辙，最后鸿达出面与黑邵达成约定。
七剑之首和魔教少主约定三天为限，同时黑邵放蓝雪离开孤岛，倘若三天之内剩余的七剑传人能够突破朱无戒和牛旋风的围攻找来孤岛，那黑邵就放鸿达离开，否则鸿达就要成为黑邵的阶下囚，乖乖跟黑邵回黑虎崖。
双方三击掌定下约定，蓝雪当天就离开了孤岛，快马加鞭地赶向酒馆，鸿达则是被黑邵围困在孤岛的山峰上，和魔教少主遥遥相望。
身负着艰巨任务的蓝雪一路上根本不敢耽误，她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不过短短半天时间，就从孤岛赶到了快活林。短暂的休息了片刻，运功恢复了些许气力后，蓝雪继续往酒馆赶，也就是蓝雪这般急速的赶路，这才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赶了回来。
彼时莎莉他们将六嫂从架子上放了下来，莎莉背着六嫂，贲洪背着牛旋风，窦连手里拿着烟雾弹，三人跟朱无戒互相对峙，七剑找着离开的路线，朱无戒则是想把这些人留下来。
已经知道了黑溟想法的朱无戒，打算趁此机会将七剑传人全抓住，这样就算暂时没找到剩下的两剑，可只要放出风声去，剩下的两剑为了救人自然会闯黑虎崖。到那时候七剑传人在黑虎崖集结，教主黑溟既获得了麒麟又抓住了七剑，岂不美哉。
这位魔教四堂主心里想得挺美，可惜蓝雪回援成功，加上某个隐藏在暗处的第六剑，这两个意外之人打破了朱无戒的幻想。
蓝雪刚到现场根本不给朱无戒反应的机会，直接蓄力来了一招“百凤回巢”，这招伤害面积极广，伤害力也非常强悍，若不是必须要蓄力时间，这将是个毫无缺点的招式。
就见蓝雪使出此招，冰魄内力心法在冰魄剑的加持下化作龙卷分，铺天盖地的卷向朱无戒和他的魔教大军，早就在桃花林领教过此招的朱无戒怪叫一声转身就跑，根本不敢回头。
主将跑路下面的小兵自然是跟着一起，反应快点的紧跟着朱无戒勉强还能逃过一劫，反应慢的当即就被卷入剑招之中，整个人被剑招带动飞起，最后重重落在地上，没了气息。
那些侥幸入了剑招没死的人，还不等他们庆幸，不知道从何处飞出来几枚黑不溜秋的丸子，这些丸子砸在地上有的发出轰隆的巨响，有的冒出熏人的黑烟，整个魔教阵营瞬间乱作一团，呼喊声和哭泣声混合在一起，加上那熏人的黑色烟雾遮挡视线，魔教阵营愣是没发现七剑中居然多了个黑衣男子。
“走！”丢下烟雾弹拖延时间，尹瑜自藏身处出来，他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来到几人跟前，抬手从贲洪手上接下牛旋风的尸体，露出的凤目神色冷淡，他只冷冷地说出这一个字，就背着牛旋风闪身进了树林。
在一旁的蓝雪赶快接过莎莉背上的六嫂，紧跟着尹瑜的身影，贲洪他们也顾不得发愣，急忙跟上蓝雪，几人就在眨眼间的功夫都消失不见了。
等到烟雾散去，朱无戒哪里还能找得到这几人的踪影。
离开了酒馆，几人跟着尹瑜来到了一处悬崖边，青年护法放下牛旋风的尸体，转身看着跟上来的七剑，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丢了过去：“魔教箭矢的解药。”
说罢，青年护法拉下面巾，露出了他那张顶好看的脸。
眼疾手快地接下了尹瑜递给的解药，蓝雪将解药分给莎莉他们，三人服下解药后面上的灰败之色才淡了下去。冷眼看着三人解了毒，尹瑜背在身后的拳头渐渐握紧，审视着三人的脸色一点点恢复，青年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握紧的拳头松了下来。
双方长久的沉默后，尹瑜侧头看向树林深处，他对着贲洪他们说：“你们走吧，危险将至，此处不是安全所在。”
“抱歉……”莎莉诺诺出声，她看了眼地上的已经冰凉的尸体，再看向尹瑜，青年眉宇间环绕着没有遮掩的冷冽，她张了张嘴，不知该往下说什么。
尹瑜没有接莎莉的话，他只是望着树林，目光深沉又令人害怕。
四人中唯独蓝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向来冰雪聪明，从几人的反应中也猜出了几分。可她猜出来又能怎么样呢？人死如灯灭，面对这具冰冷的尸身，机敏如蓝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许久，贲洪忽然爆发了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牛旋风的尸体大嚎出声：“这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
