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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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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大人剑术通天，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莫清微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他却没成想到，剑尊大人除了在剑术修为上有超高造诣之外，在治病救人这方面，也十分内行。
莫清微朝顾萧寒拱手：“楚汐这次能够苏醒过来，大多仰仗剑尊的功劳。”
楚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天心派的诸位长老毫不吝啬，纷纷拿出丹药。不过长老们的慷慨，似乎并没有解决问题。因为楚汐依然没有苏醒。掌门莫清微别无他法之下，只能亲赴望月崖，求剑尊出手。剑尊听完后并未拒绝，拿出了最珍贵的丹药。并且把丹药如何服用的方法，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莫清微。
果然，剑尊出手就是不一般。楚汐前脚刚被师姐喂下灵丹，后脚便苏醒过来。其实，这只不过是花时初重生时刻的巧合性而已，并非剑尊大人的灵丹妙药起了作用。
当然，莫清微并不知这其中隐情。自然把绝大部分功劳都归于剑尊。
莫清微又是一声惊叹：“说来这丹药也真神奇。楚汐刚服用下，就立刻苏醒过来了。”
顾萧寒向来是小心谨慎之人，任何细节都难逃他的琢磨。听完之后，侧眸问莫清微：“立刻苏醒过来了？”
莫清微温润的脸上笑意盎然，他着实开心，点点头：“是啊，立刻就苏醒过来了。”
若不是立刻就苏醒过来，何以见得剑尊之神通广大？
顾萧寒沉思片刻，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又说不上来。他把视线挪开，又落在了那轮明月之上。
恰巧这时，他的思绪又被莫清微打断。
莫清微沉吟道：“实不相瞒剑尊。弟子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已经说完，这第二件事…”
说到第二件事的时候，莫清微轻轻顿了顿，显然是有一些说不出口的。但掌门之责担在身上，由不得他不开口，再怎么艰难，他也要再次向剑尊求助。
因为这不是为了他个人，而是为了天心派。
于是莫清微把心一横，双手紧紧握拳，将难以说出口的话，鼓起勇气一咕噜全掏了出来。
“这第二件事情，是个不情之请。”
顾萧寒闻言，眉间轻轻耸动了下，将视线重新落在了莫清微身上。月华如水，周遭一切都显得那么明亮，再加之修真之人耳聪目明，视线极好。
仅这一瞬间，顾萧寒便将莫清微脸上的那种局促不安和彷徨，全部窥探了个干干净净。
“讲。”顾萧寒声音很淡，听不出有什么神情变化，但他讲字一说出口时，便是明显应允了莫清微的话。
“莫清微想请剑尊大人，教授天心派弟子一些剑术。”莫清微紧张兮兮望着顾萧湛，吐字一字一顿。
莫清微虽然不像顾萧寒这般修为了得，这般惊才绝艳，但同样也是个很优秀的人，在江湖上也声名显赫。可是在剑尊面前，这位天心派的年轻掌门就如同个彷徨无措的孩子，尤其是此时此刻。
“嗯？”莫清微的话，倒让顾萧寒有些听错了的错觉。剑尊不由轻轻蹙了下眉头。
因为自从当年一战后，他万念俱灰回到天心派，再没有离开过望月崖，再没有出过剑，也再没有传授过任何人有关剑术的一丁点知识。
他这一生，只认那个人做徒弟，也仅收一个徒弟而已。
他不出剑，已久矣。
