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为我办了一档导演综艺》借点勇

30、前男友

　　陈澈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章洵，他们俩自从分手后就没有见过，算算也有两三年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刻意避开见面，但他们俩本来就也不是一个圈子的，虽然偶尔会有些交集，但陈澈对有交集的那部分都没有什么兴趣。他突然想起上次魏翼办的宴会竟然貌似没有邀请章洵，如果不是现在琢磨这事儿他根本意识不到这点，遂觉得回去得好好感谢感谢魏翼，想得真周到。

　　“好久不见。”章洵看了眼陈澈身边的方郡，看回陈澈，神色复杂地朝陈澈伸出了右手。

　　陈澈和章洵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握手问好过，章洵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朝他伸出手，倒是让他有点儿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他盯着章洵悬空的手看了一会儿，走向他，礼节性地回握了一下，很快松开，淡淡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如果不是选手或工作人员，应该是没有权限进去的呀？

　　几乎与此同时，他们看见另一个人从章洵的车里走了出来，方郡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天节目启动会议上提过问题的徐云轩导演，非常惊讶，甚至有点懵。

　　章洵转身看向徐云轩，淡淡地解释道：“我师弟参加了你们那个项目，今天说想先来看看拍摄场地，我一看竟然还有这里，就一起来了。刚从里面出来，看到这辆车的车牌号和你的很像，猜想会不会是你，就决定在这儿等等看。”

　　陈澈的所有车的车牌号后4位都是他的生日，1213。

　　章洵说着，招手招呼徐云轩过来，对陈澈引荐道：“他叫徐云轩。”

　　陈澈知道方郡现在肯定有一百万个不自在了，很想尽快带他离开，但……就这样走当然不合适。事已至此，他只好不爽地轻叹一口气，礼节性地朝徐云轩点了点头。

　　章洵似是没有察觉到陈澈的不爽，抑或故意忽视，转而向徐云轩介绍道：“云轩，这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世讯集团的陈总。”

　　徐云轩立刻礼貌地伸出右手：“陈总您好。”

　　陈澈只好回握。终于敷衍完这套烦人的流程，他刚想礼节性地道别，就听见章洵意味深长地说：“以前就很想来了，你总说这里是私人场地，不方便。”

　　章洵把视线从山庄收回，转而看向陈澈，轻笑一声，继续道：“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为了你们节目的公共拍摄场地，看来陈总对这个节目真的很重视。”他的声音和语气听起来幽怨极了。

　　方郡听着章洵的话，看着这两人间的气氛，潜意识里觉得他们两人曾经的关系不太一般。他原本以前觉得章洵是个还不错的导演，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这人看着有点不顺眼……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的方郡郡导演自省中……

　　陈澈淡淡地说：“现在也还是私人场地。我自己办的节目重视不是应该的吗？”

　　章洵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他从15岁就开始喜欢，分开两年后仍然念念不忘的人，轻轻深吸了一口气，以稳定自己的情绪，说：“嗯，确实应该，你对工作总是很认真。不过没想到你会办一个这样的节目，你以前不是对娱乐圈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吗？”

　　陈澈耸了耸肩，说：“这个节目也是工作，跟对娱乐圈感不感兴趣没有什么关系。”

　　章洵很了解陈澈，说话向来如此，好像回答了你的问题，又好像没有，总是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一般人在听到他回答完后，即使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也碍于他的气场和身份，不敢再继续问。如果有人实在忍不住再问下去，他还是会礼貌地回答你，但是你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不耐烦。就像现在，他说完这句话，别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对娱乐圈有没有兴趣，还有前面那个问题，也不解释同样还是私人场地，为什么以前连带他进去都不可以，现在却可以让这么多人在这里拍摄。

　　他落寞地低下头，自嘲一笑，抬起头，看着方郡，问：“这位是……？”问题是给陈澈的。

　　方郡极力想逃避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还是随着章洵的询问落到了方郡身上。陈澈刚想说话，就听徐云轩不确定地说：“我们那天在节目启动会议上是不是见过？你是……方郡导演？”他竟然知道方郡的名字，方郡倒是有点意外。

　　方郡暗自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尴尬地朝徐云轩笑着点了点头。他先朝章洵礼节性地问候道：“章导您好，久仰大名，我叫方郡。”随后转向徐云轩：“徐导，您好。”

　　章洵先是明显一愣，轻笑一声，用轻柔和善的声音说：“所以方导也是那个节目的参赛选手啊？你好，今天也是来看拍摄场地的吗？和陈总一起来的吗？”

