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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势在必得 ...

  •   上官沉月心知绝对不能够再继续上山了,但是要怎么才能让沐清影留下呢?事实真相是万万不能够说出来,要怎么办才好。
      上官沉月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找白旭初,反正两人有协约在身,利益相关,想必不会拒绝。
      不出所料,白旭初一口答应下来。
      然而让上官沉月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当二人正设法要说服沐清影暂且不要上山时,神医山庄却忽然派人来请。
      “敢问三位可是上官楼主,白宫主和沐公子?”看着面前两个家丁打扮的人,三人相互望了望,疑惑点头。
      “我家庄主有请三位上山。”其中一人道。
      “请问你家庄主是?”沐清影心中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家庄主是神医山庄,白小楼。”
      沐清影只觉得一个闷雷在头上炸过,仿佛见鬼了一般,难以置信道:“白小楼?”
      “回沐公子,正是庄主。”那家丁笑道。
      沐清影原本以为听错,但是眼前这人又一次明明白白告诉自己是白小楼没错,心中一股冤屈与愤怒汹涌而来,想起自己连日来千辛万苦,到最后居然是别人的一个代罪羔羊。
      白小楼啊白小楼,三年前你夺我之妻,今日居然如此算计我,你究竟意欲何为?
      沐清影此时恍若置身洪炉,心中眼中满满的全是怨恨,手中剑嗡嗡清响不绝。
      上官沉月与白旭初对望一眼,心中皆道不妙,只见沐清影一把扯过缰绳,翻身骑上马背,也不招呼,疾驰而去。
      二人阻止不及,也来不及细想,只得各自骑马,一路追去。
      白小楼曾经教过沐清影进庄之法,是以沐清影一路直行,丝毫没有受到阻拦,白旭初见上官沉月也如进自家门,落脚毫不犹豫,心中再次证实了一个想法,暗自冷笑。
      不多时,一行人就站在了神医山庄门口,一人面带笑容站在门口,赫然正是白小楼。
      上官沉月心中一惊,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正要使眼色暗示白小楼,却见白小楼对他倒身下拜:“属下见过楼主,一切都按照楼主的指示进行….”
      这下三人真真被惊呆了,上官沉月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看沐清影,果见他怔怔盯着自己,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悲伤、愤恨….
      “清影….”上官沉月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沐清影径直绕开上官沉月,抬脚进入了山庄,他目前只想找到拂衣,好还了解忧花,离开这个让人厌恶的地方。
      “沐兄….”白旭初心中暗道怪异,但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却不知道是什么,眼看沐清影进了山庄,那种危机的感觉越发强烈,沐清影凄绝的背影不知为何让他心中一痛,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
      “你不是白小楼!”人都走光了,门口只剩下白小楼和上官沉月。
      上官沉月冷冷盯住眼前这个人,他终于明白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楼主何出此言,属下正是奉楼主之命行事的呀!”白小楼恭恭敬敬地站着,身体始终保持向前倾的姿势,外人看来,确实是一个很谦恭的属下。
      只有上官沉月看的到,他眼中的那抹狡黠的笑意,然而他却无可奈何。

      事实证明白旭初不是在白担心,当他追着沐清影来到后院时,却忽然一下子失去了他的踪迹。白旭初不敢大意,缓缓退出后院,转到前厅。
      只见大门敞开,厅中高朋满座,白旭初不由一愣。
      唐门、日沉阁的人,都在。
      “白某不料能在此地见到各位,真是幸会!”白旭初脸上堆起笑容,对着众人拱手施礼。
      “哪里,哪里,白宫主太客气了!”说话的是唐门门主唐仪,“你我到这神医山庄,只为公平竞争,所以大家都是平等的。”
      “公平竞争?”白旭初一愣,反问道:“不知竞争何物?”
      “自然是解忧花了!”一直坐着冷漠不语的凌泽淡淡道:“难道白宫主不是为这个而来?”
      白旭初心中惊异,解忧花是白小楼自己千辛万苦夺得的,此时为何又大方拿出来与众人分享了?
      “据我所知,解忧花尚不在神医山庄,诸位只怕要再白等几天。”白旭初折扇轻摇,笑道。
      “宫主此言差矣。”唐仪冷笑一声:“白庄主数日前请我等过来,便是为了开这个赏花大会,宫主何必装糊涂。”
      赏花大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竟全然不知晓?
      解忧花已经在神医山庄?沐清影突然失踪?这两者莫非有关系?
      白旭初心中一动,难道沐清影看见白小楼时的怨恨眼神,还有他不顾一切,入庄便闯进后院的行为,心中顿时明了:看来沐清影,便是那个护送解忧花之人!
      白旭初想明白这点,上官沉月拒绝帮助自己抢夺解忧花的行为也说的通了,只是现在,沐清影只怕是凶多吉少。
      白旭初回首望望门外,只见白小楼大步流星往这边走来,上官沉月没有进来,看来是不会来了,但是沐清影怎么办?
      心中顿时感到焦躁不已。
      “诸位降临鄙庄,真是蓬荜生辉。”白小楼进的门来,想众人拱手示意。
      “白庄主客气了!”众人皆起身施礼。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辛苦,暂且在寒舍小住,七日之后,举行赏花大会。”白小楼一脸谦恭,看的白旭初心里直冒泡。
      “敢问白庄主,还有其他门派要来吗?”白旭初环视一圈,心道就这几个人开什么赏花大会也太寒碜了吧?
      “当然当然,白某已经另行通知各路英雄豪杰,不日之内,定当赶来。”白小楼眼中闪出不易觉察的寒光,微笑道。
      这白小楼十分好客,后院厢房全部装饰一新,众人在大厅寒暄一会,便都回了各自的房间。
      白旭初站在窗口,觉得这个山庄处处透着古怪,根据昨天的情况来看,白小楼和上官沉月是一伙的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应该是要保密的,但是为什么在这节骨眼白小楼会突然公开呢?
      沐清影负气而去,上官沉月大可以追上去解释,但是为什么他没有进庄?
      白小楼对解忧花的存在十分有信心,看来沐清影的失踪和他大有联系。
      白旭初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始终觉得哪里出了错,但是又说不出来。
      “啪”白旭初猛的把扇子一合,上官沉月必定还在冷月山上,看来今天自己非得去找他一找了。
      正计划时,一只青色的小鸟停在窗棂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咕噜噜乱转。白旭初心中一喜,赶紧抓过来,拆下鸟腿上的铜管,拿出一张小纸条。
      看过,顿时了然,原来如此。
      白旭初迅速回到桌边,抓起笔刷刷写了几行字,塞进铜管,把铜管重新绑回鸟腿,放它飞去。
      原来沐清影是临渊阁的人,看来这事情可以稍微发挥点想象力了。不管怎样,一切就决定在今晚了。

      入夜,没有月光,周遭一片漆黑,只偶尔听见昆虫的鸣叫。
      忽听轻微的响声,一道黑影从东面的一间房间中疾掠出去,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那黑影左折右拐,终于来到一片树林中,一个青色的颀长身影正等着他。
      “呵呵..上官兄好早!”黑影呵呵一笑,一把扯下蒙面巾,赫然正是白旭初。
      青衣人转过身来,凤眼精光闪动,笑道:“白宫主的青鸟当真了得,居然可以找到我。”
      来人正是上官沉月。
      “今日约楼主过来,是有要事。”白旭初难得的不再嬉皮笑脸,神色竟有些凝重。
      “哦?”上官沉月心中也有预感,此时正想听听白旭初的想法。
      “在说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请教楼主。”
      “宫主但说无妨。”上官沉月微微一笑。
      “白小楼是断云楼的人,想来那神医山庄也是断云楼的产业了?”
