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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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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部队加班的小飞接到父亲的电话赶到医院,高粱那边也得知后赶到医院,他第一时间把阿秀带走了,小飞带着小海到达医院没有见到阿秀,只看到张飞守在监护病房门口等他们,小海见妈妈头上包满绷带插着管子昏迷着,吓得不知所措。
张飞把小飞叫到旁边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小飞听完沉默了,让他把妈妈扭送公安局他狠不下心,包庇又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小海冲出来直接对着小飞大骂:“你妈害死我妈!肯定是你指使的!你现在还想包庇你妈,你这个恶人,我爸我妈都死在你手里,我早晚有一天杀了你!”
“小海啊!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都几个月没回家了”张飞忙护着儿子。
“就是因为他老不回家,所以别人才敢上门打伤我妈,他要是经常回来,别人敢吗?”小海在医院走廊大吵:“她家在哪呢?我去跟她拼了!臭老太婆!”
张飞连连拉着小海,劝道:“孩子啊!你妈现在这个样子,当务之急是先给她治病,别的都没有这事儿重要。懂吗?”
就在这时候,护士出来说医生要见家属,进入医生办公室后,小飞被医生告知秀珍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成了植物人,要么长期养在医院,要么现在送她走。小海听完坐在地上大哭,指着小飞凶狠的说道:“你不许送我妈走,你得养着她,不然我就去杀了你妈,一命还一命!”
本来小飞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他第一时间要求医生务必不要放弃,随后安抚小海说植物人醒来的例子不是没有,只要他活着就不会放弃秀珍,小海听了这才安静了一些,守在秀珍病房外不肯离开。小飞办完所有的医院手续,让张飞回家休息,自己留在医院和小海一起守着。张飞回到家,心头的大石头恍然变成了泰山,他不想张妈妈跟着自己一起心烦,什么都没说,只自己一个人承担着心里负担。
高粱把阿秀带回家,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骂道:“你没事儿上那儿去干嘛?家里电视机,麻将机不够你玩的?惹出这么大的祸,他们要是把你告进去了,亲妈有这样的污点,儿子就进不了军队,也进不了体制,你是要毁了郑君呀!”还不解气,继续骂道:“家里花了那么多钱,费那么大的劲儿把他送出国,这下全毁在你手里了。”
阿秀也悔不该当初,她现在过的日子算是很悠闲,不用她赚钱养家,大儿子不用她管,小儿子离得远管不到,每天看看电视打打麻将,家里还有保姆干活儿,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你看在儿子的份上也要帮我想想办法啊!我不想坐牢啊!”阿秀抓着高粱急切的说道。
高粱一直为儿子操心,终于送出国可以消停几天,没料到阿秀又闹出了更严重的事。他说道:“你找我干什么?去找你儿子啊!这人又没死!只要家属不追究,你坐什么牢?”
阿秀不懂法,高粱懂一些,一五一十的跟她讲述法律条例和现阶段能采取的不久措施,他不是为了阿秀,是为了不让阿秀有污点影响郑君的将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秀珍受伤成了植物人的事大家很快都知道了,家属区议论纷纷。
顾家自然也不例外的知道了,宋慧给女儿打电话时也提到了这件事,她叹气说道:“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在医院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
电话那头,顾嘉安说道:“不放弃是对的,如果就这么放弃很容易让人起疑,怎么说也是秀姨动的手把人弄成这个样子,小飞哥哥如果直接放弃,马上会被怀疑是他们母子联手害人。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宋慧说道:“你爸爸也是这么说的,可这样要到猴年马月啊!简直是无止尽啊!”又一转念想起顾衡打电话来说过女儿肠胃不太好,转移话题问道:“安安,前不久你爷爷打电话说你胃不好,现在怎么样了?”
顾嘉安说道:“没事儿,按时吃饭就不会疼了。爷爷怎么连这种小事都跟您说啊!”
宋慧说道:“一个人在外面就这点不好,爸妈照顾不到,连吃饭都不按时按点。你以后不管多忙都要按时吃饭,万一肠胃真落下什么毛病,那很难断根的。”当妈妈的只要涉及孩子的健康就会开启唠叨模式,宋慧也不例外,顾嘉安在那头拿着电话无奈,妈妈叮嘱得最多的就是一定要吃好穿好,不要饿着不要着凉。
顾嘉安说道:“行了妈!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回回打电话不是早点睡觉别熬夜就是天凉了记得穿秋裤,您什么时候能把我当大学生来看待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照顾好自己啊!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孩子,就是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这边说着不说了,那边又继续。
等宋慧终于说够了挂了电话,顾嘉安决定还是要去一趟医院,她胃不舒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总是没当回事儿,这次听宋慧那句“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孩子”点着了她,是啊!就算自己不在乎也要为爸爸妈妈负责,她要是有个万一爸妈怎么办?
正想着,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顾嘉安来到首都医院,接诊医生带着几个实习医生一起为她诊断。顾嘉安做检查时,其中一个实习医生一直盯着她,没过多久检查结果就出来了,问题不大,以后注意饮食忌口,按时吃饭就会好。医生还开了一些止疼的胃药,顾嘉安去取药时,那位实习医生也一直跟着,顾嘉安察觉后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实习医生摘下口罩,一张俊逸的脸展露了出来,眉目如画,鼻若刀削,面目和善,顾嘉安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太起来,看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有点像高一时帮自己和郑君打架的那两个大学生之一,好像叫顾魏。
顾嘉安疑惑了,顾魏当时是个高大的白胖子,现在怎么瘦了这么多,果然人还是瘦了更好看。顾嘉安也不知随了谁,是个颜控。眼前这个医生帅哥,身材匀称,高大结实,皮肤白净,五官俊朗,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顾魏说道:“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也考到北京来了?”
