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是你的带教律师》流涎的狗狗

15、第 15 章

　　林乐逸回到家，冲完澡，换身舒服的衣服，躺在床上。床上有淡淡的陌生的味道，缓缓飘进鼻子里。

　　意识到是褚翊先留下的味道，林乐逸睡意全无。坐起来，犹豫来一下，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床干净的床单。

　　两只手掐着枕头，最终还是没将枕套换掉。

　　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是好闻的味道。没有香水那么浓烈。

　　今早，褚翊先看到桌子上，小储物柜里的海量手办。目瞪口呆的样子真傻得可爱。

　　“你这么喜欢娃娃？”

　　“娃娃？”林乐逸用力揉揉眼睛，这可是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积攒下来的宝贝，有些是他费九牛二虎之力，通过各种周转淘到的中古GK手办。

　　不夸张地说，林乐逸小时候的零花钱，几乎全用在这上面了。林瀚刚为此，不止跟他沟通过多少次，后来在老妈的协调下，父子两个达成妥协。

　　林乐逸的爱好可以继续，但是学校的学习成绩不能落下。

　　搬家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忘，唯独储物柜里的东西不能丢。

　　好在，褚翊先问了那个幼稚可笑的问题之后，并未再对林乐逸的爱好做任何评价。

　　枕头上残留的味道，让林乐逸的意识一直集中在“褚翊先昨晚曾躺在这里睡觉”这件事上发散。

　　除了味道带来的强烈意识，还有一件事让林乐逸很在意。

　　上午会见结束之后，褚翊先问林乐逸第一次会见有什么感想。褚翊先的眼神情绪复杂，林乐逸甚至觉得，褚翊先不是在问林乐逸的感想，他是想说，他会见时心情复杂。

　　还是褚翊先希望我有某种感受？林乐逸思忖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

　　会见时，铁窗内的人落泪，林乐逸不自觉跟着红了眼。不知道褚律师有没有看见。希望别因此觉得他没出息。

　　林乐逸非常明白。太容易带入，会影响人理性判断问题的能力。坐在铁床里面的人，找律师的初衷也不是想让律师陪着他一起落泪。

　　任何工作都不应被小瞧。林乐逸此刻意识到，因为褚翊先的脸，就投身律师行业的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儿可笑。

　　庆幸的是，褚翊先足够专业，同时，对新人不吝赐教。即便对林乐逸的入行动机和能力，都持观望态度，在业务上还是给予了林乐逸充分锻炼的机会。在对外的工作过程中，已经把林乐逸看成团队成员加以保护和指导。

　　林乐逸不得不承认，即便在感情方面一无所获，作为从业新人，能遇见褚翊先这样的前辈指导，代表幸运之神对他眷顾有加。

　　可是，心里却一直猫挠似的，比起专业方面的幸运，林乐逸更乐意在另一方面有所进展。

　　昨晚睡眠不足，导致现在眼睛酸痛。林乐逸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不着就数羊。

　　数到一百零八只的时候，电话响了。

　　酸涩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是戴希尧来电。林乐逸警觉地起身，用两秒钟时间调整好情绪，才将电话接通。

　　“林乐逸，周五晚上有时间吗？”

　　戴希尧的声音里，始终有一种孩童般的烂漫与狡黠。褚翊先是喜欢戴希尧身上这种特质吗？

　　“我是没事儿。不知道褚律师对我有没有其他安排！”比如，帮褚翊先挡个酒，或者充当司机开个车什么的。

　　“我刚跟我哥通过话，他周五晚上没应酬。”戴希尧声音里透露着小小的得意，好似想让林乐逸夸他小机灵。

　　“所以呢？”既然是戴希尧打过来的，还帮林乐逸问清楚了不会再有别的安排。接下来只有听戴希尧怎么说。

　　“本来我想叫上你出去吃饭。你猜我哥怎么说？”电话那端，传来戴希尧喉咙里发出的鸽子一样咕噜咕噜的笑声。林乐逸感觉他在嘲笑谁，可是又没证据。

　　“别卖关子了。”林乐逸略感烦躁：你们情侣之间的对话，让我怎么猜。

　　“他说你答应过他，有机会把两个拿手菜展示给他哟。我哥说，不如就在他那儿聚得了。你只需要带着手艺去，食材你不用管，让我哥准备。你来了炒两道菜，他炒两道菜。我来准备酒，怎么样？”

