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七章、力有不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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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暗室里空荡荡的，只放了张破旧的桌子和两把满是灰尘的椅子，墙角上有蜘蛛结网，墙根处都是尘土，但从这个角度来看，只怕这个暗室多年都没人来过了，可六嫂刚才从暗门进到这里也是事实。
指挥着手下在这个小屋子里来回翻找着机关，朱无戒小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他打量了房间四周后，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屋里的墙上。抬脚走到墙跟前，朱无戒熟练的握手成拳在墙上各处敲击起来，他正在根据敲击反馈的声音来确定这堵墙后面是否有空洞。
这也算是魔教人的必备技能了。
连续敲击了几下，朱无戒终于发现了墙体某一处出现了异常，那里的声音太过空洞，不像是旁边墙体传来的声音那么厚实，那么这就代表着这处墙面的后面必然是别有天地。
确定了异常的位置，朱无戒又来回在墙砖上摸索，很快机关的开启器就被朱无戒寻到了，那是个比旁边墙砖能松上半分的、活动的砖块。使劲按下机关，在场众人都听到了机关齿轮发出“咔哒”的声音，刚还厚实的墙面忽然多出了两道缝隙，缝隙之间的墙面像是门一样被拉了上了，露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通道里的可见度并不高，虽然两侧的墙上也零散的挂着可供照明的灯笼，但是这些灯笼的最多只能照亮跟前的一两块墙砖，地上的砖石还是隐藏在黑暗之中，没人知道砖石下都有着怎样的致命陷阱。
“哈哈哈找到了！”朱无戒叉腰笑起来，他看向走廊的尽头，那里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刚跟自己交手的疑似奔雷剑主的人正在石碑前跪地叩拜。
见此情景朱无戒放声大笑，他对着走廊尽头的六嫂说：“原来是求鬼神帮忙来了呀！这一次你就算是求玉皇大帝，也是插翅难逃！”
“我看未必！”叩首拜完的六嫂站起身，她转回身目光冷冷地看着朱无戒，她的身后是石碑上隐约可见“奔雷剑侠之墓”这几个字。昂首立在墓碑前，六嫂的眼睛里像是淬着冰，连声音都冷的吓人：“你不会再有第二次幸运了！”
“区区几个机关也想拦住我？真是痴人说梦！”朱无戒对六嫂的话不屑一顾，他甩手扔出几枚蝴蝶镖打在地面的砖石上，蝴蝶镖触动机关，走廊两侧昏暗的墙体中立即涌出有无数的石枪尖刺。那些尖刺很长，长到正好能碰到对面的墙体，那些枪头很尖锐，森冷的寒光从枪头上反射到魔教众人的脸上，谁人也不敢小瞧它的威力。
眼见朱无戒将机关都打了出来，六嫂只是冷然一笑，她运起内力一掌打入通道中，将地上的蝴蝶镖尽数拍了个稀碎，墙里的机关没了触发点，也都重新收了回去。机关复位，六嫂一甩衣袍下摆，指着朱无戒道：“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清得了蝴蝶镖，本堂主不信你还能清得了石头不成！”朱无戒说着用流星锤砸碎了房间角落的落满灰尘的石桌石椅，运足了内力将碎石一一踢进了通道。
石头落地触发了机关，石枪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朱无戒催动内力挥舞起流星锤，踩着石头冲进通道内，将冒出来的石枪全部都打断在地，以极快的速度清出了一条路。
往前快速移动，朱无戒头也不会的对着身后的十三太保说：“兄弟们，踏着转头前行！”