　　不等方郡或陈澈有任何回应，他转向徐云轩，仍然面带微笑地说：“云轩，我刚刚忘记跟你说了，陈总可是你们这个‘新人导演扶植计划’项目背后的最高决策人哦。”

　　章洵这明显意有所指、话里有话的话，在场的人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呢？

　　方郡有点慌乱，他从来没有应对过这种场面，愣愣地看着章洵，一时不知是否该替自己辩解，也不知该怎么辩解……

　　好在陈澈很快接过话头。陈澈印象中章洵没有那么刻薄的，今天是抽的什么风？他有点烦躁，面上却还是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说：“我今天约方导谈他第二部电影的剧本和投资事宜，方导没空，我只好作陪给自己争取点时间。”

　　陈澈显然不愿多说，语言非常地简练，却把面前两个人“炸”得一愣一愣的。

　　徐云轩自然是知道世讯集团，也知道陈澈的，毕竟自己的导师和师兄章洵都是圈里有一定地位和影响力的人物，在推荐他参加这个项目的时候就给他科普了一番，虽然章洵当然没有跟他说他和陈澈以前的关系。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一个人物能为一个新人导演做到这种地步，心里默默对方郡这个对手多了几分好奇和戒备。

　　章洵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陈澈从来都不关心他的电影，更从未有过给他电影投资的兴趣或想法，现在竟然追在这个叫做方郡的名不见经传的导演的屁股后面给他的电影投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愤懑不已，不由地咬了咬后槽牙，心像是被绞肉机绞着，绞出来许多不甘心和怨恨。

　　他清了清嗓子，强扯出一抹微笑，神态自若地说：“怎么现在这种小事都要陈总亲自出马了吗？”

　　一口一个陈总，看来今天章洵并没有要以前男友的身份说话，这样也好，陈澈心想。他虽然没有要刻意掩饰这段关系，但也没有很想让方郡知道，尤其在这样的场合。

　　他淡淡地、官方地回道：“章导说笑了，我们公司影视这块算是刚起步，自然是需要多花点心思的。而且，我一向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

　　大概是因为陈澈这淡然的态度吧，章洵只觉更憋闷得慌，胸口有股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非常难受。他看着方郡，意味深长地说：“感兴趣的事情吗？”

　　他轻笑了一声，转向陈澈，说：“阿澈，我只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好像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他的声音和语气带着浓浓的幽怨。

　　方郡惊呆了，尽管一开始就觉得两人的关系不寻常，但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想，或者说他不太愿意往那个方向想。他的心突然有点难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全身力气正在向外蒸腾的感觉。盛夏的傍晚，他竟然突然觉得有点冷。他感觉陈澈好像在看他，可是他不知何时已经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陈澈。

　　徐云轩也很惊讶，但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惊讶的表情，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若无其事地继续站在章洵身后。他现在也有点慌张，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继续站在这儿听下去。

　　“所以，你现在亲力亲为是对方导感兴趣呢还是对方导的电影感兴趣呢？”章洵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章洵，不要这样。”陈澈严肃地打断了他。不得不说，章洵刚刚突然将两人过往关系说出来的确打了陈澈一个猝不及防，如果一开始就说其实陈澈还觉得没什么，偏偏是两人打了半天官腔之后说，倒显得他做贼心虚、欲盖弥彰似的。陈澈很讨厌现在这种感觉，也很讨厌这样刻薄的章洵。

　　“这不像你。”他冷冷地说。

　　方郡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他很不擅长处理这种修罗场。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了。“阿澈”，这个称呼好亲昵，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他们对彼此非常了解，陈澈知道怎么样像章洵怎么样不像。方郡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外人，但和跟魏翼那次不一样，这次，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章洵以前最怕陈澈不开心，最怕陈澈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现在也是。他刚刚的表现确实很不像他，他们家虽然不像陈澈、魏翼他们那样有钱有势，混的也不是同一个圈子，但他家也是书香门第，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体面。爱陈澈那么多年，他也自觉是体面的，不谄媚、不自卑、不死缠烂打，爱得洒脱、坦荡、有底气。

　　可是刚刚是怎么了呢？大概是因为看见陈澈和方郡从庄园出来时两人谈笑风生的和谐画面竟那么美好；抑或是看到陈澈看方郡时有他从来没有在陈澈眼里见过的温柔；或者是察觉陈澈在和他说话的时候还总很在意方郡的反应；或者是陈澈说的那句为了跟方郡谈他的第二部电影特地亲自接、送、陪；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方郡长得很好看，甚至让他自惭形秽。总之，这一切，都让他不甘心，他嫉妒得快要疯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是吗？阿澈，谢谢你还记得我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