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双剑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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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比武招亲的第六天，趁着牛旋风和朱无戒在擂台上进行些“兄弟间”的“情深义重”的“感人交流”，两人都没空来找自己的间隙，尹瑜又来到天悬白练。青年护法本是想抽出时间多练一练耀光心法和青光剑法，却没想接到了旋风剑主的回信，还不等尹瑜离开就被自己灵鸽的背刺，在旋风剑主跟前上演了一出“美人吐血”的惨剧。
至于这个“惨”是对谁而言，就只能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小心翼翼地扶着尹瑜靠坐在巨石边上，顺手拾起旁边的旋风剑，旋风剑主达攸半跪在尹瑜身前，担心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长长叹口气，尹瑜抬手并剑指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低眉敛目间也隐去了他眼底的警惕。青年面上有气无力地说着没事，心里却发散着想的是：有事，我非常有事，我的名声在七剑里也要被毁得差不多了吗？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三次了呀！
“你真的没事吗？”达攸皱眉反问，他看不到青年的眼神，只觉得眼前的青年人虚弱的好似一阵风都能吹走，在听到尹瑜的答案后，达攸怀疑的眼神简直要溢出眼眶了。
“我很好，我没咳咳噗——”尹瑜话还没说完就又是真猛咳，他扶着胸口喷出血来，鲜血在空中被喷成血雾撒了一地，还有些沾在了达攸的衣袖上。
眼睁睁看着尹瑜二次吐血，达攸也顾不得什么礼节问题了，他做好了被尹瑜挣开的心理建设，抬手抓住尹瑜的脉门要去把脉。谁想到尹瑜只是愣了下却没有其他动作，侧看过来的俊美面容上写满了意外之色，那双让达攸十分熟悉的凤目里似有惊讶神色一闪而过。
看着尹瑜的苍白脸色，达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在自己心中道：这是连挣脱的力气都没了吗？怎么会伤成这样？
已经被旋风剑主冠上“病弱”帽子的尹瑜脸上的讶然演的极好，他将所有心思都压在眼底，瞥了眼跟前旋风剑主达攸那张满是严肃的脸，收回目光后半靠在石头上，没被拿捏住的手藏在阴影中，袖中隐隐可见圆形暗器。
散去面上演出的惊讶，尹瑜静静等着达攸后面的动作，看样子他好似并不在意达攸的行为，可其心中却是另有想法：灵鸽随身，宝剑含锋，来人果然是我前几日打探过得旋风剑主。只是旋风剑主江湖人称是仁人君子，居然也有这么失礼和直接的时候，真是有趣。若是他想以脉门拿捏我只怕不易，现在我还不知他的目的，不妨且让他看看。
两个想法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人，现在都默契的不出声。
听着手指下传来的尹瑜的脉象，达攸的脸色越来越差，他抬眸看到正百赖无聊盯着河水发呆的青年，对方虽然只给了自己一个侧脸，但那病态的肤色和惨白的嘴唇还是让达攸心中发痛。
喏喏着张合嘴唇，达攸眼中满是痛苦挣扎，他艰难地开口问向尹瑜：“你，你这样子多久了？”
“嗯？”尹瑜没想到达攸安静了半天居然只是问了这个问题，他回身对上对方愧疚中夹杂着痛惜的眸光，心底疑窦丛生却不表露半分，只是做出副思考的样子，半天才故作老实地样子回答道：“四年了。”
“四年！”这个时间像是一击重锤，达攸如被重击般松开了尹瑜，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低声重复了一遍时间，声音虚幻又缥缈：“四年！居然已经有四年了！”
“嗯，”“走！你跟我走！”尹瑜点点头刚想说什么，达攸就先一步近到青年跟前，他扯住青年的胳膊急道：“你现在就跟我走！我一定找人治好你！”
“诶？”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达攸，尹瑜睁大了眼睛，他是真的难得失了态，眼前的旋风剑主面上的神态全是担忧，眼中的急切中夹杂着复杂的感情，神情不似做伪。就以尹瑜混迹魔教多年的眼光来说，这个突然出现的旋风剑主绝对是发自真心的、真情实意的为自己担心。
