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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11 年轻气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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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请留步。”一个浑厚而低沉的声音兀的响起来。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程管家,华夫人作为女人更加夸张,甚至嘟起了嘴。程管家和陆长清的年龄差不太多,作为家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但是,他现在的举动还是很出格,毕竟他几乎是在命令这个只手遮天的家族的族长。
陆长清停下脚步,回过身默然的看着程管家。
陆长清是个人物,无关对错。他从一个无名小卒白手起家混到现在富可敌国的程度,一手撑起这个势力巨大的家族,顶住传统贵族的压力和各种势力的打压,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怕是一般人不愿去深究的。岁月衰老了他的躯体,却深邃了他的眼眸。因为看过了太多悲喜,他的眼神犀利如刀,拨云崭雾,直入人心。一般人特别是年轻人根本没有胆量和陆长清对视,因为从他深灰色眼睛里传达的信号是:我已经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人总是缺乏安全感的,特别是当被人看穿的时候。
但程管家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在众主人的注视下波澜不惊,淡定的回视着:“老爷,少爷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以我的一切担保,少爷绝对不是个暴戾的人,更不可能是什么天生的神经分裂,他完全是配的上陆家地位的陆家人。”
也许程管家只是在为陆洛轩正名,也许程管家在暗讽其他陆家人。Whatever,总之他成功的让陆长清又坐了回去。
“陆老爷,您的孙子是您最亲的人,在他遇到非议的时候,您应该相信他。”陈述句。众人再抽气。
陆长清没有答话,只是把身体向后靠了一下,抬起眼皮看着程管家,这是他表现的最大程度的感兴趣。
“其实,少爷并不是为情所伤乱了心智,他是被人下毒了才会性格突变。”
本来紧张的像拉紧的皮筋一样的气氛一下子崩开了,除了程管家和陆长清,大家火速将目光扔向了沙发上颓然的陆洛轩,只是他头垂的很低,捕捉不到任何表情。
“说下去。”陆老爷发出了今晚的第一个音节,却也不咸不淡。
“是。简单说来就是少爷出车祸的那次,我在给少爷处理身体检查的结果时得知少爷的血液检测没按规定由三个陆家的高级医师分别检疫整合,而是由王医生一手包办了。为此,我就托我的陆家医师团的一个老朋友重新检测了一遍,竟然发现少爷中了“飘零散”。”
言简意赅,却令所有人都不禁冷汗直冒,不止为洛轩,更是为自己。
给陆家的准继承人下毒,这是何其恐怖的事情,这不仅仅意味着他们每个人都可能深陷危险之中,更把在场的所有陆家本宅的主人们拉近了嫌疑人的名单。
房间再度开始了死一样的沉默,凛冽的冷气变成保护每个人的盾,而沉默则变成指向别人的矛。
“那恐怕不可能吧。”一个凌厉的女声划过气氛诡异的空气。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凌华凝。洛轩从头发的缝隙里窥视着陆羲廷,他深深的凝望着华夫人,眼里写满了无奈和不舍。
陆长清把眼抬起来,直盯着凌华凝。华夫人平时再火树银花,到底还是年轻,怔了一下才继续说:“爸爸,我小的时候家里有人来找我父亲谈事情,他是北欧的一个香料商。吃晚饭的时候他提到当地一种独有的石头,说是经过加工后可以产生一种让人精神放松的气体,无色无味,他本来想开发一下,已经投资了很多在这种石料上,却被告知这种气体虽然吸入时会令人心情愉悦,但是时间长了就会伤害神经中枢,使人的神经系统产生紊乱,被政府列为危险品,他投那点钱就血本无归了。因为那时我年纪还小,第一次听说气体还能这么厉害就记住了,这个气体就是程叔说的那种,在国内被称作”飘零散””。
这时的陆羲廷虽然极力掩饰内心的波澜,但眉头已经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如果他的眼神能实体化,恐怕那凝视着凌华凝的目光一定会变成手捂住他妻子的嘴,抑或是一个密不通风的怀抱?
华夫人显然已经兴奋了,本就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现在犯上一抹异样的光泽。“后来我机缘巧合也了解到一些关于它的情况,好像是在全球范围内正常渠道根本搞不到,所以能用这种东西下毒的恐怕非富即贵啊。”
华夫人仪态端庄,贵气逼人。她顿了一顿,视线扫过众人的脸,在看到陆羲廷复杂的眼神后,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就连忙避开了。
陆长清正波澜不惊的看着凌华凝,似乎在等着她说下去。“但是,爸爸,这种毒虽然很难弄到手,下毒却十分方便,因为他根本无色无味,化学性质又很稳定,很难和别的东西发生反应,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发现自己已经处身其中。所以,很多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就万劫不复了。而且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如果发现及时完全可以化解开,不留任何副作用。”
“华夫人你的意思是我知道了少爷中毒不给他治吗?”
“程叔,晚辈问一句,您刚才说是洛轩出车祸时就知道他已经中毒了,是吗?”
程管家顿了一下,眼睛陡然睁大一下,不自然的看向了年教授,而年教授早已不敢抬头了。
华夫人好像很满意程管家的反应,越发兴奋了。“不,我肯定相信您在第一时间就开始给洛轩治疗了,不过话说从车祸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将近20天了吧。”
“您的意思是短短20天少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中的毒就能治好,而现在少爷性情大变是因为他根本没中过毒是吗?”
“我只知道只要方法得当,飘零散只要5天左右毒就能驱散,别的就不好说了。”
“方法得当?您也说了这种毒很难搞到,那知道它的解法的岂不是更凤毛麟角了吗?”
“那也未必,年教授不是您的至交吗,他会不告诉您怎么解救您的少爷吗?”
“我和年医生只是少年时在伦敦见过几次面,何谈至交,况且他一个外科医生怎么知道这么多毒性药理的事?”
“您和年医生在伦敦初识只是点头之交不假,但是你们中年重逢,彼此钦佩,皆为兄弟的事您怎么能忘了呢?”
“好,就算我们熟络,可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凝儿,够了。”陆羲廷突然发声。
“你闭嘴,年教授明明就知道飘零散的解法,他有那本书啊!”
“那本书?”程管家反问,头却转向了年医生,那个意气风发的老教授早已汗流不止,不敢抬头了。
“华夫人,您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啊。”程管家突然将头向后仰过去,高挺的身材架出一种成竹在胸的睥睨。
华夫人回过头看向陆羲廷,他的双眼已雾蒙一片。华夫人几乎听到世界破碎的声音,他终于知道,她还是太年轻了。