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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曼梦楼一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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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惊月走路都觉得吃力,瑄持扶着她出了中宫就走不动了,见她捂着腹部弯腰撑着自己胳膊,瑄持关心道:“这是怎么了?”
严惊月抬起头委屈巴巴还有些抱歉的说;“我吃了好多水晶包,撑的难受。”
“真是…”瑄持拦着她膝盖把人抱起来,严惊月感觉撑得都没了力气,头都抬不起来。瑄持偶尔底下头来看到的就是她无力后仰的白皙脖颈,一时失语。
瑄持喉结滚动:“你为何看着我。”
“你不是也在看着我。”严惊月虚弱一笑:“从这个角度看着你,有点好看。”
瑄持想说你更好看,但他心里有气,绷着脸没说话。
回到东宫后宣了太医,施了针严惊月只觉得胃里涌动,太医院随行来的侍从忙递上痰盂,严惊月弯身吐了出来。
瑄持在她身后替她抚背,严惊月伸出手去推他:“你出去。”
“出去什么出去,你都要难受死了。”瑄持顺势把她手攥住:“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严惊月吐完漱了口,望了瑄持一眼迅速偏开,小声说:“才没有。”
原不是什么大事,太医又象征性的嘱咐了一些药膳,嘱咐她今晚要少食。严惊月半点都不想在吃,忙答应了。
送走了太医遣退了侍从,瑄持端了促消化的茶水来,严惊月要接时他又没给,把茶举到一边去,大有拷问的意思:“说说吧,怎么回事。”
“皇后让我当贵妃呢。”严惊月吐过之后精神了许多:“好事儿。”
瑄持怔住,“什么?我父皇他都咯血了,母后岂能…”
“不是。”严惊月正要解释,茶杯在瑄持手中咔嚓一声碎成一片片。
“啊!”严惊月起身去捉瑄持的手,拿着帕子去掸他手心的小碎片,手心皮肉嵌进一些小碎片,严惊月怪自己一时没把话说清楚,又悔又心疼。
“你别哭啊。”瑄持用完好的那只手捧起严惊月的脸,在她眼尾擦拭了泪:“别哭了。”
“是我没说清楚。”严惊月看着地上那些碎瓷片有些害怕,白瓷杯壁厚实的很,没想到竟被他徒手捏碎了。
严惊月捧着他的手,“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我以后当你的贵妃。”
“我明白了。”瑄持一只手揽她在怀里:“你放心,我不会娶江凰的,你给我些时间,若我真有登基之时,皇后只能是你。”
“我不在乎皇后,但是瑄持,你若是娶我就只能娶我一个,若你为了什么开枝散叶的职责,又或是稳定朝纲,必须娶很多朝臣之女,那你就不要娶我,我不当贵妃,也不当皇后。”
瑄持毫不犹豫:“我当然只要你一个。”
严惊月窝在他怀里,手指紧紧扒着他的肩膀。
“皇后用水晶包暗讽我贪心,我就是要你全部的爱,我这是贪心吗?可我就是不能与其他男的女的争强一个男人。瑄持我不明白,我只会嫁你一个人,我有说过你贪心吗?”
瑄持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只有她一个女人,只是因为爱她至深,从未想过太多有关颠覆制度的事。
但跟随严惊月所说,试想了下若是严惊月还有别的丈夫,瑄持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光是联想,就像把二皇子抓过来踹上两脚,不止是她,还有所有同严惊月相熟的男子。
“你不贪心。”瑄持吻她额角:“是我贪心,所以为求公平,我们都只要彼此,好吗?”
严惊月点头:“好。”
拥抱许久,严惊月闷闷的说:“我好像把皇后得罪了。”
瑄持轻笑:“后悔了?”
“后悔。”严惊月说:“但若重来,我还是如此选择,但我会…温和一点。”
瑄持抚她头发:“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没有不会犯错的人,聪明人也不会每次都做到十全十美,我们只是凡夫俗子罢了,会为了情情爱爱嫉妒发昏。”
“你不怪我。”
“我哪敢怪你。”
严惊月轻哼了一声:“那还是怪我,不过你怪吧。”
“你给我手心的碎片挑出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瑄持摊开掌心,已经有血珠渗出。
严惊月有些发怵,她想宣太医,或是让办事更为妥帖的花涧来做,但是瑄持不肯。
万幸瓷片没有太细小,严惊月小心的一片片挑出来,有些要用针拨迟来,严惊月手抖了半天止不住,瑄持盯着她颤动的手腕轻笑。
严惊月朝自己发抖的手用力砸了几下被瑄持拦住:“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严惊月明显有些脸色不大好,深呼吸好一会儿,拿针给他手心里的碎瓷都剥干净,又对着阳光照了半天。
她又想喊花涧进来检查一遍,瑄持却说不用了,他能感觉到已经挑干净了。
拿干净的帛巾将手心包住了,严惊月轻轻碰了碰他看不见的手心。
“出去走走。”瑄持带着严惊月出了宫,带她走走路消消食,顺道看看骆飞龙。
骆飞龙伤好了不少,下床走路没什么问题,只是不能太用力。她一直想走,但瑄持早说过让人看住她,所以一直没能在一众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找到机会。
严惊月一见到骆飞龙就扑上去,捧着脸看了看,问她:“没瘦,身体可大好了?还疼不疼?”