可是为什么？
作为十几年未见的世交旧人，两人明明应是同初次见面一般陌生，可达攸现在却如此关心自己的身体，甚至还能直接说出自己的表字，这有些奇怪。
想到这里，尹瑜稳稳坐在地上，他再次低下头，低垂的眸子里带着思索和考量，以及不甚清楚的漠然。
“我听闻六奇阁有位窦神医，他妙手回春且医术高超，我带你去找他！”不知晓青年的想法，达攸只是握紧了尹瑜的胳膊，感受着手下之人的瘦弱，他更加心疼了：尹家弟弟怎么变成这般样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等等。”不论心中是什么想法，尹瑜面上满是无害的奇怪神色，他做出副眼前的情况显然超出自己想象的表情，拦住要带自己走的达攸，皱眉迟疑道：“我记得，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是，我们现在是十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达攸肯定点头，他将时间说的清清楚楚，显然这个时间他一直记在心中。半蹲在尹瑜跟前，达攸注视着尹瑜的那双好看的凤目，温和说道：“但在你三岁之前，我们见过很多次。”
“三岁呀……”尹瑜听到达攸达攸的回答好像松了口气，他也看着达攸的眼睛，弯起的唇角和面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青年人拖长了音说：“既然这么久没见过，你怎么就能断定我是真正的青光剑主，是十几年前的旧人？”
“你就是青光剑主尹瑜。”达攸斩钉截铁：“你的眼睛和尹伯伯很像，嘴唇和鼻子更像若姨姨！而且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也曾看过江湖上流传出的你的画像，最后，灵鸽小二也在你的身边。”
“哦？”尹瑜闻言轻笑一声，他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青年向达攸伸出了右手，他的手掌张开，掌心上还遗留着刚才扶着石头的泥土痕迹。微微笑了笑，尹瑜意有所指：“你既然找过我，就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是魔教的护法使者。”
“不，你是青光剑主。”达攸并不在意尹瑜手心的泥土痕迹，或者说他并不在意这点灰迹，毫不迟疑地一把握住尹瑜的手，达攸认真且发自真心地说：“我相信瑾言你一定有苦衷！”
目光如星，灿若星辰。
面对君子式的人物，尹瑜卡壳了。
观察着达攸真诚的眼神，确定对方每句话都是真话后，尹瑜移开了目光。低头避开达攸的散发的好意，尹瑜敛目不语，他心道：这个旋风剑主是怎么回事，长久不见的世交而已，怎么连点怀疑都没有，这一任七剑都是如此轻信他人，只怕合璧路上要尽是波折了。不过依着旋风剑主的聪慧，只怕简单的理由是无法将这个人说服的，倒不如…
眼看着尹瑜躲开自己的目光后垂头不语，达攸心中一沉，他暗自咒骂魔教：这魔教把尹家弟弟折腾成啥样子了，身体虚弱不堪，还患得患失、对自己青光剑主的身份都不敢表露！不行，一定要把瑾言带出魔教！
想法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双方居然奇迹般的拥有着一样的默契，沉默几息后的两人同时开口：
“我现在要留在魔教。”“你现在快离开魔教。”
话音落，又是一阵沉默，空气里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唉，你先等等。”这次是尹瑜先开口了，他挣开了达攸握住的手，叹气道：“我们从头来说罢。旋风剑主，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表字的？而且哪怕青光和旋风是世交，经年未见也不该如你这般。”
“达攸，是我的名字。”旋风剑主松开了握紧尹瑜胳膊的手，他坐在尹瑜对面笑着道：“刚才是我太着急了，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你可能都不认识我了。青光和旋风是世交，当年你我也算是一同长大的，在你三岁的时候，尹叔叔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定下了你我二人的表字，之后就……”