“是！”十三太保们应声，他们跟着朱无戒一同走入到通道里。
这位魔教四堂主已经找到方法通过满是机关的暗道，六嫂对此并不意外，她垂着手站在原地，在确定最后一位十三太保也进到通道里后，眸光冷光一闪而过。走到石碑侧面，六嫂把石碑上的字露出来给朱无戒看，自己一掌拍在石碑侧面的机关按钮上，讥笑道：“呵呵，朱老四，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随着六嫂的动作，隐藏的机关被调动起来，踩着石头走在最后的十三太保们来不及反应，就被墙壁里探出的铁枪戳透了身体，挣扎着当场没了气息。前面躲开铁枪的幸存者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没有探出铁枪的石壁正一点点的往一起合拢，巨大的力量推得两旁的十三太保慌张不已。
“动手撑住！”朱无戒大声喊着，他用尽全力往前冲，打算赶在石壁彻底合拢前冲出去，在他身后的十三太保也是同样的动作，大家都闷头向前跑。
“轰隆——”石壁最终还是合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量相互碰撞溅起一阵烟尘，在烟尘中朱无戒和剩下的几个十三太保狼狈的趴在地上，他们浑身上下都是尘污，朱无戒的胳膊上还有擦伤，显然这几个人在最后的关头用尽全力的擦着地出来了。
而那些没有出来的，自然也就成了这道机关下的鬼魂了。
“诶呦！诶呦！”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疼痛，朱无戒扶着地惨叫了几声，他忍着痛站起身，就看到石碑旁站着的六嫂，六嫂手里拿着长剑，黑巾蒙面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眸子里都是残酷的恨意和不加遮掩的嘲笑。
“你找死！”朱无戒四下一看，见自己带的人只剩下这么几个，气得怒火中烧，他挥着流星锤就砸向了六嫂：“去死吧！”
“白日做梦！”六嫂举剑格挡。
两人交手几个回合后各自分开，朱无戒调动剩下的十三太保围攻六嫂，自己则是在一旁掠阵，时不时出手偷袭。六嫂虽然武功不弱，但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她不仅要同十三太保们激战，还要防着同自己武功在伯仲之间的朱无戒偷袭。
这么一来一回间难免就相形见绌，后被朱无戒寻到个破绽，流星锤直接袭向六嫂腰间，六嫂抽身防守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硬抗下这一招，被朱无戒打飞了出去。
“哈哈哈！”看着倒地的六嫂，朱无戒面露得意，他又开始说些不着调的荤话：“乖乖掀起你的盖头来吧，若是长得不错，本堂主倒是可以封你做个压寨夫人！”
“呸！”六嫂起身啐了一口，她深吸一口气运起了奔雷内力：“主人，我曾答应你不在外人面前暴露奔雷剑法，如今我要破例了！”
这声呢喃后，六嫂手中长剑上隐约可以看到电弧的金光，她纵身而起使出了奔雷剑法的第十四招迅电流光，无数的电弧从六嫂的剑中冒出，整个小墓室里雷电交加。朱无戒见此不敢在小瞧六嫂，他使出全力攻向六嫂，却被六嫂一脚踹开，金色雷电内力在六嫂剑上酝酿，雷霆的压力让十三太保根本站立不住。
剑招起，杀意出。
令人为之胆寒的杀意自六嫂的剑上传出，只见身披金色闪电的六嫂跃在半空之中，大喝一声：“雷电合一！”
随着这一声怒喝，奔雷剑法的力量倾泻而出，巨大的、带着电弧的力量溢满整个墓室，剩下的这几个十三太保在电流下连两声嚎叫都没能发出，就手挽手的去了奈何桥，剩下个朱无戒也挡不住奔雷剑法，他惨叫着被六嫂打进了墓室里早就准备好的石棺机关里。
收了长剑，关上机关，石棺上的棺盖也随着机关被合起来，在六嫂没发现的地方，一截断剑正好落在石棺口上，加在棺盖和棺材交接的地方。
