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狂飙 虎瑶]》折耳两两

6、006

　　指尖抵进发间，黄瑶指腹按在唐小虎的头皮上，逆着他的发丝，轻轻摩挲着。

　　二人的状态举止，在外人看来，想来定是亲昵的。

　　可黄瑶问完那句话后，却是冷下眸子，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那原本正在合影的小情侣此时已挤作一团，女孩子抱着男孩子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身前看着刚才的合影。

　　女孩面上是灿烂且恣意的笑，就像夏日里最甜的那一勺西瓜瓤，让人看了只想独享。

　　这般想的人，应该也不止黄瑶一人。

　　很快，就见那男孩低下头，捧着女孩的脸一下下吻着她的嘴角。

　　黄瑶勾出一抹笑，终是回头看向唐小虎。

　　“虎叔，你看他们，是不是看上去很幸福，很开心？”

　　“你说，我怎么就不会想要过那样的生活呢？”

　　在她看来，唐小虎现在的脸色，还真是臭的吓人。

　　他一手握住黄瑶的手腕，想要将她的手扯下来。

　　皱眉看着她，口中已是低声警告道：“瑶瑶，这是在外头。”

　　粗硬的发丝搔得她指腹痒痒的，黄瑶攀在唐小虎脖颈间的手微微用力，将沉默着的他拉得更近。

　　“那你，推开我啊。”

　　“反正你又不是没有推开过我。”

　　食指勾起他脑后一缕稍长的发，黄瑶用指尖缠着他弯弯绕绕，不退不休。

　　在眼底迸出的笑意，黄瑶的表情，就像是小孩子终于寻着了一个新奇的玩物。

　　直勾勾捕捉住唐小虎的眼，黄瑶每每在他打算移开眼时，就会收紧手指，拽一拽她指间的缠绕的发丝。

　　相顾无言，她却能听清唐小虎陡然加重的呼吸，亦能看清他眼底那若隐若现的挣扎。

　　按在他脑后的手一寸寸前移，直至抚上他的面颊，黄瑶为他理了理额前耷着的发丝，轻声问道。

　　“虎叔，你现在看我，是什么样的？”

　　“什......”

　　勾在唐小虎颈间的手猛地撤回，黄瑶束起食指抵在他的唇前，轻轻嘘了一声，眼波流转间俱是回忆。

　　“是当初那个，搬着小桌子在菜市场鱼档写作业的，扎着双马尾只想要根棒棒糖的小女孩儿。”

　　“还是那个一夜之间失去了爸爸，却多了一双父母，一个哥哥，从此以后再也不爱吃糖的小丫头？”

　　手心覆上唐小虎的眉眼，黄瑶感知到她掌心按压下的肌肤与面容有了一瞬的僵硬，继而又渐渐恢复如初。

　　她按住唐小虎的肩，迫得他不得不再次坐下。

　　让人坐在身侧，黄瑶这才继续挡住他的眼，然后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上他的肩头。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刚才的那种眼神。”

　　“四年前，你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然后对我说出那样的话。”

　　“现在，你为什么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唐小虎，你能不能发发慈悲。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也许你说了，我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黄瑶阖眼抵靠在唐小虎的肩头，盖在他眉眼上的手被他轻轻握住。

　　他的手指与掌心都有茧子，按在她的手背上，有一种不同于她柔软掌心的粗粝触感。

　　属于他的味道迎面扑来，细细嗅去，有炎炎夏日的淡淡汗味，有洗衣液残留的香味，还有一股极淡极淡的烟草味。

　　今天，是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的，唐小虎的味道。

　　鼻尖抵在唐小虎薄薄的T恤上，黄瑶无意识地蹭了蹭，险些溺毙在他的气息中。

　　“瑶瑶......”

　　话语带着他的胸腔微微震动，黄瑶埋在唐小虎肩头的脸也往下压了压，想要借助这轻微的震动去辨别他的话语。

　　“瑶瑶，我比你大了十五岁......”

　　“我知道。可我四年前就说过，我不在乎！”

　　执拗地往他怀中钻去，黄瑶恨不能将自己整个人都嵌进他的怀里。

　　唐小虎向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到底是搭在她手背上的拇指蜷缩了一瞬，继而叹道。

　　“不，你不知道的。”

　　“瑶瑶，我二十三岁时有了第一个女人，那时你才多大，你知道吗？”

　　“你在学校刻苦学习的时候，我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我在喝酒，泡.妞.，我在白金翰左拥右抱，要是有兴.致了，我当场就能跟她们办事，这些，你都知道吗？”

　　握住她的手，微微使了力将那瘦瘦小小的手从眼前摘下。

　　唐小虎看一眼仍固执地在他颈窝处埋着的黄瑶，转而单手抵住自己的额，仰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瑶瑶，我是个男人，我会对长得漂亮，身材好的女人动心，这很正常。”

　　“我......”