      “不错,神医山庄是断云楼第五分楼。”上官沉月似乎料到他有此一问,丝毫不作隐瞒。
      “那么楼主白天为何不进山庄?”白旭初疑惑道。
      “因为他不是白小楼。”上官沉月轻咳一声,手按住胸口,似乎有些不舒服。
      “果然如此。”白旭初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见上官沉月面色苍白,吃惊道:“楼主受伤了?”
      “不碍事,有劳宫主挂心。”上官沉月冷冷道:“他这一招模棱两可当真了得,一切都遵照我的指示…呵呵,以清影的单纯,必定不做怀疑,此时定然会恨我入骨了!”
      “难道不是你的指示吗?”白旭初折扇轻摇,笑里面透着讥讽。
      “白宫主的机智,难道看不出我的初衷?在下若真是想要解忧花,自是手到擒来,何必费尽周折,最终为他人做嫁衣!”上官沉月毫不相让。
      “沐公子在进庄之后就神秘失踪了,白小楼正在筹划赏花大会,江湖各路英雄不日都将齐聚。”白旭初冷笑一声:“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我已经知晓,他既然冒充白小楼,自然是冲着断云楼而来。”上官沉月叹道。
      “眼下清影失踪,想来也是他们所为,目的是让我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事情确实是有些麻烦,但是上官楼主可愿意听在下一言?”白旭初微微一笑。
      “宫主请说。”上官沉月忙道。
      白旭初狡黠一笑,凑到上官沉月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如果白宫主愿意合作,那再好不过。”上官沉月脸上现出一丝笑意。
      “只要楼主答应我的条件,我自会竭尽全力。”白旭初抽出折扇,轻轻摇摇。
      “一言为定。”上官沉月一口答应:“只不过要借宫主青鸟一用。”
      “楼主请便,残雪宫离此太远,只怕救不了近火,这事情还得仰仗断云楼的力量。”白旭初丝毫不客气。

      沐清影发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长廊里,没有灯光。用力回想,自己似乎在刚进入后院时,地质猛的下沉,自己身不由己掉了下去。
      沐清影从不知道神医山庄还有这样的地方,不敢大意,屏息凝神,缓缓往前走。
      忽然隐约一阵轻微的哭泣之声传来,沐清影心中乍惊乍喜,忙循着哭声追寻过去。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亮光,沐清影心中一喜,有光就是有出口,拐过一个墙角,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大吃一惊。
      这里并不是什么出口,而是一个地牢。
      微弱的光芒来自墙上的两个火把,地上伏着一个人,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面容,低低的哭泣呻吟之声正是从她口中发出。
      沐清影几步过去,扶起那个人,只觉入手十分轻巧,竟是个女人。
      沐清影拂开她脸上长发,再次呆住。
      那已经苍白的失去血色的脸庞,枯瘦的身体,朦胧的眉与眼,曾经那么的熟悉,如今却又那么的陌生。
      “拂衣….”沐清影心中狠狠一痛,像是被一根针刺穿。
      怀中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温暖,竟幽幽醒转,睁开了双眼。
      “啊!”女子似乎像是受到了无比的惊吓,剧烈挣扎起来,双手狠狠地抓着沐清影,奋力把他推开,嘴里厉声嘶叫着:“滚开,不要碰我!”
      沐清影心几乎碎掉,泪水盈满眼眶,狠狠地抱紧昔日的恋人,低声道:“拂衣,是我,我是清影啊!是谁害你成这样?”
      “清影?”怀中的女子停止了挣扎,不可置信地回味着这个名字,蓦地惨笑一声:“你不要骗我了,清影他怎么可能到这里来!我身中剧毒,命不久长,你们就放我安静死去吧!”
      身中剧毒?沐清影暗自责怪自己糊涂,怎么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眼下已经找到拂衣,无论如何先替她解毒再说,其他事情容后慢慢说。
      “拂衣,你先别动,我先替你解毒。”说完把怀中女子小心放下,旋开崩玉的剑柄,取出一个碧玉盒子来,正是解忧花。
      “拂衣,你不会死的,我把解忧花带来了!”沐清影心中喷涌而出的怜惜完全冲淡了积聚三年的仇恨,他仔细地扶起女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空出双手去开盒盖。
      怀中女子忽然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沐清影心中一凛,背上一痛,瞬间穴道已经被点。
      怀中女子低笑一声,慢慢地爬起来,伸手取过解忧花,仔细看了看,确认是真的,方才收入袖中。
      又低头看看呆坐在地上的沐清影,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凑到沐清影眼前,道:“沐公子,多谢你的解忧花了!”
      “你不是拂衣!”沐清影恨恨地盯住眼前这张苍白的脸,寒声道:“你们把拂衣怎么了?”
      “哎呦!沐公子真是多情之人,让妾身好生感动。”女子夸张地抹了抹眼角,娇声道:“很快,沐公子就可以见到她了,不要急!”女子说完又是一阵笑声,“沐公子在这里好好呆着,妾身就不陪你啦!”
      她妖媚一笑,拍拍手,身后出现两个黑衣人,女子笑道:“你们给我好好看着,不可以出任何差错。”
      “站住!”沐清影内力流转,想要冲开穴道,然而这女子点穴手法颇为古怪,急切之下竟无法冲开。
      沐清影满头大汗,心中百转千回,这一路自己竟然完完全全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一个叫做上官沉月的陷阱,输的一塌糊涂,最终把自己也给输掉了!
      自己明明看见白小楼,他没有死,这至始至终都是设计好的一个局,目的就是把这份危机转移到他的身上,好坐享其成。
      白小楼是上官沉月的属下,想必断云楼那神秘的第五楼,就是神医山庄了…..
      不,既然一切都是遵照断云楼的指示,那为什么,为什么上官沉月要陪着他冒这个险?
      不,不能再做梦了,这一切由始至终都是假的,什么爱上了自己,什么为自己而来,通通都是个局….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帮他说话?
      沐清影忽觉心痛之极,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再也找不回来。
      当初自己被父亲赶出家门时、被白小楼、拂衣背叛,除了愤怒之外,也没有像如今这般伤悲,那个叫做上官沉月的人…就像一把刀深深地在他心头划过,让他痛入骨髓。
      原来他已经影响自己这般深了,像根植的罂粟,明知有毒,还要去贪恋,像戒不掉的瘾。
      沐清影坐在地牢中,火光已经渐渐暗下去,他丝毫不觉,甚至没有发现有两个人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是两个男人,一个面色如玉,手中拿着一面金算盘,正面带笑意盯着身边的男人,眼中满是未知的深意。
      “清影?”男人似乎毫不关心同伴火辣辣的眼光,嗓音沙哑颤抖,似乎说不出的紧张。
      “叫唤什么,先解开他的穴道再说。”拿金算盘的男人一脸无奈,身形一闪,手出如电,沐清影只觉得身上一轻,穴道已然解开。
      他木然地站起身,拱手欲谢,然而看清楚来人之后,他仿佛触电一般退开三步,目光中怨恨更甚,寒声道:“你来做什么?”