“你有没有事?”骆飞龙冷淡的问她。
“我没事。”严惊月回头看了一眼洋洋得意满脸邀功之态的瑄持,“谢谢你。”
“你说这话我可不高兴。”瑄持收敛笑意。
严惊月收回目光,骆飞龙目光在他们之间打了个来回,问严惊月:“你们?”
瑄持抢先回答:“就是你想的那样。”
骆飞龙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严惊月:“你是被逼的吗?”
“我不是。”严惊月摇摇头。
瑄持听到满意的话后自以为大方的出去了,留给她们说话的空间。
“我想走。”骆飞龙说。
严惊月抱歉的看着她:“我可能走不了了,我要留下来尽我所能帮瑄持登基,没有人逼我,我也没有难言之隐,我自愿的。”
“那我们说好的呢?”骆飞龙扳着严惊月的肩膀,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忽然她推开了严惊月,说:“那我自己走。”
“不要。”严惊月反拉住她的手:“你不能走。”
骆飞龙瞪着她。
严惊月下意识声音变小:“至少现在不行,你至少要养好伤,否则我怎么放心?”
严惊月只是想随便拿借口将她留下,然后再慢慢的想让她彻底留下的理由,就算真的留不下,也要给她安排到妥帖之处,方便她时长去探望。
但骆飞龙在听到那句“至少现在不行”时心中就无比失望,她难过的要死,严惊月居然同意了要她走,被抛弃的感觉那么伤心难忍。
骆飞龙甩开严惊月的手,忍不住重重推了她一把。
严惊月没有防备跌在地上。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守在门外的观棋跑进来扶起严惊月把她挡在身后,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骆飞龙。
骆飞龙越想越气,又被观棋这样盯着,顿时觉得这里没有人欢迎自己,能留这么久都是因为严惊月的关系,而如今严惊月也不再需要自己。
她有了更好的去处,她从沅湘宫那个不见天日的小屋子逃了出来,住进了当朝太子未来储君的东宫。
而自己从来没有从那个潮湿阴暗的小屋子逃出来,她始终还在那里。
“不是说好一起逃跑的吗?”骆飞龙质问严惊月。“明明说好一起的啊。”
严惊月从观棋身后出来,执拗的拉住骆飞龙:“你想去哪里?小飞,我以为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管是逃跑,还是在沅湘宫,重要的不是我们在一起吗?”
骆飞龙再一次甩开她。
“小飞。”严惊月穷追不舍:“你等等我,我想让瑄持继位,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我日后经常去见你,或许你可以留在这里。”
“我不可以!”骆飞龙后退到门边。
严惊月祈求的说:“你若有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我绝不拦你,但是我们曾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彼此支撑,你不可以赌气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你不可以…”
“是你抛弃我!”骆飞龙撞开门逃跑了。
严惊月追出来时人已经不见踪影,瑄持站在廊下,见她出来后走过来:“你放心,我让人盯着她了,绝对不会跟丢。”
“是我的错。“严惊月哽咽:“我和她都没有家人,哪里都只是去处而非归途,我一直以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以为她会跟我在一起,而不在于是哪里。”
瑄持安慰她:“会有解释的机会。”
离开前轿子刚行至门口,一支长剑嗖的一声扎在轿门木框上,几乎擦着观棋的耳朵,风声震得他耳朵发出微弱的翁鸣。
箭下扎着信纸,写着曼梦楼三个字,落款是珺持。
瑄持接过信看了看,随后交给了严惊月。
“那边去一趟吧。”瑄持对观棋说。
曼梦楼三楼雅间中珺持正在独自斟茶,他起身将窗子支起来,视线正巧落在行进的轿子上,轿门打开,瑄持利落的下轿后回身伸出条手臂。
不一会儿一只纤细的手搭在瑄持掺着帛巾的手心,由当朝太子殿下亲自伺候着下轿,珺持呼吸不自觉变深,直到露出了严惊月的脸后。
珺持无力的说了声:“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