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凑巧 刚刚好》白海

4、第四章

　　瞅一眼玉佩，廖了翻个大大的白眼没吱声。心想独未悠不是聋子怎么知道这会儿要值钱的东西。郎中见状也不吭声，等着几人做决定。周大哥一个人看看玉佩又看看郎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廖了不是没有值钱的东西。包里有一对珍珠耳环，一条水钻相连，还有十三只一串相连的盘龙镶钻银镯。
　　廖了很喜欢这几件饰品，买的时候没花多少，最值钱的是那串镯子，贵的也是手工不是材料。在这里卖出倒是可以换回些银子。
　　只是廖了还想回家，这些东西都是随身携带的，万一少了哪件回不去可怎么办？
　　可若是拿那玉佩抵债，廖了却是万分的舍不得。
　　白璧无瑕，温润而光泽柔美。佩上麒麟四蹄踏火，栩栩如生。廖了喜欢宝石，各种宝石都有些了解。平时这种宝贝要么是看的到摸不着，要么就是买不起。如今宝贝就在眼前，她哪里舍得交出去当医药费。
　　廖了得换个办法筹钱交诊费。

　　抓着玉佩看了半天，细腻光滑的手感，精巧的雕工。
　　好美！
　　看着独未悠的脸，拥有如此美玉的人，却……
　　廖了已经懒得再叹气了。人家都是审美疲劳，她这会儿看着这张丑脸也无所谓美丑，完全没感觉了。
　　独未悠的身份应该不简单。看他的倒霉样，十有八九是被人追杀中。这玉佩更不能登场。电视上不是老演一个玉佩引来的杀身之祸么。暴漏行踪是不明智滴。紧张兮兮的看看郎中，被观察者一脸不耐烦等着几个人掏银子走人。
　　病患不多，医馆儿生意惨淡。郎中这会儿趴在桌上打盹儿，帮手的学徒一旁盯梢，生怕这三个无论如何看着都很穷的人没付帐就跑了。
　　廖了把于塞回独未悠怀里，托周大哥照顾伤患，抗上包包出去找钱去了。
　　随便找个人打听好当铺的位置所在，廖了大马金刀往铺子去了。

　　当铺的掌柜的肥头大耳，懒洋洋像只刚吃饱泔水的猪。
　　廖了整整易容，气度从容的跨进门里。
　　掌柜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廖了半响哼哼道：“姑娘缺银子？”
　　廖了摇摇头，一只白嫩嫩的小手落到柜台上不急不慢打着拍子，淡淡问道：“掌柜的，你们老板可在？”
　　掌柜的抬眼重新看了廖了几眼，不耐烦道：“老板有事不在，姑娘要当东西找我就是。”
　　廖了似笑非笑，冷哼一声：“这事你可做不了主。”
　　“老板不在，姑娘若是不当东西就走吧。我这儿还有别的客人呢！”掌柜头也不抬。
　　“哦？那算了，我还以为你们老板会对这个感兴趣。我还是到别家去好了。”捏着珍珠耳坠在掌柜的眼前一晃而过。优雅的收回耳坠，转身迈出一步。
　　“姑娘留步！姑娘留步！”胖掌柜的急忙拉住廖了，使个眼色让店里的伙计找老板去。“姑娘手中的东西，可否再让我看看？”
　　“这东西，本来不该让你看到。”廖了看眼前掌柜垂涎的嘴脸，收好耳坠高深莫测道：“不该看的东西，还是不要看啦！”
　　不一会儿，伙计出来跟掌柜的耳语了几句，掌柜的客客气气把廖了请进里屋去了。

　　老板是个蓄着八字须的中年男子。廖了进去的时候，他正举着杯子饮茶。
　　掌柜的给老板请过安，退下去了。
　　“姑娘坐。”中年男子放下杯子，摸摸右边一撇胡须，眼里满是算计：“不知姑娘要和我谈什么买卖啊？”
　　“老板莫要着急。我今儿个找你不找别人，自然有非给你不可的生意。”廖了不疾不徐，看了看桌上的茶水，笑道：“有客临门，徐老板不给上茶么？”
　　“姑娘说笑了。”徐老板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吩咐伙计上茶。
　　廖了端着杯子在鼻下嗅了嗅，不置可否，等徐老板着急。徐老板名叫徐多，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他娶了几个小老婆。廖了之所以找他，是因为他贪财。不但贪财，而且胆小怕事。许多是个地地道道贪财又怕死的人。
　　“我听赵掌柜说，姑娘……”
　　卡的放下杯子，廖了突然接口道：“徐老板，我也不和你客套。我要在这边暂放三件物事，每一件一百两，时限三年。”
　　“什么！一件百两！？”徐老板叫出声来。随后摸着胡子嗤笑道：“小姑娘你这是拿我寻开心呢？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值一百两？”
　　“徐老板，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手上的东西只值一百两？”廖了拿出一只耳坠在眼前晃了晃，“我这儿的三件物事，每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只是暂放在你这里，徐老板不过是代我保管三年而已。”
　　“好说，好说。”徐老板眼里露出贪婪的光芒，双手不停地搓：“不过，一百两一件……是不是……”
　　“徐老板，你让我很失望呢！”廖了眯着眼打量眼前看似精明的人，不屑道：“要知道，我只和聪明人做生意。”
　　“是我失礼了。”徐老板喝口茶，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就按姑娘的意思吧。”
　　“那徐老板觉得本姑娘是什么意思呢？”廖了摸摸下巴，眼角眉梢全是笑。如果这儿有一把扇子，廖了当真想摇上一摇了。
　　“一百两一件。”徐老板打了个冷战，忙点头。
　　“NO，NO，NO。重要的不是区区一百两。”廖了潇洒的摇摇手指，把珍珠耳坠和镯子放在桌上。正色道：“东西只是暂放在这里。三年之后，我会以每件千两白银将这三件东西取回。”
　　“对，对！取回，取回……”徐多捏起抓着镯子细细摩挲着。念了几遍才知道说了些什么，瞪大了眼睛有些愣神：“取……取回？”
　　这串镯子廖了也很喜欢。连串的十三只爪中握珠的镂空银龙，被一只小巧的银扣连在一起。是当年老爸专程在工艺店里定做送给自己的18岁生日礼物。
　　“好了，我们的交易就到这里。”廖了起身往屋外走。“三百两今天日落前送到医馆去。”
　　“是，是。”徐老板小心翼翼的把两件饰品藏进怀里，跟着廖了出了屋子。“姑娘刚刚不是说三件……”
　　“恩，还有一件东西，当然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呀~”廖了拉拉衣摆，“差点儿忘记告诉你，这几件东西都要好好保管哦！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转卖给他人。否则，会招来厄运哦！”
　　神神叨叨把该说的说完，廖了扔下当铺老板回医馆。