达攸后面没有说完，尹瑜心里也知道后面的事情：当年在两家不联系没过多久，黑溟带人血洗了青龙门，将整个青龙门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唯独自己在父母、门人和师父的保护下苟活下来。
停顿了片刻，达攸试探性的拍了拍尹瑜的手背，见尹瑜没有躲开，他脸上的笑又多了几分，达攸继续说：“之后我和父亲就一直在找你，可你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到处都找不到你的消息，直到四年前那场武林大会，我才知道魔教有位右护法就叫尹瑜。”
“当时我见了你的画像，就知道找寻多年的尹家弟弟就是你，只是，”说到这里，达攸似有迟疑，他语气里满都是怕揭开尹瑜伤疤的小心，担心地轻声问道：“江湖上曾传出魔教左护法叛教被杀，右护法也受到牵连，你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是。”尹瑜点头，不意外就看到达攸露出气愤和心痛的表情，他想了想自己这个被动技能的效果和魔教里众人的说法，又想到了鸿达和蓝雪当时的震惊表情，还是决定为自己本就不算好的名声再挣扎一下。
于是青年护法深吸了口气，说着自己解释了许多遍而所有人都不信的话：“不过不必担心，我没什么问题。”
“脉象都成这样了还没什么问题？”达攸根本不信尹瑜的“假话”，他旧话重提：“虽然我此话可能有些失礼，但还是希望你现在尽快离开魔教。”
“不行，我不能走。”尹瑜摇头，他心中对达攸说辞不能是深信不疑，但也是信了几分的。几番试探下这位旋风剑主并未露出不对劲的地方，何况以尹瑜的眼力来看，达攸说的并不是假话，他也是真心担忧自己的。
可想到自己的布局，还有七剑现在的情况，尹瑜直接拒绝了达攸，他说：“我还有事没做，不能离开魔教，等五剑合璧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见好容易找到的旧人不愿意离开魔窟，达攸着急劝道：“还有什么事情比你身体更重要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合璧了，连武都不能动呀！”
“不，我的身体真的没事的。”尹瑜垂死挣扎。
“哦。”达攸不为所动，脸上写满了“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看到达攸的表情，平稳如尹瑜都无语望天。
天啊，这个人怎么如此难缠。
“总之，我现在不会离开魔教的。”尹瑜放弃了对他的身体情况进行辩解了，他拍了拍手掌，一边把手心上的泥土拍掉，一边说：“旋风剑主也不必劝我，我自有我的打算。”
“旋风剑主？”达攸抓重点的方向有些离奇，他一脸受伤地看着尹瑜，道：“你以前都是叫我兄长的。”
救命，救救我！
尹瑜扶额，尹瑜头疼，尹瑜开始慌了。
看着满脸孩子气的旋风剑主达攸，尹瑜忽然就觉得今天这个日子应该不适合自己出门，要不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情况呢？下次出门的时候还是卜一卦吧，尹瑜生出几分绝望地想着。
“哈哈哈，逗你的。”达攸收了那副表情，他笑看尹瑜，青年脸上没了不同于自己这般年龄的平稳，表情变换间倒是多了几分人气。拢了拢衣袖，达攸这才接着说起来：“不过以前你确实叫我兄长。”
对于达攸找补的话，尹瑜只是一脸麻木地看着他，青年心里想着：长虹不靠谱，冰魄还丢信，现在这个传闻中最稳重的旋风居然是这个样子，七剑真的能合璧吗？
“不过，你究竟为什么留在魔教？”达攸清了清嗓子，重新换上了他那副认真沉稳地面孔，问道：“现在灵鸽现世，七剑待命，你可以假死脱身等待七剑合璧，不必在魔教中呆着。”
“……”尹瑜没说话，他看了达攸一眼，心知还是要给达攸说些真话出来，不然只怕自己很难顺利走出天悬白练，仁人君子的坚持有时候很是要命，而且还会平白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眨眼间青年已经想好了对策，故作姿态的斟酌片刻，尹瑜无奈地给达攸解释道：“魔教势大，长虹剑主又是初出茅庐，单靠他一人对抗魔教只怕很难，我在魔教内部能从旁策应，帮着他避开些死局，省得他摸黑夜行，吃些没必要的亏来。”
“嗯……”尹瑜所说的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达攸听罢点点头，又道：“你所言不错，有人接应自是极好的，但你的身体……”