“是啊!我在这里上学。”都过去那么久了,这几年也没见过面,他能一眼就认出来。顾嘉安暗想这是对我打架的印象深刻到什么地步了。
“你在哪个学校?”顾魏问道,见顾嘉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忙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
顾嘉安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我在清华。”
“哇奥!清华啊!厉害啦小妹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顾嘉安回头一看,严秉君,他还是那个白白胖胖的样子,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们都在这家医院吗?”顾嘉安问道,在北京她朋友不太多,能多结识两个挺好的,尤其他们还是医生。
“是啊!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来找我们。”“你胡说啥,别来找我们才好呢!”三个人笑成一团。
“另一个小姑娘呢?应该也上大学了吧”严秉君问道。
另一个?他问的应该是江心,顾嘉安说道:“她也在北京上学,不过她在北大,我们有时会一起逛个街什么的。”
三个人聊了没多久,顾魏和严秉君就被主任医生叫走了,临走前顾魏约顾嘉安有空一起出去转转,顾嘉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完了之后才发现:这是约会的邀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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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珍在医院靠着各种机器延续生命,没有任何意义,更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在住院一年后,她还是离开了。小海不爱学习,在秀珍去世后坚持要回相思寨和奶奶一起生活。小飞只是继父,只能按照他的意思把他送回老家,并表示每个月会给他们寄来生活费。
安顿好祖孙俩后,小飞在回去的路上深深的怀疑自己,当初如果没有用婚姻来抵罪,而是照张飞说的在经济方面供养他们,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小飞的内心深处觉得自己解脱了,但又觉得这种解脱的感觉是罪恶,明明是自己提出娶秀珍的,秀珍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不仅不悲痛反而感到解脱,小飞陷入了愧疚、解脱、罪恶三重矛盾当中。
和小飞不同,张飞多年积压的阴郁终于完全抒发了,他是真的觉得乌云散尽,太阳出来了。他想着过段时间帮小飞物色一个新对象,让儿子正式开始全新的生活。
在高家,阿秀也松了一口气,悬在头上的那把剑终于挪开了,她在听到秀珍咽气的消息后,总算睡了一个好觉。大儿子摆脱了秀珍,等小儿子毕业回国,一切都步入正轨,阿秀心满意足。
顾嘉安大四那年转入和清华联合的航空大学,开始接受成为飞行员的正式培训,而这时候的她已经和顾魏开始交往了。他们在一起后,还帮着严秉君追到了江心。人的一生就属在学校的期间最无忧无虑,而这样的时光在很多人不知不觉当中就过去了,等到一定年纪在回头看,那真是最精彩珍贵的时光。
几年后,郑君也在国外混到个毕业证回国了,郑源和高粱用尽全力出去运作为他弄到了一个职务,大小也算个军官。阿秀开心极了,两个儿子都如她所愿成了军官。
在挑儿媳妇的时候,阿秀拿足了架子,以太后给皇帝挑妃子的架势审视一个又一个适龄女孩。最后选中了名叫丁溪的女孩,丁溪相貌好,学历高,但是出身不如郑君,是工人家庭。高粱觉得对方门户不高,不是很满意,阿秀却说:“这样的女孩才是最好的,个人条件好,不会委屈了咱们儿子,家里又没什么权势,好拿捏,将来儿子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高粱被阿秀点明儿媳出身低的好处,欣然同意了。
下一辈的孩子当中,郑君是最早结婚成家的,在郑君的婚礼上,高粱作为新郎父亲招待宾客时跟顾一野寒暄道:“你们家安安跟我儿子同岁,啥时候嫁人啊!”
顾一野笑笑说道:“她这会儿在空军部队忙着训练呢,哪有功夫谈恋爱啊!”当父亲的还不知道自家女儿已经有男友了。
“女孩子当飞行员能行吗?女飞行员才几个啊?”阿秀向来说话不中听。
宋慧接口道:“尽她自己的努力就行,能成自然最好,不成也没什么,对吧一野!”
顾一野微笑着点点头:“安安从来都有自己的计划,她注意大着呢!我和她妈妈也很少干涉她,人生是她自己的,自己的路自己想办法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就是在嘲讽郑君靠家里关系走后门弄到现在这个职位,阿秀就是这么想的,当时就不高兴了,但这是儿子的婚礼,她不好挂脸,只能笑笑不说话。
有句老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郑君婚后不到一年就出轨了,如果说郑源和高粱出轨是为了传宗接代,那郑君出轨纯纯就是官三代沾花惹草的恶习性,甚至有一次把外遇对象带到家里来过夜。一开始还会想办法瞒着妻子丁溪,后来越玩越开,索性瞒都懒得瞒了,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出轨,只有丁溪还蒙在鼓里。
高粱无意中听了一两耳朵的闲话,回家警告儿子不许乱来,这是违反军纪的。
郑君却不以为然:“你和爷爷不都这样吗?也没有怎么着啊!”
阿秀也在旁边帮腔:“这种事只要老婆不追究,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当初为什么娶丁溪,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她拿咱们没办法!如果换了门当户对的,咱们儿子能这么随心所欲?或许还要看老丈人脸色呢!”
高粱嘱咐了两句隐蔽点不要被人知道后也就不再说了,但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没过多久,丁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