　　“我说了，我不在乎！四年前我就说了，明明是你不信。”

　　黄瑶刻意压低的小小埋怨传入耳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锁骨处突然间的疼痛。

　　唐小虎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垂眼看去，便见黄瑶正瞪着一双清亮的眼，正龇着牙咬在他的颈窝。

　　“松口！”

　　“瑶瑶，松口！”

　　这种感觉并没有多疼，甚至比起以前在旧厂街遭过的那些打来说，现在这点痛比蚂蚁咬也强不了多少。

　　但唐小虎就是受不住。

　　他迫切地想要从这种痒到心底里的痛里，逃脱出来。

　　一手掐上黄瑶的腮帮，唐小虎稍稍用了力，暗含警告。

　　“瑶瑶，松口！”

　　垂眸掩下情绪，轻轻眨了眨眼，黄瑶看似温顺地松开叼在她牙间的衣物。

　　不待唐小虎收回掐在她腮旁的手指，黄瑶却是又微微探出/舌/尖，像小猫一样，舔了舔他凑在她唇边的虎口。

　　唐小虎，愣住了。

　　他甚至连收回手的打算都给忘了个彻底。

　　而黄瑶在他的虎口处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却又表现得像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眉心蹙起，很是委屈地喃喃低语道。

　　“虎叔，我的智齿好像发炎了，疼。”

　　缓缓抬眼，黄瑶轻轻眨眼，将唐小虎的身影悉数纳进眼中，她正柔声向他发出邀请。

　　“你能帮我看看吗？牙龈好像肿了。”

　　就像是山里逃出的妖，正在刻意诱惑偶遇的书生。

　　黄瑶浅笑着注视着唐小虎，见他的眸色一点点变沉，见他眼底的欲，最终将那所剩无几的挣扎彻底吞噬。

　　一手抚上唐小虎的手腕，黄瑶像是身经百战的猎手，在等猎物自投罗网。

　　她在等，等他松开掐住她脸颊的手。

　　她在等，等他伸出手指，沿着她微微张开的唇，延伸到她的口腔之中。

　　“嘶！”

　　被唐小虎在最里头的智齿上轻轻按了一下，黄瑶拧眉倒吸一口气，发出耐不住的动静。

　　而她的这番表现，显然已将唐小虎一直竭力禁锢封印的兽召唤出来。

　　“这么疼？”

　　男人喑哑的声线在耳畔响起，黄瑶的腰后，也被抚上一只滚烫的大手。

　　委屈地皱眉，黄瑶眼底漾着淡淡的水雾，回答时，舌总会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唐小虎的手指。

　　“是真得疼！”

　　“我应该早点拔了这颗智齿的，趁它不疼的时候。而不是每次不疼了，就忘了它。”

　　唐小虎没能听懂她的意有所指，他只是用手指缓缓碾过她那一侧的牙，在眼底渐渐燃出一把火。

　　离了她那颗捣乱的智齿，唐小虎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的脸。

　　就像当年，喂饱了那只流浪猫，逮住它一顿摩挲它的下巴一样。

　　见黄瑶也同那猫一样，随着他的手指微眯起眼眸，唐小虎轻轻捏住黄瑶的下巴，到底是在她缓缓闭上眼的那一瞬，选择朝她唇边俯去。

　　属于他的气息与磁场在逐步靠近，黄瑶搭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攥紧，心中却在默默数着倒计时。

　　急促的手机铃声如约而至，黄瑶被唐小虎松开下巴，便也顺势倒回沙发，借着头发的垂落挡住面上表情。

　　“喂，兰姐？”

　　“什么？好！你等我，我来处理！”

　　“在哪里？好的，我现在就过来！”

　　唐小虎焦灼的声音随着电话被挂断而停，他握着手机猛然站起，探身拿过头盔，催促道。

　　“我先送你回去。”

　　“我得替兰姐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先回家，我忙完给你信息。”

　　探手按住唐小虎拿着头盔的手，黄瑶将自己带出门的那一个接过来，冲他弯眼笑了笑。

　　“你先去忙吧，东西给我，我叫的士回去就行。”

　　黄瑶一如既往地温柔笑着，刘海下灵动的眸子闪闪。

　　“姑姑的事情要紧，她一般都不会找你们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你快去吧。”

　　捏着高启兰惯常处事的风格，黄瑶再次催着唐小虎离开。

　　而他，深深看了黄瑶一眼后，也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头盔，嘱咐了一句当心后，便朝店外快步走去。

　　黄瑶注视着他从疾步到小跑，最后到快步跑出商场，这才操控着落地窗中的倒影，敛去唇边笑意。

　　掏出手机，她轻轻点开袁媛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一切顺利。高晓晨跟朋友喝了酒，两句话一激，果然去飙车了。如果预计不错，他应该八点左右，正好会碰上路检。”

　　“还有，你的行李我已经叫人给你送往机场了，他电话是......”

　　删掉信息，黄瑶看一眼手机时间。

　　晚上，八点十分。

　　“我这个哥哥，求救的动作倒是挺快。”

　　黄瑶自嘲一句，顺手打开软件，定起了今晚最后一班，飞连城的机票。

　　拦下的士去往机场，黄瑶这才给高启强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得回校，准备答辩一事。

　　“爸，我这趟回校，至少得等到毕业典礼结束再回家。您一定得照顾好身体，不能吃太多高油的食物......”

　　“好！谢谢爸！那虎叔那边，就麻烦您帮我跟他说一声吧。工程这边的工作，我都交接完了的。”

　　“嗯！爸您早些休息！”

　　结束通话，再拉黑唐小虎的所有联系方式......

　　做完这一切，黄瑶摇下车窗，心情很好地欣赏这一路的车水马龙。

　　是谁说，她打的算盘，只是让他唐小虎随随便便吃个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