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阑夜无声

11、第 11 章

　　直到坐在飞机上曹为都有些魂不守舍，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差点没赶上登机，从下了出租就开始狂奔，一直到登机口才停下来喘口气。
　　张琪问空姐要了矿泉水递给曹为。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曹为摇摇头。
　　“看错时间了，抱歉。”
　　平时曹为并不是一个会在时间上没有分寸的人，张琪见状却没再说什么，换了个话题。但此时显然也不是聊的下去的时候，曹为兴致缺缺，张琪也便坐在一旁看报纸。
　　飞机飞入云端，下降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变暗，曹为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正好能看见一轮残月。
　　去年的中秋和十一连在一起，放假的那几天月亮都是完整的圆盘。但今年中秋比十一早一周，曹为和父母一起吃了月饼，赏了月。
　　他妈妈说，“曹为，不管男的女的，不找个伴老了连个一起吃月饼的都没有。”他不知道怎么说，他妈一边唠叨，一边又从厨房端出螃蟹来给他剥。想走的心情随着吴萍女士的话一路高涨，又在看见她鬓间白发的时候慢慢降下来。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而计深远。
　　曹为说不出口。
　　张琪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报纸看曹为，“能看见什么？”
　　“月亮。”
　　曹为转过头，冲张琪笑笑。“谢谢你的毯子。”他才发现身上披着一条红色的薄毯，怪不得没觉得冷。
　　“那你应该谢谢那位美丽的空姐，她拿给我的。”
　　张琪抬起下巴示意。
　　“心情好点了吗，看见今晚的月亮。”
　　曹为沉思了片刻，“很想用一句古诗词来形容。”
　　“什么？”
　　“这不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嘛。”
　　张琪愣了一下随即捂住嘴笑，“你真的很有意思，曹为。”
　　“可能吧，但做朋友还是做情侣我好像都很失败。”
　　“也许是没遇见正确的人。”
　　“也不能总赖别人。”
　　广播里响起播报声，飞机很快就要降落了，张琪摸了一把曹为的头。“别胡思乱想了，到了就好好玩几天。”
　　本来预报是晴天，落地的时候却下起了小雨，曹为只穿了一件薄外套有些发冷。他们两个拿着行李箱去等来接的车。黄金周出行的人很多，停车场挤满了接客的车辆和出租车，张琪下了飞机打了几个电话，放下手机和曹为说：“人太多了，接我们的车堵在后面得等一会。”
　　说完他看见曹为有些发抖，“帮我拿一下手机。”
　　曹为下意识的接过来就看见张琪在脱身上那件牛仔外套。
　　“别，我没那么冷，你别感冒了。”
　　张琪把衣服披在曹为身上拿回手机，“让你看看我这二头肌，哥可是练过的。”
　　“你就穿一件毛衣……”他还没说完，张琪又转过身去打电话，牛仔外套是加绒的，披在身上很暖和，但是曹为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属于张琪的气味和衣皂气味一点点钻入曹为鼻腔，比起刘洵身上清淡的香水气息，更像是属于男性的强烈荷尔蒙。
　　他不安的披着张琪的外套，此刻却又不好意思贸然的取下，拒绝张琪的好意。
　　一直到车辆渐渐流动，上了面包车，曹为感受到车厢里的暖气，松了口气脱下外套。
　　“谢谢。”
　　“帮我拿着吧，下车还会冷。”
　　张琪朋友开的温泉酒店离机场并不是很远，他们在几十分钟的路程之后就到达了地点，下车之后有几个人等在酒店门口，其中一个年轻的男生兴冲冲的冲他们挥手，隔着很远就开始喊。
　　“琪哥，琪哥。”
　　曹为要从后备箱去拿行李箱，张琪走过来，“交给司机就行，会给你放到房间的。”说完拉着曹为的手腕往前走，“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一起玩的几个朋友。”
　　“中间那个光头是这个温泉度假村的老板，姓于，我高中同学，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是同学朋友，和咱们玩的开。”
　　“那个岁数小的也是你们同学？少年班？”
　　张琪露出一丝难为情很快消失不见，“他不是，他是于哥大侄子。”
　　他们一走近，那年纪小些的度假村老板侄子，于小寒先不满的叫嚷：
　　“琪哥，你看见我都没反应！”
　　“于小寒！”于老板喊他，“你叫他哥，你喊我什么？”
　　“光头叔呗。”
　　周围人都笑，于老板又气又无奈。
　　“见笑了，张琪难得带朋友过来玩，我这侄子老和小孩似的，没长大。”
　　曹为也笑，却看见那于小寒飞快地撇了他一眼，扭头进了酒店。
　　“张琪，介绍一下？”
　　于老板没回头管于小寒，冲曹为笑。
　　“赫哥，和你说过的，曹为。我们两家知根知底的……你们也都知道，我上次说过，关系挺不错的。”
　　曹为总觉得张琪说的有些奇怪，但是于老板立马热情的拉着他们往里走到前台先办了房卡，又直接带去了餐厅吃饭，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哪里奇怪。
　　于赫，就是于老板的温泉度假村在黄金周的生意还是很热门的，但是看得出来和张琪关系是真的不错，全程陪着他们一起吃饭聊天一条龙服务，说话也有分寸。没过多久曹为就融了进去，吃过饭泡完温泉回到酒店客房的时候曹为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我俩……一间房？”
　　张琪穿着泡完温泉的浴袍，从酒柜里拿出来两个杯子倒上刚开的香槟，递给曹为一杯。
　　“抱歉我忘了告诉于赫，不过，你也不用在意这些小为。”他摊摊手，“现在在外地，不是父母身边，你也不用做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