      “清影…”来人正是临渊阁阁主沐淳之,也就是沐清影当初在茶肆看到的那个人,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今天你救了我,我很感谢,我会记住的!”沐清影丝毫不去理会沐淳之关切的目光,心痛的眼神,冷冷道:“但是除此之外,你我再无半两钱的关系。”
      沐清影出口毫不留情,沐淳之听的心如刀割,喉中甜意顿生,几乎要吐血。
      “我说沐家小子,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这般不通情理?”边上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教训。
      “你是何人?”沐清影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人,冷道。
      “在下公孙弘,本来呢我是不想趟这浑水啦,只不过熬不住沐兄的嘴皮子,只好来了!”公孙弘看了一眼沐淳之,眼中无奈之意更显。
      “玉面金算公孙弘?”沐清影有些惊讶,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丰神如玉的男子,道:“既然不想,何必又故作大方?”沐清影心中怒火正盛,显然是把公孙弘当做了吵架对象。
      “你这个小子,果然很欠揍啊!”公孙弘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冷光乍现,一时空气都觉得凝结了起来。
      “公孙兄。”一旁的沐淳之终于开口,语气中满是歉疚:“当年确实是我对不起这孩子,万望公孙兄看我几分薄面,不要与他计较。”
      “好吧!”公孙弘眼中冷光一敛,重新换上一副笑容,道:“沐公子啊,你就不想知道你父亲当初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去吗?”
      沐清影呼吸一滞,这是自己苦思冥想了多少年的问题,当初父亲不分青红皂白把他赶出门去,十五岁的少年,流落街头,受尽苦楚,心中有如此怨恨也情有可原。
      公孙弘看着沐清影,见他沉默不语,嘴角一勾,有些无奈道:“说起来要怪也该怪我们的楼主!”
      “公孙先生。”沐淳之万万没想到公孙弘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大惊失色:“不可对楼主不敬!”
      “上官沉月?”沐清影一惊也非同小可,想起上官沉月当初的话来。
      原来自己真的已经认识上官沉月很久了吗?为什么自己毫无印象?
      “沐兄,这确实是楼主惹出来的问题啊。”公孙弘好整以暇地看着沐淳之惊慌的脸,拍拍他肩膀:“要不是当年他硬要….硬要…”
      公孙弘摸了摸额角,欲言又止,算盘一戳沐淳之:“还是你说吧!”
      沐清影看着他两眉来眼去,心中好似被一只小猫抓着,忍不住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快说。”
      “咳咳,清影,此事说起来太过荒诞,但是却是事实。”沐淳之尴尬地轻咳一声,脸上现出一丝坚毅,似乎下定决心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当年楼主偶然造访临渊阁,不巧遇见了正在花园中舞剑的你。”沐淳之抬头看了看屋顶,长叹一声:“没想到楼主临走居然告诉我,他要娶那个院中舞剑的人为妻!”
      “什么?”沐清影简直惊呆了。
      “不错,当初我也如你这般惊讶,院中舞剑,只有你才会在院中舞剑啊!”沐淳之眼中伤感重重:“但是楼主说出的话,又怎么可以违抗?而我作为父亲,作为临渊阁的阁主,又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做个男妻,给世人徒增笑柄?”沐淳之话语哽咽,几乎老泪纵横。
      沐清影头一次看到父亲如此伤心,回想当初父亲赶自己出门时的决绝,心中痛的几乎死去,颤声道:“所以,你就…你就把我赶走?”
      “父亲没有办法,只好赶你出门,对外谎称你离家出走,音讯全无。好在楼主也没有深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沐淳之闭了闭眼,继续道:“我听说解忧花的事情之后,明察暗访,没想到竟然发现你跟楼主…..唉!看来真是天意难违。”
      “不…”沐清影喃喃,几乎五雷轰顶,“不….”这么多年来,他心中一直坚持的一切一夕崩塌,原来造成自己父子反目离散的人正是那个数日前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人。自己一路被算计,被陷害,被欺骗,也是那个人,那个声称是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
      上官沉月!沐清影紧紧握住双拳,眼中恨意骤然加深,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再也不会!
      “沐公子!这会儿恨煞我家楼主了吧?”公孙弘一脸邪笑,算盘抖地噼啪乱响:“不过我看啊,楼主对你可真的是用心良苦啊,虽然….”公孙弘顿了顿,摸了摸鼻子:“虽然,这方法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沐清影冷冷道:“我不会原谅他的!你不用再为他说半句好话!”
      “你不听我的也没关系!事实会让你明白的!”公孙弘不紧不慢地说:“走吧,我带你去看好戏!”
      “你…”沐清影刚要拒绝,猛地被人一扯,身不由己地跟着飞掠,片刻之后眼前忽然大亮,俨然已经出了地牢。
      沐清影定睛看去,原来自己已经身在一栋大房子里。
      沐清影看着公孙弘一脸促狭,羞恼之余暗暗佩服他出神入化的武功。
      “唉!”公孙弘似乎极度无聊,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沐清影心头烦乱,忍不住出声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啊?吵死了!”
      “不能!”公孙弘俊脸上难得地出现不甘的愁容:“那两个老混蛋,只顾自己逍遥快活,把这个摊子推给我,真是气死人啊气死人!”
      一会又说:“不行不行,这回可亏大了,等回去了一定要让他们十倍补偿!”
      沐清影满头苍蝇地听他嘀嘀咕咕,端的无可奈何!偷偷看了一眼父亲,只见他似乎司空见惯一般端坐椅中,丝毫不受影响。
      前嫌一瞬间冰释,看着三年没见的父亲依旧慈爱的面容,沐清影几天来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股暖流,不由自主走过去,轻轻抱住了父亲。
      沐淳之身躯一震,缓缓睁开眼,看着儿子越加成熟的脸,嘴边展出一丝舒心的微笑。
      沐清影不得不承认公孙弘实在是一个非常不识时务的人,丝毫不理会人家父子重归于好的温馨与和谐的美好意境,算盘拨的噼噼啪啪响,嘴里念叨不休。
      沐清影心中更加烦乱,但是碍于公孙弘的身份,仍旧恭敬问道:“公孙先生在做什么?”
      “烦死了,那两个老家伙,我在算要他们多少赔偿!”公孙弘头也不抬,只顾算账。
      沐清影无奈退到一边坐下,心中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自从自己遇上了白小楼,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安稳过,遇见上官沉月则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痛。
      想起上官沉月,沐清影嘴角不知不觉划过一丝笑意,那个利用、算计自己的男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在酝酿着什么新的计划吗?
      公孙先生口口声声说,上官沉月对他用心良苦,这份用心的确是良苦。
      如果不是他的这份用心,自己不用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的这份用心,自己不会被算计去护送什么解忧花,不用那么辛苦,生死一线;如果不是他的这份用心,自己今朝不会这么痛苦,爱恨两难。
      不,不要再想,就此忘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沐清影用力拍拍头,提醒自己。
      忽然耳边有人大叫一声,沐清影耳朵嗡响,无奈抬头看去,却是公孙弘似乎总算是算完了帐,正手舞足蹈地站起来:“好了好了,我要去找那两个老家伙了,沐阁主,你们就先在此住下,不出五日,好戏便要开场了!你们可千万别走了,错过好戏,后悔终身的哦!“
      沐清影一头雾水,旁边沐淳之拱手施礼道:“公孙先生,我和小儿不会离开的,你请放心就是!”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公孙弘嘻嘻一笑,朝他一点头,转眼便没了踪影。
      “父亲,这个人,真的是玉面金算公孙弘吗?”沐清影无力抚额,疑惑道。
      “正是,不过以前公孙弘不是这个样子,只是不知为何,他去了一趟西域后,性情变得十分诡谲促狭,爱钱如命!”沐淳之似乎对这个问题也十分不解:“好在他的行事作风依旧没变,是以楼主依旧让他掌管雪藏楼!”
