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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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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兄弟汽修店。
钢牙见到阎丘,很是激动。
“哥,哥,你快,快坐。我给你泡茶。”
阎丘看不得他手足无措的模样。
“别动来动去,坐好。”
钢牙又要站起来,“我去拿帐本,哥,你得看看,这店生意还行。”
阎丘阻止他,将他按在椅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都知道了,你干得不错。”
这比什么都让钢牙心里畅快,他咧嘴笑得大门牙晃晃。
“有个事,大家商讨一下。”阎丘转头,对刘子说:“
之前让你找家门店的事,先放一放。
我刚看了看,修理店旁边的铺子是空的,将它租下来。”
大伙不解,汽修店够用,旁边租下来,做什么用?
刘子还是心心念念连锁店的事。
“哥,租旁边的店面,总不能两家汽修店排在一起。”
阎丘说:“不开汽修店,旁边开洗车店。”
大炮不用动脑,脱口就道:“听哥的。”
钢牙一脸敬佩:“车子从汽修店出来,又进洗车店。哥,这一招高。”
“对哦。”刘子想了想也觉得妙,高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阎丘等他们停下来,接着道:“汽修店赚的钱够洗车店前期的投入了,剩下的你们几个看着入股,这些事你们自己处理。”
刘子机灵:“哥,你不参与?”
“我可能接手别的项目,顾不到这边。钢牙有开店的经验,你们好好经营。”
大家都被阎丘嘴里的项目吸引了注意力,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阎丘只给他们一句:“还在考虑。”
“毛哥,你怎么这么安静?病了?”
刘子正要找毛古打探消息。见他一声不响地坐在一旁边,很是罕见。
阎丘瞥了毛古一眼,对刘子说:“不用问他,他看不上你们这些小生意。”
大伙很稀奇,都看着毛古。
毛古一脸纠结,对上大伙的目光,扯着脖子,说:“谁看不上了。别的事,我也只是在考虑。”
****
夜色越发深厚。女孩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透过窗棂断裂的一个拇指般的小洞往外瞧。
下一刻骇得女孩连连后退。她通过小洞瞧向外面,外头也有一双眼睛窥视着屋内。
那双蛇一样阴冷黏糊的眼。
冷不丁这么一对上,在这夜里,本就提着的心,女孩这会直觉得要跳出胸膛。
屋外,桀桀怪笑两声。
屋内的人寒毛倒立。
大门在咯吱作响,屋外的人在推门。
一下一下,不急不缓,凳子抵挡的作用在减退。
很快,凳子一张接一张倒在地,两扇大门也漏了条大缝。
女孩往穿堂跑,进了厨房,打开厨房外门。
大门被撞开了。
瘦猴过了穿堂,进了厨房,用手电找了找,拉亮了灯,厨房内并不见女孩的身影。
厨房门大开着。
————
阎丘在第二天傍晚回到村。他去了阎家东屋,给阎老三送东西。
有一座桥连通河的左右两边。桥面,这里近水,是夏日晚饭后村人纳凉的聚集地。
杂言碎语,家长里短在这里流传,发酵,散去。
他走过桥面。
坐在桥墩的其中一个女人扬嘴,向他的背影努了努嘴,说话拿腔拿调。
“诶,你们瞅见没?”
“当然瞧见了,”一肥壮的汉子狠盯了女人鼓起的胸口看。
嘴里调笑道:“你红光满面,又吸干了哪个的精气。”
“呸,”女人拿眼横了汉子一眼,“嘴没个把的。”
汉子被女人桃花眼这么扫过,身子似乎更热,手中的扇子摇快了几下。
眼中火热,笑得意味深长:“给你看带把的。”
女人作势连呸了汉子几声。
女人继续说:“绿帽子…头上一顶好大的绿帽子。”
说完咯咯地笑起来,随着她刻意的笑,丰硕的身子也乱颤,白肉晃花了周旁的几个男人的眼。
一个尖腮的四十出头的妇人嘲笑她:
“谁家的绿帽子也抵不过你田仙花给张三带的那顶。
啧啧啧,也不知躺在地下的张三得不得安宁。”
末了,又说了句:“他就没在半夜回来找你?”
女人,也就是田仙花的脸色僵了下。
当作没听见尖腮妇人的话,继续她的话,“他家那个小新娘,跟人搞上了。”
田仙花说到这,手掩嘴,又如母鸡般咯咯笑了声。
这种话最能引来人的兴趣,有问真不真,有问怎么回事,有性急的直骂她别卖关子。
田仙花似很满意这种效果,见众人都盯着她,她将身子前倾了几度,那道深沟引起男人们眼中的火热,女人们心中的不屑及嫉恨。
“别看他长得身高体壮,像头牛,”田仙花停顿了下,“其实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有人嗤笑一声,“你田仙花吃不到榴莲,说榴莲是坨屎。被人羞辱了,就造谣说人不中用。
你倒是想,也得撒个尿照照自个,以为都像那些个发情的狗,你抛个眼,就往你身上黏”
似乎是这个狗字让说话的妇人想起了什么,笑得好不愉快。
说这话的还是尖腮妇人,她就看不惯田仙花这种做了女表子,不以为耻,还引以为荣的不要脸。
她这话也赤果果地打了那些动着歪心思的男人的脸。
一时间,田仙花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男人们也极为不自在。都暗自瞪了尖腮妇人旁边的男人。
那男人扯了扯自家婆娘的手。尖腮妇人低咕了几句,终歇了嘴。
“都传从加内回来的,兜内比小媳妇脸上还干净。”有人说。
“可不,听说,这小新娘的钱还是阎老三帮他凑的。要是发了,哪用光棍回来,不说媳妇了,孩子都得会打酱油喽。”
“可也有人真发了的呀。”
“哪个发了?”
