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殊途》解烟青

18、错失的机会

　　开门之时顾思北看着她犹豫不进，好一会儿才跨进门内带上门。

　　“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一开口就是质问，下午的时候其实他已经看到她了，很惊讶。她回学校了这件事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一整个下午都在等她消息，等不到就跑来了。

　　“你生气啦？”

　　生气了，挺明显的，以往他见到她都是一脸期待和开心，现在是面无表情。

　　“我就是想不通你回来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你是一点都不……”

　　不想我吗？这话有点难以启齿。就算拍了那么多恋爱的戏码，真谈起来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封忆南笑了：“我本来是想给你惊喜啊，不小心被你发现了。今晚我想吃男朋友做的饭，不知道小顾老师有没有时间？”

　　顾思北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瞬间就笑了，真是好哄。

　　说做饭就马上行动，出门买了菜回来，他知道她的口味，买的都是她爱吃的。唯一可惜的是他们还是地下恋情封忆南不能陪他出门。

　　等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她就在他身边捣乱，每做好一个菜都要尝几口，这菜还没上桌都快吃饱了。

　　顾思北笑着把她推出去：“这里油烟大，你出去。”

　　两人闹了一阵封忆南才出来，在餐桌那等饭吃，终于，菜上齐了

　　“今天我不忌口了，这些我全都要吃！不过明天开始你要给我做清淡点了。”

　　“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说话间就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马上就推顾思北去厨房那边：“快去盛饭，我饿啦。“

　　她使唤起自己男朋友来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另一个人也乐在其中，吃饭的时候总是以她为先，给她夹菜给她盛汤。

　　“这几个月你都能待在学校吗？”

　　“大部分时间吧，应该还有几个活动或者杂志拍摄要出去几天。这次假期算长了，趁有这个时间我也要准备一下毕业论文，怕以后更没时间了。”

　　“是啊，你是越来越忙了，这一年我们才见了几次面啊。”

　　封忆南去瞧他的表情，似乎真的有点不满，自己也装腔作势：“说得好像我回来你就有空陪我一样，我看你是比我还忙，还天天能和漂亮小姐姐作伴。”

　　她好像较真了，拿出手机翻出评论怼到他眼前：“你看看，大家都说你和你的女主角那么那么配，说你们在一起了！你以为为什么我回来不告诉你，还不是怕打扰了你们，哼！”

　　他们拍的短片都是几个人固定搭配，顾思北也就和搭档的女生成了所谓的荧幕情侣，也有一些cp粉了。

　　顾思北连忙自证清白：“天地良心，我在直播时有说过我们不是情侣，只是搭档！而且她们也有男朋友的，很多人都知道。”

　　“反正你要保证坐怀不乱。”封忆南自然相信他，“你以后就真的一直拍短视频吗？毕业了还打算去找工作吗？”

　　现在都大三了，是时候为未来考虑了。当初顾思北急着用钱，签合同全听于良的，一下子签了五年，相当于卖身契。他明白意味着什么，既然选择了这个方向，就努力往前走。

　　这两年他也在演技方面努力，虽然不是正经科班出身，没有时间去上表演课，只能在一次次表演中感受，多看一些优秀作品，多感悟提升。

　　“我跟于导说好了，如果有机会可以让我去试镜一些电视剧和电影的角色，不过片酬，还是按原来合同约定的。”

　　按原来的合同约定，那大部分片酬就落入于良的口袋了。

　　封忆南立刻为他抱不平：“太过分了吧，本来这两年他就是在压榨你，拍摄的量是别人的几倍，还只拿固定工资没有分成，你出去拍戏他也要全都拿走，当初分明就是给你挖坑！”

　　顾思北就是当事人，当中的不公平他比谁都清楚，但是比起自己原来的生活，现在简直是天堂。所幸当初于良还是算漏了一块，直播收入是完全属于顾思北的，他也没想到顾思北的数学课堂那么受欢迎。

　　“这五年就算积累了，这两年我已经把家里欠的钱还清了。再攒几年，应该能凑够首付，让我爸妈搬出出租屋。”

　　他的愿望还是给一家人一处安身之所，对于现状也很知足。

　　“你就是太好骗了！”

　　这些解释封忆南也接受不了，仍愤愤不平。

　　当事人还安慰她：“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近有个剧在招募演员，下周去试镜，虽然不是什么大制作，但也是一个机会。”

　　封忆南很惊讶：“真的啊，那你好好努力，说不定以后我们能一起演戏呢。你要去哪试镜？”

　　“B市。”

　　“下周我也要回我们公司一趟，真巧了。”

　　很多影视制作公司都开在B市，冯元的公司也一样。

　　晚上顾思北还是回宿舍，切身感受到女朋友真的红了，能从好几个人的嘴里听到封忆南的名字，似乎很多都知道她回学校了。

　　有的人也在讨论封忆南的八卦，还是她和姚霏出席活动的事，这事最近传的还挺广的。刚说完姚霏，又扯到了关昊和封忆南的关系，和很多人一样认为他们关系匪浅。

　　“刚出道资源就那么好，肯定是有人捧啦。”