      “唉!”沐淳之长叹一声,走到一边坐下:“我们暂时还是听公孙先生的,在这儿等着,我想公孙先生自有他的打算!”

      忽忽三日转瞬即过,白旭初心里有些着急,自己几乎翻遍了整个神医山庄,也没有找到沐清影的下落,这样一来,似乎就有些不好办了!
      上官沉月消失了三天,音讯全无,自己的护卫一时之间也赶不过来,真是头大啊!白旭初拿折扇敲敲脑袋,长叹一声,头一次有了这种左右掣肘的感觉。
      山庄里边似乎越来越热闹了,三天时间,神医山庄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门派不论大小,只要有名号的,几乎全来了,自己的厢房边上注满了人,似乎这白小楼要把整个江湖的人全都请来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白旭初纳闷!
      忽听门外高声喊:“青木剑派掌门应青木携众弟子到!”
      什么什么?白旭初一愣,脑子飞转,这个什么派的自己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难道是才兴起的,自己远在天山,消息闭塞了?
      不对不对!白旭初站起来,自己得去看看。
      白旭初转过长廊,来到大厅,只听里面人声鼎沸,寒暄叙旧之声不绝。
      “我青木剑派偏安关外大漠之地,一向与中原武林不甚交往,今次承蒙白庄主相邀赏花大会,有幸得见百年奇珍,真是三生之幸!”那青木剑派的掌门是个黑衣服的大胡子老头,身后跟着数个弟子,此时正恭恭敬敬地与白小楼抱拳寒暄,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
      “哪里哪里,解忧花乃江湖之物,自然是江湖中能者享之!白小楼不敢独占!”白小楼微笑还礼!
      不对!一直在观察白小楼的白旭初心中一跳,白小楼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分毫不差的落入他的眼中:白小楼似乎也不知道这个青木剑派!
      看来这个什么青木剑派很是可疑!
      很快,当那个掌门人转过头来,看到那双眼睛时,白旭初几乎气昏过去,什么青木剑派,什么应青木,分明就是上官沉月在捣鬼!
      应青木,呵呵,白旭初仔细回味了一下这个名字,心中暗笑,沐清影。
      这个上官沉月也太会省事了,取个名字都懒得!
      先不管了,自己只管回房等着,上官沉月少不得要来找他!

      夜深人静,白天喧哗了一天的神医山庄终于安静下来。白旭初站在窗边,注视着外面细微的动静。
      夜风过处,几杆修竹沙沙作响,明月高悬,说不出的柔和温馨,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能够分散白旭初的注意力,他依旧笔直地站着。
      明月渐渐下沉,黑夜剥去了外衣,一切似乎变得更加透明。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那双眼睛?
      不,不可能,那分明就是上官沉月!可是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
      白旭初有些担忧!
      摇摇酸痛的脖子,白旭初转过身想去桌边坐坐,然而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黑衣的男人脱去了伪装,此时正悠闲地坐在桌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颇有取笑的意思。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白旭初一惊非同小可,自己的武功退步了吗?竟然进来个人都不知道。
      “白宫主是太入神了。”黑衣男子微笑着,取过茶壶,替自己倒了一碗茶,慢悠悠喝了一口,笑道:“在下看宫主欣赏夜色,入境太深,不敢打扰!”
      白旭初这时候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叹口气,神色忧郁道:“实话告诉你,我没有找到沐清影!事情有点麻烦!”
      上官沉月似乎早有预料,神情波澜不惊,道:“我已经料到了!”
      “什么?”白旭初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冲上去有些恼怒道:“你这是说早就料到我没这本事吗?那你为什么还答应与我合作?”
      “白宫主先别激动,在下所说的合作,不止是这件事情!”上官沉月老僧入定般的,说的云淡风轻。
      白旭初打开折扇摇了摇,心中怒气稍缓,道:“那么楼主打算如何?”
      “呵呵,这件事情还得宫主去做!”上官沉月似乎就是等着他问,笑嘻嘻道。
      “说吧!”白旭初翻个白眼。
      上官沉月站起身来,凑到白旭初耳边,低语几句。
      “你怎么知道我有金风玉露?”白旭初气急败坏道。
      上官沉月见白旭初要发火,急忙赔笑:“残雪宫的金风玉露可御百毒,宫主远来江南,不可能不带着些吧。”
      白旭初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一时间无话可对。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事情成与不成全仰仗宫主了!”上官沉月拱手道:“至于清影..”
      说到沐清影,上官沉月神色忽转凄凉,全没了方才的嬉皮笑脸,凤目中满是痛楚:“至于清影,是我对他不起,无论他是否原谅我…我..我就是拼了命,也绝不容许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上官沉月双眼微眯,语气中似乎竟有些哽咽,白旭初从来没有见过上官沉月这幅样子过,一时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在下先告辞…”上官沉月心中烦乱,匆匆出了房门,转过回廊,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情令智昏,他没有发现,暗中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他。

      神医山庄,地牢中,一人正阴森森地盯着空无一人的牢房,脸色阴沉的可以把人杀死。他的身后站了一行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
      “画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白小楼转过身,冷冷地盯住一个人,问道。
      “属下该死!”那人冷汗涔涔,不由自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属下明明点
      了他的穴道….把他囚禁在这里的….而且还派人看守的…”
      “那么你倒是说呀,人呢?”白小楼出手如电,一把提起瑟瑟发抖的画眉,厉声道:“人呢?”
      “庄主…”众人大惊,却又不敢动手。
      “哼!”白小楼狠狠地把画眉摔在地上,全身杀气大盛,怒斥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庄主….属下该死!”画眉伏在地上,“属下马上去找!”
      “找?”白小楼冷笑一声,“你怎么找?他自己跑了倒也罢了,若是被断云楼的人救去,我的计划就没有保证了你知道吗?”
      “….”画眉不敢言语,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庄主,沐清影不是被断云楼的人救走的!”一人忍不住开口。
      “哦?”白小楼眼中精光一闪,闪电般欺近那个人,“你怎么知道!”
      “属下….属下奉庄主之命,监视那个青木剑派。”那人被白小楼的杀气所慑,几乎要软倒,勉强道:“属下刚才看见那个青木派的应掌门去了残雪宫宫主白旭初的房间!”
      “果然不出所料!”白小楼冷冷一笑:“然后呢?他们说了什么?”
      “属下怕被发现,不敢靠太近,但是,他们确实说没有找到沐清影!”
      “很好,白鹳,你做的很好!”白小楼心头一松,拍拍白鹳的肩膀以示赞赏。
      “多谢庄主夸奖!”白鹳诚惶诚恐,生怕半句说错,会惹来不知什么祸事。
      “恩!”白小楼低头思考一阵,对众人道:“事已至此,追究责任也无用。既然沐清影不在断云楼,那么我们还有机会。”
      顿了顿,转过身道:“白鹳,你还是照旧,监视断云楼和白旭初的动静!”
      “是,庄主!”
      又看向其余的人,吩咐道:“苍鹭、灰雁、金雕、云雀,你们四人带领手下给我细细搜寻,尽全力找到沐清影。”想了想又补充:“要活的!若是两日内找不到,即刻回庄!”