就是这一处的疏忽，让朱无戒死里逃生，也为六嫂他们埋下了祸根。
*
被人关在营帐里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尤其是关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的死对头，那感觉就更酸爽了。
烦躁的在营帐里来回踱步，牛旋风越等就越是心焦，心里担忧着好兄弟贲洪的情况，又担心贲洪上当受伤，憨人牛旋风急的几次想掀开帘子出去，都被门口守着的十三太保拦住，只能悻悻地转身回去。
早前牛旋风自己的手下曾经来过一次，杨威带着杨武来门口说是求见牛旋风，结果也被十三太保挡在了外面，现在外面自己的人手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就只能硬生生等着消息，这份感觉实在是让牛旋风抓心挠肝的难受。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杨威和杨武再次来了，这次他们带了三堂的部分人手，在营帐门口和十三太保对峙，要求给个说法。
“要扣押我们堂主，请两位大人给出教主或是少主的手令，否则我们不认同！”杨武手中的长枪挽了个枪花，他站在杨威身前，冷声对十三太保道。
“此事是朱统领的意思，你们不要胡闹！”守门的两个十三太保中的一个走上前一步，大声说。
“朱统领?朱无戒只是四堂堂主，跟我们堂主职级相同，他凭什么扣押我们堂主！”杨威皱眉，他语气冷淡，随着他说完这句话，在他身后的三堂众人都是高呼“凭什么”，那声音简直能把营帐的房顶掀开。
“住嘴！”守门的另一个十三太保气急，他也往前走了一步，高声说：“你们这群人，想造反不成！”
“我们只想见到牛堂主！”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随后所有人都大喊起来：“我们只想见到牛堂主！”
营帐外声势滔天，营帐里牛旋风被自己这一批手下感动的难掩泪水，他抬手抹了把自己的眼睛，擦掉眼睛上的湿润，心中颇感有些对不住跟着自己的这群人，一旦后期自己私下帮助七剑的事情暴露出来，依着教主黑溟的手段，三堂只怕要死一大批人。
“唉，只希望护法能伸出援手呀。”牛旋风长叹一声。
“诶唷！”“烟雾弹烟雾弹！”“是敌袭！”
牛旋风刚感叹了两句，帐外突然乱了起来，众人慌乱的声音和武器相撞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牛旋风有些迷茫。这时两个人影从外面闪进营帐里，牛旋风寻声看去，是两个穿着黑衣兵衣服的人。
他们进到营帐里不等牛旋风说话，立即拉下面罩露出自己的真容，来者赫然就是莎莉和窦连。见到七剑传人，牛旋风大感意外，他左右看了看两人，道：“贲洪兄弟让你们来的？”
“不，是魔教护法。”窦连老老实实地说，莎莉闻言白了窦连一眼，对牛旋风道：“这也是贲洪的意思。”
“护法？”牛旋风睁大了眼睛，他挠了挠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神色，情真意切地抹了把眼泪，牛旋风在莎莉和窦连无言以对的表情下哭唧唧得说：：“呜呜呜护法他还惦念着俺！他心里有俺！”
“……你们魔教多少都有点不太对劲吧。”
没见过玉蟾宫里牛旋风和朱无戒曾经的表现的莎莉和窦连，都被牛旋风这个操作秀得满头黑线，窦连默默吐槽，莎莉在旁认同地点了点头，两人想了想青年护法那张美人脸，再看看牛旋风这个铁塔似的大汉的粗犷样子，都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脑补要命！
抬手把黑色面巾围在脸上，又递给牛旋风一个沾了解药的面巾，莎莉催促着牛旋风将面巾戴上，收拾好后三人趁乱冲出了营帐，向外跑去。很快营地里此起彼伏地传出了：“七剑来袭！”“牛堂主被七剑传人救走啦！”“快追！”这类话语。
