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怀抱》明月衣

4、黎佑日记（4）

　　2019.5.20
　　今天傍晚，柏明渊来所里接我。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竖纹正装、配暗红色领带，正式又有几分潇洒。
　　车里甚至还有一大束玫瑰。
　　我顽劣的心思涌上来，故作傲慢地打量他，直到把他看得心虚，才坐上车。

　　他直视我的双眼，问我可以做他的爱人吗？
　　他说他会忠诚、体贴、竭力浪漫。
　　声音很紧、很干。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有些新奇，也有些心软。
　　我不自觉也严肃了神情，告诉他：我很难保证未来，但我现在喜欢你。
　　我说，我会史无前例地努力爱你。

　　他很满足地笑开。
　　那笑浅浅的，像融化的雪山泉水，珍贵又动人。

　　我们去约会，我享受着他订的烛光晚餐和小提琴演奏。
　　老套却让人心动。

　　餐厅离我家不远。
　　我们都喝了不少酒，便步行回去。
　　路上，我接着酒意耍赖要他在十字路口吻我，要他背我。

　　柏明渊身上有一种让人忍不住依赖的魔力，我忍不住想看见他因为我漏出无奈又纵容的笑。

　　于是当绿灯亮起，人潮顺着斑马线向前涌动，我们却像两座相拥的人型灯塔，伫立在路边，热烈地拥吻着，不知今夕何夕。
　　接着他便背起我。
　　我的世界都是他的味道。

　　路人有人向我们吹口哨，有拿出手机拍照的，也有指指点点面带嫌恶的。
　　我通通不管。
　　没什么道德、对错。

　　这是我们的爱情，当我站在爱情里面对世界，我想我是聋子、瞎子。
　　除了我和柏明渊，没人能进来我们这自成的天地。
　　爱情是玻璃罩子，让世界的声音被消掉、视线被阻挡。

　　我把脸埋在柏明渊的背上，闷闷地告诉他，我爱他。
　　但我不知道我能爱多久。
　　他好像听到了。

　　2019.5.23
　　每天带着他的体温入睡，再闻着早餐的香气醒来。
　　我久违地感觉心被填满。

　　我家虽然不太大，但就在市中心，离他的公司我的事务所都近，我索性让他直接住在我家里。
　　柏明渊受我邀请同居时，好像错愕大于惊喜，但他还是同意了。

　　2019.5.25
　　今天拉着他去郊区古镇。
　　骑着自行车穿梭在七扭八拐的巷子里，带他去吃我最喜欢的那家甜面。

　　柏总裁震惊地看着排出一条街的长队，满眼疑惑地询问我，到底会有多好吃，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选择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今天穿着我的常服，一件印着乐队logo的宽松白色短袖，配着浅棕色休闲裤，让他看起来像二十岁出头的男大学生。
　　我越看越满意，笑咪咪地拉着他排在末尾，和他十指相扣。
　　问他，这样也是在浪费时间吗。
　　阳光下他的耳朵红的通透，却故作淡定地说，还好。

　　我们随着队伍缓缓移动，偶尔看屋檐下的燕子、听路边老人卖货的吆喝。
　　阳光给眼前图景加上温柔缱绻的滤镜，时间过得出奇快。

　　吃完面，我又带他去找一位阿婆算命。
　　那位阿婆眼盲、说话带着方言，在这一带摆摊算命已经有年头了。
　　我喜欢被她拉着手，怜爱地、絮絮叨叨地夸奖。

　　这么多年，我一共来过五六次，都是让她随便说随便算。
　　阿婆认不出我是谁，次次都会不停地说我命好，翻来覆去地说，说我心性好，是好孩子，以后会长命百岁、大富大贵。
　　每次都所差无几，估计这些好听的话她和不同人说了太多遍。

　　我把柏明渊的手送上去让阿婆摸，刚想说算算健康、算算事业，想让他也听阿婆说些好话。
　　结果柏明渊打断我，问阿婆他的恋爱运。
　　阿婆笑呵呵地，说他姻缘天赐，所求会如愿。