泪水出贲洪的眼眶里涌了出来，他恼怒地用头猛砸着地面，嘴里嚎叫个不停，不过几下功夫，贲洪的额头就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莎莉跟窦连慌忙去拦贲洪，两人拉扯着贲洪不让他继续“自残”，但是贲洪的力气太大了，两人怎么都拉不住。
背着六嫂的蓝雪在旁边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一会儿看看贲洪，一会儿又看看尹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制止。
在这出闹剧里，一直沉默的尹瑜还是说话了，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贲洪的身上，冷声说：“够了！”
随着尹瑜这一声，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贲洪剩下的哭嚎也都卡在了他的嗓子眼儿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四个人都抬头看着尹瑜，四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青年冷如寒冰、神色复杂的眸子，感受着凤眸里的冰冷，四个人打了个寒颤，他们的心底同时生出一缕自己也没发现的不安。
“事已至此，在这里发癫还有什么用？”尹瑜的声音冷冰冰的，他的目光平静地看向地上牛旋风的尸体，好似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在顷刻间消散的一干二净，徒留下万事落幕的安静，
青年睁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是为了你死的，你要背着他的命一起活下来，带着你还没让他见过的奔雷剑，好好活着。”
这句话好似是清晨被敲响的钟声，震醒了陷入自责中的贲洪，贲洪呆呆地坐在地上，半晌才反应过来，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他说：“对，对，我要拿奔雷剑，我要拿奔雷剑，我要拿奔雷剑！”
贲洪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他像是给自己鼓劲，又像是给自己说着什么活下去的目标，突然贲洪声音止住，他抬头猛盯着尹瑜看，口中说：“他说让我保护你！”
“等你拿到奔雷剑再说吧。”尹瑜好像是早已经知道贲洪会说这句话，他看了看贲洪那张脸，说：“那时候或许我真的需要你来帮忙。”
“好！”贲洪点头。
“如此，你们便离开吧。”尹瑜转过身给四人一个后背，显然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贲洪看了眼地上牛旋风的尸体，努了努嘴还是没说出什么，莎莉随即一把拉住贲洪，对着贲洪摇摇头。
没有话说的四剑给尹瑜抱拳行礼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四人离开，尹瑜终是长叹一口气，他的叹气里都是如秋风吹拂树枝的萧瑟怆然，青年护法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像是把这么多年叹气的次数全要用掉一样。
叹息之后，青年护法运起内力拍在地上，声响消失后地上多了个大坑。扶起牛旋风已经不再柔软的身体，尹瑜将牛旋风埋葬在悬崖边，他没有给牛旋风立碑，只是找了几块碎石简单的搭了个阵法，免得旁人误入。
做完这一切，青年看着已经开始要西斜的太阳，轻声说：“这一日终究还是要结束了，我原本想你会离开魔教，寻到自己另外的路，没想到再次见面已是天人两隔。”