跟着七剑传人闯出了营地，闷头逃跑的牛旋风将这些话甩在了身后，他提着双板斧踩在搭救贲洪的路上极速狂奔，这一刻他永不会想回头。
同一时刻贲洪背着他的水火棍赶去酒馆，路上的贲洪连续打走了三波阻拦的黑衣人，最后终于拼着受伤冲进了酒馆里，见到了正在院子里坐着的朱无戒，还有被绑在架子上的自家干娘。
六嫂整个人被吊在架子上，全身布满了伤口，身上那件衣服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的半张脸肿着，头发凌乱，额头处还在往外渗血，血液顺着六嫂的面颊向下流，红色的液体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痕迹。
六嫂闭着眼睛低垂着头，一声都不吭，任谁都能看出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母亲，在朱无戒手里没少吃亏，魔教的手段从来都不是一般的人能耐受的住的。
“干娘！”贲洪见到六嫂身上的伤口当即就怒发冲冠，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挥舞着手中水火棍带起万钧之力，劈头盖脸地就向朱无戒砸去。朱无戒纵身躲开，成功躲过了贲洪的这一击，他刚坐着的椅子在贲洪的巨力下变成了一堆只能烧火的柴火。
“朱无戒，你找死！”
贲洪怒喝一声，他猛地发力跃起，长棍直接由上向下击打，这股力非常强，朱无戒不敢力敌，直接向后连退三步躲开了贲洪的攻击。长棍落地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烟尘，随后贲洪手腕一甩，使出基本的“马步抡劈棍”，棍影舞动间带起“呜呜”的声音，朱无戒错身躲闪。
连续闪开贲洪两招，朱无戒寻了个间隙迅速从腰间甩出了流星锤，圆形的锤子刚甩出去就被贲洪以重击打了回去，先是“弓步盖打”击落了还没能甩起来的流星锤，紧接着一招“右平舞花劈棍”，水火棍在空中转了一圈，从右向左攻击朱无戒的腰间。
“喝！”朱无戒来不及再次甩起锤头，他低喝一声抬脚蹬在棍子上，不出所料被贲洪的水火棍打了出去。在空中翻腾了两圈卸去力量，朱无戒接连踩碎了三个酒缸才稳稳落在了地上，酒缸成了碎片，上好的佳酿流了一地，酒香在院子里弥漫。
此时贲洪满脑子都是怎么揍朱无戒一顿替自家干娘报仇，他无暇分心关注院子里这股酒香，哪怕这香气放在前几日都能勾引地他眼冒精光，也不及贲洪干娘的一根手指头。现在就算朱无戒把院子里所有的酒都打碎，也吸引不了贲洪了的注意力了，可能只会让贲洪更用力的揍他，毕竟这些酒是六嫂辛辛苦苦地酿出来的，都是六嫂的劳动果实。
站在院子里，朱无戒和贲洪的动作都停了两秒，随即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动了起来，朱无戒两个流星锤依次往贲洪身上砸，贲洪用水火棍硬抗住朱无戒的两击，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而后抬手就是一记“仆步云扫棍”，棍子化作虚影击打朱无戒双腿。
上跃躲开贲洪的攻击，贲洪将自己手中的流星锤当做棍子使，续住贲洪的那一招，抢先使出了“弓步云扫棍”，逼得贲洪后退躲开朱无戒的攻击。接着朱无戒连续抢攻，一连使出四记“弓步劈打”，贲洪被迫格挡，长棍横在身前，用自己的力量挡住了朱无戒的进攻。
没一会儿功夫，贲洪跟朱无戒就过了不下百招，两人打得你来我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朱无戒的气力已经有所不足，在这般打下去势必不是贲洪的敌手。
