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阑夜无声

12、第 12 章

　　“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张琪笑着看曹为，递过去的酒却迟迟没被接住，他不在意的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坐下来聊聊。”
　　于赫给他们分的都是套房，有客厅和沙发，虽然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但是客厅里还有一张小榻。
　　“坐吧。”
　　曹为见张琪先一步坐在单人沙发上，单薄的浴袍之下能隐约看出张琪的肌肉，刚刚在温泉里的时候曹为就注意到了，但是他们刚来只泡了解乏的大温泉。
　　人很多，也很快就出来了，是以曹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但是现在两个人共处一室，又都只穿着浴袍，再加上一进门张琪那意味不明的话，曹为莫名有些尴尬。
　　他选了一个离张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拿起来酒店的矿泉水喝了小半瓶。
　　“今天冷吧，泡完温泉能舒服点。”
　　曹为点点头。
　　“以前来过这边吗？”
　　“没有。”
　　“我和你说这边可神奇了，不管季节，出太阳就热，下雨就冷。”张琪喝了一口酒，“今天下雨，我们来的也晚了。泡泡温泉周边玩玩，等过两天咱们就去大理丽江，那有的是热闹。”
　　前几年张琪常往云南跑，于赫一开始的时候温泉度假村还没办起来的时候在大理开过名宿、酒吧，张琪是常客，后来于赫其他生意黄了，要来这里开温泉酒店张琪也投了钱。
　　在这边，他比曹为熟得多。
　　“看过那个电影没，黄渤那个。”
　　“就是要去大理的那个？”曹为隐隐约约有点映像，“那阵周围去云南旅游的人还挺多的。”那个时候曹为刚工作，还在适应学校和社会之间的差别，没有什么出去玩的心情。
　　“是呗。”张琪仰躺在沙发上，“知道我为什么对这边熟吗？”
　　“看了那电影？”
　　曹为有些不可置信，但张琪点了点头。
　　“信了？”
　　张琪看他一眼，笑了笑。
　　“逗你的，因为我当时交了个云南的男朋友。”
　　“那现在，你们。”
　　“早分了。”
　　曹为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两个人认识以来很少交流过往情史。因为是父母牵线认识的，再加上现在也不是什么冲动的年纪，所以相处的时候都礼貌而克制。
　　但曹为不可否认的是，张琪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成年男性，各个方面都很优秀，无论朋友还是情侣都很合格，他不认为这样的男人需要靠相亲来找伴侣。
　　比起正常的男女，他们不会有法律保障，风险更大，圈子里流传的故事也屡见不鲜。但无论是那种感情，都会有好有坏。
　　能产生区别的无非在人。
　　“曹为，坦白的讲，自从认识到我自己喜欢男人以来，我见过很多人。交往过的人不算多，却也很难说自己有多单纯。”
　　“我前男友是我第一个想踏踏实实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人。”张琪看着天花板，眼神有些迷离。“我一周除了工作日，但凡放假我就往云南跑。他在丽江的酒吧做驻唱，和我在一起以后就去于赫开的民宿做前台。那几年我也就刚工作没多久，年轻，以为这样能在一起一辈子。”
　　“当时也真没觉得自个傻，遇上各种人说什么圈子，怎么怎么着的。我没当回事，曹为，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当时都想着怎么往云南调工作了。”
　　“啪。”张琪两只手拍在一起，发出响声，“说分就分。”
　　“为什么？”
　　张琪手捂着脸，抹了一把，坐起来靠着沙发。
　　“没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可能有些人就是强求不得。”
　　曹为没说话，抽过一张纸递给张琪，张琪摆摆手：“没哭，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和你卖惨求安慰。”
　　“这几年我工作干的还成，跟着于赫做的几个生意也都赚了点。和我云南这个分了以后也找过几个，但都处不长。他们大多也都不在意什么爱不爱的，过的了今天也就过……过不了换人就是。
　　“你说得过且过，享乐主义也没什么错。但是我，我，我张琪不是那样的人啊，我只是想踏踏实实的找个伴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你不一样，曹为。”张琪一把抓住曹为的手腕，曹为尴尬的喊了两声“张琪。”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一样，我看着你特安心。我知道你也有你的故事，你找我，你想说就找我。”
　　“我愿意听，也愿意等你讲给我听。”
　　张琪松开曹为的手腕站起来，“约你出来，一方面希望你可以放松，另一方面也希望我们两个能进一步交流。”门铃声忽然响起，张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无论如何，希望我们都能给彼此一个机会。”
　　“你……”曹为哑然，却见张琪转身往门口走，“你去哪？”
　　“忘了和你说，我的房间在隔壁，有事随时找我。明天的行程我会安排，现在睡个好觉，小为。”
　　曹为跟着张琪走到门口，刚刚是酒店的服务员在按门铃，门口的推车上放着曹为的行李。张琪用房卡刷开隔壁房间的门，冲曹为挥挥手。
　　“晚安，明天见。”
　　曹为站在原地有些愣怔，服务员忍不住喊了他几声。
　　“先生，您的行李要帮您放进去吗？”
　　“先生？”
　　“您在听吗？！”
　　才反应过来自己堵在门口的曹为连忙侧身让了一下，“我自己拿进去就好，谢谢。”他接过行李箱放在客厅，看着刚刚张琪给他倒的半杯香槟，拿起来一口灌了下去。
　　真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