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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三轮车没了 ...
好的,该如何解释目前的局面呢?
一条景裕双手交叉抵住下颚,逐条理清思绪。
自家孩子把三轮车推进车库做护理去了,老板的儿子把车里的毯子抖开放到晾衣架上,现在正拿着他妻子提供的藤拍打灰。
两人的动作很熟练,想来已经干了很多次了,生活技能掌握得不错啊——
这辆三轮车买来多久了?!
“贤予?”
贤予头也不抬,细细地给车上蜡,“嗯?”
他昨天才买的还没开封的棕榈蜡!
一条景裕清了清嗓子,抬高音调,“贤予——”
“嗯。”
“贤——!”
“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听,你不用炫耀。”
“咳咳!”玲王放下藤拍走到车边,“我来吧,叔叔应该是有事找你。”
将海绵和车蜡递给玲王,贤予走到父亲身边坐下,瞥一眼玲王,低声问:“你下班怎么这么早?不想干了?找到下家了没?”
一条景裕一时间竟不知是该为儿子跟自己统一战线高兴,还是为自己在儿子心中的糟糕形象忧虑。
他直切要点,问:“三轮车是怎么回事?”
贤予撑脸望天,随意道:“潮流啦,潮流。最近年轻人之间很流行这个呢。”
打量了一番儿子突然变出的笑脸,一条景裕点头应声道:“啊,这样吗?”打马虎眼。
“青少年总是有很多奇怪的风潮,嘛,随便玩玩。”贤予笑眯了眼,“爸你对这些事情应该不感兴趣吧?”
一条景裕已然拼出事情全貌,顺势道:“确实不感兴趣。”
“那就好,我还挺喜欢这辆三轮车的。”贤予摆手离开,“玲王,打羽毛球吗?蜡还得二十分钟才干!”说着还挥了挥手中的羽毛球拍。
凝视手边空出来的位置,一条景裕再次陷入沉思。
怎么感觉儿子完全不把他放眼里呢?
第二天。
贤予推着三轮车走出铁门,刚下到马路上。
咔哒——前轮骨碌碌地滚走了。
看着失去螺丝和车轮的前轴,向来习惯提前十分钟的贤予果断选择打车。
第三天。
确认车上的零件都在后,贤予再次将车推上马路。
呲——后轮被角落里的碎玻璃扎破了。
再次把车推回车库,贤予走到马路边开始打车。
第四天。
雇人提前清扫了家——凪家——学校的线路,确认过零件和车轮的弹性后,贤予小心翼翼地将车推到马路上。
哐当——车斗掉地上了。
“喂?嗯,是我。还是这个地址,今天之内修好。麻烦了。”挂掉电话,把裂开的车搬回车库,贤予再次来到马路边打车。
很快就有出租车靠边停下,司机热情地朝他挥手,“真准时啊,小哥!还是昨天的地址吗?”
第七天。
凪下楼看见熟悉的出租车、熟悉的有点过分热情的司机、熟悉的黑脸的贤予,默默坐上车。
凪:“那个……”
贤予直接打断,“不,我是不会妥协的。”
“可以把车停我家楼下。”凪接着说完。
“?!”贤予转头震惊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沉下脸,一字一顿道:“我是不会妥协的。”
凪转过脸,“表情好可怕。”
“啊,抱歉,不小心迁怒了。”贤予换上笑脸,“这样呢?”
凪:“……”
司机:“小哥还是保持开始的面无表情比较好……”
一个月后。
才到站,车便像是被鬼追一样飞走了。
“贤予!”一早等在校门口的玲王迎上来,“买一个新的三轮车怎么样?我在你家附近找了一个车库,你以后把车停那里就行。”
凪抓住机会跑进学校。
“不用了。”贤予笑得异常灿烂,“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玲王将信将疑,“昨天凪还说你都开始冒黑气了。”
贤予搂着玲王大步跨进校内,“你看我现在像是生气的样子?”
“感觉你很放松。”玲王转而提起被略过的话题,“车还好吗?”
已经是个破烂了,这样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
“放心吧,玲王。”贤予停在门边,将他推进教室,“万事有我呢。”
玲王站着不动,“车库我已经买好了。如果你想继续的话,可以把车停那里。”
“那我得更努力了啊。”贤予后撤一步,“快打铃了,我就先走啦!”
