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Fun, For You》yumeling

16、抄袭

　　原本以为，歌曲的最后就是大家一起欢声笑语的happy ending，却没想到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都还有反转，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舞台全程没有一分钟是浪费的，无时无刻不抓住每一个观众的心绪。
　　今晚的新曲，注定会成为一个震撼娱乐圈的神级舞台，成为FFT女团更高层次的代表作！
　　与现场的火热气氛相同，网上的实时话题里也都是对于《4》的讨论。
　　“FFT这个团，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瞒着朕？！”
　　“我真的，看个舞台又笑又哭，旁边的人都以为我疯了！”
　　“第一次看个舞台表演这么感动，我对FFT路转粉了。”
　　“只有我很在意夏枫的最后一个镜头吗？外表再乐观的人都会有伤心事的啊，夏枫宝宝，妈妈抱抱。”
　　即使晚会过了好几天，网友们对于《4》的神级舞台依旧热衷，尤其是在各大音乐平台开放音源后，播放量收藏数直冲各大音乐榜单榜首。
　　这一点也出乎杨衔和FFT女团的意料，临时接到各节目组的采访邀约。
　　摄影棚内，杨衔看着FFT四人面对镜头并排坐在沙发上，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
　　主持人不知道是不是FFT女团的粉丝，在摄像机后面拿着台本，语气难掩欣喜：“有请我们今天的嘉宾跟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肖苒一对着镜头挥了挥手：“hello《火火火火》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们是——”
　　“FFT女团！”
　　在四人依次做了自我介绍后，主持人问道：“《4》这首歌现在已经是火遍全网，舞台视频的点击量也已经有百万之数，如今还在持续增加，能请你们分享一下歌曲和舞台创作背后的故事吗？”
　　作为歌曲的主创之一，纪湫回答道：“其实这首歌我们也是准备了很久，一开始还有考虑要不要以《4》作为出道曲目。不过，现在想想或许是天意吧，将《4》作为我们的第二首作品，也是给了我们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去完善，才能呈现出如今这样的结果。”
　　“那么在创作过程中有遇到什么困难或者说挑战吗？”
　　这次轮到夏枫发言：“这首歌正如我之前在晚会上所说，一开始是以我们四个人为基础进行的创作，目的就是让更多的人能了解到更真实的我们，而不只是偶像艺人这样遥远、如梦似幻的形象。我们每一个人都参与其中进行创作，编写自己唱段的歌词。虽然我们是一个团体，但我们又是完全不同的四个人，要做到在一首歌里完美融合四个不同经历的情绪表达，其实还是很具有挑战性的一件事，但很庆幸，我们做到了。”
　　“是的，就像你们最终在舞台呈现出来的那样，看似每一段都很割裂，但最后却又能融为一体。那么对于舞台的表现形式，是怎么想到将唱演和唱跳结合起来的呢？”
　　作为团队的舞蹈编排，肖苒一最有资格进行回答：“其实一开始我们本来只是做唱跳舞台的，但是由于这次曲目的特殊，单纯只是唱跳很难表现歌曲的内容。我也是在飞飞的‘尝试演戏’的提醒下，想到了说不定可以把歌曲里的人给‘演’出来，于是有了现在这样充满惊喜的舞台。”
　　“哦，竟然还有这样惊喜的意外，那么能问一下飞飞是怎么想到‘演戏’的呢？”
　　林飞飞接过了话筒，若有所思地解释：“可能还是因为我是演员出身吧，遇到这种比较有情感张力的东西就有点想表演出来。”
　　主持人边听边点头：“哇，其实这样一看，我们FFT女团的成员配置真的是全方面顶配无死角，既能写歌，又能填词，既能编舞，又能策划舞台，真·六边形战士。”
　　不仅是主持人感到佩服，当采访播出后，网友们猛然惊醒意识到FFT是一个完全交由队员自主创作的女团，有关于此的诸如“创作型女团”、“夏枫、纪湫作曲、编曲”、“肖苒一 编舞”、“林飞飞演员与偶像”等词条霸占热搜。
　　FFT女团再次以“创作型女团”的头衔俘获了一大批粉丝的喜爱，同时关于《4》的讨论也依旧热烈。
　　虽然FFT和《4》确实值得大家的肯定，但看到网上这么大面积的造势，杨衔隐隐有些担心，这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热度，倒更像是捧杀！
　　于是，这段时间杨衔并没有成功的喜悦，带领公司的团队时刻注意网上的言论，适当控评，适时引导，但仍旧是防不胜防。
　　就在网上各种对于FFT的赞美、夸奖比比皆是时，一位网友的爆料横空出世，掀起轩然大波。
　　——“我不理解，一首抄袭的作品，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吹捧？”
　　由于最近FFT炙手可热，该网友的言论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各营销号疯狂转发，爆得全网皆知。
　　就在杨衔得知消息后的短短几分钟内，事态进一步恶化！
