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角落黑洞（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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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可耻，但有用。古人诚不欺我。
室内一阵吵闹，随后，分外眼熟的鞋闯入视野，“怎么蹲这里来了？”
但问题不会因为看不见而消失，他只是笑得肚子疼，才来晚了一会儿而已。
所以贤予选择转身面壁。
他不能解决问题，但他能决定什么时候面对问题。
可是这个玩意儿竟然直接拉着他的肩把他拽地上去了？！
贤予维持着抱膝姿势，幽幽地盯着上面笑得开怀的家伙。
这人对自己的离谱行径毫无忏悔之意，“我说你怎么不喝牛奶了，是发现喝牛奶都追不上我了啊——”
贤予面无表情，“你偷偷去游泳馆开挂了。”
玲王嬉皮笑脸，“我有邀请你啊，可你去了几次后就不去了。”
“我对人类的原始运动不感兴趣。”
“所以就借助科技的力量？”
盯着空中摇晃的东西沉默片刻，贤予松开手。
背部用力，手肘撑地，抬腿直踹上方人脸。对方闪开后，贤予借势起身，一把抢过鞋扔进柜子。
“我也是为这份事业奉献过精力和时间的啊……”
战胜恐惧的最佳方式就是面对恐惧！
贤予转身直面玲王嚣张的笑容，用手抵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后推了些，五指收紧，声线压低。
“你知道我这些年都怎么过来的吗？！小学时的身高多好啊，可是你升入中学后身高猛增。为了跟你齐肩，我牺牲了宅在家里的时间去游泳，但是没有效果。”
贤予取出增高垫捏住后跟，食指与拇指比划出一个距离，“增高鞋垫虽然很麻烦，需要时不时的按照你的身高和常穿的鞋子厚度调整增高区间，但是比游泳见效快，而且不累。”
玲王眼角抽动，“所以你跟我一起去游泳不就好了……”
贤予置若未闻，“发现这个神器后，我立刻对自己的鞋子进行了改造。就连室内，我都专门准备了室内穿的增高鞋，学校发的鞋也早就被我改造好了！”
说着说着，贤予不禁有些怅然。
数年如一日地努力又如何呢，不还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玲王：“你怎么总喜欢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跟我比？”
贤予：“竞技精神，竞技精神懂不懂？”
“起码你这次没进医院……”玲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红薯干那次你真的吓到我了。”
贤予一秒深沉，“人总得付出些什么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还差多少？”
“1厘米。”贤予猛地反应过来，“你套路我！”
“呀，”玲王语气都飘了，“6厘米，比5厘米多一厘米呢~”
K·O！
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晃晃悠悠地缩回墙角。
凪蹲下戳了戳角落里的一团，手指被打开。
继续戳，继续被打开。
凪继续抬手……
“行了行了——”玲王拉开这个在雷区蹦迪的熊孩子，“再动下去他就要咬人了。”
哪怕被拖走，凪也一直看向那一团，“好神奇，贤予竟然会因为身高问题被打击成这样——”
玲王：“？他不是经常这样吗？因为一点小事意志消沉。”
凪：“他之前不都是在表演吗？”
“不不不，这方面我还是可以肯定的。”玲王看向那边的乌云密布，“他的情感都是真的，只是每次都被扩大了而已。”
凪：“扩大？”
“毕竟贤予习惯收集资料。如果把我们比作新闻的看客，他则是向记者提供消息的线人，很难对播出的新闻产生太多情绪。生活完——全是一潭死水！”
玲王摊手耸肩，道：“他们家为了防止贤予基因突变成机器人，偷渡到阿拉伯喝石油跟美国队长打起来后，黑寡妇不肯给签名照，让他平时向外多反应反应。”
凪面露难色：“他信了？”
“不，他没信。”玲王以手遮唇，眼中满是悲悯，“但他认为自己能活到科学家发明出时空穿梭机的那天。”
这不还是信了吗？！
嗡嗡嗡——
墙上的屏幕显出绘心甚八的身影。
光明惠及角落，贤予起身扬起职业微笑，“绘心先生，您有注意到炒面的配料吗？”
绘心甚八：“嗯，很特别的配方。”
贤予：“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扫下配料表旁边的二维码。”
绘心甚八：“吃完后我把盒子丢了。”
贤予：“没关系，杏里小姐衣服左口袋里还有一份。”