      “是!”三人领命。
      “画眉、乌鸦、彩凤、翠鸟、海鸥,你们五个暗中要密切注意这神医山庄,部署好人马,赏花大会时,不可出半点差错。从今日起,就是苍蝇飞进来,也要仔细盘查!”
      “是!定不负庄主之命!”
      “血鹰重伤初愈,不可劳累,就和喜鹊一起,负责赏花大会的一切事宜!这一步关系全局,不可一定要谨慎行事!该做些什么你都知道了吧?”
      白小楼冷静安排完一切,淡淡问道。
      “回庄主,属下明白!多谢庄主关照!”血鹰感激道。
      “好了,时间不多,都散了吧!”白小楼拂袖,忽然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道:“画眉,你等一下!”
      “庄主还有何吩咐?”画眉方才逃脱大难,此时又听见白小楼召唤,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擅长易容改扮之术,去找一个身形类似沐清影的人来,我自有打算!”
      “是,庄主!”画眉心中松了口气,逃也似的走了。

      十二、赏花大会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赏花大会如期举行。
      神医山庄平日里就不甚热闹,所以这回可以说是难得的一次盛会。
      赏花大会的地点选在神医山庄的前院一块可以算是宽敞的空地上。
      这时候,搭起了高台,台上鲜花簇拥,各色旗帜飘舞,人头攒动,端的十分热闹。
      高台中央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香桌,桌角的香炉中不知名的熏香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馨香。桌子正中有一个十分精致的金匣,上面一把大锁,里面估计便是解忧花了!
      高台的两边设有雅座,是庄主白小楼、日沉阁少主凌泽、唐门门主唐仪、残雪宫宫主白旭初几位大人物的座位。
      高台下面也有桌椅,是给闻风而来的江湖游侠还有各个小门派设立的。
      众人心中都在盘算,此次自己若能取到解忧花,不禁独享奇珍,更是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是以各个深情凝重,丝毫不敢怠慢。
      白旭初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毫不在意地喝着茶,真是无聊的很啊,不过似乎看看热闹也不错!
      白旭初眼睛转向台下,青木剑派果然混在里面,上官沉月也真沉得住气,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身边的弟子们也都一脸严肃!
      呵呵,白旭初心中暗笑,眼光一转,瞄到了上官沉月身边的一个少年。
      咦?这个少年!白旭初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沉重的表情。
      不知为何,这个少年的眼神让他心中一痛。
      那个少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上官沉月半分,就这么时时刻刻关注着他,即使只是个背影,他似乎也不愿意移开眼光,那眼神的炽热几乎可以把上官沉月的后背烧起火来。
      然而上官沉月似乎浑然不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高台,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真是个傻孩子!白旭初有些同情地笑笑,心中的痛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一个少年激了起来!
      正出神间,只听台下忽然一静,却是白小楼上来了。
      只见他装模作样对着台下拱了拱手,客客气气道:“小楼有幸能请的诸位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顿了顿又道:“此次请大家来,乃是为了解忧花!”
      大家原本不愿意听他寒暄的废话,然而听到解忧花,心中都是一震,顿时一阵骚动!
      “大家静一静!”白小楼双手平举,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小楼有幸得到了百年奇珍,解忧花,不敢独占,特开这次赏花大会,各位英雄公平比试,能者得之!最终的胜出者,即刻可以带走这解忧花!”说完转身指了指台上的那个金匣!
      “白庄主此话当真?”台下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人出声质疑道。
      “白庄主素以德、信名扬天下,岂会背信弃义?”那人话音还没落,立刻有人反驳。
      德、信?哼,一旁的白旭初心中冷笑,你这冒牌货也敢当这两个字?
      白小楼笑道:“承蒙各位抬举,那么赏花大会现在开始吧!哪位英雄先上台讨教啊?”
      “我来!”台下一声洪亮的虎吼,一个大汉跃了上来,先拱手施了个礼,道:“在下翻山虎孟虎,请诸位英雄赐教!”
      翻山虎?白旭初一想,没听过!
      “我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衣少年飞身上台。
      他露的这一身轻功,已然不凡,台下顿时轰然叫好。
      登云步?白旭初一眼看穿,好极了,远在塞外的凌云山庄也来人了!
      正思量着,台下一阵骚动,却是那翻山虎已经被打了下来,狼狈不堪,朝庄外奔去。
      好小子,还不错!白旭初心中赞叹,不知这小子能撑到几时!
      “杜某不才,请公子不吝赐教!”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缓步上台,恭敬一礼!
      来人手中一杆玉箫,冷气森然!
      玉箫公子杜浩轩!
      白衣公子抱拳回了一礼,手中剑出,灵蛇一般,毫不犹豫向杜浩轩攻去!
      杜浩轩双眼一眯,手中玉箫一抬一拨,轻轻荡开这一击!
      哼!白旭初没心思看比武,眼光转向白小楼,只见他正悠闲自在地喝着茶,看的津津有味!
      老狐狸!白旭初心中骂道,可惜呀,你遇到了一个不太好对付的猎人!
      呵呵….
      台上两人仍然在激斗,剑来箫往,身形转动令人目不暇接,两人忽然低吼一声,掌风相对,招式上难分胜负,竟拼斗起内力来。
      不一时,两人双手一触即分,杜浩轩面色惨白,飘飘推到一旁,风度仍然不减,抱拳道:“公子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风!”竟是败了!
      台下唏嘘一片!
      “还有谁要来赐教?”白衣公子对着台下高声道,叫了半天,竟没人应。
      白旭初心中暗笑,这些所谓的江湖门派,江湖侠客们,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专门只会挑软柿子捏的家伙,一旦遇上强敌,躲还来不及,哪里又会不知死活强出头。
      解忧花固然是宝物,可是如果没了性命,要了还有什么用?
      白旭初眼光看向上官沉月,只见他们还是静静坐着,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关心!
      思考的这一会儿,又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冒险上台,没有几个回合,就一个个地被打了下来,这下子,真的再也没有人愿意上去了!
      白衣公子站在台上,对着众人深施一礼,道:“各位承让了!”
      口中之意,竟是胜券在握!
      哼,没那么容易!白旭初看了看凌泽和唐仪,两人眼中都有意无意透着热切,看来是等不及了!
      “慢着!”一个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果然等不及了!
      白旭初笑笑看向声音的来源,正是唐仪!
      “原来是唐门主,幸会幸会!”白衣公子似乎吃了一惊,转而施礼。
      “凌云山庄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在下佩服!”唐仪嘴角有意无意露出一丝丝的笑意,却看的人不寒而栗!
      “晚辈不才,请唐门主赐教!”白衣公子的涵养似乎相当的好,安安静静地上前一步,拔出腰间宝剑!
      “好,痛快!”唐仪似乎十分高兴,双手一分,摆了个架势!
      凌人的气势扑面而来,白衣公子握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似乎有些胆怯!
      不战而气场已输,白旭初惋惜地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忍再看。
      凌家小子啊,你的胜利到头了!
      目光自然而然又看向上官沉月,他还是没有动!
      这家伙到底在等什么?咦?不对,怎么像是少了一个人呢!
      白旭初心中一惊,忙打起精神,细细地把上官沉月身边的人数了一遍,对,确实是少了一个!然而上官沉月一副睡过去了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发觉!