　　网上有人直接爆出了被抄袭的原曲，并出示了《4》与原曲的比对报告，有理有据地说明了《4》确实存在抄袭的事实。与此同时，还有人直接扒出了纪湫的个人背景，并结合前段时间FFT四人在央舞学院里被人录像的视频，指控纪湫当时并非只是一时冲动，而是有借着富二代身份进行校园霸凌的前科！
　　一时间，网上的评论风向骤转，前一秒还在支持肯定的网友，纷纷开始指责投诉。甚至还有人直接跑到了纪湫的个人账号下恶意留言，更过分的还会私信辱骂。
　　“缺德玩意儿，赶紧滚出娱乐圈！”
　　“抄袭sm，抄袭还营销s全家！！！”
　　“娱乐圈就是就是被你们这种垃圾给搞臭的！”
　　“校园霸凌的人，怎么好意思出来卖脸的？！”
　　……
　　当诸如此类的字眼跃然在手机屏幕上时，纪湫只觉得羞愤难当，死死地捏住手机，就好像握住了幕后之人的喉颈似的。
　　就在纪湫快要把手机捏碎之前，夏枫“咻”地将手机从纪湫手中解救出来。
　　“都说了不要看网上的言论，你怎么还在看？”
　　“我看看怎么了，不看怎么知道网上的喷子怎么骂的我？”
　　“你就这么喜欢上赶着被人骂？”夏枫表示不能理解。
　　“什么喜欢啊？你才喜欢呢！”纪湫无语。
　　肖苒一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忙劝着：“好啦，夏枫也是好心嘛，怕你看到那些难过。”
　　纪湫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肖苒一：“那是她对你们好，她哪里会这么好心对我？”
　　夏枫气笑了：“那是谁一天到晚想吃什么就让我做什么？”
　　“但你也没给我做啊！全是做的飞飞点的菜！”
　　一旁正默默喝水看手机的林飞飞突然呛到，咳了几声：“也不全是吧。”
　　纪湫不服，反驳：“你还维护她！她哪里不是了？！还有飞飞也在看手机，你怎么不说她？”说着，又看向夏枫。
　　夏枫瞥了一眼：“谁说我不管？”
　　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飞飞，将手摊在她的面前，抬起下巴示意林飞飞手中的手机，挑了挑眉。
　　“……”
　　林飞飞看着夏枫，一手保持着喝水的姿势，一手按灭了手机屏幕后将手机上交。
　　纪湫看着这区别对待，嗷嗷叫道：“啊啊啊啊！我不服！凭什么对我就这么凶！”
　　“那是因为你不像飞飞这么可爱听话。”夏枫斜了纪湫一眼。
　　一旁被夸的林飞飞假装喝水，默默地用手中的杯子挡住了脸。
　　肖苒一笑着看着另外三人打闹，心中感慨：明明我才是队长，怎么活儿全被夏枫干了？
　　就在几人暂时忘记网络上对于她们四人的非议时，这个阻隔外界风雨的小公寓被人按响了门铃。
　　“叮咚——”
　　几人停止打闹，面面相觑，最后肖苒一起身开门。
　　门外，助理小姐姐披着雨衣，一手拎着湿透的伞，一手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
　　肖苒一吃惊，赶忙将助理小姐姐请了进来。
　　助理小姐姐微笑着对几人打着招呼，在玄关处放下雨伞，笨拙地脱掉雨衣，始终保护着怀里的东西不被弄湿。
　　肖苒一关上门，随后便去洗手间拿出干净的毛巾来。
　　林飞飞拉开客厅里的落地窗帘，在外面灯光的照射下，暴雨如注，雨柱之间挤挨得密不透风。
　　纪湫愣了一下，也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好大的雨。外面居然下雨了。”
　　助理小姐姐确认怀里的东西没有淋湿，将袋子放在了桌子上，接过肖苒一递来的毛巾，轻轻地道了声谢，说：“都下了好一会儿了，一场秋雨一场凉，你们记得加衣服穿秋裤啊。”
　　夏枫看着桌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是粉丝寄到公司来的信。最近网上有些群情激愤，衔哥怕你们难过，就让我把这些信带过来安抚你们的情绪。”
　　纪湫听到是粉丝寄来的信，忙从落地窗前走了过来，嘴里却说：“这就难过了，我们哪有那样玻璃心？”
　　夏枫没好气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差点败家子似地想要捏碎手机。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嘛？”
　　夏枫耸耸肩：“没什么，我想到一件高兴的事。”
　　纪湫知道夏枫肯定又是在怼她，但是她不care，她有更重要的东西要看，所以无所谓地哼了哼，然后郑重其事地打开了助理带来的礼品包装袋。
　　其余三人也都围了上来。
　　袋子里是一封封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的精美信函，一眼就能看出写信人的用心。
　　纪湫将信件全都倒了出来，四人各自分拣。
　　有寄给整个团队的，也有寄给单独成员的，尤其是给夏枫的数量最多。这些信件里面大多都是赞美、表白的内容，几人看着看着，欣慰的笑容跃然脸上。
　　纪湫拆了几封寄给她的信，每一封信她都逐字逐句看了两遍才放下，抬头间眼里已经泛起了薄雾。又拿起一封信，信纸是清新可爱的嫩粉色，周边还有绿藤黄花装饰，展开。刚刚滑落的眼泪还悬在下巴处将落未落，纪湫的表情却僵住了。
　　旁边的林飞飞似有所感，抬头看向纪湫，见纪湫的表情似有不对，出声询问：“怎么了？”
　　纪湫回神，擦掉泪水，将单独寄给她的信一一叠好，起身：“我看得差不多了，先带着给我的信回房间了，就不跟你们分享粉丝只对我的爱了。”