绘心甚八偏头看去，沉默片刻，感叹道：“真厉害啊。”
“承蒙夸奖。您可以期待一下明天的礼物。”
说完，贤予又缩了回去，角落再次被黑色霸占。
一致无视角落的无关人等，V房间其余人待绘心讲解完鬼抓人的游戏规则，热火朝天地开启了游戏。
游戏时间为136秒，被球踢中的就是鬼。游戏时间结束的最后一瞬间的持球者出局，唯一的规则是禁止手球。
暗格挪动，足球落入场中。在场人员中排名最低的舐岡了，青森拉拉田高中的前锋，是鬼。
顷刻间，他已然选中食物，将饱含私怨的一球踢向角落，咧嘴道：“在那蹲着有什么劲，练习赛你不是很嚣张吗？再来跟我比一场啊！”
球面与皮肉相撞，屏幕中的卡通人物变换，姓名更替。贤予恍若未觉，嫌姿势不爽利，挪到长柜与墙面交界处依靠着蹲坐。
“啊，真是……”紫色的鬼稳身定球，将人护在身后，“要坐就坐好，脚蹲麻了我可不扶你。”
球员们见他奔来，四处流窜，唯恐成为下一只鬼。玲王计算着路线，准备利用人逃避鬼的心理将人赶至角落。规模还未成型，玲王的武装便叫人抢了。
戴着眼睛，长着精英脸，一副聪明相的人说着天上天下唯我独走，忽地从侧方插入。玲王尚来不及反应，那精英却将身一扭，反把他球顺走了。
那标准的精英脸，笃定的语气，让学年第一的玲王不禁感叹：“唯我独尊才对吧。”
就连一向懒散的凪，也为他撑开眼睑，治好了死鱼眼，惊呼：“欸，眼镜仔在干什么啊……”
精英向来是不屑同凡人多费口舌的，将蠢愚抛掷脑后，道：“不好意思，是我赢了。”还甩了句自创的语言，精英不愧是精英，语言都只用自己创的。
许是蠢愚过于愚蠢的表情勾起了他为数不多的怜悯，精英开口解释：“奇怪，不是抢到了球就结束吗？他不是说当上鬼游戏就结束吗？”
众人过于整齐划一的反应让精英幡然醒悟，这里的人不似他的故乡的人那般勇猛，人是无法战胜鬼的，人遇到鬼是要跑的。
无奈，精英把眼镜位置扶正，入乡随俗地参与进名唤鬼抓人的落魄游戏。斜插穿过人墙，精英目标明确，直捣黄龙，将胆敢俯视他的凪击倒在地！
迎着舐岡了刺耳的笑声，白色的鬼以右弓步的姿势缓缓爬起，覆在紧身衣之下的肌肉紧绷，周身爆发出骇人的气势。
“很有一手嘛剑成斩铁，我来当鬼吗……”握拳擦过脸部伤处，“啊……真的烦死人了。”
暗色的眼半沉着，自下而上地仰视，却让被视线紧锁的人如坠深渊。恶鬼磨利爪牙，低声询问术士，道：“玲王，淘汰谁都可以的对吧？”
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狂妄着唤醒的是怎样可怖的存在。驯魔经验最为丰富的术士，也难保全自身性命。
圈中人战栗等待，圈外人端坐观赏，那或许在踏进禁地的一刻，便已然注定的结局。
眼帘不住开合，一次、两次、三次……平时的一瞬在此刻拉得很长。
终于，恶鬼动了！
凪站起身，径直走到贤予旁边坐下。贤予一秒弹起，不顾凪诶的挽留，大跨步绕到长柜的另一端倚墙靠坐。
二人配合默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分拖沓，打得众人猝不及防。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玲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路与宇宙通轨，玲王斟酌起每个二孩家庭都必将经历的取舍。
玲王：我是该先说教二娃的错误模仿，还是批评一娃的不团结友爱呢？
瞧眼不愿配合的二娃，再看眼还在闹变扭的一娃，这位单亲父亲最终选择——先踢球。
只剩26秒了，别说两人凑一起，单只一个他都拉不起来！
把先前的计谋规整规整废物利用，玲王将球刺向于角落缩紧的人群，也不知有意无意，给凪一击踢中脸部的斩铁也被球砸中脸倒地了。
耳边‘笨蛋’环绕，斩铁终是怒了，倏地暴起，驱人近墙却不踢球，待人自墙前跑开后又向墙射门。美其名曰射中谁算谁无差别射门。
精英的思维岂是旁人可随意揣摩的。
球触面反射，势头之猛让深蓝的竹竿纷纷绕道为其开路，通向玲王的脸的路。
现在躲，已经来不及了。
“啊，这可不行。如果玲王被淘汰了，我就该头疼了”
白色的怪物弹射出舱，修长的四肢甩出夸张的幅度，将球截下，凝在空中，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把球踢回人群。
“因为我们约好了对吧？要在一起。”
望着直朝面门而来的炮弹，斩铁抬腿起跳，后方的舐岡了闪躲不及，被击中腹部，倒飞出去。
计时归零。
白色的怪物落地，轻描淡写地看向倒栽葱的舐岡了，慵懒道：“看来我还不能走呢。”
“救，救我……”脚踝被抓住，是来自地狱的暗语，“这家伙，好，好——重啊！”
不同于凪，贤予在玲王的梦想和玲王的脸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勾起后颈衣领，扶着背破坏身体平衡，贤予本想就这么拽人离开，但他没想到凪这么猛，全然不顾玲王的脸近在咫尺，直接拔腿开干。