果然两人又过了几招，朱无戒手上无力，脚下一个踉跄露出破绽，贲洪抓住时机先来个“力劈华山”，打得朱无戒更是站不住，紧跟着就是迅猛地一记“弓步盖打”让朱无戒手脚发麻，接着“罗汉挑棍”和“挑手抡打”这两个连招下来，先用棍子挑松了朱无戒握着武器的手，再是连打带砸在朱无戒的右手上，当场就将朱无戒的流星锤打飞了出去。
本来朱无戒就打不过贲洪，失了武器他就更打不过了，被贲洪连续三下抽打打飞了出去，砸在了人群中。
“哈哈哈痛快！”贲洪放声大笑，他看着被人扶起来的朱无戒，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嘲讽敌人：“朱无戒，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武功果然如你的人品一般恶心。”
“啊啊！可恶！可恶！”朱无戒愤怒至极，他一把推开扶起他的手下，从怀中掏出蝴蝶镖掷向贲洪，贲洪舞动手中的水火棍挡住了朱无戒的飞镖，将其的蝴蝶镖都打落在地上。
“你还真是就会用些阴招，呸！”贲洪打落了所有的蝴蝶镖，他握紧水火棍继续讽刺朱无戒。
“那又如何？”朱无戒从黑衣兵手中夺回自己的流星锤，他看向贲洪冷笑一声，抬手对身边的人下令：“举弓！”
顿时无数带着寒光的弓箭从魔教阵里露了出来，黑衣士兵们拉满长弓，架着弓箭对准了贲洪，这些弓箭在日光下隐约可看到绿色，显然是都带着毒。
“有本事你就来吧，你贲爷爷可不怕！”贲洪手中长棍一荡，豪气云天地指着朱无戒说。
“哈哈哈哈，你会害怕的！”朱无戒的手指指向吊在架子上昏迷的六嫂，他在贲洪目眦欲裂的表情下，狂笑着开口，大声吼出来：“放箭，给本堂主射死六嫂！”
随着朱无戒话音落地，霎时间无数的箭矢飞了出去，目的地都是无人守护的六嫂。箭矢裹挟着寒光，在贲洪怒号的那声：“不要！”中，飞向了自己最终的目标，箭矢们将要带起杀机，染上鲜红血迹。
“干娘！”贲洪舞动着水火棍在箭雨里冲向六嫂，对他周身的安全已经不管不顾了。在这十分危急的时刻，三个身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紫色的剑气化作一张大手卷走了贲洪身前的箭矢，浅色的剑气如和风细雨笼罩住了一部分箭矢，剑气化解了这部分箭矢的力量，让它们都无力的落在地上。
剩下一人直接站在六嫂跟前，他双手挥动着自己的斧子，以自己□□的力量将所有冲过来的箭矢都打落在地。
见有人回援，朱无戒一叠声地催促：“弓箭手快放箭！轮射三连放，给本堂主累死他们！”
顷刻间第二轮箭雨已经来到众人面前，贲洪手中的水火棍转动不停，可依然无法避免地让箭矢射伤了胳膊，他忍住疼痛，也顾不得拔出箭矢，只是不停歇的舞动着水火棍，一点点往六嫂的方向移动。
赶来救援贲洪的莎莉手中长剑左右舞动，将近身的箭矢统统打飞出去，她现在完全寻不到机会调动内力使用紫云剑法，现在就只能不知疲倦的挑飞箭矢，尽管她已经舞得密不透风了，可还是有零散的箭矢从缝隙里飞出，给她身上增添几道伤口。
莎莉这边辛苦，窦连就更不用说了，本来他就不是以武艺见长的，这么高强度的防守就更是令他叫苦不迭，他奋力对抗着箭雨，根本没办法从百宝箱里掏出自己的药丸对付魔教。
跟莎莉他们一同过来帮助贲洪的牛旋风此时正将他的开山斧舞得上下纷飞，他站在六嫂身前，替自家贲洪兄弟守着六嫂，就算身上受了伤也一声不吭。
三轮箭雨终于结束，朱无戒让手下都停止了攻击，此时贲洪身上中了好几箭，都快成了血人，莎莉捂着左臂半跪在六嫂身侧，她美眸怒瞪朱无戒，若是眼神能说话，只怕朱无戒现在都已经被莎莉的目光剁成几块了。
窦连狼狈的坐在地上，他身上中的箭矢并不多，刚才他脚下一滑没能防住，差点就被箭矢射成了筛子，全靠旁边的牛旋风拉了他一把，他才躲过了一劫。
“谢啦，我，牛旋风！”窦连抬头要向牛旋风道谢，眼前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不受控制地大喊出声，窦连一把握住了牛旋风的手腕，手下急剧变化的脉搏让窦连脸色大变。
