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翻飞》高亦叙

7、无人知晓

　　“学姐！”一个很熟悉的男孩声音传到我的意识里，好像是，许开言！我没有力气睁开眼，也没法再感知周围。
　　“是你啊！”
　　这是谁的声音？一直在我意识里回荡！这个声音好神奇，居然能使我怀着急切的心情竭尽全力睁眼，终于看到了——许开言的视野。
　　眼前人穿着漂亮的碎花长裙，怀里抱着书和手机，手指上是厚厚的茧。短发下的脸瘦了些，痘痘也没了，可以看出她状态很好，心情特别愉快。我好像见过她！
　　“考得怎么样啊？”许开言寒暄道。
　　“还好啦！我生得太笨，只是没有失望而已！”她轻轻将挡脸的鬓发勾回耳后，“你羽毛球打那么好，以后说不定拿奖呢！”
　　“什么呀，还好啦！你们这是拿毕业证吗？”
　　“对呀，最后一次来学校咯！以后就是校外人员身份啦！”
　　我心头一阵苦楚，泛起层层无助和委屈，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没记起这个姑娘到底是谁，但是！但是……但是我好想……
　　“那学姐拜拜！我要上课了！前途似锦哦！”许开言说着就往教学楼走去。
　　“拜拜，谢谢！”她也往校门口走去。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好想，追随她的步伐，想去看看她到底是谁！想……想送花给她……送玉兰花！我好想，问她考得怎么样，我没在的日子里她有没有……难过？或者悲伤？
　　我献祭了剩余全部灵魂和意识，去交换一次身体支配权，终于——“那个……”
　　我喊住了已经走远的她：
　　“那个……呃……”
　　“怎么了呀？”她温柔地笑着，太阳在她身后绽放万丈光芒，模糊了她的轮廓。只见那发丝在不知哪来的一阵风的撩动下轻轻摇晃，一起摆动的还有她的裙角。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我一开始也没想好，想对她说什么！
　　“你以后要开心呀！”我强挤出微笑留下这句话，而后意识迅速消散，或者说，是被同化。我已经听不到她回了我什么，只是看见她笑了，那真好啊！
　　那……真美好啊……
　　恍惚之后，我看向莫名其妙对我笑的学姐，我竟有半分羞怯和无措！可恶！立雪怎么办？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学姐走到校门口时我无意间回头望去，不知道想看谁，大概是想看立雪吧！不过，立雪没看到，倒是看到一个很高大有点黑的男生，站在校门口，学姐见了疾步上前去打招呼，随后他们俩一起说笑着离开了。感觉心里有点怪异，有点酸涩，又有点委屈巴巴的。莫名其妙！
　　告别学姐后我就回教室了，看见书里忘了什么时候夹的花瓣，我不认识这是什么花。
　　玉兰花！
　　脑子里突然跳出几个字！
　　随便吧，我又不喜欢这些，只有那些矫情的女生喜欢！立雪除外。
　　突然有一个想法，想明年的时候，去偷偷摘两朵玉兰花送给她！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还有操场那边的，红红的一大片的，叫啥来着？
　　三角梅！
　　对！那个应该也不错吧！可惜今年我也犯病去摘了居然又丢了，早知道就好好送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落寞，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老许！”苏闲扔了一本书在我面前，“你别老丢我书包里，打个球就啥也不管了！”
　　“怎么的，虚了？一本书都背不动吗？”我调侃道。
　　“懒得扯，我要去办公室抱书了，你自己玩吧”
　　苏闲刚走，立雪就进教室开始翻书。我想去找她说话，但是又感觉……想聊天的好像不是她！
　　我望向窗外摇曳的树枝，感觉莫名的熟悉。啊！起风了！我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但是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是感觉自己特别难受。不知道我难受的是自己升高二了，还是在难受什么别的。反正，总感觉高三那栋楼很特别，很想去看看，那边的某一个教室。
　　我拿出物理难题开始钻研，想成为一个理科特别好的人，这是刚才突然诞生的理想。
　　奇怪，总感觉，好像有一个人很重要，但是那到底是谁呀！到底，是男是女，是在哪里？
　　可我实在是……实在是记不起来了！我想再见那个人，想讲题，送花，一起看星空，想拯救那个人！心头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我仿佛听到自己在挣扎在痛苦叫嚣：“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纠结这些也没有意义。
　　我是许开言，我喜欢程立雪！
　　我要给她讲题，和她一起看星星，送她玉兰花，和她一起毕业！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