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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癫名在外 ...

  •   吴宫令早在瑄持带走严惊月时就劝过林皇后不要与太子生出嫌隙。

      培养信的过的同盟非一朝一夕可成,况且林皇后选择扶持长子瑄持并非某一日她忽瞧着瑄持顺眼,而是综合错综复杂的家世关系,林家与姜家祖上无仇,现世无怨。

      瑄持又是长子,母亲姜氏早在她入宫为后便以薨逝,姜家又不成气候,因此种种,林家与形势选择了瑄持,而非她一人决断。

      当然她对瑄持的扶持也不全靠她与林氏一厢情愿,还得多年来与瑄持建立的联系与信任,若此时忽然出现变故,不止林氏从此抓瞎,瑄持也会失去许多。

      严惊月就在眼前,林皇后不得不压下恼火,在一旁坐了下来。

      吴宫令在一旁陪着笑,一边招呼严惊月坐下,一边遣退了不相干的闲杂人等。

      之前或许不太把严惊月放在眼中,但从严惊月敢与林皇后撕破脸,瑄持还肯护着她起,吴宫令就不得不对她高看一眼。

      就算为了林皇后,她也绝不会让严惊月的事影响到东宫与中宫的关系。

      “我如何信你。”林皇后此言一出,严惊月就知道有戏,若非相信她也不会让严惊月留下,质疑不过是彼此台阶罢了。

      严惊月答:“因为我与娘娘有共同的敌人,还有共同的前程。”

      林皇后依旧板着脸,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因为一个出身宫女的丫头而动大气,偏偏又因瑄持而不得不忍气吞声。

      “贤妃有心扶持瑁持,她成太后逆了您原配正妻,瑁持继位简直逆我命格。”严惊月看向林皇后:“这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吴宫令在一旁端茶倒水,严惊月恭敬的接过来朝吴宫令点头,吴宫令心里平衡了,看着她也顺眼了些。

      “林家与浔王府是同生共死的关系,娘娘您出身与摄政王交好的林家,却能稳坐中宫之位,必然有通天的手腕。”严惊月恭维过后话锋一转:“更何况,浔王府也…”

      林皇后最冷哼一声。

      有些话不便说透,严惊月言归正传,“邹凤鸣一事二皇子没有诬告,陆九行派去杀邹凤鸣的人是我,但陆九行不仅能在大殿群臣的眼皮底下脱身,反倒是二皇子禁足多日,并非因为陆九行巧舌脱罪。”

      林皇后一言不发,严惊月也不同她卖关子,直说:“陆九行虽做了许多错事,又有扶持三皇子之嫌,但他有真本事,他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他在朝中有不可取代的能耐,这才是皇上没有动他的原因。”

      “是这个理儿。”林皇后终于点点头:“他能给皇上弄出钱来。”

      吴宫令问:“那严姑娘有何高见,可是心中有了能取代陆九行的人?”

      “没有必要去管陆九行。”严惊月说:“归根结底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外甥三皇子,前朝的事不到万不得已,娘娘还是不要插手,他的命门还是在宫里的。”

      林皇后冷哼一声:“贤妃不知想了什么法子,让皇上罚了我的俸,难不成身边又出了第二个严惊月?我倒真是动不得她了。”

      “娘娘您没有儿子。”严惊月说完忽然发现林皇后脸色不大好,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话已出口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但宫中有儿子的也不止贤妃,夺嫡之事合该有许多人更急才对,娘娘,挑拨离间最容易了。”严惊月看向林皇后。

      “是啊娘娘,坐山观虎斗才是聪明之策。”吴宫令在一旁附和,尽力帮严惊月讨得林皇后顺心,一时急得满头大汗。

      林皇后有些不耐烦:“话是这样说,严惊月,你可有法子?”

      “没有也不敢与娘娘说这么许多。”严惊月一字一顿:“易淑妃。”

      淑妃所出有四皇子琅持,淑妃的兄长又在朝中位至宰辅之位。

      当年浔王摄政把持朝堂,当时皇上留了个心眼,娶的女人大多都是朝中有能之臣的姊妹女儿。

      如今浔王早以交权离京,许多后妃的家世就显示出了弊端,林皇后没有儿子,因此觊觎皇后之位的后妃不在少数。

      那些能触及权利的家世,也很难不去干涉皇权花落哪家,因此皇上也难免露出卸磨杀驴的意思,忌惮起了那些在朝中的后妃亲人。

      林皇后说:“你之前要我把冯郊弄上来,如今倒是不好弄下去了,现在又想要我做什么?”