剑尊的一个语气词，以及那皱眉的表情，被莫清微看在眼里，他这下更紧张了，用手紧紧拽着衣袖口，赶紧补充道：“剑尊莫要误会。清微并非是要让剑尊离开望月崖，也不是想让剑尊收徒。只是想让剑尊将一些修炼心得，传授给几位很有天赋的弟子。”
“剑尊也知，当年正魔那一战，作为主力的天心派死伤无数，我的授业恩师以及诸位长老皆丧命。这一战给天心派带来的创伤实在严重，哪怕过了几十年后，门派的实力其实还并没有恢复。”莫清微又道，“不过，万幸的是，好在还有剑尊大人在。有您镇守天心派，我派的名声和实力这才算保住了。”
顾萧寒虽然封剑已久，从不离开望月崖，可江湖上，修真界中仍然有他的传说。纵然他一动不动，只是立在天心派上，也如同一座神祗，有着惊天威严，让人不敢来犯天心派。
只听莫清微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息：“我天心派一直是正道门派中的领袖，皆因二十年前那一战，实力大损，这才风头渐渐被崛起的北澜剑宗压了下去。”
“剑尊，您固然犹如神祗般的存在。只是这仙侠大赛皆由年轻弟子参赛。宗门中倒也出了一个精彩绝艳的女弟子楚汐，原本我还指望着她在这大赛中夺冠，为门派扬眉吐气。”
“奈何，楚汐去历练时不幸遇险，虽然如今已苏醒过来，可是身体尚未痊愈。我是不打算让她参赛的。楚汐一旦缺席，我们天心派想要夺冠，实在不容易。”莫清微再次恳求，“倘若剑尊大人，愿意传授些剑法精髓给几位即将参赛的弟子，那我派未必不能夺冠。”
剑尊顾萧寒当年凭借惊雷剑法，一战成名。莫清微不求几位年轻的弟子，能参透惊雷剑法的高妙。以他们眼下的年纪，哪怕悟出个丁点皮毛，在年轻人中也决算得上出类拔萃。
莫清微从前是温润儒雅的人，虽说也是个修者，但并没多少争强好胜之心，不愿意去追求那些虚有的名头。
只是如今不一样了，他的身份发生了巨大转变，他已经不是天心派弟子，而是一派掌门。
身为掌门，他有太多的情非得已！
身为掌门，他不能不去为门派争！
身为掌门，他不能不牢记师父在临终之前的嘱托！
顾萧寒也当然明白莫清微的心情，也能体会他的苦衷。
半晌过后，风时遥道：“你要剑法心决，可以。随我进洞府，我把心决写下来，你带回去。务必让他们勤加修炼，若有疑惑之处，可来望月崖向我请教。”
剑尊大人有这份提携后辈的心思，这让莫清微感到十分欣喜。奈何这望月崖险峻陡峭，非修为高深者，难以攀越上来。
很显然，顾萧寒话音刚落时，他便意识到了这个现实问题。于是，当着莫清微的面又补充了一句。
“望月崖陡峭险峻，那些后辈弟子修为不够，恐难以登上来。自明日起，我会离开望月崖，当面指点他们，替他们解答疑惑。”
先前，剑尊大人答应传授弟子们剑诀心得，这已经让莫清微欣喜无比。此时，剑尊大人又说要当面替弟子们解答疑惑，这……让莫清微颇有几分受宠若惊之感。
这是何等莫大的殊荣？莫清微都快感激涕零了。他拱手，朝顾萧寒作了揖：“清微代那些弟子们，多谢剑尊大人。”
莫清微跟着顾萧寒的步伐，缓缓走入洞中。甫一踏进后，莫清微便觉周身一暖，如沐三月暖阳中。
洞外月华如昼，洞中却稍显暗淡了些。风时遥捏了一诀，石桌上两只蜡烛燃起，发出明晃晃的光来。
顾萧寒轻掀衣袍，坐在石榻上，执笔凝眸，行云流水般地写下剑诀心得。
“给！”顾萧寒摊开手掌，将写下的东西递给莫清微。
莫清微顿时如获至宝，小心翼翼折叠好，将其藏在怀中。考虑到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他不愿再打扰仙尊，便没有再继续多逗留，转身正欲离去。
走了小半步之后，又停下脚步来，因为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一件事。
心思缜密的莫清微小声问道：“剑尊大人离开望月崖后，打算暂居何处？”
……
当年顾萧寒在天心派中辟了一处小院，专门在那修炼居住。小院名曰：云水禅心。
云水禅心承载着顾萧寒许许多多的记忆，也见证着他和花时初师徒俩相处的日常点滴。
云水禅心于顾萧寒而言，意义极为重大，不仅仅是一处小院，更是深植在心中的那么回忆。