　　林乐逸心说：不怎么样，如果就自己和他哥俩，那他这个电灯泡，瓦数有点儿大。

　　再一个，眼瞅着褚翊先和戴希尧在自己面前表演恩爱秀，林乐逸难保证自己不做丢人的事。

　　“我哪来的拿手菜……”刚才自己的安排已经被戴希尧摸清，再用与别人有约来搪塞，行不通。临时，想不到其他可以推辞的理由，只好赖账。

　　“你是不是在耍赖？我哥都说了，还说是你拿手的，正是他喜欢的家常菜……”

　　戴希尧不依不饶，说话语气里透着一股憨憨的可爱劲儿，让林乐逸讨厌不起来。

　　不过，说褚翊先喜欢他的拿手菜，这理由太牵强。林乐逸的拿手菜还没练出来呢，褚翊先怎么喜欢？听了那两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菜名，就喜欢了？冲戴希尧这句话，周五之前，林乐逸要多加练习。

　　“你现在褚律师家？”林乐逸没忍住，悄摸摸地刺探别人的行踪。

　　“没，我也要上班啊，谁老待在他那儿。况且，这个点儿，他又不在家，我过去有什么意思。”

　　戴希尧说得理所当然。林乐逸不这么觉得。一大早去褚翊先家拿换洗衣服的时候，家里也没人啊，戴希尧还不是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坐在客厅里。像那样在喜欢的人生活着的地方，静静坐着，依然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两个人共处有共处的乐趣，独处有独处的乐趣。怎么会没意思呢。

　　“再说，我哥其实是个挺没意思的人。你就不同了，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比我哥可爱太多。以后就不同了，他不在家的时候，我可以去找你。”戴希尧开心地说。

　　面对戴希尧的谬赞，林乐逸可不敢照单全收。真要那样，他夹在褚翊先和戴希尧中间，日子不会好过。最理智的方式，还是先观望。

　　“一次两次行，你总找我也不好吧？难道褚律师不会有意见？”

　　“有意见也得保留。咱们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戴希尧霸气地说。

　　褚律师也说过，林乐逸和戴希尧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别做违法乱纪的事就行。褚律师对戴希尧这么宠的嘛？还是说，褚律师和戴希尧之间，是一种开放关系？不然，怎么会他这么大的自由。

　　思来想去，林乐逸还是决定先观察清楚形势。褚翊先和戴希尧如果感情没到一定程度，不太可能让戴希尧随便进出家里。

　　从目前跟戴希尧有限的接触来判断。戴希尧还是很在意褚律师的。又是查岗，又是交代擦手洗脸的，也算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如果对一个人不在意，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装都难装得像。

　　褚律师是个稳重，可靠，做事有分寸的成熟男人。既然接受了比自己小几岁的恋人，自然做好包容和迁就他的准备。放任戴希尧在外面交朋友，或许正说明褚律师对这份感情的信任。笃定即便给戴希尧自由，他也不会做过火的事。

　　戴希尧对林乐逸表现出的迷之好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最初林乐逸是小人之心，揣度戴希尧是策略性地接近他，向他示好，最后再狠狠地侮辱他，想方设法让他从褚律师身边消失。

　　可是，电话里，戴希尧话语里处处透着天真和坦率。对比之下，林乐逸的小心思就显得龌龊了。明确了这一点，林乐逸觉得，不能贸然和戴希尧走得太近，以免对戴希尧和褚律师的关系造成不良影响，同时让他和褚律师的关系更复杂。

　　想想就觉得头大，连个暗恋和告白都应付不来的林乐逸，无能处理这么复杂的情感关系，不如干脆坦率点儿吧。

　　“我不想成为你们感情的绊脚石……”

　　“没搞错吧？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我觉得正相反……之前我哥跟我，就没什么可聊的。现在，我和他都认识你。跟他聊你，他就有话说……毕竟你们工作天天在一起，现在住得还这么近。”戴希尧被林乐逸的话绕蒙了，吃个饭而已，怎么还成绊脚石了？

　　“假的吧？有什么话说？”林乐逸略感惊讶，原来他现在成了调剂那俩人感情的饭余话题。

　　“周五来了当面聊呗。他说你办公室摆着两个‘娃娃’，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看他那表情，开始我以为是芭比娃娃，后来才猜出来，大概是手办。”戴希尧说完，不忘吐槽：“他都不知道我也喜欢‘娃娃’……”

　　“你确定褚律师也想放弃和你独处的时间，让我去家，跟你们一起吃晚饭？”戴希尧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再推辞就显得过于矫情。如果他们不介意多个电灯泡，那就去好了。

　　“废话，说了半天没听出来吗？是我哥撺掇我来邀请你去家的呀。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智商掉线？合着我前面那些话都白说了。到底来不来？给我句痛快话！”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