“无碍。”敷衍着说出这个词语，面对所有人对自己身体情况的质疑，尹瑜解释地都有些心灰意冷了，他带着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我的身体自己很清楚，真的没什么问题。”
“你说是那便是吧。”见尹瑜不愿意多说身体的事情，达攸也不再提，只是心里头把“找神医给尹瑜看病”这件事排在了第一位。语锋一转，达攸继续往下追问：“那你在魔教还有别的打算吧，我想这么多年你潜入魔教不会单纯是因为七剑合璧。”
“竹林居士果真是个聪明人。”尹瑜瞥了达攸一眼，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达攸只回给他个微笑。
跟聪明人说话的好处是不费劲，坏处就是很难能瞒住事情。
达攸的出现已经是意外情况，为了将人限制住，又想到后面可能还有些事情能用到旋风剑主，尹瑜明白自己现在一定是要掀起几块似是而非的底牌给达攸看看，省的后期再让这个聪明人猜来猜去，徒增烦恼和布局的变数。
转瞬之间就将棋局重新布好的青年抹去唇角上的血渍，轻咳了两声，尹瑜顶着达攸担心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说：“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在此，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之所以卧底魔教如此之久，不过是为了报仇，这么多年里我多次想机会刺杀黑溟却都无功而返，只因他功力深厚，一般的刺杀奈何不得他。”
“那你……”达攸迟疑，他听出尹瑜还有下文未说。
“自然是有别的方法。”尹瑜不负达攸所想，他弯起凤眸，唇上勾起好看的弧度：“你可知道黑溟为何有癫狂之症吗？”不等达攸回答，尹瑜眼中带着点点笑容继续道：“是因为他吃了‘血魔疯癫丸’，这药能增强内力，提升服药者的武功，可惜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服用之后会令人走火入魔，染上嗜血狂症，时不时会陷入疯癫状态。”
“这两年随着黑溟多次使用内力的缘故，他已经中毒极深，清醒的时间也愈发少了。”尹瑜说到这里时停顿了片刻，他笑眯眯看着达攸，说出的话放在江湖中却是会让所有人都心生畏惧：“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的手笔。”
“‘血魔疯癫丸’除了麒麟血别无解法，可也总有些稀罕玩意能缓解黑溟的狂症，否则这么多年他也不会灭雪山族，毁月魔花，疯了一样去找那些至宝。”尹瑜说到这里时眼底有苦楚升起又被他快速压下，这情绪只是一闪而过，旁边的达攸并没发现。
调整下心绪，尹瑜对着达攸将自己的棋局撕开了一角：“至宝难寻，灵药却好找。这些年黑溟也是吃了不少灵药来缓解毒性的蔓延，虽说作用都不大，也算是聊胜无于了。”
“灵药……”达攸将这个词从嘴边过了一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震惊地看向尹瑜，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道：“传闻魔教曾带人去鹤别山里面寻找脉络灵草，是你的主意？！”
“当然。”尹瑜点头，他将自己曾找到的灵药一一说了出来：“脉络草、天心海棠、玄天果、通天花，这些灵草大都有着祛毒醒神的疗效，近乎能解这世间百毒，哪怕是对上‘血魔疯癫丸’，也能够化解部分毒性，虽然并不能根治黑溟的毛病，可效果也比普通药物好上千百倍。”
“可是？”达攸并不被尹瑜说的话所迷惑，他知道眼前的青年不会无的放矢。
“是呀，可是呢？”尹瑜反问自己，他眼中弥漫的璀璨笑意让达攸心底发寒，青年人用着几乎漫不经心地语气说着一个可怕的事实：“这几味草药都是世间难得的宝贝，随意拿出一棵来都足以让世人眼红，只可惜它们药性相冲，一旦让他们的药力融合到一起，就会加剧‘血魔疯癫丸’的毒素，让那个魔头彻底沉沦下去，变成癫狂毒药的傀儡。”
“嘶——”听到尹瑜的话，达攸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把拢住尹瑜的肩膀，急道：“你疯了！你那么大张旗鼓的去找灵草，一旦黑溟发疯，你怎么办！”
“我？自然是没事的。”尹瑜眨眨眼，脸上笑容愈发好看了，他安慰似的拍了拍达攸的胳膊，示意达攸放开自己。达攸放开了尹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显然是要听到一个答案，尹瑜故作无奈地耸耸肩，说：