莫清微知晓那些过往，当然也知道云水禅心在顾萧寒心中的意义。
但是，有一句话叫睹物思人。他担心剑尊大人看到云水禅心那里的景物，又会不由自主想起云锦画来，徒添伤感。
于私而言，莫清微不想顾萧寒再搬回云水禅心中，他打算再替仙尊觅一处风景秀丽、灵气氤氲的居所。
当然，莫清微的打算并非顾萧寒所想。
只见顾萧寒神情微顿了下，不过随即，又恢复如常。
剑尊淡淡道：“云水禅心。”
莫清微又道：“那我这就让人连夜打扫。”
剑尊轻一摇头：“不必，明日我自己打扫。”
莫清微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后，便缓缓离开了。
…………
第二日清晨，顾萧寒便出现在了云水禅心小院前。
霞光穿过云层洒在小院中，使得周围一切都染上了几分金灿灿的光晕，分外耀眼。
顾萧寒的雪华锦袍上也染上了些许光晕，在这些光晕的衬托下，剑尊身上好像拂去几分霜雪气息，添了两分柔和。
小院如初，风景如旧，只是……那人已不在了。
顾萧寒站在小院前，沉思良久。
最后他亲自动手，整理着院前的花花草草，打理着里头的房间。
而与此同时，掌门让天心派四峰中有天分的弟子聚集在一处。将剑尊大人要当面传授弟子们剑法心诀的事，告知众人。
众位弟子听罢，个个喜出望外，深觉不可思议。特别是花时初。
花时初想，自家师尊这是要打算重新出山？打算重新收徒？
花时初赶紧询问着莫清微：“掌门，剑尊常年闭关，怎么会突然从望月崖下来？”
“自然是为了宗门大局考虑。”莫清微感叹，“剑尊如果不亲自调教，即将参赛的弟子有什么把握可以大展风采、扬我天心派声誉呢？”
花时初深深“哦”了一声。心里却是高兴得不行，这下终于可以见到自家师尊了。
高兴的不仅仅是花时初，少年段少迁更是心中激动不已。他一直是剑尊的忠实追随者，一直想要目睹剑尊风采，苦于无缘一见。
这下真是天遂少年愿，他终于可以目睹剑尊风采，不仅能见到，还有机会攀谈。
因为他也是参赛的弟子之一。
段少迁就差没一蹦三尺高。
花时初见状，笑他：“瞧把你乐得。”
段少迁嘿嘿了一声：“师姐难道你不高兴吗？昨个晚上好像你做梦，都喊剑尊来着。”
这段话唠一旦来了兴致，说话就是这么没谱。
掌门轻轻咳了一声，打住调侃的众人：“自今日起，你们要勤加修炼，要听从剑尊的教诲。”
众人纷纷点头应允，而后在掌门的吩咐下，去了习剑堂。
花时初也想去。
掌门莫清微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摇头道：“虽说你现在性命无虞，但，你的身子还没有恢复。还是好好歇着，来日方长。”
掌门了解这女弟子坚强、有虚心求教的性子，还以为她想要去学习，想要去向剑尊好好讨教剑术之道。
只是掌门不知，这女弟子早已经是个换了壳的人。花时初才不想要去练剑呢。
花时初想要干什么呢？
她想要去当剑尊的小丫鬟，给剑尊端茶送水，捶背揉肩。
只是，倘若她无法见到剑尊，这些想法不过是空想而已，没有任何实践机会。因此，她必须要去习剑堂，而去习剑堂的第一步，便是要说服莫清微。
花时初转动脑筋，稍加思索后，已经有了对策：“多谢掌门时刻关心着弟子的身体。我虽然现在身体还未痊愈，但已能行走自如。”
“掌门说来日方长，可剑尊亲自传授我们剑法这事却千载难逢。弟子若是不抓紧时间去向剑尊讨教，那这必成为弟子的遗憾。”
花时初说起谎来，那可是眼不眨，心不跳，头头是道啊。
莫清微望了下花时初还有些憔悴的脸庞，语气轻轻一顿：“可是，你不宜拿剑。”
花时初笑了下：“那我就不拿剑，我坐在边上静静聆听。把该记的笔记都记下，这不也一样吗？多听多顿悟，也于修行有大帮助。”
莫清微，突然就被花时初的孜孜不倦精神打动了。
嗯，这女弟子确实够拼的。
莫清微嘱咐道：“你注意身子，别太拼了。”
花时初点头。
她心想，我要拼啊，要拼着给师尊当丫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