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为我办了一档导演综艺》借点勇

32、心乱、心动

　　是这个吗？方郡问自己，刚刚期待的是这个吗？这个快得有点过分的心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吗？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误会你？我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吗？如果答案是有呢？然后呢？怎么个特别法？非常珍惜的朋友？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吗？喜欢？那如果只是非常珍惜的朋友呢？只是？为什么是只是？

　　一瞬间，方郡脑海里窜出无数个问题，他突然失去了刚刚追问为什么的勇气。他愣愣地看着陈澈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轻笑了声，清了清嗓子，语气轻快地说：“放心吧，我知道我们澈澈很善良，我们澈澈不是渣男。”说完，他背对着陈澈伸了个懒腰。因为这个缓解尴尬和不安的懒腰，他也错过了陈澈脸上失望的表情。

　　陈澈说完就满含期待地看着方郡，很希望方郡问他为什么，这样他就会鼓起勇气说因为我喜欢你，想要跟你说清楚这件事情是因为我喜欢你；别人都无所谓，只有你不能误会我也是因为我喜欢你；陪你来看拍摄场地是因为我喜欢你；带着早餐兴高采烈地去找你也是因为我喜欢你；办这个节目是因为我喜欢你，担心你的安全也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一切的一切不敢告诉你，全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他深吸一口气，收起失望的情绪，强打起精神，从后备箱站起来，揉了揉方郡的脑袋，说：“走吧，该回去了，我们方郡郡选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回去路上，他们没有再聊章洵，也没有继续刚刚那些话题，甚至刻意避开了今天看过的拍摄场地的话题，只聊了聊制作团队、节目规则什么的，还聊了聊要带些什么东西去住宿，这方面陈澈竟然比方郡擅长很多，给了方郡很多有用的建议，一路上倒也一点都没有冷场和尴尬，但方郡总觉得陈澈的情绪不太高。

　　开进市区后，路上开始非常堵，方郡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8点多了，问陈澈司机： “你饿吗？”

　　陈澈点了点头，说：“嗯，饿了，你呢？”

　　因为在开车，陈澈说话的时候专注地目视着前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淡淡的，不知怎的，方郡突然有点儿难过，情绪也跟着低落了起来。他看着陈澈俊朗的侧脸，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坐在副驾驶看在路灯和车灯下的陈澈的侧脸——以前也有过几次晚上他们俩一起坐车，但那几次都是他开——灯光打在陈澈淡漠的脸上，竟让他觉得陈澈那么陌生，离他那么遥远。他的心突然又有点闷闷的，但好像和傍晚时候很不一样，他很希望陈澈心情能好一些，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他问。

　　陈澈转过脸，对方郡露出一个笑脸，说：“没有啊。”然后立刻又把脸转回去看路。

　　陈澈的情绪确实不高，但是和方郡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还沉浸在傍晚的那个对话里，还在想方郡问的那两个为什么。方郡那时候期待的到底是什么答案呢？他越想越对自己的答案感到烦躁和懊恼。

　　“饿吗？去吃点东西吗？”他看着前方缓慢行驶的车流，第一次希望能再堵一点，他们能开得再慢一点。

　　方郡点了点头，说：“嗯，我也饿了。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吧。”

　　陈澈轻笑一声，说：“你刚刚不是说回去还得联系制作团队，还要收拾行李吗？叫个外卖吧。”

　　虽然有点失望，但方郡想想也是。一番简单的讨论后，他们选择了一家方郡平时常吃的日料店，点了鳗鱼饭，还点了些铁板烧，加了两个布丁做甜点。

　　开到方郡家时刚过九点，他们差不多和外卖一起到家，两人简单地吃完晚餐后，一起收拾了桌子。两人的话都不多，也没有谁冷着脸，也没有谁在生气，但气氛就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沉闷和凝重。

　　陈澈默默地把方郡家的垃圾一起收拾了一起带下楼，离开前，对方郡说：“你知道即使换了节目组的手机，你也是可以联系我的吧？”

　　方郡静静地看着陈澈，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像是不舍，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我想过了，你的身份太敏感了，不确定算不算违规，还是不要联系的好。”

　　陈澈挑了挑眉，说：“算不算违规你觉得谁说了算？”

　　方郡听到陈澈这么说，竟觉得有点开心，但还是一脸严肃地说：“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要做特权生！”

　　陈澈只好叹一口气，失落中带着点撒娇地说：“好吧，郡郡真是太无情了。”