“他那阎家族兄,我在城里见过他,那个派头哦,了不得。轿车,女人,都有。
我还瞅着他手上的大戒指,那么亮,晃得我眼都看不清。这得是多有钱的大老板才有的哩。”
“阎家俩堂兄弟,不是一起出去的么?怎的一个穷,一个富哩?”
“我倒是听说了,说这俩人不合,闹大了,跟仇人似的。”
“咳,咳,说说,他家那个小新娘的事。”有人提醒。
众人才恍然,停了嘴,又把话转回到前头的事上。
给人这么一闹哄,没了之前的难堪,气氛又活跃起来。
在大伙的半哄半捧下,田仙花也拿够了矫,觉得找回刚才被那妇人落下的面子,这才接着说:
“昨个,那小新娘去河边洗衣服,碰上瘦猴,向他投怀送抱哩。”
“瘦猴?”
“对他?”
“这不可能。”
“不是真的。”
“乱讲吧。”
大伙议论纷纷,都表示不相信。
又听有人说了,“咦,还别说,在洗衣服的路上我碰到她。”
那人想了想,笑得猥琐,“她走路的姿势,真个是没破瓜的。”
“我也远远看了眼,确是雏的。”另一人附和。
“买去都两天了吧,他就忍得住没下手?”
又一人接嘴道:“阎家这位不怎么在村露脸,他家的事还真难听着。
那晚,另外两家的事倒是听说了,老条把女孩儿折腾得两天都没下床,也是个没节制的。
有好事的妇人找借口进房看过那女孩儿,噫,原先那红扑扑的小脸,现在苍白苍白的。要是晚上出来遇上啊,准能吓去魂魄,以为遇着鬼哩。
倒是那阿贵是个知道怜人的,晓得像那河里水,细水才能长流。他给他的新娘买新衣,带出来走动。”
田仙花把玩着留得细长的指甲,一副我早说过不中用的神情。
“或有什么隐情。”有人揣测。
又有人不怀好意,“有难言之隐?”
“真是哩。”
“你知晓哇?”
“说说。”
“大伙都知哦,他从加内那个地方逃回来。是为什么回的?不就是被人又打又抢。钱财一空。人在,不定也不全了哩。”
大伙却认为这个说法是最为合理的。竟然都有些信了。
“嘘,嘘…人前不论人短,他过来了。”有人提醒。
果见,阎丘从阎家东屋出来,身影转出了巷角,正向这边走来。
众人也就罢了话,说起些别的事来。
又道长论短了会,天色也暗下来,村人陆续返家。
尖腮妇人正要离去。被同村的一个媳妇拉住,她悄声问:“同我叨下哩。”
见对方不解,那媳妇挤眉弄眼,“狗…”
于是,妇人同那媳妇好一阵低咕。
妇人要说的事是发生在阎丘刚回村一个月后。
这天田仙花这位村里臭名远扬的寡妇在村口碰到路过的阎丘,寡妇双眼大亮。
年轻刚毅的脸庞,身高体壮,那鼓起的健肌,让寡妇心花怒放。
她搔首弄姿一翻,连一个眼风都没得到。自是不甘,于是自以为很有风情地一扭一摆走向阎丘。
眼见阎丘如瞎子般眼没抬下就要走了过去。
寡妇心急有招,脚下一崴一倒,身子直往阎丘身上来,嘴里惊呼,挥舞的手很有目的性地往他身上抓。
一切的意想很美好。
唉哟……一声痛呼。
不是假模假样的哼叽,这是真真切切的,实实在在的哀叫。
就见田仙花整个人扑在地上,整张脸很实诚地贴着地面。
等田仙花从痛而懵的状态恢复,就见她连衣角也没碰着的阎丘走岀几米远,宽肩窄腰,双腿矫健有力。
田仙花鬼迷心窍地出声:“可呷过女人滋味?”
见阎丘停了步,慢慢转身,终于看她了。
她下意识抚发眼波流转媚笑,“恁狠的心肠,这么委屈了自个。”
这时的寡妇忘了自个还坐在地上,衣裳不整,一脸的泥土,却还露出比平常更露骨的勾人相。四个字,不堪入目。
阎丘由始自终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田仙花看着他,眼越发痴迷。
阎丘动了,他的动作迅速而陡然,没等人看清,他已将不远的一条狗抓了过来。
他掐着狗脖子,将狗拎着,走到田仙花跟前,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