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卷一完结）》轩辕赫连

12、Chapter12 步步紧逼

　　凌华凝的脸白的像纸一样，刚才的红晕一扫而光。
　　而刚刚还诚惶诚恐的年教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脸镇静的站在大管家身后，一脸嘲讽的看着凌华凝。
　　凌华凝大脑已经停转了，或者说正在飞速的转动，但两者的结果是一样的，就是直接呆掉。
　　“华夫人，千算万算，环环相扣，就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钱都买不通的人吧。”程管家的语气一如平常的温和，却让凌华凝禁不住发抖。
　　程管家看了一眼陆长清，继续说：“您的手法的确很巧妙，也很稳妥。首先，您选择对了对象。陆家上上下下，嫡系旁系数十人，要想一个个击破是不可能的，而您抓住了核心人物，洛轩少爷。因为他是嫡系三代中的唯一一人，只要他出了事，就算羲赫老爷再能干，百年之后继承权也会顺延，而只要您和三老爷有了子嗣，那就当仁不让得到了陆家。而为了怕招致嫌疑，这么多年您和三老爷膝下无子恐怕也是有意为之吧。”
　　陆羲廷知道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他的身上，而他根本不在意一般，只是直直的看着凌华凝，看着她逐渐苍白的嘴唇。
　　“第二，您选择的方法很好，毒是最高明暗杀，尤其是飘零散这种低调的毒气，悄无声息，就能达到下毒的目的。要不是少爷出了个意外，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少爷竟生活在毒气中。
　　第三您选择的毒药也是万里挑一的好，这恐怕还要归功于您从小见多识广吧，不仅毒药本身鲜为人知，原料和制作也是常人根本不知道的，这就封锁了毒药的信息，但也缩小了下毒者的范围，只能说，您算是孤注一掷了。飘零散只是导致神经紊乱的毒气，并不致死，这也是您周密的地方。毕竟人命关天，何况是陆家的大少爷，他如果出了事陆老爷子不可能坐视不管，必定天翻地覆。那是恐怕您就算计划在周密也难保万劫不复。而如今您只是让少爷迷失心智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既破坏了少爷的名誉，也给自己留了退路。”
　　听着程管家的“盛赞”，凌华凝只觉得自己像个早就被人揭穿手法的魔术师，穿着精心挑选的演出服，一丝不苟的做着自己的认为天衣无缝的表演，而这样的自己在观众眼里只是个白痴甚至是小丑，演绎着苍白廉价的跳梁戏码。这对于一直心高气傲，自尊极强的凌华凝来说几乎是不可承受的打击，她苦心经营的一切体面和计谋都已经像个烈日下的肥皂泡，不知何时碎成了一坨坨恶心的口水一样的黏液。
　　“程管家，你言之凿凿的把罪魁指向华夫人，到底有什么证据呢？”此刻，如果有一个人说出这句话，那他太应该是陆羲廷了，然而这个深沉的声音显然来自那个气势完全不输程管家的陆家大管家，而这句话也显然不带任何维护和暗示，他只是替所有提出疑问，让一切变得更加明了。
　　凌华凝一定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这是所有与她接触过的人的共识，她作为一代贵族千金，体面是她最后的坚持。她知道她的一切抢白在程管家开口后都变成可笑的闹剧，而那样的结果也不过是提供一个机会让程管家更加有声有色，有问有答的把故事讲完，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将自己年轻的灵魂交给冰冷的空气，她有这个准备，很早就有了。
　　“其实这整个计划几乎是无懈可击的，连我刚意识到的时候都感叹它的隐蔽性，但是，这样一个很难露出马脚的计划却有两个明显的线索，它们与整个计划共生共灭，如果飘零散不被识破，那么这两个线索根本不会浮出水面，而一旦毒物被检查出来，那这两个线索就像箭一样，直指疑凶。”
　　程管家这种不紧不慢的强调更激起了屋内众人的好奇，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但他们是上流社会金字塔顶峰的一席人，除了刚刚大管家的代为询问，是不会有人开口的。
　　“这两个线索其实很简单，从整个陆家的安保情况看，能对少爷近身防毒的一定是陆家本家和少爷接触慎密的人，而从飘零散的各种属性和计划的过程结果来看，主谋很显然是个心思缜密却高傲自恃的有身份有智慧的人，而且整个作风几乎可以断定她是个女人。纵观陆府上下，符合条件的凤毛麟角。其二就是提过的飘零散的最大缺点，即下毒隐蔽，但只要被发现就很容易查出，而解毒过程只要时间够早，更是方便迅速。所以，一旦毒物是飘零散被识破，那对于它的携带检查就太好办了，只要抽血化验就能很快都到结果。
　　飘零散是气体，这就注定下毒者很难在下毒后既保证少爷的确处于气体环境，又独善其身，原理毒气，所以既然是能频繁给少爷下毒的人，必是早也中毒了。而我相信幕那个有身份的主谋不会亲自做这种危险的工作，所以我已保障寿辰安全为名为与少爷有较多接触的佣人们做了体检，而结果也算情理之中，只有少爷的司机查出了中毒迹象。看来，每天给少爷施毒的场所就是他的专车，而时间恐怕是他每次外出吧。”
　　事情说得这里，几乎让人不寒而栗了。有谁能想到在防卫密不透风的陆府，每天都有一辆充斥着神秘毒气的汽车进进出出，载着陆家小少爷驶向疯狂和迷失。而最令人胆寒的是被施毒者归为殉葬品的无辜的老司机，这样说来，那个一向少言寡语，谨小慎微的司机在洛轩性情大变抄他鱿鱼时的激动表现恐怕也是飘零散所致了。
　　“而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从车子到司机都是华夫人您一手打点，从不让人插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