　　见陈澈这样，方郡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笑着说是的，然后就无情地把陈澈赶走了。

　　当晚，方郡收到助理小嘉的短信，告知他宿舍地址和房间号，让他明天搬过去，还提醒他傍晚6点后节目组会去每个人的房间收缴手机。

　　方郡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宿舍生活了，他高中是在一个寄宿学校读的，因为有过不好的经历，以至于连大学都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这次要求大家集中住宿，他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后来知道是每人一个独立套房后才松了一口气。

　　关于制作团队的问题，他思忖再三后决定接受陈澈的建议，找柯林宇问了下之前拍电影时的团队是否方便。柯林宇像是早就料到了般，告诉他大家都很期待与他再次合作。他立刻有点惭愧，觉得自己明显被特别优待了，但又因为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而感到非常开心。柯林宇又像是知道他的心思般宽慰他说其实参赛的很多导演背后都有来自他们各自公司或者前辈那儿的很专业的团队，他这个团队跟那些团队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只能算他自己用得相对顺手而已。他听后心里的罪恶感和羞耻感的确少了不少。

　　而关于剧本，他想了想觉得时间实在过于紧张，不敢托大，于是从小嘉那天发给他的所有编剧里面挑了一位出过好几部爆剧的编剧，并发出邀请，但对方告知他已经接受了其他导演的邀请，他下手太晚了。他于是让小嘉给了他一份还没有定合作导演的编剧名单，小嘉办事效率极高，很快传给了他，他从里面挑了一位虽然没有很多有名气的作品，但有一本犯罪小说令他印象深刻的男性编剧，叫伍予坤。伍予坤很爽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并告诉他他看过他的电影，非常喜欢，这让他觉得既开心又荣幸。

　　他们的住所被安排在了城郊的一套4层楼的商用楼房里，每层楼有20间60平的房间，虽然不大，但对他们来说也够用了。房间基本按照五星级酒店的布置，装修很有品味，配置甚至比五星级酒店还高级且齐全，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电视机、空调、咖啡机、电热水壶、直饮水机、洗衣机、烘干机……浴室里还有看起来很高档的智能马桶和浴缸，关键这些看起来都像是全新的，日用品也都有给他们备全新的。

　　方郡是打车过来的，带了两个大行李箱，在大太阳底下拖了一路进到楼里，又晒又渴又累。他的宿舍被安排在了4楼的406号房间，进到房间，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他瞬间觉得活过来了，看到1米8的大床上铺着干净整洁的白色床单被套，他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趴上去，于是瘫坐在了沙发上。

　　他约了伍予坤下午4点在1楼的咖啡厅见面聊剧本，他看了眼时间，1点半不到，还有2个多小时，于是决定先瘫一会儿。

　　「去宿舍了吗？」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来自陈澈的微信消息。

　　看到陈澈的消息，方郡有种说不上来的欣喜，仿佛一直在期待的得到了满足，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陈澈那张帅气又臭屁的脸。

　　「嗯，刚到。」他捧着手机秒回道，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傻笑。

　　陈澈也回得很快：「房间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满尽管提，趁还有时间。」

　　方郡环顾四周，觉得都挺好的，毕竟这真的远超预期了：「我觉得这配置我不努力都有点对不起节目组。」

　　陈澈再次无语：「又是节目组，你怎么就不明白提供这些的都是我都是我啊！！！」

　　方郡看着陈澈发来的这条消息，不觉笑出了声，他甚至能想象到陈澈此刻翻着白眼既生气又无奈的表情，一定可爱得不要不要的。

　　“可爱？”他被脑海里出现的这个词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他会觉得陈澈可爱？陈澈可以是傲慢、霸道、任性、善良、细心、帅气、有型……但是“可爱”？

　　「哈哈哈哈，谢谢伟大的陈总。」他强装镇定地回道。

　　「我去冲个凉，来的路上出了一身臭汗。」心虚的他又匆忙补充道，然后，他像丢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丢到了沙发上，大脑一片混乱，心跳得飞快。

　　他盯着躺在沙发上的黑屏手机看了一会儿，见一直没有动静，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好像非常期待。期待什么呢？他不知道。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显示收到一条微信，他咽了咽口水，犹豫地拿起手机，压抑着扑通扑通的心跳，点开那条微信：

　　「你会想我的吧？」来自陈澈。

　　他只觉心跳乱了，呼吸乱了，大脑也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