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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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叮铃——
岑望闻声抬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脸上却没表现出半分情绪。
青年展示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先生，请问喝点什么？”
来人不答，盯着岑望看了片刻后，见青年确实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或许是懂了却拙劣地装傻，他屈指在干净的吧台上敲了敲，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腹内侧带着薄薄的茧——一双有力而不粗犷的手，十分符合他的审美。
岑望却没心思欣赏，因为这只漂亮的手又缓缓推出了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黑色卡片。
卡片方方正正，烫金的花纹别致艺术，绘成一个“J”字图案，上面工整印着：千灯工作室，江来。底下附着一行数字，是男人的联系方式。
岑望默然，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说实话来到国外这么多年，他的脾气已经沉淀不知多少，现在却是要被这个名为江来的男人搞疯魔了。
“先生，我对成为你的缪斯真的没有兴趣。”岑望耐着性子说。
江来沉默两秒，又掏出一张卡往岑望的方向推了推，看着岑望的眼神十分认真，
岑望简直要气笑了。
“我不缺钱。”兴致缺缺地提醒完眼前的男人，江来这个月几乎每天都会来，岑望实在懒得应付，百无聊赖的视线顺着窗外又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片刻后才被江来的声音堪堪拉回神，“嗯？先生，我已经……”话音随着思绪的回笼渐渐消失，岑望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那幅画？”
岑望的心忽然跳得很快，那幅从南城带来的画在前两年因为意外遗失，好在他之前闲来无事就描摹了几幅，虽然技巧拙劣，配色和笔触都和原作相去甚远，但并不影响他把描摹来的赝品挂满整个咖啡店。
“这很难猜？我以为一个能把临摹的画当成镇店之宝的人，应当很喜欢原作的。”
江来开口，带有调侃意义的话配上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岑望觉得此景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样意味，就好像一个十分严谨正派的人为了迎合他，特意把话说得诙谐，却没意识到自己的风格与所说的话完全不搭。
和他描摹的那幅画一样，都有些不伦不类。
岑望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忽然很想逗逗这个不言苟笑的男人，语气不自觉地上扬几分，带着轻佻和打趣：“先生，我要的可不止画的消息，什么时候你能把画送到我手上，我才能考虑考虑要不要……嗯，和你交往。”
“没有画，就别想得到你的缪斯。”岑望说着，对江来挑了挑眉，笑意从流转的眼波里溢出，倒有了点当年的少年意气。
江来有些恍神，岑望却没等他回答就转身去了内间，右手朝江来挥了挥，“那么，江先生，请回吧，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江来对着空荡荡的吧台抿了抿唇，收起名片和卡，转身走出了咖啡店，关门的时候犹豫了两秒，把门口挂着的牌子翻成了休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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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岑望照例坐在窗边看着人来人往，正想着今天教堂的鸽子似乎格外乖巧，居然一次都没有飞到那个在长椅上睡觉的人脸上，门口用来欢迎的风铃就接连响了好几次。
岑望叹了口气，他其实不太喜欢招待客人，好在这间咖啡店的生意并不算好，已经比之前的酒吧要省心得多了，他又不可能完全不挣钱，只好勉强说服自己营业。
来的是两对年轻男女，迅速点完单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聊天。
岑望对此不感兴趣，他做咖啡的手艺很不错，他也挺享受做咖啡的过程，哼着小调把四杯咖啡做完，岑望正想端过去，风铃轻响一声，又有新的客人进来了。
岑望只好微笑着抬头，“你好，请问……”看见来人，岑望没由来地在心里笑了笑，说的话依旧不正经，声音却因为刚刚哼歌显得有些沙哑，“江先生，你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怎么不干脆住我店里？”
江来没说话，扫了一眼吧台，把他摆好的咖啡端去给了那几个客人才转身回来和岑望说话。
“画找到了，但我不能直接给你。”
岑望没想到江来还真能找到那幅画，毕竟丢了之后他也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找，但国外不比国内，他找了很久都没半点消息，江来这一找就找到了，距离他提出要求还不到两天。
岑望不觉得江来会说谎，但是这么快就找到了让他不可思议，“真找着了？你没骗我？不能是假画吧？我之前丢了马上去找都找不着……”
江来皱眉，“你说你之前手里有一幅？这幅‘四边形的海’？”
“什么……什么四边形的海？我要的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画着海浪和小船的画啊。”岑望疑惑的眼神不似作假，江来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随后把手机转向岑望。
难以形容是什么感觉，岑望只知道看到照片的第一眼他就被深深吸引住了。
入眼是大面积的深蓝和灰白，过冷的配色带着阴郁气息，海浪层层叠叠，扭曲的线条把整片海框成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左侧的白浪边上染着丝丝橙黄，这唯一的暖色来源于画中央的一个小小灯塔，真的很小，只占了整幅画的百分之一，灯塔左下方的位置是一粒几乎要淹没在海浪中的小船。
“这幅画就是‘四边形的海’，你挂在店里的那些画虽然有些抽象，但构图上和左下角那部分大致相符。”
江来的嗓音清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生活在一个以浪漫著称的国家，吐字意外地带着些缱绻。
和他的外表倒是天差地别。岑望暗暗吐槽了一句，暂时收起了心里的小九九，反问道：“所以？你该不会要说你准备把整幅原作给我吧？”
“你不想要吗？”江来收起手机。
岑望盯着男人看了许久，确定他是真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想要，他就决定把这幅画给他吗？仅仅是想让自己当他那什么所谓的“缪斯”？
岑望不是艺术家，他也不是很懂江来这么多天来执着于他的原因，“就只是当你的缪斯？”
“是的。”江来淡淡回复，随后又补了一句：“那幅画并不名贵，只是你没找对方向，其实并没费多大功夫。”
意思是让他不用有太大的负担，这是一笔对双方来说都很划算的买卖。
对方都这么说了，岑望自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行，画什么时候给我？”
“今晚。”
不知道是不是岑望的错觉，他总觉得江来在他答应的那一瞬间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再仔细看却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