“嗯。”
贤予转身坠入人潮,被裹挟着前行,玲王回位坐好,很快便有人来搭话。
那辆历经波折的三轮车在主人的坚持不懈下,虽然伤痕累累、残破不堪,但依然能完整的待在玲王名下的车库里。
贤予将车停稳,抚摸底盘连接处焊接的痕迹,埋头躺进车斗里。
建模、选材、调色、维护,他一手操办。偷偷摸摸地造车,成型后又藏在学校里等时机。好容易用上了,又千方百计地想着如何不让父亲发现。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幸好被发现了。
专注的事毁于一旦,心情反而平静下来,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一条景裕叼着白杆,斜倚着墙,望向并不存在的夕阳,怅然道:
“怪我跟你妈。明知你是当罪犯的好苗子,却扼杀你的天性;比照着道德标准教你,不小心养出上帝;放你出门历练见识世风不古,成了爱欲其生恶欲其死的经典人物。好嘛,儿孙自有儿孙福,扔你出去吃点苦,谁料又来了个锯嘴葫芦。我们想通了、看开了,罪犯又怎样,你心肠是软的,再坏又能坏到坏到哪里去。对外混蛋总好过对内混蛋,跟自己怄气死。”
“人呐,还是混蛋些自在。”
车身猛地一震,哆嗦得像是两个部落以车斗为阵地开战,传出一阵阵奇怪的声响。说是笑声,太多哽咽;说是哭声,又带着畅快。
贤予翻身坐起,喊了声爸。见一条景裕看过来,接着道:“我啊,能诞生于世,成为你和妈妈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夕阳西斜,光线霎那间偏爱起这阴暗局促的空间,少年架起左腿,一手支颐,潋滟的水光倒映于天际滚落的红绸,灼灼其华。
一条景裕近乎呆愣地看着朦胧了棱角,近乎融进光里的孩子,指尖触及一片温热时才惊醒,确认贤予还存活在世。
父亲揉散眉宇,瞄准儿子的额头发射一指禅,道:“快起来,我们回家。”
贤予一头栽进车斗,捂住四肢,嚷嚷着喊痛,动不了。一条景裕只得背着他,沿着暖黄色的街道,踱步回家。
“那句傻话,别忘了回家后跟你妈再说一遍!”
斗转星移,白驹过隙。接过母亲递来的围巾,贤予才对季节变换有了实感。
运动量在玲王的督促下缓慢攀升,血液循环加快,体表处于散热状态,贤予难以通过自身察觉外界气温的变化。
将下半张脸连同耳朵一齐包住,打扮成暗杀者的贤予在母亲的送别声中踏出家门,钻进温暖的车内。
沿路买些热饮吧。
但,不是所有团员都喜欢红豆汤,给大家添麻烦的团长苦着脸将余下的十三瓶放桌面上码整齐。
问了圈同学,分走一些,往讲台上放一瓶,自己喝一瓶,也算圆满结束。
午休时收到群消息,临近考试,基础没打牢的团员们在群里花式卖惨,佯装不经意地聊起团长的英明神武,说只有他才能救她们于水火。
贤予看乐了。跟玲王告了假,让绫乃安排场地,这才施施然以救世主的身份参与讨论,接受她们愈发成熟的彩虹屁。
落日余晖中,足球划过天幕,坠入网中,同其他同伴散落一处。玲王不知停歇,还要继续,可瘫坐在旁的凪想回去了。
没有选择忽视宝物的意愿,玲王说着安抚的话,准备再踢一球。父亲关于不能代表日本出战便不会认可他的话激起了他的斗志,使他更加严于律己,立志要一直赢下去,以最快速度代表日本出战。
稳住身形,玲王目光锁定宝物,要求道:“你们要陪着我哦,陪着我拿到W杯冠军为止。”
对此,凪表示:“说是你们,但是为什么今天贤予不在啊,我好饿……”
贤予喜欢搭建舒适圈,在财力和人力具备的条件下,几乎是人走到哪,便将糖果屋建到哪。不过,贤予离开时,拆建工作也完成了。
今日份的凪,只能饿着。
自小照顾玲王的老婆婆,适时走进球场,递给玲王一封来自日本足球联盟的信件。内容相同的信件,凪也收到了。
于是,他们来到了一条宅。
凪还是不理解,一条消息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进别人家里。
“没事没事,玲央阿姨很热情的!”领他来的玲王按响门铃,门铃响了三声,唤出一位妇人。
开门引他们进屋,贤予还没回家,一条玲央只备了花茶请他们坐在客厅, 打量了几眼新面孔,问:“这位是?”