“此处风景秀丽，能够看到日出，想来你定是十分喜欢这里，何况离贲洪的奔雷山庄极近，待到七剑合璧之后，每年今日便是他来此处祭拜你了。”
说到这里尹瑜顿了顿，他低头看了看坟包，黑色的眸子里的神色还是没什么变化，他道：“我应是从未告诉你我是谁，往后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这江湖幽幽百余载，任谁都不过是一抔黄土罢了。”
话毕，青年不再说话，他只是站在坟包前面，长久地站着。
*
斜阳日暮，如火的晚霞染红了翻滚的云层，云朵搭着这抹赤红妄图将颜色铺满整片天空，最后只能是徒劳无功。红色渐渐褪去，深色将天空吞噬，月盘挂在天上，冷光照在地面上，连同地上人类的脸都照的清晰可见。
后半夜里，乌云气势冲冲的来了，它们成群结队地在天空飘动，不一会儿就将月亮遮挡了严严实实。随后夜风骤起，树林中的温度开始下降，水滴从天空向下坠落，突兀地落下一两滴后，大雨倾盆而下，雨水连成雨雾，整片树林很快就变得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失了七剑传人的朱无戒，在营帐里听着外面的雨声，愁苦地不知如何是好，藏在陵园照顾六嫂的四人方才从清醒的六嫂口中得知奔雷剑的去向。
“奔雷剑就在陵园里。”六嫂这么说道，现在四剑都躲在陵园一层的石室里，六嫂靠在床上，她看着贲洪微微一笑，道：“只有我儿你戒酒戒赌成功，才能拿到奔雷剑。”
“戒酒、戒赌！我从今往后不赌了，也不喝酒了！”贲洪坐在六嫂跟前，他从怀中拿出自己的骰子，用力将其捏成了粉末，又拿下腰间的酒葫芦丢在角落。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我的孩子。”六嫂还不知道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她害怕贲洪还跟前几日一样，嘴上说着戒酒，实际还是忍不住想喝。
窦连在一旁听着贲洪和六嫂的对话，他眼睛一转，几步走到墙角把酒葫芦捡起来，然后拔开塞子将酒葫芦凑到贲洪跟前，让贲洪去闻酒香：“你闻闻看。”
美酒的香气从酒葫芦里冒出，像是勾人的美女在贲洪鼻子下搔首弄姿，贲洪闻到酒香表情立即大变，所有人见贲洪的表情变化就感到不妙，窦连见势不对刚要收回酒葫芦，谁知贲洪一把推开酒葫芦，打开机关冲出了石屋，在石屋外干呕起来。
屋外大雨滂沱，贲洪扶着墙干呕了许久，又借着雨水洗了手，这才在六嫂担心的目光下回到了石屋，合上了机关。
“我儿，你怎么啦！”六嫂关切地问。
“没什么事，干娘我不喝酒了。”贲洪把水抹在自己的衣服上，他用自己有些微凉的手拉住六嫂的双手，将六嫂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他说：“干娘，娘，您放心，孩儿往后都不会再喝酒了。”
“……好。”六嫂看出来贲洪有事瞒着自己，可她没有问，她只是用力回握住贲洪，说：“干娘就知道你会成功的，你一定会拿到奔雷剑的。”
“嗯，孩儿一定会拿到奔雷剑的。”贲洪使劲点头。
母子两人都是相顾无言，许久后六嫂环顾四周，她看着容貌稚嫩的七剑，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出来，她说：“看到你们我就想起上一任的七剑，当年他们也都是惊才艳艳的人物啊，可惜……”六嫂说到这里时叹了口气，她说：
“奔儿的父母，也就是上一任奔雷剑主和她的夫人相继丧命，独留下奔儿还在襁褓之中，我当年作为奔雷剑主的侍女，护着奔儿离开了奔雷山庄，隐姓埋名在快活林里生活，一晃也这么多年过去了。”
听着六嫂怀念的语气，四剑都赶忙凑了过去，贲洪很少听到六嫂说自己的爹娘，小时候六嫂也只是给贲洪看过上任奔雷剑主夫妻二人的画像，让贲洪不要忘了自己父母的长相。每当贲洪开口询问自己的父母时，六嫂却闭口不谈，现在能听到六嫂说起自己早已经逝去的爹娘，贲洪失落的心情都得以回升，他问六嫂：“干娘，我爹娘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呀？”
