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掣肘》旗开得胜

12、审案

　　皇帝昨日特意翻看了沈若的档案。“嘉定二十三年，朕记得那年正月也是下了好大的雪，父皇派慕裴年做朕的教习师傅。设置南道监察使也是他提出的，只是朕想不到，多年后慕裴年会因此勾结南通”
　　沈若恍然，为何皇帝会说起父亲，“南道监察使确实应该设置，只是监察使务必明白自身的使命，不可因利忘本”
　　“为何南道监察使永远令朕失望，慕裴年是，张若澄也是”皇帝皱眉，表现的很是痛心。
　　“皇上不必忧心，保重龙体”
　　“朕把张若澄交给刑部。着沈卿奉旨督办此事”皇帝说道。
　　“臣初涉朝堂，蒙皇上提拔，委臣以要事，臣必死而后已，以报皇上恩德”沈若忙跪下，向皇帝行大礼谢恩。
　　“起来吧，沈卿只管放手去查”皇帝有些得意，果然权力才是杀人的刀。
　　沈若从侧殿出来，呵！风雪好似更大了些，不过再大的雪在阳光下也会消融。
　　沈若无意耽搁，必须掌握有利证据，早早准备。是以沈若第二日便去拜访了刑部尚书王辅。
　　王辅，字辅之，年约五旬，身量瘦削，脊背笔直，仿佛一柄淬了寒光的剑。眉骨高耸，眸中似藏了刑部地牢里终年不熄的审罪灯，常年穿一件青色素袍，玉带扣上嵌着獬豸纹。
　　沈若早就听过王辅名号，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给王大人拜年了，新年好”沈若被门房引到书房中，王辅正在写字，沈若行礼。
　　王辅看到沈若后放下笔，目光深邃，似要将沈若看穿。“皇上着沈大人与老夫一起办案，可是皇上不信老夫？”
　　“下官早闻王大人名号，如雷贯耳。皇上看下官初进朝堂，特命下官跟随王大人学习”沈若沉着应对，不卑不亢。
　　“哦？沈大人听说过老夫什么名号？”王辅离案向沈若走近，其身上气息压迫沈若不做多思。
　　“世人皆说王大人鲜有笑颜，奏对时字句如刑律条文般精准。可在下知道王大人在三年前南方水灾时，当庭扯碎工部虚报赈灾银的账册，溅起的碎屑飞上龙袍，硬生生逼得户部尚书呕血昏厥。”
　　“王某断过七百二十九颗人头，从无错案”王辅深以为荣的便是自己的铁断无错。
　　“下官得皇上任命，与王大人一起审案，张若澄只是小虾，慕家余孽才是主谋。不知王大人怎么看？”沈若有心试探。
　　“老夫只管真相，无中生有的事老夫可做不来”原来听闻沈若有才，王辅还对眼前的年轻人有好感，如今看来，沈若其人也不堪重用。
　　“好，下官谨记王大人教导，告辞”沈若刚出王尚书府邸，迎面走来一个小公子。
　　“郡主，你怎么在此？”沈若看清来人模样，忙带人至一暗处。
　　“我怎么不能来？”郡主一副贵公子装扮，悠哉悠哉的在路旁赏雪，身旁并未有下人跟着，连尤文仲也没看见。
　　“郡主来大业有什么事？”沈若戒备道。
　　“瞧你吓的，我自然有事，你先给我找一住处，要住久一点的”郡主看样子有什么阴谋。
　　“郡主，十五之后，南通使臣便会来大业和谈。你为何今日就来了？有什么阴谋？”
　　“本郡主若有阴谋，何必来找你呢”
　　“那你到底为何？”
　　“听闻业朝风景极美，所以我才来这里游山玩水”
　　沈若自然不信，可是看郡主样子，也不会说出，只能为郡主找好住处，派人看守，眼皮子底下总要安心些。
　　思索一下，沈若把郡主安置在城南一处院子中，命心腹侍卫好生看管，把她伪装成一户人家的外室。城南多是显贵人家暗地里置办的宅子，所以人人心知肚明，也没人去打探宅子住的是谁。
　　连续忙了两三日，沈若听丫鬟禀报说郡主在闹脾气要见他。等晚上处理完事情，沈若才不慌不忙的去了小院。
　　“你找我？”沈若进到房间坐下后问道。
　　郡主此时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不曾想这个男人竟然推门直入。她惊恐的睁开双眼，裹紧身上的被子不悦道“你进来不能敲门吗？”
　　沈若看向郡主，眼睛巡视了她一遍，慢慢说道“我回自己租的房子还要敲门吗？再说郡主是您找在下来的”
　　郡主气急，披了一件狐狸毛披风便起了床坐于沈若对面。
　　“那个张若澄可有全部招供？”郡主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语气轻松，像是朋友之间的聊天。
　　“没有，他一个文臣，身子也很是扛打”沈若实话实说。
　　“没有招供就还好，还来得及”郡主兀自说着，沈若听的却云里雾里。
　　“什么还来得及？”
　　“没事，忙了这几日了，沈大人要注意身体”
　　“你？”
　　“好了，沈大人，本郡主困了，沈大人自便”说完，郡主打了一个哈欠，似是真的瞌睡。
　　沈若见状，告辞离开。
　　来到院中，询问侍卫郡主这几日可有和谁联络，侍卫回并未和任何人联络。
　　刚回到府邸，刑部里就来人禀告说尚书请沈大人回刑部。
　　沈若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暗声道“张若澄被人暗杀，死于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