　　我忍不住吐槽，说阿婆你好敷衍啊，不说点什么命里带劫，符纸红绳怎么卖的出去。
　　柏明渊却很满意，嘴角勾着的笑容一直到我们回家都没散去。

　　2019.5.29
　　和柏明渊在卧室看电影，是一部不知所云的文艺片，镜头繁杂又错乱。
　　我们的注意力都没在电影上。

　　汽水在挠门喵喵叫，很没有眼色，不懂屋内的人类一点也不想搭理它。

　　身上留下的汗水几乎打湿了床单。
　　我跨坐在他身上，俯身热烈地亲吻他，听他动情的闷哼，抚他微皱的眉头。
　　快感在攀升，理智被丢出大气层。
　　最后一瞬，我觉得世界在我眼前碎掉，唯有柏明渊是完整而真实的。

　　2019.6.3
　　柏明渊出差了，可能把我脑子也带走了。
　　上午出门一摸兜，钥匙、车钥匙、手机一个没拿。
　　想起柏明渊看不惯我每天出门都没头苍蝇式地找要带的东西，他便把这些帮我收好，放在门口鞋柜上的盒子里，我只要随手拿走便好。
　　他一走，我又恢复原样，还退步了。

　　钥匙估摸在昨天的裤子里，手机可能在厨房的油烟机上面。
　　只能去找物业换锁，真糟心。

　　2019.6.8
　　柏明渊离开的这些天，每天会给我写一封邮件。
　　讲自己吃了什么，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人事，偶尔附着几张相片。
　　他说，只发消息觉得不够。

　　有些腻歪，但我居然很喜欢。
　　我很喜欢他认真、简洁的记录，喜欢他在邮件最后直白的一句想念。
　　和可以及时收到的消息不同，这份邮件带着克制的、延时的分享欲，让文字多了层不疾不徐、细水长流的挂念。

　　2019.6.12
　　晚上去机场接柏明渊。
　　回到家楼下，上电梯前，我掏出一条深色领带把柏明渊眼睛蒙住。
　　他有些不适应，但还是任我摆弄。

　　说实话，看着他拉住我袖子抿唇的模样，我险些在电梯上做出什么违背公序良俗的事。
　　终于带着他磕磕绊绊进了屋子，走进阳台站定，要揭秘我给他的惊喜。
　　我家在顶层，阳台所对的方向没有更高的楼，完全可以在室外进行一些快乐的活动。
　　我搬了客房的床垫放在靠右侧围栏的地面上，铺了一层纯黑色的丝绸床单。
　　又在整个阳台四周燃了一圈蜡烛，随手洒了些玫瑰花瓣。
　　正中间的铁艺桌子上，是我亲手做的正餐与红酒。

　　今天老天都十分配合我，星月交辉，晚风和煦。
　　是再合适不过的夜晚。

　　我解开他眼睛上蒙着的领带。
　　柏明渊睁开眼，呼吸窒住一瞬。
　　我认真地瞧着他，轻声问他喜欢吗。
　　他眼睛亮亮的，伸手把我搂进怀里，声音低哑地在我耳边说，喜欢，很喜欢。
　　说拿我没办法，不知道该怎么来爱我了。

　　我心软得厉害，吻他的侧脸，告诉他一直以来都很好，我很喜欢他。

　　最后那条领带蒙上了我的眼，被他扯在手里，让我一度非常后悔。

　　2019.6.18
　　今天给汽水买了一堆零食罐头，还忍不住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具。
　　希望汽水能喜欢。

　　给柏明渊买了一个发卡。
　　看到那个白色仿真猫耳朵我十分心动，想必让他穿着西装戴在头上，我能原地飞升。
　　感谢大数据猜我喜欢。

　　2019.6.21
　　柏明渊为什么可以这么好。
　　他穿着居家服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样子、他被我闹得无语把我按在床上的样子、他认真的和我探讨刚看完的动漫的样子，都是我独有的风景。
　　原来真的有人既冷淡又柔软，既敏锐又天真。

　　我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爱情。
　　没有你来我往的挑逗，没有纸醉金迷的放纵。
　　只静静地生香。

作者有话说

　　先更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