“你爹娘？他们都是极好的人。”六嫂提起以前的少庄主，她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看着贲洪那张长得跟奔雷夫妻都很像的脸，说：“你爹贲允是奔雷山庄的少庄主，你娘跟你爹是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是青梅竹马。当年我尚且年幼，家中遭了灾，是少庄主救了我，后来我就跟在少庄主身边，做他的贴身侍女。我这一身的奔雷剑法，就是少庄主教授我的。”
“后来少庄主学成武艺，出去闯荡江湖，他担心你娘，也就是宁宁少夫人因为他的缘故被他人报复，就派我就一直跟在你娘的身边。”六嫂说着笑了起来，看样子她很怀念当年的生活：“宁宁少夫人为人温柔，少庄主豪气，两人对我都像是亲妹子一样，我很感激他们。”
“七剑合璧之后，少庄主的身子就不行了，听他说是让七剑合璧的力量伤了身体，那时候你爹，”六嫂指了指窦连，又点了下莎莉和蓝雪，说：“还有你娘，你……”说到蓝雪时六嫂迟疑了，她道：“你同穆清宫主实在不太相像。”
“是的，因为她是我师父。”蓝雪回答。
“原来如此。”六嫂明悟地点了点头，她继续往下说：“还有紫云剑主、冰魄剑主、长虹剑主、青光剑主和旋风剑主经常来奔雷山庄看望少庄主，当年少庄主和少夫人成亲，也专门请了他们来观礼。”
“可惜后来少夫人难产而亡，少庄主仅仅同少夫人隔了五个月便也去了，临走前少庄主将奔儿托付于我，只盼奔儿能好好活着。”六嫂说到这里声音都低了，她眼中含着泪水，抬手抚摸着贲洪的脸，道：“只是奔儿自小性格鲁莽，我恐怕他知道事实真相后去寻魔教报仇，暴露了他奔雷剑主的身份，因而一直都不敢告诉他。”
“干娘！”贲洪握住六嫂的手，用脸颊使劲蹭了蹭，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像个单纯的小动物，六嫂见贲洪这个样子，脸上笑意更深了。
母子俩经过这段交心话后，关系变得更深厚了，六嫂用手揉了把贲洪的脑袋，看着眼前几个脸上写满“好奇”的七剑传人，长辈慈爱地笑看每一个人，她的目光着重落在莎莉的身上，很有丈母娘看儿媳妇的感觉，把莎莉惹了个大红脸。
歇了会儿，六嫂给贲洪指路，她说：“你们四个出去，奔儿你在陵园一层正堂、你父母的牌位跟前磕上三个头，去往奔雷剑的地宫自会开启，到时你们拿了剑就快去合璧，尽快找到剩余的两剑，完成七剑合璧。”
“那娘您呢？”贲洪有些担忧。
“等你拿到奔雷剑，魔教的人可能要追着你们跑，到时候危险的就是你们了。”六嫂看问题极为通透，她说：“好孩子，你们快去吧，干娘在快活林等着你们合璧的好消息。”
“好！”贲洪从石凳上站起来，他跪在地上给六嫂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他说：“干娘，孩儿去了！”
“去吧！”六嫂眼含热泪，她挥了挥手让贲洪他们离开，听着石屋外机关响起的轰隆声，六嫂还是没能忍住，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石屋，左拐右拐地来到正堂前，正堂里早就没了贲洪他们的身影。
身体歪歪地靠在石墙上，六嫂低声嘟囔着：“走了好，走了好！”
忽的电闪雷鸣，一道人影踩着雷影，披着大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头上戴着竹编的帽子，黑巾半遮住他的面容，一身黑衣已经湿透。他走了进来，他走进陵园的正堂，和靠在墙上的六嫂四目相对。
六嫂惊愕地看着来人，她看着对方一点点将面巾从脸上扯了下来，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面上的表情惊恐又不可置信。
“你认识我？”来者轻声说话，压低的声音中带着三分冷意。
“我该认识你吗？”六嫂有些恍惚，她又说：“我不该认识你吗？”
“我不认识你。”来人抬了抬自己的眼皮，他转头看向牌位上金色的名字，说：“就像我不认识他们。”
“可你知道他是谁。”六嫂喘了两下，她扶住墙站稳，说：“这就像我认识你的这双眼睛，虽然我只见过他一次，也仅有那一次。”
“是嘛。”青年笑了笑，他走了两步，从满是灰尘的供桌抽屉里摸出三根香，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吹了吹，点燃了被自己捏湿的线香。拿着香对端坐的牌位拜了拜，再把线香插进香炉里，做完这一些青年回身去看六嫂，六嫂还满脸呆愣地看着自己。