“我研究过了，每一种灵药的药力至少能在身体里积攒一年，四年间我依次把这几种药献给黑溟，时间间隔长短不定且没有规律，不会有人发现的。而且要让四种药物的药力融合在一起，还需要另一种灵药，况且就算是药力融合，也不会即时让黑溟疯了，只会一点点蚕食他的神志，算不到我的头上来的。”
“按照我的计划，到时候魔教教主发疯，少主闭关未出，魔教四堂、五行忍者、十三太保还有隐卫和教主近卫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架空中枢，引得魔教内部自相残杀，哪怕魔教少主出关亦不能阻止魔教颓势，如此大仇可报。”
尹瑜说到这里，右手合掌成拳，眸光里都是志在必得的光芒。达攸被尹瑜的布局惊得目瞪口呆，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这番布局，如此深远，岂是一日之功，你打算在魔教里待多久，你不要命了！”
“再给我五年，只要五年，我就能让整个魔教分崩离析。”尹瑜说到这里长吐出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靠在巨石上，闷咳中血色从嘴角涌出。
达攸听着尹瑜将自己的计划缓缓道出，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八的青年的病态面容，青年唇边的血刺红了他的双眼，他握紧手中的旋风剑，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尹瑜：“这么多年的谋划，为了个魔教搭上你的性命，若是没有灵鸽传信，你是不打算认下青光剑主这个身份了吗？”
“不。”尹瑜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达攸的双眸，凤目璀璨：“等到那魔头死了，我会在他死前亲手将青光剑刺进他的胸膛，告诉他我就是青光剑主！”
“瑾言！”达攸被尹瑜如星般明亮的目光镇住了。
“所以，你会帮我的吧。”尹瑜审视着达攸，他问道：“你一定不会把我的身份说出去的，对吧。”
“……”达攸没有回答，他低垂着双眼道：“现在七剑可以合璧，你又何须如此呢？”
“黑溟实力深不可测，若是没有我从中协助，只怕长虹剑主那边不好过。而且魔教副教主早些年执行任务不知所踪，此后魔教重点开始寻找麒麟，我怀疑这位副教主的任务和七剑有关。”尹瑜拉住了鸿达的衣袖，再次问道：“你会帮我的，对吧！”
“你，如今七剑即将聚首，这番压力你也不用一人扛着。”达攸劝道。
“你真的不愿意帮我吗？”尹瑜的期望让达攸倍感压力，他移开的目光，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尹瑜再次吐血的声音。
达攸急忙回头，就看到殷红的血顺着尹瑜唇角流下，落在他身着的青衫上，血色急速晕染开来，青衫上的点点血迹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刺在达攸心头。达攸明白，他眼前的青年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孩童的样子，故人这短暂又漫长的生命全被裹挟在复仇的洪流之中，每行一步都是精心算计，十多年来不曾停歇。
青年眼底弥漫出红色来，他扯住达攸的袖子，眼中将要落下泪来，他泪眼朦胧地看着达攸，嘶哑的声音里都是悲痛的哭泣之音，泪水顺着青年眼角流下，许久未见的故人哑声道：“算我求你了，别把我身份说出去好吗？兄长。”
青年护法的这个“求”字让达攸心底的防御轰然塌陷，他将尹瑜一把抱住，感受着手下青年单薄的身形，达攸担忧更甚，可他还是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只要你参加七剑合璧，我答应你。”
“好。”青年声音哽咽：“多谢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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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双剑会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