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佐鸣］今天你睡着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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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
从一个月前就连绵不绝的梦境像乌云一样笼罩着整个夜晚，光怪陆离的世界极尽所能的挑战他的认知。
荒诞而怪谬的故事情节，无法被理解的思维方式。每次当他从梦的碎片中挣扎而出后那些记忆便消散无踪，只剩下无数尖锐到直冲天灵盖的感情弥留在大脑里久久不肯消散。
在最近一周前的梦境扭曲成了大片大片的色块，清澈的湖蓝与淡淡的橙黄光晕相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阴阳鱼那般和谐又势均力敌。
后来清澈的湖蓝逐渐下沉染上浓重的墨点，橙黄光晕升上天空沾上耀眼的红芒。明明早已横桓于世界两端，却像油滴入水又亦或者是水溅入油——撕扯，流动，融合，渗入。
现在这个该死的梦境终于让他无法入睡了，在床边枯坐半宿的佐助想。满涨的感情明明不属于他，他却要替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存在背负这些。
他忽然无能狂怒的伸手，将床头的东西全部一扫而下，插座上的插头划伤了手。他还嫌不够解气，复而继续对着床头柜补上了一脚。
大脑稍稍冷静了一点，佐助便头也不回的揣上钥匙，把手机往兜里一塞，从门口顺手捞上自己丢下的黑色风衣，转头就摔门而去。
目标是市边缘的精神病医院。
事实证明甩手就走的行动一般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祝福，因为五点钟的医院是不会开始上班的。看着医院紧闭的大门，佐助的狂躁泄了气，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掏出手机给自己定了个闹钟，顺手给自己预约了一下医生。
现在解决了迫在眉睫的问题，骤然空闲了下来，佐助终于有心情对着手机来关照一下自己近来的状态。
几个月没剪没打理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右眼，后脑勺那一大撮乱糟糟的碎发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而顺服的贴着头皮。整张偏阴柔俊美的脸也因为两个黑眼圈变得颓废又冷漠。
真他妈糟透了
要知道他在高中可是连续三年冠绝校草，票数一骑绝尘。当时的佐助肆意嚣张，揍的一整个小巷的混混都跪下叫他哥。迟到早退上课公然打瞌睡，那头永远摁不下去的支楞碎发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傲慢不屑一起无时无刻的挑战着老师的权威。
可他偏偏成绩好，生物化竞赛全部有他，分数稳过重点大学，老师再怎么生气也管不得他。
当时年少轻狂，一群人围着他问他最喜欢哪种类型的对象，他的回答是至少不能太吵闹，不能白痴，不能咋咋乎乎的。
那个记不上名字的同学又问暗搓搓的他记忆最深刻的人是谁。
我记忆最深刻的人......他应该有着清澈的蓝眼睛，应该有头黄色的菠萝发型，脸上应该还有六道猫咪一样的胡须。
佐助想。
他定下的闹钟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将沉浸在回忆里的佐助拉回精神病医院的大门口。
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准精神病患。
医院的办公室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粉色头发的姑娘，另一个是橙黄色的寸头——他有一双清澈的湛蓝眼睛。
粉发姑娘给他塞了两份心理状态检测让他填。
佐助一边对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嗤以之鼻一边沉默的填完两份问卷，填完后他简述了一下自己症状。
“啊.......你的症状有点类似于人格分裂或者狂躁症，我不是这方面的专攻。不过现在也不能确定，我给你开点抗精神病的镇静药物吧，不容易产生药物依赖的那种。三天之后还睡不着我就给你换个专攻这方面的医生。”
“.....行”
在迈出门槛前，佐助心有灵犀的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和那个长相莫名让他联想到梦境的青年对上视线。还没等佐助对着这道视线琢磨出个所以然，门框便挡住了那道视线。
合上那道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所有的理性都好像被关在了那道门内。梦境已经结束了，但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他有预感他还会再见到他。
于是三天之后，黑眼圈更重的佐助面无表情的拎着上次的阿立派唑重新回到了医院。
依旧是上次的那两个人，依旧是那橙黄色的头发，依旧是那双湛蓝的眼睛。这次佐助看清了他胸前的牌照——漩涡鸣人。
“我给你换个主治医师吧，纲手老师好久没接手过特殊病症了，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我......”