　　“听说她很久没来上课了，但每次考试成绩都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考的。”

　　“学校一向很偏向那种出名的学生啦，懂得都懂。”

　　面对这样的非议，顾思北很想去解释，但忍住了。选择进娱乐圈，非议是在所难免的，就算是普通人，被误解也是大多数人的宿命。

　　虽说是放假，但封忆南依然忙碌，除了上课，还要补落下的课后作业。顾思北也忙，上课之外的时间都在拍摄短剧。除了他自己的校园系列小甜剧，还要去别的系列里扮演别的角色，这也是为什么封忆南说于良在压榨他。

　　很快就到了试镜的日子，顾思北精心收拾自己一番便赶往试镜地点。机会来之不易，为确保万无一失，提前出发。

　　“这剧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红了可别忘了我。”

　　马小奇消息一向灵通，这个剧要招募演员的消息就是他告诉顾思北的，也保证这绝对靠谱。不像有的剧组，招募演员的话都是说说而已，角色早就安排好了。

　　“这几年你在网上也算有名气了，很有希望能选上主角。这剧本来就是小制作，也希望能有个有名气的人带带但大明星又看不上，所以有不少网红都去试镜了。但角色设定是学霸，你最适合，你可要把握机会啊。”

　　“我已经在路上了，不会有问题的。”

　　“等着你成为大明星，带着我拍戏啊。要不是我颜值不够，我早就去试镜了。”

　　马小奇是在顾思北身上买股了，一直盼着他大红。

　　试镜的地点距离机场挺远的，车辆穿梭于车水马龙中，他的心情由紧张变为期待。

　　关心他的人不少，半路上手机震动，甜蜜的名字显示在来电页面那里。

　　“我还没到呢。”

　　顾思北笑着接了电话，出发时他就刚和她通过电话，这又打电话来了。她说本来想陪他来的，但是经纪人突然让她出去吃个饭。

　　可是这个电话却让他失去了笑容，电话那头封忆南在向他求救，话没说完电话好像就被抢走了，然后就挂断了，他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师傅掉头，去另一个地方！快点！”

　　司机师傅觉得奇怪怎么突然改了目的地，但也没多问掉头赶往他说的地方，他的样子明显也比刚才迫切。

　　出发前封忆南就告诉过他她在哪里吃饭，明明说是公司的普通聚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联系不上更让他害怕，各种不好的想法向他袭来。

　　他觉得车速太慢了，一直催促司机开快点，路上他不停地在打电话，没有一个能接通，试镜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终于到了她聚餐的地方，竟然是一家KTV。里面吵闹嘈杂，灯红酒绿，黑暗得让人眼晕。他不知道她在哪里，疯了一样一间间去找，引得工作人员来阻拦他，现在又有谁能拦得住他。

　　“忆南！”

　　他找到了她，她和另外两个女生在包厢里，没有其他人。那是她同公司的艺人吴蔓和林晨，她有跟他说过，她们是她在娱乐圈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她们在唱歌，笑的是那样开心。站在门边狼狈的他，和这样的画面格格不入。这儿的画面让他恍惚，那通电话难道是他的幻觉吗？

　　“忆南，这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他真的来了啊！”

　　“输了，输了，我喝我喝。”吴蔓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向着封忆南那边倒着就被表示自己输得心服口服，又把另一杯就推到林晨那边，“晨晨，该你喝了，你也输了，刚才我们都赌他不会来的。”

　　林晨有些犹豫，虽然有些艰难，但也把那杯酒喝完了。

　　顾思北无暇顾及他人，站在封忆南面前，久久才问出口：“怎么回事？”

　　封忆南欲言又止，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旁人看不下去他们这么磨叽，主动插话：“刚才我们在玩真心大冒险，你这么喜欢我们忆南啊，还真跑来了。”

　　一句图瞬间把顾思北的恍惚点醒，不可置信，看着封忆南，觉得异常陌生。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今天去试镜，为什么还打那样一通电话。

　　这一路的担心害怕，原来只是游戏，。

　　突然又来了电话，是联系他去试镜的人。现在他一直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人，忙退出这嘈杂的环境去接电话。怕电梯里信号不好，他走向了昏暗的楼梯。

　　“对不起对不起。”

　　“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会尽快赶过去！”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顾思北再怎么请求也没用，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他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别人凭什么等你，机会来了没把握住，只能怪自己。

　　他呆坐在不见光的楼梯间，那种憋闷的感觉堵在心头，十分难受。比起失去这个机会，封忆南的那通电话他更不能接受。

　　到现在他还在问，为什么……他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她从来不是这么任性的人，这到底为什么。

　　楼梯间的门突然开了，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封忆南。两人在黑暗中对望，久久不说话。

　　“你有什么要解释吗？你有苦衷……”

　　顾思北在想着有什么理由让这件事有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