      这该死的!白旭初低低骂了一声,目光又看向台上。
      一暗一白两道影子正斗得难解难分,唐仪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把短剑,正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地攻向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似乎招式用尽,只凭借着高明的轻功在场中辗转腾挪,不至落败。
      唐仪冷哼一声,左手短剑挑开白衣公子刺过来的剑,右手短剑飞出,直奔白衣公子的胸口。
      场内顿时一静!白衣公子躲之不及,眼看短剑就要穿胸而过,脸色不由惨白!
      正在大家都以为白衣公子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阵锐风破空而来,堪堪打在短剑上,短剑偏了数寸,擦着白衣公子的肩头飞过。
      众人再看那暗器,却是一枚石子!
      这边凌泽拍拍手站起来,笑道:“唐门主胜券在握,又何必狠下杀手呢?”
      唐仪脸上一阵黑一阵白,怒道:“凌阁主,我唐门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吧!”
      “唐门主说的哪里话,点到为止,我今日救了这位小兄弟,也是在保全唐门主的名声呢!”凌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唐仪:“假若今日你杀了这位小兄弟,好处呢是半点没有,还多了个什么‘屠戮小辈’的名头,岂不无趣的很?”
      唐仪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半晌道:“凌兄可是要来赐教?”
      “不错!唐门主可要手下留情哦!”凌泽笑的春光灿烂。

      白旭初没有看错,上官沉月的队伍里,却是是少了一个人!
      就是公孙弘!
      此时他已穿越过神医山庄重重警卫,来到了沐清影父子所住的房子里。
      沐清影连日里愁眉不展,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区区五天时间,竟已经瘦了一圈,本就清瘦的身影愈加飘摇。
      沐淳之知他心事,但是却无可奈何,屡屡提出要去寻找上官沉月,都被沐清影拦了下来。沐清影似乎铁了心不再见上官沉月,但是沐淳之知道他嘴上强硬,心中定然痛不可挡。这一日,沐清影草草吃了些午饭,就回房去了,沐淳之心中一动,瞒了他欲要偷偷出去,
      不想刚到门口,眼前忽然掉下一个人来,一看却是公孙弘。
      “公孙先生!”沐淳之仿佛见到了救星,急忙拉住他:“楼主在哪里?”
      公孙弘一愣,反问道:“沐小子莫非很想念楼主么?”
      “公孙先生,小儿若是再不见到楼主把心结解开,只怕是会忧郁而死了!”沐淳之痛心疾首。
      “哦?”公孙弘显然没料到,愣了一下,笑道:“我正是要接他去见楼主的!”
      沐淳之一听大喜,急忙带他来到沐清影房门外。
      沐清影今日忧虑重重,心中矛盾、烦乱、怨恨,一发不可收拾,这会儿听的公孙弘过来带他去见上官沉月,自然躲避不肯。
      再迟就来不及了。
      公孙弘心中一急,破门而入,一把点了沐清影穴道,拖了他扬长而去。
      “公孙先生?”沐淳之急忙追上。
      “你在这里等着,多了人容易被发现!好戏快要开场了,不能再迟了!”公孙弘拦下沐淳之。

      公孙弘赶到神医山庄,带着沐清影藏到一棵大树上。
      时值三四月,树木正是最为茂盛的时候,是以躲上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
      沐清影穴道被点,不能动也不能说,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公孙弘,颇为怨恨。
      公孙弘嬉皮笑脸,丝毫不理会,笑道:“看着,马上你就能解开心中的结了!”
      沐清影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院中,一时吃了一惊。
      高台上,两个人正斗得难舍难分,台下人叫好之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沐清影用眼光询问。
      看吧!公孙弘冲他点点头。
      日沉阁的成名绝技是“春色三分”剑法,此时这套绝世剑法正被凌泽一把寒光剑发挥得淋漓尽致。
      寒光剑下冷气森森,却又无时无刻不透着暖暖的春意,真可谓生生不息。唐仪两柄短剑左支右绌,眼看竟要不敌。
      凌泽心中得意,剑法越发凌厉,招招直击唐仪要害。
      残雪宫虽然和日沉阁有夙怨,但是白旭初却从来没有对凌泽这个人有过什么偏见,相反,他一直以为凌泽为人比较宽厚,然而近日看来,凌泽步步都是杀招,全然没了温文尔雅的样子。
      白旭初暗暗冷笑,为了利益,真是人人可以变魔鬼。
      “凌阁主小心!”蓦地有人大喊,白旭初急忙看去,却是唐仪短剑一分,右手剑闪电般地飞向凌泽,凌泽寒光剑一横,打落短剑,却不妨唐仪一把毒针已经出手。
      凌泽脸色一变,剑光舞成光环,挡下大部分毒针,却仍有小部分打在了凌泽的身上。
      凌泽闷哼一声,剑尖直指唐仪,骂道:“你居然用毒偷袭,真是卑鄙!”
      唐仪一击得手,情势顿时扭转,冷笑道:“凌少主难道不知道我唐门最善用毒吗?何来卑鄙之说?”
      “你!”凌泽气的说不出话来,右手急点周身大穴,缓缓走到一边,盘腿坐下,专心逼毒!
      好可恶!
      白旭初忽然觉得很愤怒,放下手中茶碗,站起来冷声道:“白某不才,想领教一下唐门主的毒功!”
      他加重了“毒功”二字的语气,听的唐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唐仪也不答话,双剑直接刺了过来。
      哼!白旭初才不把他放在眼里,折扇一展,格开他的双剑,反手折扇一收,打在他的手肘上。
      唐仪大惊,连退三步,暗想必须速战速决,不然恐怕有变故。
      心中想着,短剑一收,手上已经蓄满毒针,低喝一声,双手毒针齐出,如密雨般射向白旭初。
      白旭初丝毫不以为然,身子忽然旋转起来,越来越快,众人眼中瞬间出现了六个幻像。唐仪大惊,却怎么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白旭初。
      冷不防背后一痛,却是白旭初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背后,一双手正印在他的背心。
      唐仪两把毒针尽皆落空,心中正羞恼不已,不妨背后又中一掌,顿时一口鲜血喷出,跌下台去。
      残雪宫的雪舞六幻!真的百闻不如一见啊!
      公孙弘藏在树上,看了个一清二楚,残雪宫的武学果然是深不可测!

      时间已至下午,赏花大会结束,最终站在台上的是残雪宫宫主白旭初。
      “哈哈…恭喜恭喜!白宫主技压群雄,今日的赢家,当属白宫主无疑!”白小楼见事情已经成定局,走过来笑道。
      “承让承让!”白旭初不欲与他多说,开门见山:“那么白庄主,这解忧花,我可以拿走了吧?”
      “这个…当然!”白小楼沉默一下,复又笑道:“白宫主先回座上喝杯茶,容在下与各位英雄交代几句,即刻奉上解忧花!”
      白旭初心中冷笑,知他断不会如此痛快,拖延时间必有花样,当下也不点破,冷冷回到桌边坐下!
      白小楼走到高台正中,忽然大笑道:“诸位觉得今日这茶如何啊?”
      他话题陡转,众人一时会意不过来,尽皆愣住。
      白旭初心中一沉,略一运气,果然全身软绵。
      心中一惊,看向台下的上官沉月,却见他看着自己微微点点头,倒了下去!