“他不用了”
佐助的声音还没出口，鸣人就先一步的打断了他的话。在两个人都诧异的看过来的时候，鸣人露出了个爽朗的憨憨笑容：“啊哈哈哈哈我是说我觉得我可以来试试我成绩不错的也有资格证实在不行再拜托纲手婆婆好啦。先尝试一下再放弃吧，总是这样拜托别人来解决自己的病患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呐。”
鸣人双手合十的摇了几下，冲着粉发姑娘可怜兮兮的卖萌：“我觉得佐助真的很好的说~拜托了小樱让我试试嘛！说不定佐助君也愿意呢。”
“喂！鸣人你这个白痴！哪有这样的，你把病人当什么了——”
“可以，我同意”
“啊？不是佐助君，鸣人他是闹着玩的。这家伙有时真的很不靠谱，让您见笑了。”
“我哪有闹着玩的说”
“我让你说话了吗！不要再给我和纲手婆婆增加工作量了——”
春野樱摁着鸣人的后脑勺忙不送的给人鞠躬，鸣人被强摁着低下了头，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的抗议，就察觉到面前有人撒下一片阴影。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刚和和比他隐隐高一线的佐助对上眼睛。
看见他抬头，佐助居高临下温和的对鸣人笑了笑——冰冷的微笑在几天没睡好的脸上扩散开来，配上那双藏在额前碎发之下的黑色眼睛和自然俯视的角度，他整个人就莫名散发出一种阴沉不屑混杂着傲慢的气息。
小樱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鸣人到是有种合该如此的感觉，就像是因为许久未见这种神情所以觉得分外怀念，连心情都变好了。
“我想让漩涡鸣人来做我的主治医生，可以吗，春野樱医生”
佐助慢条斯理的将手里的空药瓶放在桌子上，对青年伸出手：“我叫宇智波佐助，幸会”
呆呆愣愣的鸣人在被小樱砸了一拳之后才如梦方醒，啪的一下用双手攒着对方的手猛摇：“哦哦好好好我叫漩涡鸣人很高兴认识你的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治医生了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换了个主治医生但是药物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鸣人在听到他说聊天会感觉好一点后就絮絮叨叨的拉着他一直聊到下班。两人的距离在一个下午的单方面唠嗑中迅速拉进，走前他们还互相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这哪是心理医生，这分明是陪聊服务，关键是他没有丝毫觉得不耐烦。就好像他已经听了无数次这种耳熟的唠叨，甚至如果鸣人说少了他还会奇异的看鸣人一眼。
说一见如故有点不太准确，他们更像是久别重逢。
明明只见过两面，却对彼此熟悉的可怕。
佐助的好心情持续到进家门为止。
他惊愕的望着家里锃亮的白灯光和大厅里的两个大行李箱，不久前才刚刚和他依依不舍分离的鸣人正在忙上忙下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他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漩涡鸣人！过来给我解释一下！”
“哟西！佐助你回来啦！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说！”
“解释，不然我就把你连着行李箱一块儿丢出去。”
“我问过你的房东能不能合租了”鸣人嬉皮笑脸的拿着没放好的沐浴露蹦出来：“我和她说我经过你同意并且我有很重要的事哦。”
似乎是觉得佐助的脸色太过阴沉冷硬，鸣人干笑了一声后就开始拿出他最拿手的杀手锏——撒娇。
“嘛我可以做饭洗碗包家务的说！”
鸣人双手合十，诚恳的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期望，脸上的表情也格外的生动活泼。
“你想想，这样我不仅可以近距离贴身照看你，随叫随到，陪聊不收钱。还能赚免费劳动力——多划算啊。房租我们对半付，生活费各出各的，绝对不占你便宜怎么样？”
半个小时后，手里拎着一大堆鸣人衣服的佐助看着基本已经被收拾好的家陷入沉思。
所以说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地步，是因为那种两次见面堆积起来的微薄好感，还是那莫名奇妙而来的熟悉感，还是自己真的缺一个免费劳动力？
让这些答案都滚蛋去吧，母胎单身22年且脾气不好性格孤僻的自己居然会稀里糊涂的让半生不熟的人住进自己的家里，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心理医生。
佐助深吸一口气，对着放好最后一件东西的鸣人勉强扯出一个算是温和的笑容：“你打算怎么解决晚饭。”
一贯心大的鸣人并没有察觉到佐助的心理风暴，对他而言就真的只是一见如故和天定缘分而已。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乐天派，现在更是直接勾肩搭背的打算把佐助当成好兄弟一起出去吃晚饭了。
“一乐拉面怎么样？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那里的拉面了，出国学习就是苦哇，不知道老板还记得不记得我。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来请你！”
“......我不喜欢吃拉面这种东西”
“别这么嫌弃嘛！番茄鸡蛋面你吃不吃？我和老板关系可好了！给你放一半面一半番茄都不是问题！”
“......也不是不行”
于是高冷孤僻的前学霸现在正极其接地气的和另外一个咋咋乎乎的人坐在摊里丝毫没有气质的大口吃面大碗喝汤——是佐助这辈子都没有过的经历。
算了，今天已经很迷幻了，也不差这一件事情。
自己说服自己了自己的佐助默默低头填饱肚子。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很顺利——个鬼。
佐助躺在床上，无神的双眼透过房间里的黑暗在天花板上打着转。他租的房子当然好，床的舒适度也一绝，房东曾拍着床垫信誓旦旦的和他说就算两个一米八的大男生在上面玩蹦极都不会出事——这当然不是鸣人可以和他强行分享一张床的理由。
以前佐助没有机会认识到自己的贤惠，现在鸣人给了他这个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佐鸣］今天你睡着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