凪略微一点头,“凪诚士郎。”
玲王补充道:“是贤予在班上新交的朋友,他没跟提过吗?”
!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条玲央双手捂嘴激动地看向凪。
顶着妇人发光的双眼,凪点头,“额,算是吧。”
“我好高兴!”一条玲央掩面垂泪,“没想到贤予竟然会有一个同班同学的朋友,还是个男的!他每天轮着说的都是女生的名字,前段时间还买了裙子,我连变性的医生都约好了,原来是我多想了吗!”
凪小声问道:“什么?”
玲王也小声回复:“贤予不是管理着一个学习小组吗?里面只有他是男生。跟女生接触多了,再看男生就莫名不顺眼,于是他干脆不怎么跟男生来往了。”
“不顺眼?”
“贤予有点洁癖,女生大多都注意这方面的问题,男生普遍而言要豪放些。习惯了细糠,便遭不住粗粮了。”
激动过后,一条玲央又问起他们的来意,玲王便说了信的事,问这里有没有收到过类似的信。
一条玲央没能与他们的思维接轨,从信箱翻出标着日本足球联盟的信件后,她更困惑了。念叨着说,日本的足球界真是完了,八岁后没踢过足球的人也能被看上,不过这也说明自家孩子天赋异禀。
玲王这时才反应过来,贤予前段时间拿着电脑一直忙的是什么。十指架桥抵着下颌,玲王沉着脸,凝视桌上的信封,思考破局之法。
可凪不明白,他直言道:“贤予有在踢球,我们赢了几场比赛。”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一条宅。
一条玲央率先回应,笑得前仰后合,道:“他还跟我说,你们打的是排球。换了鞋,又说是篮球。问来问去,连藤球都来了。毕竟他什么都玩过,什么都会一点,我也没多问。哪成想,竟是万万不能提的足球!”
凪又问:“足球怎么了?”
一条玲央示意他看二楼扶梯转角处显眼的装饰,说那是给贤予赢了比赛后没拿到纯金金牌的安慰。本是个足球,后面让贤予融成了羽毛球,用原金牌提炼出的钛合金固定在那做个装饰。
“如果他知道我清楚他在踢足球,一定会把羽毛球拆了扔海里,在房间里避上三天才出门。一日三餐只吃泡面不太健康,所以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一条玲央体贴地多问了句一条景裕是否知晓,没等两人回应,又说羽毛球现在还没下海,那么无论实际情况如何,贤予定是不知情的。
打听了些孩子在校的日常琐事,一条玲央念着用电子产品说不准哪天会被看到,便拿出纸笔记录。
随后聊了些股市现状、游戏迭代、当下大火的游戏中的枪械差异,一条玲央算着时间收拾好桌面,回到了工作室。
“我回来了!”门开启得毫无预兆,贤予抱着红酒进门喊妈,余光扫到客厅里的白紫混搭,“你们怎么来了?”
将酒递给匆匆走来的一条玲央,贤予拂去她身上粘着的布片,端详着问:“妈你很高兴啊,爸终于把波塞冬钓上岸了?”
“比那更棒,太阳神拉陨落,荷鲁斯上位了。”一条玲央放好酒,又说,“你鸢姨新开了个冰球场,你可以多去转转。”
贤予嗨了一声,道:“那都几天前的事了,我现在玩卡巴迪!”
接着转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嗓,又把话问了一遍。
玲王以手掩面,颤抖着手将信递过去。凪盯着贤予看了几瞬,发出感慨:“你妈真厉害啊……”
闻言,贤予挥舞着白色信封,热情像是传教士向大众介绍自己的主,激昂道:
“她是掌握宇宙万物真理的神!”
玲王沉默着将脸埋进靠枕。
玲王:你知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咸鱼:失去了被骗的机会(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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