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梦》未眠洪

60、眼盲

　　玩了几天，有的人玩累了开始补觉补到昏天黑地，有的人假期结束了，开始满脸苦大仇深地同时开了三台机器处理不止一个殿积攒的工作。

　　而关落早早结束了梦境的旅途，准备要参加第五日的擂台了。

　　“要出去？”霜风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拉住那人飘逸的衣摆，黏黏糊糊地问。

　　“有点小事。”关落并没有直说，想给霜风留些惊喜。他尝试性学着这些天霜风早起那样拨开碎发，在爱人眉间落下一个早安吻。

　　谁料霜风直接道：“关落，我也想看你比武。”

　　“你如何知道的？”惊喜破灭，关落有些失落。

　　霜风说：“昨天语脉问你要怎么比武时听到了。”

　　昨天语脉苦兮兮地问他能不能不用地鬼的力量，说这里是公认的停火区，有地鬼的能量波动容易引发外交事故，破坏当地平衡。

　　他不想再加班处理外交事故了。

　　关落表示与凡人比武还动用力量太无耻了，他可以只用冷兵器打，有分寸不会出人命。

　　并表示自己前几天好像听见了狗叫。

　　于是语脉滑溜溜地撤退了。

　　“我想送你那一坛子酒，很快就能回来。”关落说。

　　“我知道。”霜风情绪低落地垂下脑袋，轻声道：“可惜我看不见。”

　　他早已习惯黑暗，也从不觉能看是一件多么特殊多么值得羡慕的事，甚至认为眼不见心不烦，看见反而是一种灾难。知道与真正值得的人相遇，身体的残缺才成为一种遗憾，“如果”这个词才真正进入他的脑海。

　　如果我能看见……

　　“会看见的。”关落喃喃道，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知道有个天使，也许能治好霜风的眼疾。

　　但现在，该去比武了。

　　他说：“我很快回来。”便离开了旅店。

　　到了山脚，眼前的人潮汹涌，关落忽然觉得心漏跳一拍，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停下脚步，下意识朝山上旅店的平台看去。

　　一只白鸽自云端俯冲下来，留下一路转瞬即逝的羽毛尾焰。

　　那白鸽似乎没有血肉，只有一张白净的、完整的皮，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飘飘然飞入屋檐。

　　关落看到了，他不语，只是转头走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