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景零】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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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堪称幽寂的公寓。
按理说它不应该是这样，早在半年前，这间公寓就已经被人租下，并购置了许多生活用品。
然而租客先生却在租下之后就很少来此。偶尔会在这里休息一晚，将公寓打扫一番，又在收到短信后迅速背着吉他包离开。
今天公寓久违地等来了黑发上挑眼的租客，还意外迎来了一位金发深肤的混血儿。
哪怕进了公寓，这位混血青年还是压低帽檐，警惕地看着周围。
诸伏景光关上门，将钥匙妥帖收起，安慰自己的幼驯染：“我提前做过检查，没有监听和监控。”
降谷零这才放下心，摘下自己戴着的那顶黑色鸭舌帽。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明明是要和Hiro单独见面，竟然得避开所有人。”
两双鞋被妥帖地收起，诸伏景光握着降谷零的手：“辛苦Zero了。”
这间公寓短暂地有了烟火气，一切家具总算不是摆设，防尘罩被移开，青年们坐在餐桌前，难得地吃上一份热腾腾的拉面。
“好喜欢Hiro租的这间公寓呀。”降谷零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放下了筷子，赞叹着这里的一切。
诸伏景光也放下了筷子：“这里我不常来，Zero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嫌弃呢，感觉这里就像是秘密基地一样。”降谷零略微思索，肯定道：“是躲避所有危险的秘密基地。”
“听起来真是很幸福的地方呢。”
“就像故事里的有求必应屋一样呢……果然不愧是Hiro。”
“别夸我啦。”诸伏景光微笑，“Zero才是值得被夸赞的吧，波本大人上次任务可是摧毁了内藤议员的资料库？”
“是啊。”听到了这件事，降谷零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坐直身体：“我发现这位内藤议员的规划，是很严重的事情，必须要和公安上级汇报……”
两位公安先生都是对于本职工作十分敬业的人，提到了有关公共利益的事情，立刻就收了其他情绪，只顾得上讨论如何阻止。
以至于他们说完了正事，一时间房间里竟陷入了沉默。
他们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见面就在交换卧底时获得的情报，幼驯染的本能让他们想要更亲密一些，不仅仅是口头的昵称。但他们都太过于理智，为了铭刻于心的樱花，他们都在刚才压抑住自己的本能。
可这毕竟是本能。难得能卸去伪装的时刻，不好好珍惜未免太浪费了。降谷零在诸伏景光侧脸印下一个柔软的吻时，也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他们本就不止是幼驯染的关系。他们熟悉对方身体的每一寸，早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将所有都倾注在对方身上。
“做吗？”降谷零低声问，他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诸伏景光以吻封缄。
降谷零去浴室洗澡，诸伏景光披着浴袍独自坐在客厅。他此刻很想抽根烟。但降谷零不喜欢烟味，所以茶几上那包烟被他在手中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搁置在阳台。
诸伏景光环顾公寓，索性从软袋里拿出贝斯，靠在床边弹了首曲子。
曲调喑哑，昭示弹奏者的心情。组织的事情繁杂，为了能顺利卧底，难免要进行一些违背自身意愿乃至于信仰的事情。在之前的22年里，哪怕遇到杀害父母的亲人，诸伏景光也是遵循正义的程序将外守一逮捕归案。
进入组织卧底，分明是为了收集组织的信息，好阻止他们去残害更多的人。可也是为了能顺利卧底，诸伏景光不得不做一些违心事。
就在昨日，他透过狙击镜确认目标，扣下扳机，亲手杀死了一个人。
那人或许十恶不赦，仇家遍布，许多人都谋划着如何让这人失去财富或失去生命。但那毕竟是一个人，是存在于人类组成的世界中的一份子。他或许不遵守规则，违反了法律，可越过法律杀死他的人，同样是违背了规则。
更何况，组织对那人下达的追杀令，并非出于任何正义考量，仅仅是因为他碍事，挡了组织的路。
降谷零仅仅只是给下半身裹上浴巾。走出浴室时，诸伏景光仍旧坐在客厅拨弄着琴弦。音律从他手指中流泻，谱写出一段悲哀。
“别想那些糟心事了。”
吉他被搁置在墙边，降谷零握着诸伏景光的手，去亲吻那双带着枪茧的手。
金发深肤的青年已经完美地学会如何应用他那张姣好的脸庞，他眼里是那么柔和，准备着包容诸伏景光的一切负面情绪：“现在，这里没有苏格兰，只有诸伏景光，只有Hiro。”
卧室厚重的窗帘被牢牢拉上，一丝光亮都不会从缝隙透出。降谷零攥紧身下的床单，他整个人都湿漉漉的，一簇金发贴在混杂着各种液体的脸上，被诸伏景光温柔地拨开，在唇角的位置补上一个粘糊的吻。
这场温存持续了许久。
那天晚上做的很激烈，降谷零嗓音沙哑，到了最后连手都不想抬起，被诸伏景光抱着去浴室清理。
降谷零其实自己能走，他早早习惯了忍受。可他实在贪恋幼驯染现在的模样，靠在恋人的怀里，在诸伏景光结实发达的胸肌上落下一个吻。
毋须考虑组织的事情，晚上应该是难得的好梦一场，降谷零半夜却清醒了。
身边空荡荡的，只有被单的褶皱能证明之前曾有人躺着。浅淡的香烟味若有似无，降谷零起身，披了件诸伏景光的外套，循着烟味走到阳台。
降谷零看见，诸伏景光孤身站在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窗户，晚风吹动纱幔，也吹动诸伏景光的刘海，刺鼻的烟雾跟随他呼吸的频率逐渐消散。
黑夜仍未散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景零】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