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柳》司霏寒

4、第一章 细柳初绽寒思烟 心弦终离越紫箫

　　Chapter 3
　　第二天，爹带了新请的老师前来，透过爹的衣袖缝隙看到了依旧是一身白衣的韩柳玄。
　　“蓝儿，这是爹新请的老师韩公子。”突然，爹压低了声音 “这次可不要再给老师下毒了。也不要和萧寂联合起来糊弄我。还有，蓝儿注意一下他的行动。”
　　我躲过与韩柳玄的对视，没有说话。
　　“柳小姐，在下韩柳玄即日起就是小姐的老师了，希望小姐能够不嫌弃在下的才疏学浅。”他低下头，微微弯了下腰。
　　“呵呵！韩公子不要如此客气，蓝儿可受不起。蓝儿可是有好多问题问老师呢！”我一语双关，眼光斜视到书房的剑上。
　　“蓝儿，用心。别辜负爹的一番心意。”爹也同样地一语双光。
　　“好。”我微微笑着，眼睛却看向窗外。花园里的柳树又发芽了，提醒着我又是一个来不及追赶的春天。
　　“那好，爹去照看一下生意，你和韩公子在书房里学习吧！”说完，关上门走了出去。
　　书房里一阵沉寂……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消失。
　　“蓝儿？”韩柳玄满脸戏谑。
　　“怎么？韩公子要开始了吗?”我朝他扬了扬脸。
　　“是要开始了，蓝儿以后就叫我柳玄吧？”他突然像是完全没有怀疑似的唤我“蓝儿”就似从没有见过我，从没有进过寒烟阁。
　　“那，今天我要学什么？”
　　“琴。”
　　“韩柳玄，我可是倚罗楼的琴绝。”我侧过脸对上他漆黑的双眸。
　　“柳小姐怎么会是倚罗楼里的琴绝思烟？”嘲弄的笑又回到他脸上。
　　“不过，能聆听柳小姐弹奏失传已久的噬梦残音，可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呢！”
　　我稳住自己几欲颤抖的声音，“既然噬梦残音失传已久，你怎么知道我弹的就是呢？”
　　他什么也没说，取过我的琴。悠扬的琴声，如小溪流水般清泠，如薄雾轻云般冰寒。渐渐地，琴声开始变得急促宏厚，千军万马的气势扑面而来，他的手指也舞动得越来越快。突而，琴声嘎然而止。
　　“韩公子的噬梦残音练的也很好呀。”我也向他那般戏谑，一如他叫我“蓝儿”时的眼神。
　　“不过，在下的琴声似是没蓝儿的那般，蛊惑人心。”他的手仍放在我的琴上，朱红色的弦和他的手指交映成辉。
　　“怎么，韩公子是在赞美蓝儿么？”我对他微微地笑了一下，他偏过头看着我，有片刻的失神。
　　“嗖—”一根针射向韩柳玄，他轻轻地抬了下衣袖，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蓝儿，暗器出手时要看准目标。这种东西，需要招招致命。否则，‘血亲’似乎很难确认呢！”他走到窗前，“哎—柳树又发芽了，真不知还要等多久?”说这句话时他转过身体向我看来。
　　“咳咳，老师该教我琴了吧?”我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好吧”他走了过来，手在琴上轻抚。一串不同于之前的乐曲传了出来。
　　“蓝儿，你的噬梦残音第六重所用的功力太少了。达不到本该有的效果，好好练练吧。”
　　他走了出去，笑“今天就到这里，在下先回去。对了，蓝儿，记得以后叫我柳玄。”
　　“蓝儿，这根针还给你。下次出手准一些。”一根银针射向我，我扬手接住。
　　“第六重么？”我轻笑，也许韩柳玄真的知道很多东西，也不知道很多东西。倚罗楼琴绝柳思烟？姑苏柳家大小姐柳伽蓝？我心里有着矛盾，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自己？谁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自己？或许，都不是吧。我提剑出了书房，走向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