　　虽然纪湫面上没有表示出什么，甚至还在跟她们开玩笑，但另外三人看着纪湫的背影，都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回到房间后，纪湫将所有单独寄给她的信一一展开摊在面前，除了表达爱意支持的，还有一些污言秽语混杂在其中，不只有刚才那一封。
　　“创作天才？你就是个资本营销出来的假货！”
　　“让你立天才人设，人设倒了吧哈哈哈！垃圾艺人趁早滚出娱乐圈！”
　　“校园霸凌！你怎么还敢当公众人物？还想要圈粉？做梦吧你！”
　　纪湫的目光一直流连在那几封充满恶意的信件上，明明看着是那么刺眼，却又不停地反复确认，就像拿着一把尖刀，自虐式地一下又一下往伤口上扎。
　　她又想起了网上的私信和评论。意识渐渐抽离，情绪越发难过。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前几天的反响都还很好，怎么突然就开始反转？网上所谓的“原曲”又是从哪里来的？校园霸凌又是怎么回事？
　　纪湫越想越觉得颓丧，渐渐地，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什么。
　　“咚咚咚。”就在纪湫逐渐迷失自我时，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
　　纪湫迟疑了一会儿，不确定自己能否收敛好自己的异常，过了几分钟等到门外的人又敲了一遍门才去将门打开。
　　门外，林飞飞端着一杯热牛奶，表情平淡，但眼神隐含安抚地看着纪湫。
　　她将牛奶递给纪湫，说：“一一姐给我们热的牛奶，让我们喝了早点睡，不要想太多。”
　　纪湫接过林飞飞手中的温暖，点点头道了谢，又说了“晚安”后，正要准备关门，却被林飞飞阻止。
　　林飞飞手撑在门上，目不斜视地看着纪湫：“夏枫说，曲子是她跟你一起编的，网友质疑你，也就是在质疑她。”
　　纪湫愣了一瞬，眼神闪躲地看着自己脚尖：“嗯，给她添麻烦了……”
　　“所以，她相信你的实力，也认可你的才华。”林飞飞继续说。
　　一直被夏枫毒舌挤兑的纪湫，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夏枫对她的肯定，感觉有些奇幻，一时不知是该惊讶还是该欣喜，也不知道林飞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嗯？”
　　“我和一一姐也是一直看着你怎么发愁发疯找灵感，怎么一点一滴完成歌曲谱写的，所以只有我们才知道你真正做了什么。”
　　“额，谢谢你们一直关注我？”纪湫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懵懵地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之前在一一姐的学校时，你跟我说的事情并没有说得太清楚，但我想既然以前的谣言无法打倒你，那么现在依旧不能。”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她怎么没发现林飞飞的思绪可以这么跳跃？
　　“你说过，如果是你，你只会努力让那些非议你的人闭嘴。所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事情起因的可能性，然后做你该做的，我、夏枫、一一姐，我们会一直相信并支持着你！”
　　“……”听到这里，转不动的脑筋总算是转过了弯，纪湫抿抿嘴角，沉默着。
　　她一直都在控制着自己的负面情绪，不在队友面前显露。但没想到，还是被她们察觉，甚至还要被队里最小的妹妹安慰，虽然这样的安慰实在别扭。
　　纪湫感受着牛奶透过玻璃杯传到手心里的余温，暖暖的，很舒服。
　　她抬起头，眼带湿意地回看着林飞飞：“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也谢谢你们的照顾。
　　送走了林飞飞后，纪湫关上了房间的门，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将展开的信件一一收起，一口闷下整杯牛奶，然后将自己扔在了被窝里。
　　她决定如肖苒一所说，什么都不想，早点睡觉。
　　只是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不受控地会想网上的事情，然后又会回想刚刚林飞飞说的话，来抵御流言的伤害。
　　“冷静，想想起因的可能，做我该做的，有人会明白我支持我。”
　　“……起因的可能……”
　　“最初的那条微博……”
　　“抄袭……原曲……”
　　“以前的谣言……”
　　突然，纪湫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点开社交软件，翻出所谓的扒谱、“原曲”比对的消息。
　　仔细一看，两首歌某些段落确实很像，而且都是在她主要编写的部分，而其他夏枫编写的段落则完全没有重复。
　　纪湫照着“原曲”曲谱轻哼出声，越发觉得，与其说“原曲”跟现在的完成曲相似，倒不如说，跟她最开始的demo如出一辙。
　　这个demo是什么时候写的来着？高中？还是大一？
　　纪湫突然抬起头，大脑飞速运转，难道还真跟以前的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