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是你的带教律师》流涎的狗狗

14、第 14 章

　　推门回家，客厅里的景象，让林乐逸瞬时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你……你干什么？”林乐逸感觉血往头上涌，磕磕巴巴地问：“不是让你从衣柜里找衣服吗？”

　　褚翊先赤/着上身，腰间系条浴巾。毛发发达的小腿一半露在浴巾外。此刻，正站在餐桌前往马克杯里倒牛奶。

　　“我翻了你家冰箱，做了简单的早餐。鸡蛋，牛奶和苹果。你不会介意吧？”褚翊先看一眼餐桌上的东西。

　　“不是问这个——”林乐逸把西服袋和里面的贴身衣物怼到褚翊先身上，说：“为什么……算了，赶快去把衣服穿上。”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褚翊先皱眉。

　　“都是男人，借我衣服穿不就得了，干嘛一大早这样……想显摆你身材好，是吧？”林乐逸斜眼瞟着男人凸出的胸肌和紧实的腹部。

　　“显摆？”褚翊先撇撇嘴，无辜地说：“只是觉得没必要给你增加洗衣服的负担。我借你的衣服穿几分钟，换下来你不也得洗嘛？仅此而已。哦，退一步说，就是借你的短裤T恤，也不能借你的内裤……”

　　他倒挺环保。林乐逸用手势示意：别话了。坐在餐桌边端起杯子喝牛奶。

　　褚翊先把衣服铺在沙发靠背上，说：“吃了早饭再换。”说完坐到林乐逸对面。

　　“你家里有人。”林乐逸故意漫不经心地说。

　　褚翊先“哦”了一声，将蛋壳敲碎，利落地剥掉。

　　波澜不惊，也不问是谁。林乐逸本来在不动声色观察褚翊先的表情，可眼睛却不听使唤往男人脖子以下瞅，还夸张地吞口水。

　　褚翊先抬起眼皮，瞧林乐逸，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嘴里还有未咽下去的鸡蛋，伸手半遮住嘴，提醒说：“你流鼻血了——”

　　林乐逸闻言，顾不上思考，“啊？”一声起身，抓起面巾纸，跑到盥洗室。半仰着头看向镜子里，果然，纸巾已经被染红。CAO！这反应也太丢人了！像没见过男人似的……

　　“给你——放在鼻翼两侧和额头冰一下。”褚翊先站在盥洗室门口，把从冰箱拿的两个生鸡蛋，包在纸巾里递给林乐逸。

　　林乐逸不扭脸，向门口伸出一只手，说：“拜托，把门关上。”求求你，赶紧吃完了，穿上衣服，咱该干嘛干嘛去。

　　对着镜子用凉鸡蛋在鼻翼两侧降温，门外又响起男人的声音：“心情和身体状态都不好，你要不要干脆休息一天？”

　　“我心情怎么……”心情从昨晚就受挫，不过一早就欣赏大片，太过震惊，现在心情被震地恢复得差不多了。

　　为什么说他心情不好，哦！难道是转发的那条信息？他看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再说你来所里才几天？喜欢那个女孩儿也没几天吧？不至于受这么大打击——”褚翊先虽觉得他们还没熟悉到需要彼此倾诉情感苦恼的时候，可是林乐逸微信告诉他了，他假装不知道，就显得太冷血。

　　纳尼？褚翊先在自说自话什么？谁喜欢哪个女孩儿？难道，褚翊先认知里还认定他和前台小姐姐有一腿？这事儿整的——误会啊——

　　“啊——没有的事儿——我可以去——”林乐逸伸手把门打开。褚翊先衬衣西裤，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外。

　　不上班就看不到他了，林乐逸说：“我还没去过看守所，待会儿跟您一起去会见。”况且刚才拿钥匙的时候，会见手续和卷宗都带回来了。

　　褚翊先抬手看时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我再等你十五分钟。吃饭，调整心情和身体状态。”

　　翻脸够快的。“知道了。”被领导催促，鼻血也止住了。狼吞虎咽把早餐吃完。

　　林乐逸听陈天鹏说过，会见要早点儿去。看守所会见室数量有限，会见的律师较多，如果去晚了要无端等待好久。有时候前面的人拖得时间太久，还可能排不上会见室，导致无法会见，影响案件进度。

　　林乐逸坐在副驾驶位，用余光瞄褚翊先。谁能想到，这个男人刚才还赤身luo体地在他家客厅里晃悠。

　　不行不行，像要甩掉不好的想法，用力摇摇头。得想点儿别的东西，瞎聊也行，不能再对着褚翊先胡思乱想。

　　“不舒服？”褚翊先观察着路况，丢出一句。

　　“没有，晚上没睡好，脑袋反应迟钝。”总不能说脑袋里过电影一样，全是让他流鼻血的画面。

　　“上午会见结束你回家补一觉。”