      一时间台上台下众人全都倒地不起,显然是中了暗算。
      白旭初恍然明白那天上官沉月为何一定要他带上“金风玉露”了,心中不由暗暗佩服。
      “白小楼….你这是为何?”台下有功力稍微深厚的,仍未晕倒,挣扎喝问。
      “哈哈….”白小楼又是一阵大笑,忽然朝天抱拳,朗声道:“今日在下不妨告诉各位,神医山庄乃是断云第五楼,今我上官楼主雄才大略,自是要一统江湖。尔等今日来到此地,自是要见证我楼主成为江湖至尊!”
      “卑鄙!”
      “断云楼…无耻的断云楼!”
      “断云楼一日不除,难消我等心头只恨….”
      台下一片哗然,顿时骂声不绝,竟都是冲向断云楼,断云楼一时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白旭初完全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好个严飞鸿,用解忧花引得江湖众人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拿到解忧花,又可以嫁祸断云楼,自己卸去伪装,仍是飞鸿山庄庄主,至于神医山庄,是生是死,也全然可以不顾。
      好一个一石三鸟,栽赃嫁祸之计!
      白旭初冷笑,趴在地上,偷偷地从袖中取出“金风玉露”,打开瓶盖,以掌风相激,金风玉露的药性顿时远远散开,充满了整个前院。
      金风玉露无色无味,可以解除所有的迷香之毒。
      严飞鸿机关算尽,自然要留着众人的性命去对付断云楼,是以必定不会用毒药。

      奇变陡生,躲在树上的公孙弘和沐清影看的目瞪口呆。沐清影显然不明就里,以为真的是上官沉月主导了这场惊天阴谋,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泪水却流了下来。
      公孙弘知道事情真相,却不点破,只是帮他擦去泪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白小楼得意之极,忽听有人冷声道:“请问是哪个上官楼主要做武林至尊啊?”
      “当然是我断云楼主上官沉月!”白小楼不假思索接口道,猛觉不对,只见台下的人堆里忽然站起行人来。
      “你…你没有中迷香?”白小楼万万没料到醉梦之下上官沉月居然没有被迷倒,顿时慌了手脚。
      他眼珠一转,很快变了副脸,对着上官沉月下拜道:“楼主英明,一切都在楼主的预料之中!”
      “哼~”上官沉月料定他不会乖乖服罪,当下施展轻功,来到高台上,一把揪起仍躺在地上的白旭初,笑道:“该醒了吧?”
      白旭初本不想参合,如今被他揪出,只得懒洋洋打个哈欠,不满道:“管我什么事?”
      白小楼万万没想到白旭初居然也没有被迷倒,心中顿时慌了,赶紧示意边上扮作小厮的画眉。
      画眉心中明了,偷偷地退了出去。

      “大家不要慌啦!我已经把金风玉露的药力挥散在空气中,大家多多呼吸,迷药即刻便解了。”白旭初掏出扇子打开摇了几下,不紧不慢地说。
      众人一听,急忙大口呼吸,再运气时,果然药力已经消失许多。
      众人有了力气,纷纷站起来,呼吁讨伐断云楼。
      上官沉月只是沉默不语。
      白旭初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喝道:“你们睁大狗眼看看清楚,是上官沉月这小子神棍似的未卜先知,才救了你们,你们这帮混账,是人是鬼你们分不清楚吗?”
      众人听的一呆,白旭初又道:“这个白小楼他不是真的白小楼,是别人假扮的!”说完转向白小楼,笑眯眯道:“是不是呀?严飞鸿严庄主?”
      上官沉月本来想公道自在人心,不欲多做解释,没想到白旭初这种向来只为自己打算的人居然会为自己辩解,真真感到讶异。
      是以虽然被白旭初似真似假的骂了一通,也不生气,淡淡问道:“把清影交出来,我就饶你不死。”
      严飞鸿大势已去,闻言索性撕去脸上伪装,露出一副丑陋的脸,笑道:“想要沐清影吗?先把你的人全部撤到庄外。”
      上官沉月转向众人,冷冷道:“你们都退出去!”
      “楼主,万万不可!”星痕大惊道。
      “住口!”上官沉月打断他:“滚出去!”
      星痕一场痴心竟然换不来一丝的怜惜,心中如被刀割,沉默一会,默默地向门外走去。
      叶昭,风若尘鲜少见楼主发怒,今日见他如此,知道事情非同寻常,劝告无用,只得各个带了属下,默默退了出去。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看着眼前的情景,已经知道大概,都不愿趟这浑水,纷纷往庄外跑去,一时间乱成一团。
      几声惨叫声响起,当先跑出去的人纷纷倒下,却是十二飞禽带着弓箭手把山庄团团围住,一旦有人出庄,杀无赦!
      见众人全都挤在了山庄门口,上官沉月冷冷道:“现在,我的人已经撤了,快把清影放了。”
      “哼,有那么容易?”严飞鸿气急败坏:“如果我现在放人,只怕下一刻就成了你的掌下亡魂了。”
      上官沉月默然,袍袖无风自动,已然怒不可遏。
      白小楼见势不妙,身形一动,转到台后,抓出一个人来!
      上官沉月一见,气势顿减,哑声道:“清影。”
      沐清影却只是呆呆的,仿佛不认识他一般,严飞鸿一手横在他脖子上,一手卡住他的咽喉部位,只要上官沉月一动手,沐清影必死无疑。
      “你对他做了什么?”上官沉月见沐清影只是呆呆的,眼睛中没有半点神采,心下焦急。
      “我可没对他做什么,他是被你所伤,心死了而已!”严飞鸿冷笑一声。
      “住口!我爱清影胜过爱我自己,我如何舍得伤害他!”上官沉月被戳到痛处,低下头,一副受伤的样子。
      “你究竟要怎么才肯放了清影?”上官沉月的心已经乱了,似乎眼前只有沐清影,再没有其他。
      白旭初不知何时已经抱着金匣跳到了一棵大树上躲起来,他要的是解忧花,可不想趟这浑水,若是弄伤了一点半点,可划不来。
      不过,先不走,留下看看热闹。
      呵呵,上官小子可算是遇到克星了,看他怎么办?
      白旭初眼睛到处乱转,乖乖,好家伙,周遭全是弓箭手,其中不乏高手,看来今天确实很麻烦,上官沉月投鼠忌器,不知道会不会妥协!
      唉!自己可真是,好好的要跟着倒霉!
      白旭初叹口气,忽然觉得仿佛有人在看着自己,回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还有人跟自己一样躲在树上看热闹的啊?
      有意思!白旭初抬眼看去,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不对,这双眼睛?
      沐清影,白旭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沐清影不是正被严飞鸿抓在手里吗?怎么会在树上?
      不对不对!白旭初仔细一想,又看看严飞鸿手中那个沐清影,豁然明白!不禁轻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上官沉月啊上官沉月,被属下耍成这个样子,你还真是可怜哪!
      不过,这场好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你到底要我怎样?”上官沉月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你现在,自废武功,并且当着天下人的面保证日后不去寻飞鸿山庄的晦气!”严飞鸿小眼睛中闪着眼冷的光,出口毫不留情!
      “我答应你!”众人都吃了一惊,然而上官沉月居然面色不变,毫不犹豫地答应。
      严飞鸿料不到他居然一口答应,一时惊了一下,道:“废话少说,你要是真的在乎这沐小子,就别拖拖拉拉!”
      “好!但愿你说话算话!”上官沉月淡淡道,扔下手中宝剑,“如若不然,断云楼会顷刻踏平你的飞鸿山庄!”