　　廖了一路往回走，一路的哆嗦。是因为紧张，也因为兴奋。廖了只是个普通的人，了不得家境好一些。既不是高管家女儿，也不是某企业大小姐。刚刚在当铺里说的一番话，十句里有九句都是跟着小说学的。
　　说的时候是那么回事，说完了心肝儿还扑通扑通乱跳一通。一路狂奔回医馆，才敢呼出一口气。廖了无比庆幸自己在话剧部待过很久，出场的演出也有不少。若不是这些经验在，自己怕是撑不下来了吧。刚刚的招数，可是空手套白狼啊！
　　才进医馆没多久，徐老板便亲自带人过来了。廖了不多说什么，抬手要了字据看过没问题，接过银票把水钻项链一丢，扭回进了馆里。
　　廖了心里明镜儿似的清楚，字据之类的东西，大体是无用的。有一天，若是自己真有本事赎回这些东西，也就不怕他们赖账。而且，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用到这些东西，也不能确定是否要用到这些东西。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廖了冲回屋里，扯开独未悠的衣襟确定了那块儿宝玉还安安稳稳揣在他怀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可是舍不得这块儿美玉（经过认真计算，觉得这块儿玉更值钱）把自己随身的几件首饰当掉了，要是玉丢了……
　　“哥啊——”伴随着一声河东狮吼，廖了以炮弹出膛之势飞向独未悠。独未悠虽然耳不能闻，口不能言，但杀气煞气还是感觉得到的。尤其一股劲风袭来，独未悠本能的躲闪，奈何廖了速度太快，仍被扑了个满怀。
　　廖了使劲儿抓住独未悠的手，刻字一般在他手心上写到：不许弄丢这块儿玉！知道了？！独未悠无奈点头。廖了得到想要的答案，满心欢喜。（那玉似乎是独未悠的，廖了当成自己的了……）
　　开心归开心，廖了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凭空蹦跶出来的哥哥又聋又哑，实在不怎么靠得住的样子，满眼鲜红望向将要拿走自己钱财绝对有责任替自己消灾的郎中，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串儿音节：“大夫，我哥哥这聋哑之症，治得好不？”
　　声音之尖细诡异，神态之恶毒，犹如刚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女鬼。郎中一个哆嗦，手里的秤杆儿咣当一声砸在台子上。
　　瞟一眼廖了，郎中哼道：“你哥哥又聋又哑，脸上还满是疮疤，那是得了怪病留下来的，我一个乡野郎中又不是神医，哪里医得好。”
　　廖了也不敢问独未悠那张脸是怎么回事。瞅瞅独未悠那张丑脸，窝到一边不吭声。心里想着，这乡野郎中说的也对，他治不好又不代表没人治得好。来日方长，这事情等她跟独未悠混熟了再说不迟。

　　给郎中多塞些医药费，廖了和独未悠便暂住在了医馆里。
　　周大哥在镇子里留了一晚，翌日一早起程回村子。临走时，廖了还不忘塞给他些碎银子。滴水之恩，她这会儿拿些银子报答。不论在哪个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都是成立的。钱是万恶之源，这话不尽然，却也不无道理。太多的钱对这些村民来说，未必是好事。
　　BUT，对于廖了来说，钱啊钱，那是多多益善啊！
　　为了能多多的弄到钱，好让自己今后的生活更加富裕，最少不会因为付不起医药费而把自己穿越来的纪念品当掉做生活费。廖了每天往外跑，大至医馆旁边的饭馆，小至街市上面瘫，近至走几步就到的衣料铺子，远至花街柳巷的惜春苑，她都跑过。

　　经过一番简单的市场调查，廖了发现，还是红灯区的姑娘们好赚钱。
　　当然，廖了是不会去做皮肉生意的。但如果只是当个琴师或是写个曲子什么的，她却完全能够胜任。再次感谢过有先见之明让自己学古筝的老爸老妈，廖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精打细算手头上几张生活费的同时还不忘谋划日后赚钱的出路。
　　于是，独未悠在一段相当不短的时期内总是看到如此一幕：廖了一边反反复复点手头上那点儿为数不多的钱直到手抽筋，一边还拿指头沾水在桌上不停写写画画，旁边一张纸上不多时就多出一行如同鬼画符的字迹。
　　不仅如此，廖了时不时还要表情猥琐的奸笑半天。写好字的纸廖了贴身起来，独未悠从没瞧见过上面写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加油~figh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