　　“庭审结束了，为什么还要去见？”上午会见的是受贿案的犯罪嫌疑人，庭审那天，林乐逸在被告人席上见着了。

　　“委托人要求的。况且庭审刚结束，判决没下，人还在看守所。”最初委托的时候，委托人就表达了希望能一个月会见两次的意愿。既然接受了委托，就按委托合同执行。

　　会见的话题聊不下去了，沉默了一会儿，林乐逸终于忍不住，说：“早上戴希尧在您那儿。”

　　“嗯，你说过了。”林乐逸说过有人在，没说是谁，也是，除了他能有谁呢。

　　“他还加了我微信好友。”

　　“嗯。”褚翊先专心操纵方向盘，答得很敷衍。林乐逸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他还忘不了第一次提到褚翊先父母时闹的小误会。

　　“工作时间是不是不能聊您生活中的亲朋好友？”林乐逸小心翼翼地问。

　　“看情况。”

　　这话说的，约等于没说。林乐逸不死心，问：“现在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最初没觉得这小子这么磨叽啊，说话还吞吞吐吐的。

　　“我就是好奇，怎么戴希尧有您家里钥匙？”林乐逸小声嘟囔。

　　“你家的钥匙就只有你一人有？”褚翊先反问，说完又补充一句，说：“要不，我家的钥匙也给你一把。”

　　“真，真的？！”林乐逸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情况。

　　“你离我这么近，再出现昨晚那种情况，我就不用在别人家借宿了。”

　　“哦”原来如此。是找个住得近的，开门方便。不过话说回来，褚翊先应该是对他放心才想留一把钥匙在他这儿的吧。

　　唉，林乐逸暗自叹气，本来不是想聊钥匙的，是想知道戴希尧跟褚律师什么关系。绕了半天，还是没问到点儿上。

　　“褚律师，戴希尧说有时间要约我一起吃饭。您不会生气吧？”

　　“我有那么闲？还管你们是不是一起吃饭？”褚翊先气笑了，闹半天就是要和戴希尧出去吃饭。

　　“不带您，您会不会生气？”

　　“你们爱干嘛干嘛，只要别做违法乱纪的事。别婆婆妈妈的了。”

　　爱干嘛干嘛？难道他们不在一块儿时，各玩各的？林乐逸是听过有的人比较乱，可褚翊先看着不像这种人……

　　褚翊先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巷子，看见巷子里已经停了两辆车，说：“你下车去门口排队，我来停车。”

　　林乐逸前面已经站了两个人，在门卫窗外的登记册上登记完，等待看守所开门。林乐逸也照样子做了登记。

　　林乐逸和褚律师来得真是巧，开门以后在里面交了手续，押了证件，武警将铁门打开放他们进入会见区。

　　林乐逸随褚翊先来到第三会见室，等了不到三分钟，管教将犯罪嫌疑人提出来送到会见室。

　　林乐逸停止猜测旁边会见室的谈话，看着铁栅栏里面的人戴着手铐和脚镣坐在栗色木制审讯椅上。

　　“褚律师，感谢你在庭上为我做的辩护。”犯人五十多岁，据说比刚进来时瘦了十几斤。

　　“是我分内的事情。您降压药还有吗？”犯人常年服用降压药，这也是委托人希望律师能经常会见的原因之一。

　　“药还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我已经能倒背如流了，每天净手接经。让她别惦记。”委托人是犯人的结发妻子。

　　“好的。”褚翊先从档案袋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老人，看上去有八九十岁。褚律师把照片戳起来，说：“李姐给老爷子拍的照片，让您看看，说身体挺好的。姑娘，庭审那天您看见了吧……”

　　犯人看着照片，眼睛湿润了。褚翊先提到姑娘的时候，犯人情绪有点儿控制不住，伸手抹眼睛。

　　直到会见结束，管教将犯人提走。林乐逸一句话也没说，只做了简单的会见笔录。褚翊先表情管理得非常好，没被犯人的情绪带着走。

　　褚翊先将车直接开回小区，车停在地库。两人下车，褚翊先走在林乐逸身边。

　　“您不回自己家？”林乐逸警觉地问。

　　“早上走得匆忙，没拿换下来的衣服。”褚翊先沉思着问：“第一次会见，你有什么感想？”

　　林乐逸坐在会见室时，不胜唏嘘。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你说里面坐的人不值得同情吧，他哭的时候，你也跟着难受。

　　“挺复杂的。”

　　褚翊先看着他，不再问。半晌说：“你回家休息会儿吧。”

　　“你呢？”

　　问完又后悔，难道在期待褚律师还和自已一起午休？

　　“我拿了衣服就去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