为了护住脸，牵的力道就大了些，斜的角度也扩了些……
他摔了，还被砸了，像三文鱼寿司里的米饭，倒地不起。
此时此刻，贤予忽地觉得玲王的脸也不怎么重要了，因为他的脸刚刚丢了。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跟脸过不去？！
砸得太狠，贤予全身火辣辣的疼，不过凪也没捞到好，被弹起的玲王锁喉了，就方才凪的那番操作是否是为了创造被淘汰的理由激情探讨。
凪平静地揽下罪责，像模像样地遗憾着失败。
躺着看完全程的贤予心道：骗鬼呢？
障碍自觉离开，缓过劲，贤予无暇再理会玲王对凪营救行为的谢意，远离这对搭档，找上他新发现的神器，尝试拐带。
“还有贤予，谢啦！”
三文鱼挂在真的白米饭上，又转向黑色的假米饭。兀自回到角落坐下的假米饭充耳不闻，拉着神器聊他自创的语言。
端的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见状，本以为危机解决的玲王只得收手，投身现阶段更为紧迫的任务。
为接下来的小组循环赛——凝聚人心。
进一步说，以他为中心。
无聊，贤予面上带笑，嘴上逢迎，引着斩铁吐露更多有关自身的消息。
直至——
“贤予！一起去吃饭吗！”蜂乐拉开门，冲着房内喊道。
停下同斩铁的攀谈，离席致歉后，贤予招招手，道：“过来点过来点——”
“你猜猜我跟谁在一个房间吗？”蜂乐毫不见外，大步流星地走到贤予身边蹲下，激动道，“吉良哦，是那个吉良诶！”
双手稳住蜂乐的肩，让他转身背对自己，贤予用力一撑，趴了上去，“哪个吉良？爱爆炸的吉良酱，还是死不瞑目的吉良桑？”
“噗哈哈哈哈哈哈——”蜂乐托着贤予直起身，笑得左摇右晃，“确实呢，确实是爱爆炸还死不瞑目的吉良酱桑！”
“爆炸了？诶，怎么爆炸的？替身能炸自己吗？”双腿夹紧司机的腰，以防自己被甩出去，贤予平举手臂操控方向，“真好啊，我也想跟吉良玩……”可以摸猫。
正说着，转角随机刷新一只玲王。
“干嘛去？”他问。
贤予环紧蜂乐，回：“去吃饭。”
玲王笑了，说：“我也准备去喊凪吃饭。”
“哦，我出来前他还在休息室。”指完路后，贤予继续话题，“所以，他真的有一只粉色大猫吗？”
蜂乐还没回答，玲王又开口了，问：“不一起吗？”
贤予不理解，他困惑地眨了眨眼，顿了下，问：“为什么要一起？”
这回，玲王愣住了。
他想说平时他们不都在一起，话到嘴边，望着幼驯染脸上纯然的疑惑，又咽进肺腑，徒劳地吐出破碎的气声。
不见应答，贤予灵光一闪补充道：“方才我跟蜂乐走的时候，斩铁表现得很想被邀请哦！不过我已经跟蜂乐约好了，没带他。你们已经是互相射过脸的关系了，熟人拉着吃顿饭很简单的啦～”
说罢，贤予便驾驶蜂乐离开了。
不久后，食堂。
贤予凝视盘子里的包子，开始思考利用职位说动投资改善伙食的可能性。
领到餐的蜂乐一手端盘，一手搭着他，环顾一周，拉着他坐上空位。
贤予发出哀嚎：“蜂乐……这里是蓝色监狱对吧？”
“对。”
“为什么监狱的犯人都有布丁吃，我们却没有呢？”
“嗯——”蜂乐歪头思考，“因为我们没有犯罪？”
贤予恍然大悟，抬脚就往V队休息室走，“我现在就去打架斗殴！”却叫蜂乐拽回了桌，愤愤地同盘中的包子作斗争。
食堂另一头，凪瞥眼远处戳包子的贤予，又瞄眼坐在旁边头都不低往嘴里塞饭的玲王，问：“我们直接坐过去不好吗？”
玲王一瞬不差地盯着黑色后脑勺，道：“人家聊得正欢，我们过去不是扫人兴致吗？”
凪：那你别突然加快吃饭速度啊……
“不喜欢包子的话，试试我的？”蜂乐推菜过来，夹走被戳破了皮的包子。
打量几眼碗里多出来的炒猪肝，贤予默默搁下碗筷，越过桌面捧住蜂乐的手，热泪盈眶道：“在这个悲惨的世界里，蜂乐你就是驱散我心中阴霾的圣母玛利亚！”
蜂乐晃晃被握住的手，爽朗道：“那你要多来找我玩呐！”
“你不来找我吗？”
“怕你躲清闲到我不知道的地方，所以还是等你来找我好了——”
“……这不是不去不行了吗？”
“诶嘿~”
砰——
拳头狠狠砸上长凳。
由于间距较远，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食堂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闲话不断，盖过声响，关注的人自然也没察觉到这边的风波。
凪默默端起盘子。
“要走了？”玲王转头。
凪定住，回首道：“我吃完了。”
“行吧。”玲王揉着手起身，“回去等也一样。”
“我的东西总归还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角落黑洞（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