窦连的声音让莎莉和贲洪都回身去看，铁塔般的汉子挡在六嫂前面，他双手垂着，斧子还握在手中，他的身上连插着好几根箭矢，其中一根正中他的心口，正是这一根箭矢才将他送上了绝路。
“老牛！！”贲洪跌跌撞撞地快步走了过去，他笨拙地躲开牛旋风身上的箭矢伤口，扶着这个莽汉躺下，他急切地喊道：“窦连！你快来看看！”
“诶诶我在！”窦连手忙脚乱地蹭了过去，他再次感知了牛旋风的脉象，在贲洪目光下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没救了。”
“什么！不可能！老牛！”贲洪一把握住了牛旋风的手，他嘶声喊着身前人的名字，眼里的泪水急速的涌了出来，落在牛旋风的身上。
“贲…洪兄弟，俺没救啦。”牛旋风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了贲洪的手，他声音嘶哑，整个人的眼睛已经开始没又聚焦：“俺身上、身上带着护法给俺的药，你拿去跟他们两个分了、分了吧。”
“药！那药能救你性命，对吗！”贲洪说着，从牛旋风怀里摸出了白瓷药瓶，他将药瓶塞子拔下来，要把里面的药水喂给牛旋风：“你快张嘴喝下去呀，老牛！”
“俺不成啦。”牛旋风用力去拉贲洪手中的药瓶，他嘴唇张合时咽下了部分药水，这药水进入到牛旋风的身体里，让他又焕发出了几分生机。身上有了力量，牛旋风更有劲去阻止贲洪的行为，他说：“这药是护法给俺、俺的，他那么聪明，怕是料到俺会遇到这个情况了。”
“可惜俺还是没接住护法的好意。”牛旋风喟叹一声，他看着贲洪的眼睛，说：“魔教的箭矢都喂了毒，你们不喝药解毒是活不下去的。咳咳咳咳！”
说到这里，牛旋风猛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嘴里大口大口地向外涌出鲜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想是被抽走了一样，贲洪他们明白，牛旋风现在是要不行了。
“兄弟，兄弟！”牛旋风突然迅速喊起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手使劲将贲洪捏的死死得，他说：“俺求你件事，俺求你件事情兄弟，你一定要答应俺！”
“你说，你说！”贲洪哑着嗓子，他的眼泪打在牛旋风和自己交握的手上，他听到自己对牛旋风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俺们、俺们护法！”牛旋风喘着气，他鼓足了力气把这句话从喉咙里挤出来：“俺们护法，他是个、他是个顶好的人，你答应俺保护他！”
“你答应俺，你保护他！”牛旋风整个身体抽搐着，他瞪大了眼睛，撕扯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出这句话：“你答应俺！”
“好！”
随着贲洪这一声，牛旋风的身躯重新砸回到地面，他闭上了眼睛，安然地陷入了长眠，贲洪握着牛旋风的手，感受着手中的温度渐渐降低，他茫然无措地松开手，牛旋风的手无力的落到了地面。
贲洪手中的药瓶随着莽汉的手一同砸在地上，药瓶在地上滚动了两圈，金黄色的药液从药瓶里缓缓流出，就像是牛旋风逝去的生命。
莎莉和窦连瞬间红了双眼。
在黑暗即将过去的那个黎明，在无数的光芒即将驱散黑暗之前，这个莽汉抓住了手中的一缕光明，然后永远的停在了黑暗的夜色中，与暗色的大地融为一体。
牛旋风，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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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力有不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