      “楼主,不要啊!”断云楼众人耳力都非比寻常,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忽见上官沉月要自废武功,众人自然无法坐视不管。
      “楼主,不可以啊!”星痕早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跪下来。
      叶昭、风若尘面上肌肉微微抽搐,双拳攥的死紧,显然是在苦苦忍耐,但是又没有办法去阻止。
      “叶叔叔、风叔叔。”上官沉月转向众人,丝毫不在乎背后空门尽露:“我若没了武功,自然不能再做楼主,你们就做主,让有能者居之吧!”
      说完还是转向沐清影,深情道:“清影,是我对你不起,当初是我让白小楼诈死骗你去送解忧花,但是我确实是没有恶意,只是想借此亲近于你。”上官沉月眼中波光闪烁,似乎有了泪意,“这些年,你受的诸多苦楚,也都是我造成的,今日我若是能活,定当任你处置,若是不能活,来生再还!”
      “但是请你相信,我爱你之心,三年来,从未动摇,我爱你胜过这世界上的一切!”
      炽热而深情的话语,隐隐含着诀别,沐清影蹲在树上,穴道被点,不能动也不能说,任泪水湿了眼眶,却哭不出来。
      心中像被针扎一样痛,事到如今,自己再是蠢笨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了,无论如何,自己多多少少是误会了上官沉月。
      爱与恨的天平终于在此刻扭转,爱战胜了恨,沐清影全身颤抖,公孙弘觉察出异样,低声道:“要救?”
      沐清影瞪着他,唇角抖动,眼中泪水滚滚而下。
      “去吧!”公孙弘解开他穴道,把崩玉塞进他手中,微笑道:“我不能陪你去了,我这么算计楼主,他会杀了我的!”说完拍拍沐清影的肩膀,眼中尽是期盼之意,然而终究没再说什么。
      沐清影朝着他消失的地方感激地看了一眼,台上的上官沉月已经手举过头,眼看就要拍上自己的脑门。
      “不!”沐清影情急之下,崩玉激射而出,打在上官沉月左手上,人也以最快的速度疾掠到高台上,背对着上官沉月,凝神戒备。
      “清影?”上官沉月简直呆了,看了看严飞鸿手中的那个沐清影,又看了看从天而降的沐清影,心中乍惊乍喜。
      “你是笨蛋吗?”沐清影见他突然呆呆的样子,心中又是生气又是激动,破口大骂道:“这种傻兮兮的家伙假扮成我你居然发现不了?”
      “我…”上官沉月喜从天降,顿时眉开眼笑,觉得天空一瞬间都晴朗了,世界一片美好:“我这不是情令智昏吗?”
      “你还说?”沐清影狠狠瞪他一眼,拔出崩玉。
      “是是是!沐清影沐大人!”上官沉月见他如此,已知他不再恨自己,当下心花怒放,朝他微微一点头,脚尖一挑,宝剑入手,二人并肩而立。
      严飞鸿这回彻底傻了,天上掉下个沐清影,自己的噩梦终于还是来了!
      他恨恨地甩开手中的假沐清影,拔出腰间宝剑,赫然是拼命的架势。
      “你们不要忘了,这里全是我布置的弓箭手,你们敢动一动,我一声令下,即刻把你们射成马蜂窝!”严飞鸿气焰嚣张。
      “是吗是吗?我不敢动吗?不敢动吗?”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滑稽的声音甚是耳熟:“我动给你看,我动给你看!”
      “谁?”严飞鸿大惊,怒道:“谁在那里说话,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滚出来就滚出来!”来人笑嘻嘻的,真的从人堆里滚了出来,脏兮兮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年没换过,散发着一股油腻腻的味道,他笑嘻嘻的站起来,冲沐清影道:“沐兄!”
      沐清影一看,几乎昏过去,花想容,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已经成了叫花子了?
      严飞鸿见来人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由气急败坏,蓦地把宝剑举过头顶,用力一挥,大喝一声:“放箭!”
      众人大惊,纷纷抱头逃窜,然而却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惨叫,甚至没有听到弓弦声,反而听到的是弓箭手的惨呼。
      众人惊讶抬头,却见所有的弓箭上都爬满了奇怪的虫子,弓弦有些已经断了,有些将断未断,却是再也无法用来射箭,那些怪虫子咬完了弓弦,又钻到弓箭手的衣服里,紧咬慢咬,弓箭手们个个面如土色,有些支持不住,竟一头栽了下来!
      沐清影神色怪异地看着花想容:“你弄的?”
      “对呀!”花想容点点头,又恨恨看着严飞鸿:“这个可恶的老头,那天闯到我家,把我所有的人皮面具都抢走了!我发誓要给他个教训!今天刚刚好赶上了!嘿嘿…”
      花想容呵呵的笑着,似乎面对的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小容,现在十分危险,你还是先躲躲吧!”沐清影有些无奈地叮嘱花想容。
      上官沉月见危机解除,对着众人大喊道:“大家不要慌,弓箭手已经全部解决了!”
      呵呵,真好玩儿!白旭初安安稳稳地睡在树枝上,折扇摇摇,轻轻地笑。

      不知过了多久,厮杀声渐渐消失了。一个声音在树下喊道:“你也看够了,下来吧!”
      白旭初睁开眼,呵,都快黄昏了。看看树下,原来是上官沉月和白小楼。
      “上官兄,解决啦?”白旭初跳下来,笑嘻嘻地摇着扇子。
      “是啊!你睡的可好?”上官沉月气的几乎冒烟。
      “还好,就是吵闹了点儿!”白旭初挑挑耳朵,装傻充愣。
      “….”上官沉月彻底无语:“飞鸿山庄的人都已经解决了,江湖众人也都走了,你打算留在这里?”
      “开玩笑,我干嘛留在这里!我又不认识白小楼!”白旭初夸张地大叫,一旁的白小楼听的哭笑不得。
      “那你回残雪宫吧!快去救你母亲!”上官沉月好心提醒。
      “解忧花还有好几天才开呢!”白旭初翻个白眼,不满道:“我母亲冰封在冰洞中,不会有事的!”
      “那你跟我去断云楼吧!”上官沉月无奈道。
      “好呀好呀!”白旭初正中下怀,拍手道。
      “走吧!”上官沉月低叹一声,回首对白小楼道:“白庄主,还望你好生经营神医山庄!”
      “楼主放心!属下一定竭尽所能!”白小楼双目含泪,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坚毅。
      上官沉月对着他点了点头,带着白旭初往山下走去。
      叶昭、风若尘、四位令使还有沐清影、沐淳之、花想容等人都在路口等着。
      “我们回去吧!”上官沉月经此一事,觉得十分疲倦,话也不多说,抱了沐清影一同上马,当先走了。
      众人已经知道他俩的事情,是以丝毫不觉得奇怪,沐淳之眼见得木已成舟,也少不得默许了。
      只有星痕,星眸中泪光闪闪,似乎心痛至极,却又不敢表露。
      白旭初策马走到他身边,调笑道:“怎么啦?”
      星痕恨恨瞪他一眼,猛一拍马,绝尘而去。
      有意思,白旭初笑了笑,紧紧追了过去。
      这个少年,似乎很合自己胃口!
      几人被远远甩在后面,一时间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叶昭看着风若尘俊美的脸,夕阳下,更是惊人的艳丽,心一下子漏跳半拍,慌忙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疼的龇牙咧嘴。
      远方的晚霞瑰丽无比,众人只觉心情大好,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似乎都消失了,沐浴在天地之间,享受着生命,竟是前所未有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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