感觉到青年的目光，六嫂低声说：“当年之后，七剑再无消息，没几年江湖里就传出了青龙门被灭满门的消息，旁人不知道，我却是清楚，青龙门就是青光剑主尹攸的门派，尹攸就是青龙门的门主。”
“这么多年，青光剑主和青龙门自那之后再无消息传出，我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六嫂看着青年感叹。
“是呀，我也没想到会跟您在如此境地下见面。”青年，也就是尹瑜微笑起来，他说：“您不该出来的，除非您想死在此处。”
“你想让我死？”六嫂意外的平静。
“当然不。”尹瑜摇了摇头，他甩了甩还在滴水的袖子，说：“可是魔教的人想让您死，若是让魔教的人碰到您与我站在一处，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为何？”六嫂不解。
“因为，我是魔教护法。”尹瑜在六嫂愕然的目光中说出这句话，他脸上露出了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青年护法给六嫂笑了笑，转身又投入雨帘中，只留下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三日后魔教就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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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整夜，第二日天空才刚露出了鱼肚白，忽然陵园后山发出阵阵轰响，伴随着轰隆响声的，是天上冒出的无数的闪电，天气陡然变得阴沉起来了。
正在林中搜索七剑踪迹的黑衣兵将这份反常告诉了朱无戒，朱无戒立刻点齐人马直奔声响出现的地方。就在那里，朱无戒第一次见到了出鞘的奔雷剑，奔雷剑势若雷霆，剑身比一般的长剑都宽上几许，上面还刻着闪电的标志，整把剑的气势压得人呼吸困难。
在雷霆之下，握住奔雷剑的贲洪目光如炬，他单手握着重剑，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朱无戒。在他的身边，站着蓝雪、莎莉和窦连，他们三人也都握着长剑，四把宝剑在电光下熠熠生辉。
“朱无戒！”贲洪手持长剑直指朱无戒，在雷霆下更似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注视着面露惊慌的魔教四堂主，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今天我就拿你血祭老牛，为他报仇！”
“那你就来试试吧！”朱无戒表面上甩动流星锤，好似要抢攻，实则偷偷向后退了一小步，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
“奔雷剑！”贲洪怒喝一声，他一跃而起，无数雷霆的力量被他催动内力吸附在奔雷剑身上，强大的雷霆之力增强了贲洪手中奔雷剑的威力，贲洪挥舞着长剑，引动出了剑气龙卷，地上的魔教众人身不由己地往贲洪剑上撞。
一个内力球出现裹住了贲洪全身，这个雷球吸收了奔雷剑的力量后不断变大，朱无戒见状撒腿就要跑，贲洪用足全身之力，从半空将奔雷剑和雷球重重砸到地上。只是眨眼间雷电之力在魔教队伍中肆虐，很多黑衣兵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就丧失了性命，就连地上也都被劈开了无数的裂缝。
眼前的一切，都告诉朱无戒一个事实，那就是：
奔雷剑出世，五剑终于集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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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五剑集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