      “娘娘忌讳冯郊?”严惊月说:“不应该啊,冯郊的妹妹德妃虽有所出,但是皇五子尚且年幼。”

      “如今年幼,但不会永远年幼,皇上又不是今日就死。”一时之间林皇后有些口不择言。

      吴宫令吓了一跳连忙四下看了看,又叮嘱林皇后小心祸从口出。

      严惊月倒是没什么害怕的神色,就像方才没有听过任何大逆不道之言,说:“皇上厌弃良妃,因此二皇子得了个弄持这般屈辱的名字,由此可看皇上给皇子的名字都不是白取的。”

      林皇后念了一边:“璎持。”

      “璎持。”严惊月重复一遍:“瑛,像玉,但已经不是玉了。皇上一开始就没有给璎持一点眼神,都在名字里了。”

      林皇后点点头:“由此可看,德妃冯氏倒不用防备。”

      “说回淑妃易氏,她兄长位置宰辅,她的儿子琅持能得到的扶持可不比瑁持少一分一毫。”严惊月微微压低了些声音:“娘娘稍微推她一把。”

      “易庆兰可是宰相啊,他跟冯郊不一样,此事不能冲动。”林皇后有些犹豫。

      “娘娘不必担忧,推一把易庆兰,陆九行必然是他的第一号挡路石,至于易庆兰本人,皇上自然会有制衡之道,总不会看着有皇子外甥的宰相再爬高吧?中书还有什么位置给他爬。”

      林皇后深出一口气:“容我细想想。”

      “那是自然。”严惊月说的累了,端起杯子想喝,忽然想起什么,故意嘶了一声捂住脸。

      林皇后想起来方才动了手,看向她时有些不知作何反应。

      严惊月给了她台阶:“方才一张口,牵动了嘴角。”

      “是我冲动。”林皇后对着吴宫令说:“去取颗鸡蛋给惊月滚一滚脸。”

      “是。”吴宫令脸上也有了些笑意,一场冲突终于安稳过去,她也松了口气。

      “不必了。”严惊月站起身:“娘娘可用了饭,我伺候娘娘用膳吧?”

      “难为你有心。”林皇后很满意她给的台阶和诚意,自然也还给她体面:“你也累了,回去歇息着吧。”

      走前林皇后又让吴宫令给她拿上了许多消食的干草药,让她回去熬着喝下,严惊月欲言又止,道了谢离开中宫,刚一进东宫的门就随手将药扔在了墙根底下。

      观棋在一旁看到,跳下墙去捡起来看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又把药扔了回去。

      严惊月看他的举动觉得有些好笑,瑄持刚从书房出来,脸上有疲惫之色,一看就没闲着。

      “回来了。”瑄持走过来问她:“怎么样?你瞧着很累。”

      严惊月揉了揉眼睛,眼皮无力的睁着。

      “你瞧着也很累。”严惊月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夺嫡这么累吗?”

      “不仅累,搞不好还会死。你怕吗?”

      “怕什么,每个人都会死。”严惊月仰起头看他:“没事了,至少皇后终于把我看顺眼了,不枉我三寸不烂之舌。”

      瑄持低声笑了笑:“能说动皇后的人可不多。”

      “那太好了,现在我算一个。”严惊月在他肩颈蹭了蹭:“你现下什么打算?是埋头做事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是继续装草包。”

      “皇上都吐血了,我不能再装了。”瑄持拨弄着严惊月的头发:“我父皇吐血了,如今我是哀子,没有了他,我彻底孤哀了。”

      “抱歉。”严惊月没由来的说。

      “怎么了?”

      严惊月说:“不知何时起,我已经默认你不需要父亲了,你说起孤哀,我好像才想起来你也是人。”

      “我不是人是什么?”

      “都说了抱歉。”严惊月眨巴眨巴眼睛,大有一种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的娇蛮之感。瑄持不仅不生气,还莫名有些开心,他喜欢严惊月偶尔露出的一点娇嗔任性。

      如果可以,他希望每天见到的严惊月都如此鲜活,可好像大多数时候,严惊月都像强提着一口气,疲惫又没有希望。

      “你说抱歉,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瑄持在她鼻尖轻刮了一下,“我癫名在外,治你还不轻而易举。”

      “你别说,我还真有点怀念你当疯子的时候了。”严惊月煞有介事的问他:“你给我说说,你当街惊朝臣马匹时是何心里?又为何骂兄弟骂的那么顺口?”

      “这有何难,品性有高有低,向高难企及,向下一出溜。”瑄持轻笑:“装疯是最容易的事。”

      严惊月问他:“真的吗?怎么听你说的我倒有一丝向往了。”

      “还是算了。”瑄持揽着她腰进屋:“等我继位,你想疯随你,现下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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